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生直播间》江南望江北

20、刺头扎堆（中）【捉虫】

　　雪苍山星宫。
　　虽然星宫的雪苍山给人的刻板印象是冰天雪地不见半点春色，冰川雪山万年不化，外界的禽鸟走兽都不愿意接近这个苦难之地。
　　然而，就在冰川雪山外围，有一座人为开辟出来供外来修仙子弟居住的仙家洞府——四季学宫。
　　四季学宫被划分为五个部分，周边区域分别被春夏秋冬各占一区，从高处俯瞰可见四时之景并存，而中心区域则随外界有季节更替，并不是不受季节变换的影响。
　　四季学宫只是雪苍山星宫延伸出来的一部分，在穿越者看来，它虽不是星宫主体建筑群，却隶属于星宫的教育体系，也是星宫外门机构所在，至于真正拜入星宫的正式弟子，则另有他处容身之所。在经过长时间修习历练后，他们只要通过了星宫的内门考核，就可以前往云岚大陆的星宫本部，留下来的未通过考核者则归入雪苍山星宫。
　　古弦月、权野、兰锦和舒情都以为他们这些专走特殊通道的权贵子弟会被直接送去见“校长”和“学校高管们”——雪苍山星宫的现任宫主、大星祭师、众长老和各峰峰主，见过后就会被打包直送云岚或者在四季学宫小住几日才被送去云岚。
　　没想到他们四个才登顶，尚未来得及多认真打量头顶上方高空中倒挂悬空的另一座宫殿建筑群，就被引进最高峰顶的星宫主体建筑群，然后被留在主宫殿的偏殿稍候——
　　等到这一届所有经过考核的年轻采访者齐聚峰顶，方才一齐拜见雪苍山星宫的一众领导者。
　　环顾四周，偏殿看似是用来待客叙旧的地方，布置以舒适阔落为主，恒温状态下，可穿着单薄在室内观赏雪景。偏殿适宜招待大量访客时使用，内部主体是白色饰以金银玉石，室内大量用上帘子和幔帐，桌椅等家具却是看似如墨玉的深沉木质，其上摆放着玉质物件，随处可见的各式香炉一直不断地燃烧着上界才拥有的珍稀香料，照明灯则是采用了失魂海深处的万年珊瑚精庞大主体做成的灯架，以千里云都特产的霞珠作为光源，整座偏殿烟雾缭绕，瑞气千条，霞光万丈……乍看之下，亮瞎了狗眼。
　　古弦月、权野、兰锦和舒情都第一时间看顾好各自篮子里的婴儿，隔绝了外界的香雾和光源，才稳稳地将篮子放在自己的座旁。
　　“你们说，这些香炉若是放在外头下界，就这样日夜不息地燃香，能制造出来多少PM2.5呢？”
　　兰锦皱了皱鼻子，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扇动气流，挥散飘来荡去的香烟，试图缓解馥郁香气带来的不适。
　　他们杀破狼廉四君有些喜恶好厌是相同的，比如都不喜欢浓郁香味。
　　古弦月看着占据一面墙的没有明艳色彩的巨大珊瑚，摇头道：“可惜了。”
　　话完，试图通过直播间联系先他们一步来到这里的司徒君雅，顺便看看观众们发弹幕打发时间，他向来对尸体收藏没什么兴趣。
　　雪苍山星宫果然如司寇准所言，若身在内部，仅靠一两个主播是很难突破结界开启直播的，但是只要他们四人一踏入，直播就顺利开启了——正好四人现在一起搞了个联播。
　　他们两人这一路到雪苍山星宫，兰绣城和舒唯深其实离他们不远，是刻意保持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
　　“它和其他珊瑚的不同，不就是只因为没有颜色才被云岚仙人一眼相中吗？”权野单手托腮，一脸无聊地盯着桌案上的香炉，想发呆，想睡觉。
　　这株巨型珊瑚是死的，被固定在偏殿当墙景，没有颜色才好沾染白昼时霞珠的晖彩，若是到了黑夜，又会披上夜明珠的璀璨。
　　“过于浓重的色彩不适合出现在云岚大陆。”舒情也觉得无聊，盘腿坐在席上，摆弄案上的白玉茶具，揭开茶盖一看，“果然是，绿茶。”
　　这个异世界的上界极品仙茶灵气和香气凝而不散，是不会溢散在空气中，通通都被锁在茶具里，只有端杯品茗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浓厚的茶香和灵气。
　　看来他们之前喝的全都是次品。
　　权野面色沉沉地扫了一眼四周，他们四人的坐席都是在前排第一，只是还有三个坐席是空着的，现在它们的主人都还没有出现。
　　雪苍山星宫领导们所在的主座是一座流水为背景的高台，高台下的客席分散在偏殿各个角落。身份尊贵的通常都会被安排在高台下周边，如他们所在的这个第一排坐席就只能坐七人，没什么身份的坐席通常都无限靠近殿门，比这稍好一点的则是最外围一排帘子和幔帐后面的那些——
　　回想起这一路上两位巡游星使和副使在耳边唠唠叨叨狂塞的干货，权野已经明白，这样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坐位，可能就是他们未来四年在云岚大陆的上大课的“公众课坐席排位”了。
　　他们的坐席被布置在最前排，这可真是个大大的坏消息。
