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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篆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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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得游人醉的时候,江时晚走过昏黄的路灯抬头望向天空。
她不经常看天空,因为她更倾向于心里边思考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以及前方拥有的各种路途。不过关于路途究竟是鹅卵石还是柏油路,她倒一向不在乎。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关注一片天空——尤其是一片,日复一日,似乎都相同重复的天空。
因为她没有观察天空的习惯,所以也无法口述,“今天”与“昨天”的这片天是有何差异、如何可以被区分的——最多,最多也只是感慨一下,凭借着脑海里所剩无几、因为余光带来的记忆——道,今夜的墨色似乎更深了一点。
风吹过来,轻轻柔柔地摘下旁边快要长出新芽的小树上斑驳的尘埃。那些游动的、如同金鱼甩尾一般昼夜不停的尘埃在灯光下也染上了一点光芒。但并不亮。江时晚拐过最末尾的地方,池塘被木栏和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的迎春花丛簇拥着在夜色种沉默。没有行人,没有盛开的花,有的只是一点两点降落下来,似乎从天空最远最深最令人不解的地方飘来的雨滴。
她没有带伞,也懒得带伞。江时晚没有放慢步伐,她对于雨点了略急促的攻势,只是微微缓了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进——她终于把刚刚仰着老久的脖颈给恢复正常状态,扭了十五度。
天空不理不睬,好像下雨放晴什么都与它无关。但真的与它无关吗,又说不上来。谁能回答——?科学定理还是研究论断……或者是天空自己的告白?然而从何说起,又为什么天空对待万物都是一致漠然的模样——比如说,昨天的僵硬的黄昏。
长霞——穿着长袖披着薄外套的江时晚站立在夕阳前,盯着似乎距离不太远的一片云朵数着它的纹路。小贩的声音和流动的人群在她周围冲撞、拥挤不堪。那时候江时晚默默地啃了一口手中热乎乎的玉子饼,右手中揉成一团的纸张就在这时被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上书“规范投放,文明分类”。纸团困惑地被抛进红色垃圾桶的血盆大口,乖巧而温顺地和其他伙伴依偎在一起。就是里面有一盒未喝完的黄桃酸奶,冒着酸气湿漉漉地润了它全身——就此,今晚下了一场偌大的雨。
江时晚的发尾即将被这场大雨完全的浸透,就像一只鸟浑身的羽毛涵盖了百分之八十的水分,一拧衣袖就是一场微型小雨——她走到不远处木屋的前面。晶亮的石头葬在落花的中间,飞扬的雨丝折射着它的光芒,惹得直视者不得不避开这方向——她手轻轻一挥,生起的风瞬间卷起千堆雪似的花瓣,层层掩盖住了石子——小木屋里似乎寂静无声,相比之下,就连外面的雨滴声在此刻也显得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