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暮》热血YY

7、第二章 少年听雨重楼中3

　　外公亦不语，只是依旧把钢笔托在剑许的眼前。
　　就这样两个人静止了片刻，终于剑许还是有些怯怯的从那双满是茧子的手抓住了那支钢笔。
　　剑许触到那支笔的一刻，在他年幼的心里，就是这个有些崇拜有些好奇的怪老头对自己最大的接受。
　　那是剑许与外公最近的一次接触。
　　剑许再去的时候，就是外公的葬礼。
　　那也是剑许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剑许并没有很悲伤，尽管他们曾彼此陪伴，却冥冥中觉得外公或许是快乐的。那天外婆家里到处是黑色，白色，整个院子到处弥漫着悲伤，剑许亦一点也不害怕，因为那是他熟悉的色调，是外公房间里那一篇篇写不完的字，白底黑字，恍若记忆中的分明那么清晰。
　　很多年以后，剑许终于知道为什么人死后的悼念到处充斥着黑色白色，却想不通外公为何让房间里布满同样的基色，因而每次回忆外公，剑许的心中总是有个疑问：外公的心----是不是很早就死了？
　　又是谁伤了他的心？
　　无解。但那支笔就像是与外公的连接，每当拿起这支笔，剑许总会回想那间黑白房间，那三两个秋天。
　　这是剑许的宝贝，他不舍得用。
　　那一年因为找不到这支笔，剑许把自己的整个书房，卧室，客厅都翻得满地杂乱。
　　他去问家里每一个人，却被一向不和的二姐奚落，剑许的怒气也终于被点燃。他把二姐房间里的首饰，衣服，物件，能看得到的，抓过来就往窗外扔，往地上摔，甚至还不甘心的点燃了二姐的房间。好在大家赶来的及时，浇灭了没有蹿成太大火势的火苗。
　　那是剑许闹得最大的一次，也是最让父亲气愤的一次。
　　所有人都拼命的拦着剑许，但剑许却发了狂青着脸对着父亲各种讨伐，指责着过往的一幕一幕。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顾，若不是小棋拿着笔出现，差一点就被剑许零落在地。
　　剑许才不想听小棋一时贪念的解释，从众人里挣脱一巴掌甩在了小棋的脸上。
　　“啪！”
　　同样一巴掌打在了剑许的脸上。它来自于父亲，父亲本是很严肃的冷着脸，但一开口便是威胁：“你若再闹，家法伺候”
　　人生的第一个巴掌，并没有很响，至于什么力道，剑许也不记得，但最清晰的是自己当时的心境，那种心如死灰的绝望与失望，是自己早就在多年前体会到了： “我永远恨你，永远。”剑许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父亲要如此偏袒一个没有地位的丫鬟！
　　只是觉得很冷，不是因为父亲的无情，而是周遭皆为骨肉至亲，却永远没有一个声音为自己开口，包括那个站在一旁，平日里总是又很慈爱的母亲。
　　都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少爷，您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小棋被叫住已是半晌，见剑许不说话，只是看自己，便先开了口。
　　剑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又陷入了回忆。说来也不足为奇，这些年说着说着话思绪就飞走了，也是常有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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