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回归初始之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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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她还活着不就好了吗？还大老远跑过来，不知道团长是怎么想的。”信长将手抄在袖子里，忿忿不平地向芬克斯埋怨道。
“是派克提议过来的，至于团长是怎么想的，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飞坦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插话道。
“是发现感兴趣的事情了吧，”绿眼睛的侠客凑了过来：“这片名为‘应许之地’的山脉，不久前都是只对星级猎人开放的，甚至有一段时期只对三星猎人开放，现在却一下子放低了门槛只要持有猎人执照就可以定期出入，不觉得不来一次很亏么？”
“切，不就是片树林子，我们想进还有谁拦着不成？”
“都说了是山啦~范围很大的好不好。话说，我之前听到了一些传闻，说之所以出入这片山脉的限制变来变去，是因为这片山的主人和猎人协会签订了契约的缘故。”
“山的主人？”
“这片山脉生态系统很特别，你用凝看的话会发现所有生物的气都是浑然一体的，像是一个巨大的共生系统。而山的主人就是这个系统的最高管理员，被称为‘语山者’。”
“什么意思？”
“就是‘和山说话的人’。”
“真的诶，到处都是绿色的气。”小滴睁大眼睛惊叹道。
“而这份契约的内容据说和一个人有关。猎人协会一开始和语山者达成的协议是他们救活这个人，协会就会约束三星级以下的猎人不再踏足这片山脉。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语山者好像反悔了，治好这个人后不愿还给猎人协会，而是想把她留在应许之地，所以和猎人协会更改了契约的内容，变成只要这个人呆在应许之地的期间，所有持有猎人执照的人都可以定期出入这里。”
“这个人和我们有关系么？”
侠客眨了眨眼睛：“你猜？”
一行人往山脉深处行去。越往里走绿色的气就越发浓郁，到后来竟然形成了肉眼可见的薄雾飘荡在林间。生机在这里以一种格外醒目的形式彰显着，让人有种毛孔都要舒张开的错觉。
最为绿意盎然的那棵树上，坐着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她黑色的头发长及小腿，随意地散落在身后。穿着白色的像是手工缝制的裙子，从衣料下露出的纤细四肢泛着玉石般柔和的光泽，看不到半点瑕疵。面容是东方民族特有的精巧，有着线条柔和的鼻尖和下巴，眉目秀致得仿佛工笔画一般。
却有一双少见的墨绿色瞳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发丝在光照下也折射着不易察觉的绿色光泽，仿佛被这片山林浸润而成。
她就这么随意地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神情既不天真也不世故，目光纯然无感投射过来。
库洛洛和她对视了一会，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没有回答。风吹起她的头发，她伸手拨了一下，随即将视线移向远方，仿佛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侠客用凝观察片刻后偷偷地和众人咬耳朵：“你们看到她手上那串红手链没？那是用据说只在这里才出产的宝石‘雅拉’串成的，外面已经炒到天价了。”
众人看去，只见天价的宝石被以极为粗糙的方式打了孔后用不知一根什么绳子乱七八糟地穿在了一起，松松垮垮地戴在女孩细小的手腕上。
“还有她脚上穿的那双木屐，那个纹路绝对是‘陵南紫檀’没错，据说比同等体积的黄金还要贵重。”
众人看去，只见比铂金还贵重的檀木被不怎么工整地磨平后削成拖鞋的形状，鞋底沾满了草木的汁液。
“还有她戴的那个花冠——”，“她挎包里装的那种果实——”叽里咕噜一通解说后，众人发现眼前的树上坐着的不是个漂亮的小女孩，而是一座移动的金库。
“所以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抢她回去然后拿去卖钱的吗？”小滴好奇地问。
飞坦表示这好办，正要跃上树去把她拎下来，却被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喝住了：“你要干什么？！”
那声音似乎来自远处，传过来却异常清晰。须臾间，众蜘蛛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女孩被人自树上小心地抱了下来：“绿你没事吧？”那人仔细端详了她半天，转过脸后依旧怒目圆睁：“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周围的环绕着的气随着他的质问悄然发生了改变，氛围开始转为一片肃杀，仿佛是山脉在应和着他的情绪对外来者发出警告。
库洛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只是闻名而来的普通游客罢了，请问您是？”
男子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我是和山说话的人，也是这里的主人。这个是我女儿，有什么问题么？”
