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生直播间》江南望江北

29、雪苍山八日游（下）归安岭，乱葬岗（上）

　　权野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发信号通知小伙伴们过来当帮手，小伙伴们却没有一个如期赶到，率先赶来的是雪苍山星宫的刑法殿督察使。
　　当一群集体身穿黑白双色锦衣纹饰鹰犬的人闯进风露馆时，小楼这边的修士们也感知到了一群人如鬼魅般逼近的风声响动，身为凡子的权野虽然没有修士之能，却也心生不妙之感，来不及揣摩一二外面又是什么情况，一手搂住羊从年并捉稳自己的婴儿篮，一手像提鸭子般掐着韩星的脖子拖在地上，权野顾不得什么贵公子形象，飞奔跑路去也。
　　然而，今晚注定他要倒大霉了，因为他手上还提着一只鸭子……岚山宗首席长老的玄孙韩星，岚山宗弟子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他离开，于是他才飞奔十米，就被岚山宗弟子们拦住，又围成了一个圈。
　　“辣鸡还给你们，好狗别挡路！”权野只好把韩星扔给前面挡住他路的人，被他扔出去的韩星好像一颗流星砸向前面围过来的岚山宗弟子们，趁着他们去接住韩星，权野赶紧从空出来的口子钻出去。
　　可惜，最佳逃跑时机本就没有，又跑了几步，不知道那个赵不平是怎么想的，偏偏又出现在他前方，路中间站着不让路——
　　哟！真小人，很记仇啊！
　　权野暗自翻了个白眼，要绕开这人继续跑，雪苍山星宫刑法殿的督察使们终于来到他面前。
　　可以说，权野是和他们直接来一个面对面地撞上了。督察使们看到他一手羊从年一手婴儿篮，见到他们面不改色地跳进路边花丛假山群里玩捉迷藏，此情此景，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暗使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星罗权氏寿安郡王是真的去嫖了！
　　见到他们就跑肯定是心虚作祟啊！
　　自以为捡到了惊天巨瓜的星宫督察使们紧随其后，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繁花被践踏成泥，假山被推平，权野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眨眼间，周围追兵近到眼前，手起刀落，一大两小三人都落入领头的两位督察使怀中。
　　这两位奉令带队搜查风露馆的督察使，一个用仙索将权野捆好，扛起在肩上，另一个一手挎着婴儿篮另一手抱起羊从年。目标落网，众督察使都聚拢过来，以防权野使诈。
　　众人这才有闲工夫，仔细地一番打量，昏迷过去的罪魁祸首正趴在领队督察使肩背上流口水，乖巧得安安分分，根本看不出来清醒时那一副混世小魔王的模样。
　　“云岚国戚，羊氏嫡子。”
　　另一名领队督察使小心抱好权公子的婴儿篮，在羊从年身上找出了藏得严实的身份信物——羊氏嫡系子弟所有的大角羊兽灵玉坠，经检验，灵玉坠能够和持有者的灵魂产生共鸣，督察使们再次看了看一身狼狈的羊从年，又看向岚山宗一行人——
　　“岚山宗众，带回去！”
　　两辆仙禽飞车驶到近前，单手好像抱米袋那样用胳肢窝夹抱住权野的领队督察使伸出另一只手，牵着羊从年手的领队督察使就将婴儿篮递交给他。
　　仙禽飞车里有修为非凡的高阶女官照顾人，分别将这一大两小三人安置好在飞车里，两名神色凝重的领队督察使互相眼神交流一番，就下令将岚山宗的人和风露馆老板“请”走，一同带回雪苍山星宫。
　　雪苍山星宫还有留下大量人手控制住了整条花街，在他们奉命逮捕八名贵子回宫时，这些人已经在封锁消息，并且和那些来花街寻欢作乐的大人物们交涉处理，请他们对今晚之事保持沉默，不可外传。
