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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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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乌鸦的叫声不断的徘徊在Vodka头顶上空。
地点是,垃圾回收站。
Vodka受不了了——印入眼前的恶心东西,和巨大的恶臭。
但是他却必须呆着——那是老大的命令。
可是,为什么呢?
Vodka也不知道。
Gin点燃雪茄,靠在他心爱的黑色保时捷365A上。金色长发随风翻飞,夜色下,帽子的阴影遮住了那双如鹰般的金色瞳孔。
他一面咒骂着那头像猪一样蠢的手下,一面考虑如何完成刚才失误的任务。
都是那个猪一样蠢的家伙。Gin越想越觉得气愤,把烟头丢下,放在脚底狠狠的踩。
就在刚才,他已经将任务的对象逼到了Vodka的面前,按照他计划一般。然后只要Vodka抬手,举枪,对着那个快要崩溃的猎物来一枪——消音枪,加上特制的座冲里很小的手枪,这个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偏偏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消音器掉地了!
Vodka那个笨蛋竟然开始发抖,抖到连枪都掉地了。
于是临近崩溃的猎物逃出了包围圈。
本来Gin的枪法也是不错的,虽然没有消音枪,但是解决了这个猎物,逃跑的话也是来得及的。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笨蛋竟然拣起枪和消音器站在路中间开始组装,挡住了他的视线。
于是,那个幸运的猎物从眼前逃走。
Gin实在是恼火到了极点。
他将Vodka丢到市郊的垃圾回收站——要不是那家伙是BOSS的儿子了,他会一枪先把挡在前面的人崩掉,然后再崩掉猎物。
是的,Vodka是BOSS的儿子。不成气候的儿子。他的智商相只当于普通人——在这个组织中,是极不正常的。BOSS不指望他能够继承自己这个位置了,他选中组织中最有发展前途的男人,让Vodka当他的下手。于是,从此,Gin的身后就多了一个愚蠢的家伙。
Vermouth坐在小酒吧的角落,一点点品着刚点的黑珍珠(注1)。
她在烦恼,烦恼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孩,自己从前好友的孩子。
全部都是那个Gin惹来的麻烦。
每次交易都是在晚上偏僻的地方进行,而那次交易却偏偏选在游人众多的游乐园。人多就多吧,偏偏两个人还穿得那么另类,全身漆黑啊!再加上Vodka的墨镜。说他们不是什么□□,不是可疑人物,谁信啊!
而后被那个小鬼撞到交易场面,好好灭口就行了,偏偏试用他情人的实验药品!
拜托!组织里还有什么动物没有遭受过那小女孩的荼毒了?
已经连续五次了,每次杀人,都是用那小女孩的药。组织的命令,他都没有这么顺从过,却偏偏顺从那女孩的话。
这下好了,惹祸害出来了吧——那个侥幸没有翘掉的小鬼是侦探,而且还是个够水平的侦探。一天到晚盯着组织咬,好几次都差点被咬到了。
更要紧的是,那两个小鬼从前救过自己,那个侦探更是自己“生前”最亲密朋友的孩子。虽说是“死”过,斩断了从前所有的关系,但是,既然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没有牵连。
借手杀死那个小鬼吧。Vermouth的眉间一下松开。她笑笑,自己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冷血的地步了。
Gin已经不记得那个小鬼了,虽然自己暗示Vodka提醒一下,可是并没有一点作用。
那个小鬼,真的能够成为银色子弹吗?那么弱小的他?
医院里,那个名为水无怜奈的女子醒了。
那是个倔强的女子。自白剂也不能使她屈服。
重重监视下,却还是让她自杀了。
最终得到的消息,也只有她的代号而已。
灰原哀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羽毛——那是散步时,从空中恰好飘下的,乌鸦的羽毛。
黑色的。灰原哀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想着,也许快到尽头了。
什么的尽头?