　　“绣城和唯深比我们来迟一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权野询问，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兰锦坐席的姿势是最懒散的，往桌案伸展着左手，上身歪着摊在桌案上，头正好枕着左胳膊，右手拈着一颗小巧玲珑的鲜果，嗅着清新微甜的果香，心情才转好一点，红宝石般的小果子表皮光滑泛着红润的光芒，被他把玩在手中。
　　听到权野的询问，兰锦就想起了在丹枫国国都白露城遇到的糟心事，对此事生出十分的厌恶，回道：“路上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是那个死老头想把儿子再卖一次，本君岂能让他如意？当然是借口回国都收拾家当，从老不死那抠些好处安慰一下自己了。”
　　原身是一个不受宠的透明小王子，娘早死爹不疼，又没有给力的母族在背后扶持，能有多少家当啊？被送去大草原当人质的艰苦岁月里，亲娘留下来给他的那一点薄弱的家底更是早就被消耗干净了。
　　兰锦刚穿越过来，一接手这个身份就想尽办法收敛物资，毕竟他可是个重物欲的人，人生一大喜好就是爱享受。
　　临走前扯着雪苍山星宫的大旗，兰锦调头回王都白露城王宫里，尽他所能能多多地从死老头那儿搜刮一批能随意挥霍的钱财和自己能享受的宝贝。
　　民间凡人富豪巨贾之家常有的争夺家产大戏，被搬到了白露宫城上映，正好扯下那遮羞布，看尽此间众生百态，重物欲好享受的兰锦那段时间可真是乐哉快哉——他也爱看这争夺的过程。
　　忽又话锋一转，脸上轻慢一笑，兰锦将仙果轻轻放回果盘子里，回味地笑道：“好久没踏足宫城之地了，在王都停留三日，倒是看足不少好戏，那也是欲魂你可喜欢看的呢~~”
　　“哦？千篇一律的，看着乏味，我更喜欢有新意一点的。”
　　权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睨了闷不吭声的舒情一眼，“唯深啊，曙国王室经亡国又复国，血脉凋零，人口简单，王族内部应该没有那么多好戏吧？”
　　“叔父有意扩充后宫，各地方军阀势力争先送自家女公子进宫为妃妾，宫城各殿住满了莺莺燕燕，本君在第一位美人进宫前，就已经搬出王宫，回到太子府住了。”言下之意是，他没见过，不怎么清楚。
　　舒情垂眸看着玉杯中的绿茶，脑海却浮现出他在流光王城发生的事情——
　　曙国虽然亡国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国内军阀林立，地方割据势力比正规军队还要彪悍十倍，怼上八部原蛮族骑兵一点都不弱，所以，曙国地图在亡国期间，八部原骑兵随处游走，但是被铁骑践踏的都是一些落后贫穷又防守薄弱的小地方小城池，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这三个中心都繁荣发达或者只着重一个中心繁荣的各地区都被这些军队保护完好，曙国幸存王族在国内逃亡期间还被这些地方豪强接待收容过。
　　正是由于八部原骑兵在国内四处作乱，这些地方势力才不敢有太大动作玩吞并混战，等到王族复国回归流光，这些势力不管是否真心都来拥护支持。
　　“小羽，现在国内能全都在王族掌控下的土地，也就只有王城一带和我们自己抢回来的部分领土，其他都被地方军阀占领，或者本就在豪强大族的手中了。”
　　曙国国君衡越指着地图上那些零散分布的色块，语气沉重地说。
　　“叔父，眼下国家和王室面临的各种问题，儿都想为您分忧。”舒情原本有感于这位国君对原身衡羽是真情实感不注水的血肉亲情，想要在完成养孩子任务之余，顺便帮扶一下这个国家，所以他认认真真地做过功课，列出了诸多可行的计划，只要原身的这位国君叔父愿意支持，他就能够把计划变成现实。
　　七杀、破军、贪狼、廉贞，个个都是动手能力强悍的人物，说干就干，干啥都要做到最好，执行任务完成度高达百分百，想搞好一个国家不是问题。
　　毕竟曙国可是他的基本盘，要是垮了他接下来还该怎么玩啊？
　　然而，国君转过身来，忧郁的样子看着这个家族唯一可成事的男丁，却这么说： “可是，我儿，叔父不想让你余生都活在忧虑惊恐之中，你本不该要面对这个烂摊子的。”
　　舒情蹙眉，但是面对自己人，他还是非常好性子，委婉一点，转移了话题却没有放弃目的，说：“叔父，儿最近手上积了不少功课，您都还没有一一审阅，儿想您有时间就看看。”
　　快来看看吧！看了你就不愿意放下手了。本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烂摊子还收拾不过来？
　　杀破狼廉四君都是充满活力、个性坚强的人，别看他们现在正处于静心养老状态，其实天性不改，喜动不喜静，想搞事分分钟一出手就来——看古弦月随口一句话毁了一桩国婚就知道了，所以国君过于溺爱孩子让舒情理解却不能认同更无法接受。
