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分水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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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禁婆真的有思想的话，那我觉得它绝对是故意的。再怎么样这么狭窄的盗洞我能四十五度角抬头仰望洞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和禁婆正好脸贴着脸。
难道这只禁婆不仅想要我的身体，还想要我的心吗？我靠，那也太恶心了。
不知怎么，一时间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恐惧，身体完全僵住了，禁婆那张水肿的脸离我是那么地近，近到我的眼睛都失了焦，眼前禁婆的眼睛就像两个黑色的色块。耳边似乎有惊叫声，大骂声，所有人都在尽力远离我和禁婆。然而我眼里只有禁婆那双魔性的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不真实的停滞感中。
直到背后一股大力把我猛地往后一拉，我这才回过神来，大骂一声道：“我操，这东西怕火，快用火烧死它！”
天真掏出打火机扔给我，我心里一慌没有接住，那打火机直接飞过我的身侧，我急回头时男神已经把打火机点着了。敢情天真瞄准的目标不是我啊，那他可瞅对人了，我这个人的存在就是接盘的反义词。
禁婆向我缠过来，男神打火机点着了也无济于事，那些头发在靠近火源惯性地收回后又重新向我们这边卷过来，而且针对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我。
我承认我很菜鸡，但也不用这么执着于欺负弱者吧，有它这么执着的吗？还是说这只禁婆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
男神点着了一根受潮的火折子给我，我用明火赶走缠在我脚踝上的头发，发现这死禁婆的头发居然非常易断，只是缠住我就断了一卷头发在我脚上。我顾不得那些头发，把手里的另外一只火折子扔给天真他们，几个人采取夹击的方式。
本以为禁婆会因为火势太大而逃走（貌似已经无路可逃），没想到这禁婆真的爱上哥哥我了，那些头发在火光中越长（ZHANG）越长（CHANG），而且目标还是针对着我。火折子的火苗抖了一下，一大卷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了我的右腿，奇怪的麻痹感和刺痛感刺激得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拼命想要拔出自己的腿。
好在防风打火机的火势比我那支劣质火折子要好很多，男神钻到我前面把头发再度烧退，果不其然我的腿上又多了一推头发。我嫌这些头发碍事，随手去抓，结果非但没有把头发抓下来，反而腿上一阵皮肉拉扯的感觉，吓得我立刻就松了手。
这次禁婆没有紧撵着我，被男神和天真赶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南珉吓得脸色苍白，看了看我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我、我……”
我有点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小腿伸过去，原先因为天气缘故我穿的是中裤，膝盖以下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南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伸长脖子观察一番道：“这不是那水鬼的头发吗，干嘛还不弄掉？”
“弄不下来……”我欲哭无泪，这算是什么事，胖子被禁婆缠得连气管里都进了头发，但禁婆走后照样好好的，我被禁婆缠上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操，小尹，那水鬼的头发钻到皮肉里去了？”胖子瞪大眼睛，用手挑了挑那些头发，翻出头发底下的皮肉，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气。
“不会吧？”
天真一愣，也凑了过来，我顿时感到一阵刺痛，咬紧牙关没骂出来，只是身体很诚实地远离天真两米远。
看来这头发怕天真的血，这点和那些人头罐子里的头发倒是很像，难道那只禁婆还是个杂交品种？
到这里我不禁佩服起我的心理素质了，面对这么长的腿毛，我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男神很自觉地没有靠近，盯着头发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我，轻描淡写道：“头发已经长到肉里去了，不挖出来更麻烦。”
我也赞同男神的想法，比起让这些头发在我骨头上扎了根最后长到脑子里去，我当然选择前者。不过这也太考验人了，不知道我受不受得了，我问：“可是没有匕首，怎么办？”
男神再次轻描淡写：“用火把皮烧焦，把头发烧死在里面。”
所有人尤其是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胖子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小尹你也忒实诚，小哥是和你开玩笑呢，别这么当真。”
男神从来不开玩笑吧，而且平心而论这个办法的确很好，前提是那个受体不是我。
我说：“这办法行不通，这些头发是自己长到肉里的，如果用火逼，它们一定会往深处钻。说实话我还不想死呢。”
“但是我们手边没有利器，而且用挖出的方法有很大风险，除了小腿以外，大腿上也有头发钻进去了，如果割到动脉可是会出人命的。”天真摇头。
“它们就是往血管里钻。”我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这个禁婆也太狠了，难道说它一直叮着我不放就是为了把自己的种子传播到我体内，让我也变成禁婆？”
男神道：“用这种方式是不会变成禁婆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沉默下去。