大概是所有的尽头吧。
冬天的乌鸦,很多。不停的在黄昏徘徊。
天空很暗,很压抑。是暴雨的预兆。
乌鸦在垃圾堆上站立着,扑扇着翅膀,将封口的垃圾袋叼开,垃圾散落一地。
Gin的手中捻着一搓棕红色和金色混合的头发,小心的用细橡皮圈捆着——红,是那个熟悉的冷漠的女子的颜色。
发在手中,人却不在身旁。
找不到。
无法获得原谅。
亲人与情人,始终是有着很大的距离吧。那是血液的距离。
不是不想找到她,是不能找到她。
Gin面前,一瓶破碎的玻璃杯,像他破碎的思维和心。
小侦探的运气总是不错的。接二连三的总能挨着碰着黑衣组织的衣边。最后的一次,他碰到了FBI都没能得到消息的BOSS。
那天,小雨。
他和服部追KID,追到了一片错综复杂的小巷中。KID是没有了踪影,却发现几个身影。
其中两个,正在踢打着在地上翻滚的人。其中一个——是Vermouth。
两人正盘算着怎么靠近,头顶却传来沉重的呼吸。抬头一看,是KID。两个侦探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KID冲了过去。
KID冲着Vermouth旁边的黑影几张纸牌就划了过去,却被那人用枪挡住了。
这时,两个侦探才看清那人——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健壮而灵活。而Vermouth也看见了两人。
迎面而来的是真枪实弹,而这边两个侦探和一个怪盗,却只有麻醉枪、木刀、强力球鞋、纸牌枪和滑翔机。滑翔机可以忽略不记,因为今天下雨。麻醉枪还只能使用一次。
七发子弹,三次攻击。
木刀折了,周围能够踢的东西也都在对面了,纸牌枪直接被子弹打烂了。只剩一枚未用的麻醉枪。
但是从Vermouth保护身后人的样子,大概猜出了,那个男人是谁了。
对峙。
男人忽然开口说话:“黑羽,你父亲确实是意外身亡。他救了一幅名画。”
KID显然不信,并恼火着在两人面前公开了他的身份。
Vermouth也开口,她是对着两个侦探说的:“小孩子的游戏该结束了,乖乖回家。否则子弹不长眼睛。”
男人的眼睛疑惑的望向她:“贝尔摩德,黑羽是我友人的孩子,我自然可以放过,可是,你真的打算放过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留下,恐怕是祸害。”
Vermouth头一低,低低的说了声:“有一个,救过我的命。”
两个人拿着枪,指着三个人。
那个被Vermouth和男人踢打的影子悄无声息的爬起来了,抓起身边的一个重物,便往男人头上砸去。
两个人倒是都反应过来了,没有让那人得了逞,男人一枪射入脑门。却让对着的小鬼有了可趁之机。
一枚麻醉针,正中男人后颈。
男人摇晃了下,一手撑着地面,硬是没有昏迷。
四周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是小鬼们搬来的救兵。Vermouth急急打出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护着男人走了。
Vermouth最近很忙。
之前与小鬼碰头后,BOSS受了重伤。下面几个领头的人,都在争斗最顶上的位置。
而一直与他们作对的FBI,也查得越来越紧了。
连着一段时间,失掉了许多组织成员。
她一直暗中与FBI周旋着,一面还得照顾争纷中摇摆的组织。
她想,也许真的快要结束了。
那么就结束吧。最后一颗的银色子弹。
柯南转学了。灰原也转学了。剩下三个小鬼落寞的表情。
小兰收拾了柯南房间的东西,觉得空荡了,寂静了。
新一的隔壁没有人住了,那个秃顶的老头连带身边的小女孩一起不见了。
冬天的城市很寂寞,乌鸦盘旋着,唱着寂寞的歌谣。
那是海啸前的退潮。
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是的,即将要有大事发生了。
随着FBI的节节逼近,一场不可避免的决战,即将到来。
时间依旧是在冬天,下着雪。
对峙。
雪很大,看不清对面的人的脸。
隐约看见对面有黑色的影子,那是仅剩的组织成员。
乌鸦们已经不再城市中盘旋,没有黑色的羽毛落下。
一边,Vermouth、Gin、Vodka、BOSS。
一边,柯南、赤井和几个没有受重伤的FBI。
KID站在楼顶,看楼下稀疏的子弹来往。
Vermouth趁着空隙,看着楼顶上的白影,开小差了。
似乎,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了。