　　“啊！我都好久没查看过我儿的功课了……”经这一提醒，国君恍然醒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尽到一个家长的责任了——查作业。
　　“你这孩子从小就爱读书学习，做事认真，功课从不落下，能把自己整个人关在藏书阁一整天不理人。叔父这段时间事忙……这就好好把这些天的功课查看，看看我儿又学到了什么，对国政有何见解……”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国君心腹宦官的通传声：“大王，左右国相和大将军求见……”
　　舒情以为是有什么重要大事，正想着维持原身那孤僻内向且不愿在朝臣等外人面前过问政事的书呆宅人设，却见国君叔父并没有第一时间唤人进来，而是直直地看着自己当亲儿子养大的侄子——
　　“小羽，你就放心地跟着巡游星使到云岚大陆修行问道吧！曙国这里的事情你别挂心，叔父正值壮年，你婶娘身体也康健，把我照顾得很好，你……”
　　顿了一下，看起来高大实则清瘦有些薄弱的温柔国君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和发，才继续说，“王室里如今能长到这般大的直系成员，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等你学成归来，叔父定会给你好好庆生的……若你在云岚遇到和你有缘分的女孩，到时候就带回家给我和你婶娘看看，赶紧定下来……”
　　那时的舒情垂首听着，看起来温顺又乖巧的样子，十分无害又惹人怜爱，只是在国君看不到的角度，他紧皱眉头分心思考着一个问题——
　　身为一个正当壮年的国君，为什么要和后辈继承人说这样的话呢？
　　直到传来第一位美人正在前来王城觐见国君的路上，舒情才明白过来。
　　对这个国家而言，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比政治联姻更加方便有效的快捷方法了。
　　他一个没有兄弟帮扶辅助又没有姐妹联姻拉拢朝臣家族的独苗太子，可不就是除了王后之外，最能拉各世家和众美人仇恨的存在？
　　与其坐困王城相比，被送到云岚当逍遥自在的仙人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四年之后选择回来，曙国国内没有势力愿意为了除掉他而得罪雪苍山星宫和其背后的云岚——这也是异世界各国许多政斗失败的宫廷贵族最常选择的退路。
　　舒情将杯中绿茶一饮而尽，低眉叹气：“哎……”未战先退已是输，他们四人不是输不起，但讨厌输。
　　然而，叔父这是想给我找一个靠山呢，我该如何拒绝他的好意又不让他伤心呢？
　　三个小伙伴不由得侧目：好家伙！明明是在品茗，却像极了在借酒浇愁。
　　雪苍山星宫没有让他们四人枯等太久，当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笼罩着峰顶建筑，珊瑚灯上的霞珠已经被换上了夜明珠，四人桌案上的香炉又被添了不少香料时，终于有第一名通关者出现在峰顶，被引入了偏殿，又被领着入了座。
　　当第一名出现了，后面的通关者陆续有来，很快地，当太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后，偏殿内除他们之外，共有一百人通过全部考核，获得前往云岚大陆的资格。
　　这些在避雪亭见过一面的小团体再次出现在直播间观众们面前时，人员已经锐减太多，有的小团体甚至连小头目都被淘汰了一两个，而有的小团体经此一轮，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不过在观众们看来，这些人多数表面上衣冠楚楚，虽然一个个不免神态狼狈，但是至少考核结束之后，体面稳稳地保住了——
　　无性囧繁殖的反黄囧暴者：“啊！Σ( ° △°|||)︴我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些好看但是运动起来不方便的衣服在其中原来是起到了这些作用……”有观众现在才恍然大悟，惹来鄙夷不屑的嘲笑声。
　　必然经历过黄囧暴才诞生雪花的父母： “其实这并不难想到吧。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次有天灾人祸降临之际，先给人准备妥当的时间啊？\_(ツ)_/”
　　秃老师也好帅啊：“你们都看着这些土著干嘛呢？没看到主播们好像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我看他们反而更关心多摆出来的那一个坐席呀(ー_ー)!!”