　　雪苍山星宫将后者带回去是为了了解情况，将前者带回去是为了掌控主动权。毕竟云岚宗门弟子白嫖云岚国戚大族嫡子一事的后果影响可轻可重，处理不好恐怕会使云岚大陆的宗门和云岚的国戚势力交恶。今晚在场看戏吃瓜的那些修士大能自己心里清楚，今晚这事肯定会招来风风雨雨，是狂风暴雨还是和风细雨，就看此间地主雪苍山星宫如何应对了。
　　事情是在雪苍山星宫的地盘上发生的，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风露馆被雪苍山星宫查了，对面采青楼同样也不平静，因为督察使们闯进来捉拿司徒剑南的时候，司徒剑南人已经不在采青楼了。
　　宸宫太子人跑哪儿去了？
　　“太子殿下现在醉花溪。”
　　幸好跟在司徒剑南身后的星宫暗使及时更新行踪消息，领队的两位督察使收到消息后，都皱起眉头。
　　醉花溪。
　　那是从四季学宫流经繁花烟柳之地的一段山溪，是花街柳巷的重要用水来源处。醉花溪两边种了四时花树，所以四季常见繁花锦簇，水面上落英缤纷，又因为花街柳巷的姑娘公子们常用这条溪水净脸沐浴，溪底下沉淀了大量胭脂花粉，而且时有大量美酒佳酿被醉酒的客人倒入溪水中，所以这段山溪有时水体带有酒香。
　　山溪边上，时有客人携妓同游，白日也可泛舟溪上，落日时分水上有花船画舫开始营业，也有渔人白日捕鱼，晚上做食肆生意。
　　这种在渔船上招待食客，现场捕捉水产现做河鲜料理的饮食经营模式，可算是醉花溪的当地特色，不过，司徒剑南也曾在地球上见过，只是没想到在异世界也能遇上。
　　他坐着的这艘渔船上的渔老板筑基修士，住在附近有一普通家庭，肤色黝黑，老态龙钟，却个小精瘦。眼看着渔夫身手利落熟练地从水里把渔网一拉一收，一网小泥鯭鱼就这么轻松被带到船上，看得司徒剑南一脸惊讶，眼神中有点不敢置信——
　　“船家，这里……醉花溪附近，靠海吗？为什么会有泥鯭鱼？”
　　雪苍山星宫的地盘只见山不见海，这是异世修仙界的地理常识，至于雪苍山星宫的地盘边缘到底靠不靠海，然而这和醉花溪又有什么关系？醉花溪的发源地在四季学宫内，这里是雪苍山星宫的外门范围，周遭都是群山峻岭，境内是有大河流过，但是附近哪有什么出海口啊？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所以，这些泥鯭鱼是从哪里来的？
　　“泥鯭鱼？那是什么？”渔夫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渔船上这位贵客问的是他刚捕捞上来的这些小鱼。“哦！公子，您是在问，这些黑臭肚子鱼是吧？我们这里的醉花溪出名的，不仅仅是落英、胭脂水色和酒香，还有种类丰富的各种水产。这些黑臭肚子鱼其实是便宜货，处理不好可难吃了，所以不值几个钱。不过会料理的厨子只要处理好，低贱的黑臭肚子鱼也是可以成为一种美味佳肴。它肉质细滑鲜美，适合……”
　　“适合煮汤和熬砂锅粥。”司徒剑南非常顺口地接话道。“其实我觉得豉汁清蒸或者豆瓣干烧都很好吃。”
　　“这位公子您真是识货会吃，”渔夫恭维道，“公子不介意老夫这里食材简陋的话，就先用这些鱼煮个汤……”
　　“不喝汤了，直接煲个砂锅粥吧。”
　　“好嘞！”渔夫将鱼都倒进桶里，开始利落地杀鱼。他的船上有几个木桶分别用来装净水和污水，即使这里是古代社会，星宫还是有明文规定势力范围内不得破坏和污染居住活动环境，醉花溪这一带也是不能乱扔垃圾污物的。
　　司徒剑南记得，书上记载，醉花溪是一条纯淡水的山溪小河啊！为什么会出产泥鯭鱼呢？
　　看到渔夫料理好鱼肉，洗干净手又直接用砂锅取溪水洗米，司徒剑南一时洁癖犯了，面上露出有点别扭的嫌弃表情：“这里的水质如何？能吃吗？”
　　水是净过面洗过澡的水，鱼虽然来源诡异，但是会不会被水底下的胭脂水粉污染了呢？毕竟异世界的胭脂水粉成分也应该是有用到铅粉和朱砂的，凡人吃了被重金属污染过的食物也是会中毒的。
　　“能吃！能吃！当然能吃！客官您请看这水，醉花溪的水质可好了，清冽甘甜，附近有酒家用这水来酿酒呢！”
