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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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飞机还没起飞的时候，辛巴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卓尔一直把她送到了机场的安检口，送到没办法再继续送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方辛巴进门。
她看起来很不得直接买一张机票跟着辛巴一起飞到国外，而且根本不在乎是哪个国家。
卓尔还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么干实在是太夸张了，她一定会马上掏钱买一张机票，然后一路送辛巴到登机口——如果辛巴不介意的话，她完全可以跟她一起走。
但她不敢真这么干。
追求人也是要有尺度的，这种一路跟着对方去另一个国家的事情只有发生在两情相悦的情侣身上才不算突兀，最差也要到双方都有那么点意思，就差临门一脚那个程度。
不然这么干的人就只是变态而已。
如果变态起来能追到人卓尔才不在乎变态不变态，可辛巴实在是太喜欢一个人呆着了，自从上次看电影的事情过去，辛巴就再也没有让她进过家门。
飞机还没有起飞。
坐在飞机上往下看的时候只能看到大片的空地，辛巴闲极无聊地在心里算了一通这个机场的占地面积有多大……她回忆了一通路上看到的机场边线，机场的长度有五公里吗？十公里吗？
就当它十公里好了。
那么宽呢？五公里吗？这个机场也根本不是方形啊。
算了，就当宽是五公里吧。
一公里又等于多少千米来着？辛巴想了有几秒才在脑子里换算了长度单位，一公里就是一千米，这么算的话，这个机场的面积就是五十平方千米。
她总是很愿意在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娱自乐，仔细想想，这应该是从学生时代就养成的习惯了。
辛巴不是上课认真听讲的类型，但同样也不是会在课堂上搞小动作的类型。
通常情况下，老师在讲台上讲着知识点，她就在讲台下面神游万里，思绪能够从今天的天气跳到她去年在操场上见到的死蝴蝶上。
她靠在窗户上发呆，直到飞机升起时耳中传来的疼痛感将她惊醒过来。
然后她就想到了卓尔。
现在这个时间，卓尔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念念！”卓尔朝着赵念热情地挥手，“在这里！”
刚下飞机的赵念一眼就看到了卓尔，她一路小跑了过来。
“你怎么换风格了？”赵念的第一句话就是，“头发剪了？”
“剪了有一阵了，之前比这更短。”卓尔说，“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你箱子呢？”
“我就住一天，带箱子做什么，又不像你，我连妆都不化。”赵念颠了颠背后的书包，“带了条一次性内裤和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够用了。”
“怎么忽然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来看你邻居啊！”赵念理所当然地说，“让我看看是什么人让你春心萌动。”
“那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她刚坐飞机走。”
“这可巧了。”赵念说，“早不走晚不走，刚好在我来的时候走。”
卓尔带着她去停车场找车，听这话就笑了：“不是突然走的。她早就告诉我她要出国的事情了。”
“她说了多久回来没有？”
“一周以内能回来。”卓尔回答，“你做了无用功。”
“那——也不是。”
赵念的口吻吞吞吐吐起来，她少见地安静了许久，卓尔也没有出声打扰她，一直到车子上了高速，赵念才说话。
一张口就是大雷：“我可能结不了婚了。”
作为亲眼见证了赵念整个恋爱史的人，卓尔被吓得不轻。
“为什么？”她问，“怎么回事？”
赵念说：“我们原本不是说好了，一起攒首付，然后一起买房，一起还贷吗？”
“他反悔了？”
“嗯。”赵念说，“他觉得现在的房价太贵了，等等再买划算一点，等我们有了孩子再买房。”
“但你早就跟他说了你不想要孩子。”卓尔明白了，“他没当真，是吧。”
“……他说他以为我只是说着玩的。妈的。”赵念发出一声冷笑，“我专门约他出去旅游说的这件事，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他当我傻？”
卓尔没说话。
“反正就这么回事，我跟他吹了，完蛋了。”赵念说，“前天刚分的手，昨天我叫搬家公司把我东西搬到了新租的地方。也挺好的，新房子比我之前的那个距离公司更近，早上还能多睡半个小时。房租还低了不少。”
卓尔吃了一惊：“你之前还付房租？”
“房租AA，水电和伙食费他付，我买点水果零食什么的。”赵念烦躁地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分都分了。”
