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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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衡觉得自己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好，不知是不是隔壁搬来帅哥的缘故，这几天他整个人身心都欢快起来，连带着之前被加班所摧残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
他总在带布丁散步的时候都会遇到萧景风，两个人比较投脾气，一边走一边聊，竟然把彼此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些。
萧景风是个十分随和的人，应该说，他成熟、健谈，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二十六岁的青年，但偶尔流露出来的开朗却让他显得更容易亲近。这样一个男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是风景，没多久，他就被许多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围了个里七外八。
夏衡牵着布丁在一旁等他，看着萧景风苦笑着回答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不由得好笑。在这小区里就是这样，邻里关系比一般城里的小区要近上很多，大爷大妈们看似八卦，其实都是好人，对忽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有着别样的热忱。
问了能有十来分钟，萧景风终于熬不住了，求助似的向夏衡这边看来。
夏衡对他挥挥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萧景风对他做了个不明显的鬼脸，这表情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显得十分有趣，夏衡不禁笑弯了腰。
布丁抬起头来，用它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看着夏衡。夏衡摸摸它的脑袋，最近一段时间布丁不愿意跟他交流，就算对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夏衡有着一个瞒着所有人的秘密。他能听懂犬类说话。
只要对视就能获得短时间内的交流能力，这是夏衡从记事起就会的。他不知道这能力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做，但从过去二十三年的经历来看，这能力除了能让他更好地和一些狗狗沟通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用处。
而且沟通的前提，是需要狗狗同意才行。
不像布丁这个闷葫芦，萧景风家的道尔显然健谈许多。夏衡偷偷从它那儿听说了不少萧景风的八卦。
“他在一年前还不会做饭，”道尔啃了一口香肠，咂吧着嘴说，“那时候天天吃外卖。”
夏衡给它把香肠外衣往下拨了拨，小声问，“那他现在会吗？”
“刚学的。”道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萧景风，说，“现在会做十几种菜。”
每条狗狗的音色都不同，道尔是极具诱惑力的低音炮，和他的主人一样性感，如果放到狗狗聚会上一定会是全场的焦点。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看着萧景风在人群中突出的个头，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黑背，夏衡只觉得一个劲地羡慕。
布丁又抬眼看了一下他们，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但很快又低下头去晒太阳了。
夏衡陪两条狗狗玩了会儿，听见远处有人叫他，一抬头，正看见萧景风快步向自己跑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反正今天周六，没什么事做。”夏衡一边将道尔的牵引绳递还给萧景风，一边说，“道尔很外向，不会无聊。”
萧景风似乎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笑了笑，没有接茬。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夏衡低头对道尔眨眨眼，道尔也十分隐晦地回了他一个眼神。一人一犬心照不宣，保守着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两个人往小花园的边缘走去。这基本上意味着要绕过花园外围回家了，夏衡有些不舍。难得周末有这么好的机会两个人一起走，他还没有看够萧景风的侧脸，那么英俊帅气的一个人，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
兴许是他的目光停留得久了一些，萧景风偏过头来，有些愣，“怎么了？”
“没，”夏衡迅速收回目光，笑笑，“就是感觉道尔和你一样帅。”
萧景风乐了，“你真有趣。”
他低头看了眼个头和道尔差不多的布丁，说，“你和布丁一样可爱。”
“布丁才不可爱，一天到晚懒死了。”夏衡俯身拍拍布丁的脑袋，将一张通红的脸扭了过去，不让身边人看到。
萧景风说的话算不上暧昧，这一点夏衡心里清楚。有些在常人看来是再普通不过的玩笑话，在他的耳朵里总会变个味道，尤其是当说话的人很和他胃口的时候。但理解不当并不是说话人的问题，是夏衡自己的问题，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也绝对不会在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轻易让对方注意到。
那样会给别人添麻烦，从很久以前开始夏衡就明白这个道理。
在家门口分别，两个人各自打开属于自己的那扇门，又不约而同地回身对对方笑笑。萧景风是个不错的朋友，夏衡想，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那姑娘一定非常幸福。
今天忘记问道尔萧景风有没有女朋友了，夏衡一边给布丁擦脚，一边想，下次见面一定要找机会问问。
转念他又想，问了又有什么用呢？就算萧景风暂时没有女朋友，你就有机会吗？
夏衡觉得有点胸闷。他选择在家加班。
将自己塞到书桌前，画板图画得昏天黑地，再一抬头已经是晚上七点。布丁百无聊赖地趴在窝里咬玩具骨头，夏衡给它倒了狗粮和水，自己出门觅食。