　　司徒剑南半信半疑，后面还有更玄幻的事发生了，淘米后开始煮粥，渔夫的另一个渔网有动静了，拉上来一看，渔网里有一条非常肥大的剥皮牛，剥皮牛又叫剥皮羊，大名叫马面鱼，俗称剥皮鱼，剥皮牛是地球上东方夏国沿海粤语中的称呼，而港澳地区通常叫它沙鯭鱼。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是沿海常见的一种食用鱼类，其商品经济地位仅次于带鱼。然而淡水溪流中为何会捞到一条咸水鱼？即使这里是玄幻的修囧真囧世囧界，也不能如此违背自然常理啊！
　　“哎呀！公子今晚走运了！老夫在醉花溪生活了大半辈子，这么大的剥皮鱼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啊！”
　　司徒剑南一脸囧囧有神：接下来你就算在山溪水里网到一条鲨鱼，我都不会再感到大吃一惊了。
　　渔夫后面是没有捕捉到别的什么咸水鱼，但是，重重坠到溪底的拖网刮了一小网的河蚬和沙白贝，放了饵食的竹篓被提出水面时，里面已经是满满的水蟹和小龙虾。
　　渔夫一脸喜出望外，欢呼司徒剑南是福星，直言要大显身手为他做一桌丰盛的渔家菜，被司徒剑南以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为借口婉拒了。
　　叮嘱渔夫把食材分一分，司徒剑南就不客气地开始下菜单了。婴儿篮里儿子是不愁吃喝，但是他这个当爹的衣食住行还是要靠自己。
　　渔夫依照他的吩咐，待米煮开花了，就把收拾干净的几只水蟹和泥鯭鱼先后放进砂锅里煮成鱼蟹粥，脸大盘子装着的河蚬和沙白贝放入姜末蒜蓉粉丝清蒸，一海碗的小龙虾则是放入各种辛辣香料和浓油赤酱一起红烧了。
　　作为主要大菜的剥皮鱼被剥皮拆骨之后，剥皮鱼鱼骨大多都可以直接嚼了吃，所以鱼头和鱼骨用来做干烧鱼排，鱼肝用油煎炸，撒上椒盐，因为鱼肉味淡，渔夫用自己的家传配方配了烧汁，备上豆豉、酱油、葱花、姜丝、蒜段、香菜碎、水芹丝和香菇细条做成红烧马面鱼。
　　待到所有菜肴烹饪好端上桌，渔夫再从自己的私藏里挖出一壶农家酒，捏碎封泥，十里飘香，等给客人满上一碗酒，司徒剑南已经拿着勺子，顾不得烫嘴，一脸幸福地吃着鲜甜美味的泥鯭水蟹粥了。
　　总算吃到了一顿普通人吃的饭了。
　　他在雪苍山星宫一直吃的那些灵食仙食简直就是对吃货的折磨！放着很好看，吃着没滋没味，食客还要注意餐桌礼仪，不能食用有损形象的食物，一顿饭吃下来，肠胃的饥饿感是消失了，但是，嘴巴都淡出鸟来的馋劲可是一直都在啊！
　　“船家，过来陪吃！一起吃饭，饭才好吃嘛！”
　　生怕渔夫拒绝，司徒剑南趁他倒满酒，机灵地往他手上塞筷子，自己一边舀粥吃，一边伸筷子夹河蚬和沙白贝。司徒剑南在饮食方面，喜食生鲜，好滋味，却不猎奇，也不重口味，意思是食材一定要新鲜健康的，烹饪要得法，成品要色香味俱全，但是不吃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更不喜欢半生不熟的那种。
　　“这酒……”端起酒杯，呡了一口，司徒剑南赞道，“好香～真够爽啊！”放下酒杯，又喝了一口粥，吃了一条泥鯭和一水蟹块，拿起筷子去夹粉丝。
　　做水上饮食生意的渔夫是不会饿着自己，他也就意思一下，夹几筷子菜又放下了，就坐在对面为客人倒流，发现这位华服锦衣的年轻公子吃饭夹菜自有规律。
　　只见司徒剑南先吃一口主食才吃一口菜，夹菜的顺序是先清淡后浓重，如此重复，即使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吃某一道菜，但是他不会同一个菜碟子同时点两次筷子，还是会按着顺序来，等一煲砂锅粥全吃光了，他才放慢了进食速度，一边喝酒一边继续吃菜。
　　不知为何，此时此景，渔夫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四个字——雨，露，均，沾。
　　醉花溪两边岸上，树上树下，门前屋后，都亮起了各色花灯，临水的门窗里可见灯火通明，男欢女乐。水面上船与船之间保持着距离，可是凡花船经过的地方，都能闻到飘散外在的脂粉香，听到丝竹奏响的靡靡之音。
　　只听司徒剑南叹道：“这里有美酒有佳肴，就是少了点音乐。”