卓尔没说话，只是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她是知道赵念和李季谙之间的感情的，他们大一刚入学就勾搭到了一起，大二的时候就搬出去一起住，这四年时间里卓尔从来没有从赵念的口中听到过抱怨的话，而李季谙呢，他对赵念也是好得没话说的。
卓尔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在操场上转圈的样子——就为了走出一模一样的微.信步数。
那四年的每一天，从他们开始恋爱的那一天起，他们的步数永远并列着。
不管卓尔多久去看都是如此。
赵念一直沉默，面无表情，也懒得在卓尔面前做出快乐微笑的样子来。
她一路上接到了好几通电话，有父母的，也有亲戚朋友的，赵念的声音听起来总是爽朗极了。
“……啊？我没事儿，你说得就像我嫁不出去了似的，至于吗我？”
“……我知道，我都明白，有问题首先要坐下来谈谈，我们谈过了，谈崩了！”
“……行了行了别哭丧了，分手的是你还是我？他叫你打电话给我的吧？我跟你说以后少掺和这点闲事儿，万一我今天听你的话跟他复合了，以后再闹崩了你负责？”
……
“操！”赵念忽然崩溃地大骂了一声，然后用尽全力把手机扔出了窗外。
车子飞快地跑远了。
“你应该提前说一声让我停车的。”卓尔握着方向盘说，“你那手机也值三千呢，三千块钱说砸就砸，至少也要听个响才爽啊。”
“我现在怎么可能爽得起来！干什么都爽不起来！”
“那可说不清楚。”卓尔说。
半个小时后。
赵念一口气喝光了手中的啤酒，又一口撸掉了铁签上的肉串：“爽！”
卓尔坐在她对面，不紧不慢地翻转着烤串：“你悠着点喝。”
“又不是我开车。”
“车是我的。”卓尔说，“别吐在里面了。”
“嗯嗯嗯，”赵念敷衍地应着声又开了一瓶啤酒，“辣椒呢？你蘸碟不吃？”
卓尔把她的蘸碟和赵念的交换了一下。
最后赵念是被卓尔扶着回到家的，她喝多了以后倒是不作妖，除了走路打摆子以外没什么多的反应。
“这是你的房间，我已经铺上一次性的床单和床套了。”卓尔带着她过去，“你——”她知道赵念没怎么醉，“好好休息吧。”
赵念说：“我爸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卓尔回答，“我和他们说了你在我家。”
“嗯。”
“李季谙也打了。”
“说什么？”
“……说你在闹脾气，让我多照顾着点。”卓尔说。
“傻逼。”
对这个评价卓尔简直不能更赞同了，但她什么也没说。
她离开的时候轻轻替赵念掩上了门。
辛巴现在还在飞机上，卓尔想，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赵念和李季谙之间的事情让她感到心绪复杂，如果辛巴还在隔壁就好了，她很愿意和辛巴分享她的心情，她迫切地希望有人能聆听她的倾述。
她不能全程参与她父母的感情和婚姻，但在赵念的爱情里她全程目睹了他们之间所发生的几乎一切。
她亲眼看着他们之间的爱情诞生，或许也亲眼见证了爱情的破灭。
这个世界有爱情这个东西吗？爱情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对辛巴的感情也只是两块石头相撞击的时候偶然溅起的火花吗？
卓尔五味陈杂。
直到入睡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出问题的答案。
辛巴对卓尔的困惑浑然不知。她下飞机的时候正赶上了艳阳天，阳光晒得她有些头晕目眩——这就是不经常出门的坏处了。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辛巴的口语不太好，但表达能力没问题，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和热情的司机交流了一段时间，他就将辛巴送到了酒店。
还有一周才回去。
辛巴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然后把手机取出来，给卓尔发了条消息。
辛巴的昵称是辛巴。
而卓尔的昵称就是她的名字。
辛巴：我住进房间了。一路顺利。
卓尔：这么快
卓尔：房间怎么样？
卓尔：你那边应该是白天，天气很好，你出门逛逛吗
卓尔：今天发生了点事
辛巴打了一大堆字回答卓尔的问题，又一口气删掉了它们，问：什么事？
卓尔：我朋友分手了
卓尔：他们本来要结婚的，父母都见过了，也同意了
辛巴：这是难免的事情，结了婚也有离婚的人。
卓尔：我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也会分手
辛巴没有再回复，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忽然想起了她的父母。
她恨不得他们从未见过面，从未陷入爱河，从未结过婚，恨不得他们在她还没诞生起就分开，或者从未生下过她。这么多可能里只要有一个能实现，她都愿意用生命去换取最渺茫的机会。
可惜所有事都发生在她降生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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