　　秃老师，嘟嘟嘴：“破军直播间的主播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只要我们平时努力做日常和跟直播，积累积分升级，就可以收到异世界的物产作为礼物吗？！⊙▽⊙”
　　小众凌驾法律之上：“这么说来，我想要这什么千里云都的霞珠做首饰，迟早能从主播手上做交易得到咯？！ヾ(●｀●)哇～”
　　体制内的教师最好欺负了：“啊啊啊啊！这真是个好消息！我想研究异世界的物质，然而……我这里的七杀主播目前并没有发布多少任务给我们这些观众_(:з」∠)_”
　　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是最好欺负的：“加一！我这里是廉贞直播间的观众和鸿文君唯粉，我家UP主天天直播看书学习养孩子，中间插播琴棋书画，颐养性情，然而就是一个任务发布都没有，比你们还惨啊！_(_」∠)_”
　　被插旗游街的路人最好欺负了：“前方有鸿文君唯粉出没，请大家注意！”
　　还有什么是最好欺负的？：“特级直播间的观众升级可是老大难了，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_〒”
　　教育学生如何正确认识网囧暴的某老师：“还是来说说那个观众提升到某个等级就可以收到主播送出的异世界物产的等级奖励吧！这是一个有数量限制的等级奖励，天宫直播平台的每个特级直播间首次送礼只送前十名先到达这一等级的观众，以后每次送礼也只送积分排名前十的，而且还有时间限制……T^T”
　　观众们对异世界的土著关注了好一会儿，偏殿里久坐的四人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这些异世界土著后，就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或者做自己的事情。
　　异世界的土著们见四人周边都是生人勿近、自成一界的气场，哪怕心里再怎么好奇，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过去搭讪。
　　看着桌案上这一整盒大小不一的霞珠，兰锦一手把玩着两颗鹌鹑蛋大小的珠子，一手托腮，问：“有些观众们看来很喜欢这种彩色会发光的珠子，你们觉得这些珠子带回去能做些什么小物件儿？”
　　权野瞥了一眼，想都不用多想就直接说：“这种珠子最好整盒整盒地带回去送人，女生们可喜欢这样的散装珠子了，想做什么配饰可以直接拿去。”
　　舒情简洁地说：“霞珠要比珍珠耐放，比钻石多彩，只是，送人的话还要先看看是送给什么人再下决断。”
　　古弦月面无表情地顿了一下，兴趣缺缺地扫了一眼，随口说：“弹珠？”
　　看到老师转身就被网囧暴的学生：哇！七杀的UP主不愧是真·败家啊！
　　将老师举报到网上被网囧暴的某学生：直播间这里有异世界科普小知识，霞珠可是云岚大陆的千里云都特产珠宝，一珠价值一万块上品灵石！一万金币却未必能买到一块下品灵石！
　　并不用走出校园就能见识到人心险恶的学生：这说明什么？！我家夜光公子品味不是只靠钱就能培养出来的！！！
　　身在校园亲眼目睹人心险恶经过的学生：前方有万安君唯粉出没，请大家注意！
　　权野眯了眯眼，看着他笑：“万安君啊，若韩王孙在此，也会对你甘拜下风哦~~”
　　“实话实说而已。”古弦月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何不妥，“因为霞珠蕴含的天地灵气等于一万块上品灵石，它和一万上品灵石同价，仅此而已。”
　　“好一个仅此而已。”一声清亮脆爽让人闻之心神一振的女音忽然在四人身边响起，“看来不见几日，几位的小日子在此间过得都很滋润啊~”
　　不知何时，偏殿里多出一位黑发雪肤双眸血红的高挑美少女，年龄和四君相仿，没有人发现她是从何处出现在那其中一个空坐席前，双手环胸地立于长颈花瓶旁边。
　　“雪苍山星宫今日好大排场啊！这前排首座八人，看着就是重点问题人物的待遇呢~”孔昭孔德音低头轻点花瓶里的莲花，笑吟吟地道。