渐渐的近了,可以分辨出对面四个黑色衣着的人了。
走在最前的是Gin和Vermouth,后面是BOSS和Vodka。
包围已经完成,四人落网,只是时间问题。上面也是逃不掉的,楼顶有白色的影子。
Gin一把将黑色的帽子丢在一边——他需要宽广的视野。趁着中途停顿的空挡,他将那头金色的长发用匕首削了。
那头长发,是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后,便没有剪过的。
Gin看着地上散乱的发丝,不由得想到,她是不是会生气。毕竟在一起的时间,她最爱的就是抓着这些头发,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身边剩下的弹匣不多了,而对面FBI一行人的武器却是时刻能够补给。
Vermouth明白,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BOSS,已经……”手中只剩最后的一个弹匣了。
男人靠坐在墙边,看着仍在前面抵抗的Gin和Vodka,眼中黯然。
“已经……终结了。”男人叹息着。
“BOSS……”Vermouth将弹匣和枪放在地上,蹲下,看着眼前这个短时间苍老了许多的男人。
男人黯然的眼神似乎闪了闪,“不,贝尔摩德,我们不能这么被他们俘虏!”他从胸口掏出一个微型炸弹。“让他们两个一起过来,我们……我们一起……”男人说着就低低地笑起来,有疯狂绝望的颜色。
包围的中心突然没有了任何抵抗。FBI们却不敢贸然上前。
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身边冲了过去。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头棕红色的波浪头发。
“灰原——!”柯南伸出手,却没有抓到。
明明……明明没有告诉她今天的行动的,明明好好的把她锁在了房间的……
灰原看到的,是BOSS藏在背后的微型炸弹,是Gin和Vodka走向BOSS的步子,是那个男人疯狂绝望的表情……
喊出了一句话,引来Gin的回头,然后看见Vodka用从所未有的迅速拔枪。
射中的是BOSS抓着炸弹的手臂,一连好几枪,大概是连神经都断了。
Gin还来不及感触重遇那抹头发另一个主人的惊讶,又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Vodka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枪法,更不可能攻击BOSS——眼前这个人,不可能是Vodka!
他是谁!
“你……你这个畜生!”中枪的男人挣扎着骂着,没有看见Vodka摘下墨镜后的眼睛,没有看见Vermouth恐惧的表情,也没有看见Gin惊讶而张开的嘴唇,更看不到刚刚出现在身边小小的红色身影。
是的,那不是Vodka,绝对的,不是。
是什么时候,那个几近有点白痴的矮冬瓜被调包了?
摘下墨镜的那个人一脚踢开没有按下开关的微型炸弹,在惊讶的目光中收走了所有的武器。
“不用惊讶,我是FBI。”
竟然是FBI!
Vermouth靠在墙边,微笑,带着绝望的表情。
已经完结了,不是么?
那颗银色子弹,竟然早就进入了恶魔的体内。
Gin摸摸腰间的匕首,还在。握紧。
却被一只温软的小手覆住。
于是,彻底失去力气。
FBI围了上来。收拾残局。
残局。
一方惨败的残局。
雾散了。
屋顶白色的影子不见了。
红色头发的女孩的手,一直被攥在那个现在只剩金黄短发的男子的大手中。
冬天,却觉得很暖和。
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能阻拦BOSS和Vermouth一起自杀。
也许,死在一起会比较幸福。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金黄头发又留长了。
其实,活着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冬天的东京,雪已停。
“啊——啊——”乌鸦的叫声不断的徘徊在空中。
几根黑色的羽毛,落在雪白上。
黑得很漂亮。
乌鸦飞过。
只是飞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