我无法假装没看到男神的那个眼色，但是其中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深意，绝不是现在需要讨论的。
天真也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说：“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只能尽快出去才能有效地救治。”
南珉呆呆地看着我，颤声问：“小七，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头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疯狂。”我感觉到这一点，心情放松了一点，“可能是我没营养的东西吃多了，头发嫌我油腻？”
南珉白了我一眼，我说：“不过你们以后还是不要靠近我了，搞不清楚这些头发究竟有什么古怪，说不定就会被我传染。而且我觉得我一靠近吴，先生和小哥就会非常难过，我觉得头发似乎在逃避。”
“逃避什么？”胖子问道。
“血液，头发敏感的除了火以外只有这个，我觉得可能是你们血液特殊的缘故。”我叹了口气，这些头发怎么没有长在陶片上什么的，偏偏长在我肉里，不然事情就好办多了。好在这些头发对我的血似乎没什么兴趣，乖得像是正常的毛发，就是看着人心底发毛而已。
“我的血？”天真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的血怎么可能特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和他对视一秒，道：“我们还是和盘托出吧，你们不是搜救人员，而是盗墓贼，对吧。”
我根本没打算用疑问句，略显沙哑的嗓音阐述着一个惊人的陈述句，在幽暗寂静的盗洞当中显得非常诡异。
“咳，这一点，是我疏忽了。”天真也不打算狡辩，苦笑道，“在‘生门’里面，我就说漏了。”
就是天真下意识地说出附近肯定有盗洞的那句话。一般人根本不会相到在这里挖个洞，更何况一张口就是“盗洞”，说不是盗墓贼的思想那都是骗鬼的。
我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天真能自行解释那是最好，省得我又要瞎掰骗他们，顺着天真的话头继续道：“我知道有一种中药，名字叫做血竭，在一些古墓中，是用来熏尸的。时间一久就会变质，产生非常神奇的变化。据说服下千年以上的血竭，就能够驱邪避祟，百毒不侵。吴，先生既然涉入过古墓一类的地方，想必在机缘巧合中服下过这种东西。”
“这个……”天真思索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七星鲁王宫的事情，讷讷道，“我记得以前吃过一个类似于甲片的玩意儿，苦得要命，但当时好像确实有效果，让我从中邪的状态恢复过来了。听你这么一说，那甲片上刻有一些古字，可能确实是熏尸用的东西。”
“你对这些怎么这么了解？”胖子挠着头皮，“你真的不是小哥说的那个什么人？”
我立刻否认：“不是。”
“小哥也不是会随随便便认错的人的人啊，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也和小哥有过一次交集，他不是那种人。”胖子说，“唉，那就假装你不是好了，那你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多吧。你是考古的？”
“我其实是法律系的你信不？”我干笑，“其实知道这些也没什么，我也就是看过一点点盗墓小说，对这方面产生了一点兴趣而已。”
胖子摇头晃脑地还是不怎么相信，可能是我的反应让人难以信服，这几句话连天真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我严肃了脸色，带着一点紧张，说：“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肯定不可能揭发你们。其实我忽然提起这件事情，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怎么，你想要挟我们？”天真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腿上还插着那么多头发的原因，他们的反应都比较平淡，甚至看着我时眼中还有一点同情之色，天真这句话，也是用戏谑的语气说出来的。
我摇头，看了南珉一眼，她只是抱着自己的双腿看着我们，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过脸和我对视，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我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环视铁三角：“因为，我和小珉都是黑户。”
天真迷惑地挑眉，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个，或者说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胖子的反应和天真差不多，唯独男神听到了以后毫无波澜。
“虽然无法解释小哥的判断为什么一定是错误的，但是，我和小珉确实没有身份证和户口本，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我也能够保证找不到我的任何资料。我的意思是说，我和小珉就像是两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一样。存在或者消失，都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仿佛我们被世界遗弃了。”我说着甩了甩头发，把额前的发丝顺到耳后，“有时我也很怀疑，也许我就是小哥说的那个人呢，但是，小哥说的那些事情，我没有一点记忆，我从未经历过那些事情。”
天真很急切地跳进了我挖的那个坑：“没有记忆又不代表你没有经历过，小哥他在来到这里以前也没有记忆，说不定等到了什么地方，你就能像小哥那样想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分水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