　　“公子稍等，老夫认识这醉花溪船上的花娘歌姬，这就请一两个过来。”
　　为让客人满意，船夫站起来，在自己的渔船上吆喝呼号，穿越来的司徒剑南可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话，附近花船上有人听到了，没多久就有一名花娘歌姬在丫鬟和守卫的护送下，登上一叶小扁舟，守卫充当船夫，划着船靠近司徒剑南所在的渔船。
　　渔船丑旧简陋，渔夫老迈寒酸，司徒剑南却通身贵气，相貌非凡，如鹤立鸡群，似花中之王。
　　见过礼之后，渔夫对那怀抱着似琵琶乐器的歌姬道：“老夫先谢过玉波姑娘今晚肯过来接囧客了，东华公子第一次来醉花溪游玩，姑娘您就挑几首时下流行的曲子，唱给公子听听。”
　　东华公子？
　　白日传遍花街的一条新闻就是，东华皇朝先前被废了的宸宫太子今天就出现在采青楼。
　　歌姬、丫鬟和守卫三人不动声色地打量正喝酒吃菜的司徒剑南——紫衣、紫瞳、黑发，少年公子，怕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咦？”见歌姬没有动静，司徒剑南掌心向上，勾勾手指，道，“姑娘就随便唱一首……你认为最好听的坊间曲子就行。”说唱就唱啊！老子可不是不受待见的恶客，本君可是很好说话的。
　　司徒剑南本想说“请来一首小黄曲《十八摸》”的，考虑到这话说出来，昏君人设就没得跑了，才在要说时改口让人家姑娘随便唱了。穿越者逛青楼，十八摸小黄曲是必点的歌单，偏偏他不能明说，憋屈！
　　于是，歌姬牟玉波小姐姐一边弹奏乐器一边唱起一首民间小调。曲调明快欢庆，歌词……司徒剑南听不懂异世界土著的乡土方言，听不懂没关系，曲子好听就行。
　　小曲短，很快就听完了。司徒剑南大方地给了赏钱，桌上的几个菜碟子都空了，酒倒是还有，他一边喝酒，一边和渔夫、歌姬、丫鬟，甚至花船守卫闲话家常。
　　在场的寻常百姓不由得对这位宸宫太子改了印象，和当今的那些权贵、修士、富商相比，他确实很亲民，很好相处了。
　　“没想到玉波姑娘、梨小姐姐和牛大哥各有各的这么多难处，沦落到醉花溪上谋生，至今还依然念念不忘寻找至亲。在下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回去必吩咐家人寻人。”
　　“不敢不敢……”他们这样的贱民，岂敢和高贵尊贵的宸宫太子称兄道姐？
　　在场的人并没有把司徒剑南的话当真的，没想到，桌案重新清理干净后，司徒剑南摆上文具，又开始了他的艺术创作，还有进行他所谓的帮忙。
　　丫鬟梨小出自凡间的山民之家，父母被同村邻人花言巧语所骗，将她带出大山谋生，却把她卖到这里的窑囧子，因相貌黑丑，身材干瘪，梨小只配在花船上当丫鬟了。
　　牛大哥是从远方逃难来的流民，不幸与家人失散，落到人贩子手上，被卖到花街柳巷，长大后因相貌平平，身材魁梧，只能在花船上当看守。
　　歌姬牟玉波本是民间巨贾富商家的千金小姐，本性天真，年少无知，不愿接受家族安排的包办联姻，和情郎私奔外逃，可惜遇人不淑，郎君原是狼，身上盘缠用尽，被情狼卖进窑囧子，在醉花溪一条花船上当歌姬，每天给客人弹弹曲子唱唱歌，桌边陪酒床上陪囧睡。
　　这三个人，还是两位小姐姐最惨。
　　诗词歌赋什么的，司徒剑南没一样能拿得出手，他没法COS白居易和柳永写下流传千古的名诗名词，不过，效仿民国某陈姓文人先生，为风尘女子写个人物别传，他在这方面还是可以的。
　　《牟玉波小传》和《梨小记》这两篇就收入《民间防狼防拐防骗手册》的风尘卷，《牛守卫传》则收录入《民间防狼防拐防骗手册》的乱世卷。这些人物传记都附带上配图画像，可以边收录边出版，算是另类的寻人启事，他现在身边没有人手，只能用此法助人，顺便用来当作自家小孩儿的教材。
　　司徒剑南动手能力强，落笔也快，待他画成写好，笔才挂回笔架上，雪苍山星宫的督察使们正好出现在两条小船周边。
　　小船周围残余饭菜香气，正主坐在船上，茶余饭饱，喝小酒，听小曲，和歌姬谈笑调囧情，妥妥的昏君啊！
