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只有香如故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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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这世界上的人们其实都是被无形的线连成的不同群体。只要你们在这团线里，那么不管相距多远，隔了多长时间，你们总是能相识，再会。就好像我遇到的那些人，找上我的那些鬼，这些其实都是缘份。
又好像我和李晚，四年之后我们在这万里之外的异乡重逢，除了感叹缘分的微妙，更多的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李晚是我的发小。
从小到大我的朋友都不多，与鬼魂相比，和人相处要困难的多。他们太复杂，你很难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可以表面上一个样，暗地里又是另一个样。鬼则简单许多。死亡的洗涤帮它们褪去尘世间沉重混浊的外壳，再不像人类那样狡猾多变，它们的欲望总是红果果的，那是因为它们心思单纯。
小的时候不懂事，有时候会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别的小朋友，换来的不是惊恐的疏远，就是不屑的嘲笑。李晚从来不会。我和她从幼儿园开始到高中一直都在同一个班，虽然没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却也是亲密无间的。她从来不会嘲笑我，甚至后来我因为越来越少的与人交流而成了这样冷淡的性子，她也没有疏远过我。我是感激她的。我总觉得，我长到这么大都没有被送去疯人院其实也是有她的功劳的。
“小渊，你怎么会跟了你外公的姓？还有，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李晚热切的问我。
我随意搅着咖啡，思考应该怎样跟她说清楚。
美联的楼上四层是大型的购物广场，再往上是餐馆咖啡厅之类的餐饮店，再再往上就是各种公司租用的办公室。李晚就在这些办公室其中的一间上班。而现在我正陪着翘班的李晚在咖啡厅里追忆往昔。
“高三那年我外公去世。家里怕影响高考，瞒着不让我知道。等我放假回家，已经下葬两个月了。”
李晚一脸惋惜：“这个我听说过。”
我开始招呼服务生，早上那俩煎鸡蛋实在没多大作用，临近中午，我的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了，接过菜单，我笑着问李晚：“咱俩就在这里吃午饭吧。”
“好。”
我心情大好。说实话，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和正常人一起吃饭了，何况是我喜欢的李晚。是的，我是喜欢她的，哪怕我并不善于表达。
“后来呢？”点完菜，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李晚接着问。
“我没有去上大学……”
果然看到李晚惊讶得张大了嘴，声音立马提高了不少：“为什么？我记得你当年考得不错啊！”
“嗯，觉得没什么意思。去上了也不见得能学些什么回来。而且……”中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刚好照到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站起身一把拉上窗帘，动作有点大，带倒了桌上的玻璃杯，一阵哗啦声，碎了。
李晚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过来看看我有没有伤到，服务生走过来伶俐得收拾了碎玻璃。我吃惊不小。跟小五在一起的时候顶多是懒散，没看出来我原来如此笨手笨脚。我自嘲地笑了笑，“而且你看，我实在是不适合与人相处。”随随便便丢了这样一句话给李晚，她沉默，我终于觉得尴尬，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多么蠢，于是立马转移话题：“我家老头你是知道，打小就看我不顺眼。因为上大学的事跟我闹翻了。后来我自己跑去改了姓，离家独立了。”
李晚向来善解人意，似乎看出来我不大乐意提这些旧事，于是也不再问，说起自己的近况来：“我大学读的是这里的C大，毕业以后在一个广告公司找到了份工作。嗯，就在这栋楼的十七层……”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发起了呆。
“呵，没想到咱俩在同一个城市住了三年，却一次也没遇见过。”
“是啊…不过现在好了，咱俩这也算是相认了。以后，就有你陪着我了。”李晚很快恢复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笑容充满疲惫。
不知道是小五的厨艺太好，把我的嘴巴养刁了，还是这餐厅的食物确实难吃，总之点了一桌子菜，七七八八只吃掉了五成。我吃得少，李晚比我吃得更少。我心想确实是不一样啊，看来白领小姐都是要节食的，想当年她来我家吃饭，蹭了四碗的丰功伟绩也只有写入史册了。
估计是听说我现在在家做自由撰稿人，无非是个“坐家”，荷包里也没多少银子，李晚坚持这顿要请我。我想着要是推辞起来是不是显得生分了，于是很豪爽地答应了。李晚就从她的大提包里拿出个皮夹来买单。我再次感叹白领果然讲究，不过转念一想，像自己一样随便抓点钱塞裤子口袋里的女人大概也没几个了吧。我本来还想瞅瞅她钱包里塞了多少钱，又觉得似乎不大好，转眼的时候只瞧见她钱包夹层贴着张照片，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倒是没看清楚，却觉得有点眼熟。我想也是，看不清楚的男人还不都长一个样？想来是她的男朋友了，以后总是会见到的。
李晚下午休班，非要拉着我逛街。我想这大概就是女人共同的爱好，就像傅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也要拿出那么时间来逛街，还一定要找个伴儿。就这一点，我是要被拦在女澡堂外面了。
“这件怎么样，小渊？小渊，想什么呢？”李晚提着一条黑色的短裙问我，我对于自己刚才思想开小差十分不好意思，连忙答道：“没事没事。这件好看，你穿一定特别好看。”李晚于是笑着去试衣间。
我总是这样，虽然话说不出来多少，却总能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什么事都能联想到十万八千里外去，记得有人说这就是闷骚。
李晚穿出来果然好看，店员也一个劲地夸她漂亮，于是她毫不犹豫的买下来。提着大包小包还要对我进行教育：“小渊你也是，这么多年了，还是一身体恤球鞋牛仔裤…偶尔也要打扮打扮阿……”说着挑出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对我说：“喏，就这件吧，很适合你，快去试试看。”
我接过来仔细打量一番，裙摆带点细小的蕾丝，右肩上还有一朵手工的绢花，我一把年纪了，叫我穿这个？
“不用了吧，这颜色，也太嫩了点……”
“嫩怎么了，你当自己多老啊，这颜色配你皮肤刚好！”李晚很坚决，一定要我去试给她看，我只得去试衣间换衣服。
好不容易穿上了，我走出来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又觉得裙子有点短，“好看么？我怎么觉得这么怪……”
“好看。”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镜子里我身后，出现的可不就是朱非白那张嘻笑得脸！
是不是一旦认识了，就会经常碰到？
我想想觉得是不是应该跟他打个招呼，转身正看见他冲我挥动手以及他身边挽着他胳膊的红衣女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只有香如故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