出了小区过马路有家面馆，好吃不贵又大碗，夏衡周末基本都来他家打牙祭。他要了份大排面，坐在桌前等面的功夫，他用力搓了搓手。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了，但晚上气温依旧不高，不小心穿得少了就会被冻得透心凉。后来热腾腾的面被端上来，就着白色蒸腾的雾气，夏衡往里加了四勺辣椒油，才将将能驱散身上的寒意。
面老板看见了，大声笑他，“你要喝辣油吗？”
夏衡乐了，被辣椒和热汤弄得张不开嘴，只能大口吸气。
加班太投入就会肚子饿，他很快将面吃光，又喝掉了大半碗汤，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将面碗端还给老板。
老板说，“你这碗干净得跟洗过似的。”
“哪儿能，还有汤呢，”夏衡笑道，“您家洗完都带汤啊？”
老板撸起袖子作势要揍他，夏衡哈哈笑着跑了出去。
刚出门他就被风吹得一个哆嗦，连忙裹紧了外衣。还是赶紧回家换件厚实的，才好带布丁散步。
小区里老人家多，灯熄得都早，这会儿已经黑了大半栋楼了。夏衡一边走一边抬头看，正远远地看到他和萧景风住的那层。他家为了布丁留了盏灯，还有点光亮，但萧景风家是全暗的。可能是去溜道尔了吧，夏衡心道，希望他别像自己一样被冻得够呛。
小区正门在东头，夏衡住的楼在西边，要走正门需要绕远，他便从一条小道穿了过去。这条小路是晨练的大爷大妈开辟出来的，十分方便，小区物业见阻止不成就给弄了小石头路，开了侧门，也算是便民福利。
讲道理，这么老的小区居然还有物业，出乎夏衡的预料。
这里也是他和萧景风遛狗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碰见萧景风和道尔。夏衡脚步停了停，看向四周。周围黑漆漆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只有月光透过树杈洒下来，但是不亮，到了地上就变成了十分昏暗的影子，将周围的一切照得十分模糊。这会儿倒是比全黑还恐怖，因为有风吹过，带着矮灌木沙沙响，细嫩的新枝颤动着，远看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一般。
夏衡被自己的念头逗乐了，但背上还是条件反射地出了冷汗。他扭回头，加快脚步，想迅速走到光线好的地方去。
石头路只有四五米长，下了五级台阶后就有路灯，夏衡快步跑过去，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就看到头顶的灯也灭了。
他不由得感慨自己运气不好，只能继续快步往前走，最后都要变成了小跑。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小区里所有路灯都是暗的，可能是电路出了问题。夏衡想，等回家了一定要和物业沟通一下，这太危险了。
因为一个人身处朦胧中，恐惧被无限放大，他只能掏出手机来攥着，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夏衡总觉得自己想多了，但周围那沙沙的声音完全不是幻觉，好像越来越近似的，逼着他一直往前跑。
但直到跑到没有绿化的地方，那声音还是跟在身后，仿佛甩不掉的幽灵，如影随形。
夏衡这时候是真的毛了，他抵着墙站定，确认了身边没有东西以后，快速按手机，想给好友陆尧打电话。
智能手机的弊端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夏衡手一抖，长按了一下键位，直接蹦出了设置界面。他又狂按返回，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那声音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夏衡忽然不敢抬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就站在自己面前，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会吧……这小区还闹鬼吗？
夏衡有些绝望。他听着那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一下、两下……听得他头皮发麻，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对，他是个相信科学的人，这世界上绝对没有鬼……
夏衡知道这种话自己不可能信的，因为科学无法解释他能听懂狗狗说话这件事。既然跨物种沟通都有可能实现，那有鬼就显得十分自然了。
楼洞口就在三米外，夏衡闭上眼睛，打算一口气冲过去。
眼睛刚合上，身体还未动作，忽然夏衡听到那沙沙声中似乎掺杂了什么动静。
“……”
“……衡？”
“夏衡？”
夏衡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萧景风站在自己面前。
心跳瞬间跳到嗓子眼，然后静止，夏衡一口气都快背过去了，过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在黑暗中看不清萧景风的表情，只听见他十分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夏衡力竭地摇摇头，反应过来对方可能看不清楚，又说，“没事。”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那声音沙哑得好像不是他的，萧景风顿了顿，说，“出什么事儿了吗？”
夏衡听了听动静，发现那沙沙声消失了，耳边寂静一片，只有远处的风响。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夏衡不禁笑了，说，“没，自己吓自己来着。”
“你怕黑？”
萧景风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起来十分舒服，让夏衡感觉好受了些。
“道尔呢？”他问。
萧景风举了下手中的塑料袋，说，“刚送回家了，我出来扔垃圾，就看你站在墙边，还以为你喝醉了。”
“我不喝酒的。”夏衡笑道。
萧景风去一旁把垃圾扔掉，回来拍拍手，说，“真巧，我也不喝。”
进楼前，夏衡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暗，还有些心有余悸。
纵使他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得带布丁出去遛弯。刚出门下了两步台阶，上面萧景风也从里面打开门，问他，“还出去？”
“带布丁散步。”夏衡说。
“等会儿。”萧景风回身拿了件外套，穿鞋就往外走，“我陪你一起。”
夏衡连忙说，“别了，外面冷。”
“多穿点就没事了。”萧景风不由分说地锁门，跟他一起下了楼。
夏衡点点头，轻声道了谢，没再说什么。
他遛狗，萧景风在一旁用手机给他照明，小区里的光线虽然和刚才一样昏暗，但再也没听到那样的沙沙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一定是错觉。夏衡看着身边的人，这样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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