　　星宫督察使们一个个的脸黑过包大人，只差在脑门上写三个字“杀昏君”。渔夫和歌姬丫鬟守卫都脸色大变，他们是这里的居民，岂会认不出星宫督察使的身份？
　　“话说，在雪苍山这里，青楼行业是合法的吧？你们可别吓坏了老人和姑娘家。”司徒剑南好整以暇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还有，本君可没有白吃白喝白嫖，那可是正正经经给饭钱，给出场费还有给小费哦～～”
　　“太子殿下，宫主有令，请随属下等回星宫。”
　　“可以不回吗？”司徒剑南拿好他的婴儿篮。
　　“不可以。”
　　只见醉花溪水面上亮起一道白光，待白光消失，渔船上，已然不见司徒剑南。
　　相比司徒剑南吃好喝好再听个小曲儿才被督察使们带走，身在百花楼的兰锦舒情和孔昭陆巍就没有那么个好运气了。
　　雪苍山星宫的督察使们正步步逼近中，楼内雅间里，画完教材的四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做着另一件事——为身体抱恙的青楼女子治病的妇科圣手。
　　孔昭： “这位菁菁姑娘的体内有炎症，症状为，流脓，有恶臭。”
　　陆巍：“妇科病，手尾长，难治。”
　　兰锦：“妇科病不仅麻烦，花钱还特别狠呢。”
　　舒情：“我手边材料不全，不过我刚好有一些灵蜂生产的蜂胶蜂蜡，还有蜂巢制药，正好前两样都对证，现在可以先拿来试用。”
　　孔昭沉默：“………………”
　　陆巍装傻：“这个能用？要怎么个用法？”
　　兰锦说废话：“蜂胶蜂蜡吗？我吃过，中医药材，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孔昭：“你这人怎么什么都要吃一吃啊？”
　　兰锦：“蜂蜜蜂巢蜂蛹和蜂王浆都吃过了，还差吃这两样吗？”
　　舒情：“我已经把药做好了，你们三选一，戴上消毒无菌手套，用手指给菁菁姑娘涂抹上药……”
　　兰锦、孔昭、陆巍：“………………”
　　一股尴尬的沉默氛围在雅间里蔓延开来。
　　菁菁姑娘躺在床上，双手捂脸，装死到底。
　　兰锦和陆巍异口同声：“凤章你来上药吧！”
　　孔昭又惊又怒：“我日！为什么是我啊？！”
　　陆巍：“男女授受不亲。”
　　兰锦：“男生没女生心细手巧，你来你来，我们就在边上看着。”
　　舒情：“救人要紧。”
　　孔昭：玛德！老子也是男的，只是现在倒霉变成女的！
　　于是，兰锦舒情陆巍三人拿着本子和笔，在床头两边站好，看着孔昭木着一张脸，正准备动手。
　　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督察使们闯了进来，孔昭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反正她不用做这种尴尬事了，只是这些督察使们好像误会了他们——
　　“四位殿下在做什么？”
　　“啊啊啊啊！！！！！！”
　　邀月宫——
　　屋里，是产妇痛不欲生的惨叫。
　　屋外，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星宫督察使们。
　　“小闲王抱着一名孕妇闯进一家青楼开房……”
　　“森罗国的阴都郡主紧跟着也闯了进去……”
　　“现在郡主和医修还在产房里给孕妇接生，小王爷就提着刀守在房门口，谁都不给近……”
　　“现在怎么办啊？”
　　为首的几个领队督察使头都大了几个圈。他们还能怎么办啊？！
　　公事公办！
　　他们的目标任务只有两个！
　　都在屋外等着，等里头生产结束，他们就立刻进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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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裹粽子，后天早上开始摆摊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