　　这是一位倾城绝色的大美女！现场土著们如此想！
　　这回终于不再是公子哥了，而是一位美娇娥啊！直播间观众们如此想，并且纷纷上平台搜索，想知道这是哪位新主播。
　　偏殿里的众人眼前一亮，都被这位美女惊艳到了，然而当看清楚她的衣着打扮，不少人的脸色红转白了。
　　鲜妍明艳，凌冽张扬。
　　端庄文雅，正气凛然。
　　带血单刀，乌鞘长剑。
　　玉面常含笑，出手必见红。
　　目测身高一米七八，气场八千八百八，及腰长发，尾稍略卷，以红色发带高高束起，白色上衣正红下裙的着装，是束袖修身的凡间武者骑装。最吸睛的不是那让同性羡慕嫉妒恨的傲人身材，而是那双眼角上扬侵略性彰显得十足十的凤眼。
　　古弦月和兰锦都是凤眼，然而前者凌厉阴郁，后者轻慢邪狂，只有她的眼神清凌凌的，满眼正气也不妨碍她这股作天作地极具侵染性的张狂意气。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气波动，经神识探查没有修为，用器灵监测过身上皆是凡物，没有佩戴任何修士之物，更没有丝毫伪装和使用修士装备。
　　然而在场没有人敢轻视这么一位凡人女子。
　　只因为她就是近期八部原大草原上的灭族屠杀新闻制造者——月华国王幼女，明烨。
　　“星宫上下，欢迎凤章王姬亲临。”
　　凭空出现四名巡游星使，还都是正字级别的，看似恭恭敬敬，不卑不亢，实则更像是押送危险人物的。
　　在异世界，皇朝公主可称为帝姬，王国公主可称为王姬，公侯之家的女子可称为侯女，之下出身的女子皆可称为贵女。
　　凤章王姬是明烨新得不久的封号。
　　凤章，这可是在异世界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新词汇，因为异世界没有龙凤文化，他们不懂什么叫人中龙凤，也不知何为龙姿凤章。
　　只是，孔德音不喜欢也不耐烦听别人提起这个，只见她施施然回了个礼，笑道：“不敢。本是戴罪之身，已被贬为庶民，可当不得王姬二字，诸位今后该改口称本君为——”
　　“凤章文君。”
　　凤章文君，孔昭，字德音。
　　当然，他其实还可以同时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身份——
　　徳昭文君，明机，字文澜。
　　天宫直播平台，集体上下台前幕后共有成员一千零一人，由于本次穿越出现意外牵涉外人，成员超过半数选择身穿，原定小世界无法接纳而改投这个大大的异世界。
　　他在身穿时出了点小问题，所用的穿越马甲性转替代了一国王女的原身，于是孔昭就以女儿身出游见人。
　　文君，这又是在异世界从没有作如此用法的称谓，因为这个在异世界也是一个男女都可用的人名，然而在月华王女身上，这可是她的尊号。
　　凤章文君……只有帝王和国君方可自称为君，她哪里是不敢，她这是敢得很呐！
　　然而现场的土著们都只能腹诽，不敢说出来。原因无他，月华国王室出了名的护短，举国上下都女尊。这位王女是女王和王夫当宝贝疙瘩的老来女，王太女当女儿养的亲妹妹，谁信她会被贬为庶民呀？
　　“星宫已为诸君备好招风宴，请诸君随女侍官到寝殿更衣休整。”偏殿的招待使领着两对女侍进来，不多不少正好一对一。
　　权野向古弦月挑眉：果然还是要换衣裳啊！
　　古弦月不动声色，兀自盯着那些把屏幕淹没的弹幕，好一会儿又移开，移开前不忘把不文明的弹幕截图保留，顺手举报拉黑。
　　兰锦摇摇折扇：“都没怎么正经爬过山，我们就不用了吧！”
　　舒情抬头，轻轻地冷冷地瞥一眼，又低下头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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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昌，徳昭文君，明机，明文澜。
文曲，凤章文君，孔昭，孔德音。
都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