库洛洛道：“把十岁的小姑娘一个人放在这里似乎不太安全，您觉得呢？”他说的诚恳又关切，男子便消除了戒心，摆了摆手：“这山里发生的事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是不是呀绿丫头？”说着用下巴上的胡碴去蹭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显然有过前车之鉴，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男人脸上。
男人就捂着泛红的掌印嘿嘿嘿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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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结束了一单委托后，伊路米往应许之地赶去。
这一整个月任务繁多，奇犽和柯特相继离家后，本该是他们的工作都摊到了作为长子的伊路米头上，虽没什么难度却让人在琐碎中心生倦怠。
路上的时候忍不住想绿现在该是几岁的模样。
“治疗的基本原理是‘回溯’，就像化学反应的正逆过程一样，人体受损是正反应，治愈过程就是对应的逆反应，她这样的伤势要恢复到一个健康的阶段，回溯到幼年时期的状态是不可避免的。你知道世界上有种灯塔水母就是通过不断回溯到幼体状态来达到永生的吧？”名为珏的语山者曾这样对他解释过，“不过回溯后的再生过程中，她的外貌是根据她潜意识对自身的认知形成的，可能会和之前有一定的出入，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时候语山者中的男性千还一脸不耐烦地“你以为我们乐意把她留在这里吗治好后赶紧带走”诸如此类抱怨了一通，至于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种“你们要是敢把她带走我就和你们拼了”的儿癌状态，伊路米并不乐意去思考，因为一想到就气得要炸。
没有猎人执照只能搭他的顺风车过去看望绿的糜奇安慰他道：“大哥你放宽心，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再好的白菜迟早得被猪拱了，只是时间问题，时间问题。”
“糜奇。”
“啥？”
“闭嘴。”
“哦。”消停片刻后，“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虽然绿会很快长大恢复到原本的年纪，避免了陷你于萝莉控的舆论危机，但要是她一直维持着这种白纸一张的状态展开全新的人生，你会不会有一种自己很可能会被NTR的不妙预感？毕竟你们俩认识十年了关系还一直维持在‘拉拉手亲亲脸’这种幼儿园式的恋爱阶段······”
“糜奇。”
“啥？”
“看到那里的舱门了吗。”
“看、看到了？”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大哥帮你一把？”
“······”这绝对是迁怒。
而此时他们的谈话中心正安静地被旅团众包围着，一个人研究够了就递给下一个人接着研究。
屋檐下一片难得的岁月静好。
“喂，飞坦你都抱这么久了，早该换人了好不好？”这是等半天没等到的芬克斯。
“芬克斯别那么斤斤计较嘛，飞坦难得遇到个比他矮的，多抱会儿怎么了。”这是没过脑子说了大实话的信长。
“库哔也比他矮，他怎么不抱库哔？”这是也没过脑子的芬克斯。
“呐，如果有机会的话飞坦你会抱库哔吗？”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侠客。
“明明团长才是抱最久的那个，为什么没人说他？”这是状况外的小滴。
“······”这是躺枪的库洛洛。
于是岁月静好再次沦为刀剑相向。
蜘蛛们没有停留太久，看望过旧日的伙伴后很快踏上了新的旅途。
派克和库洛洛是最后离开的人。
拿着银色□□西装女子在睡着的女孩床边犹豫良久，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扣下扳机。
“还给她罢。”库洛洛靠在门边，语气比起命令更像是感慨。
“或许就这样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崭新的人活下去会不会更幸福一点，我想。”那枚携带着之前偶然看到的绿记忆的子弹，派克在两天前就装进了枪里，却觉得自己没有替她做决定的权力。
“之前我曾和她谈论过何为人的本质，”库洛洛走近床边，凝视着女孩沉睡着的脸：“她认为，是那些经历过的事，存留在脑海中的记忆，成就了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灵魂。”
“现在躺在这里的她，不过是个空壳罢了。或许之后会长出一个新的每天都觉得幸福的灵魂，但那已经不是她了。”
子弹没入额头的瞬间，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就算是之前骗了你的赔礼吧，”他摸摸她的头，“再会了，小朋友。”
绿醒来的时候，正是应许之地夏意最盛的一天。
镜中倒映出的那人模样陌生又熟悉，那是前世的林染的脸，仅属于她的最初也最真实的面容。
林间蝉鸣不止。
她走出屋外，望向万里晴空。一个名字悄然浮现在心间，如同明澈的天空般让她想念而眷恋。
而此时的伊路米正走到窗边，看向出现在地平线的山脉，往后延伸着一望无际的绵延绿意。
糜奇往外望了望，有些困惑：“大哥？”
“她醒过来了，”伊路米的语气欣慰又温和：“她在叫我，我听得到。”
——THE END——
作者有话说第116章 回归初始之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