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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大概两辈子为人已经是西门庆经历过最不科学的事情,再加上玉罗刹多年来的荼毒影响,心若磐石、心志坚定一类的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目前的她。

      因此半夜毫无预兆醒来,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只幽灵般的手,少女竟半点不为这怪力乱神之事感到惊悚,只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旋即倒头再睡。

      因为被西门庆发现所以僵硬不敢动,结果完全被忽略的手:???

      等到生物钟自然唤醒自己,西门庆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余光一扫,又发现了那只她以为是梦境里的幽灵手。

      少女深吸一口气,刚想大声背诵《正气歌》,结果发现幽灵手居然能处于阳光照耀下不消散,“天地”两个字还未吐出来,就被西门庆硬生生咽了回去。

      能被太阳晒,这手得是多厉害的邪祟啊?

      不对,没有什么奇怪的气息,自己也没觉得身体有异,更何况还有长生剑这等开刃见血的利器在身侧,幽灵手应该不是吸精气的邪祟。

      既然不是武侠灵异频道,难道自己串台到扶桑正义的伙伴世界,莫名其妙参加了圣○战争?自己其实是个御主,而手是自己没能以完全体现世的从者?话说回来了,一只手的职介又能是个啥?

      手的主人尚且不知道少女的脑洞已经开上天际,其实手早就可以在白日现身,但是手的主人潜意识里不想吓到少女,如今意料之外的被发现,手干脆不再隐形。

      只是少女自醒来后,一直在不停地观察和揉搓自己的手背,手的主人迟疑了一下,朝少女递过去一方浸着热水的帕子,少女干脆的接过帕子,往面上一盖,又重新躺了下去。

      在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西门庆不是没有察觉,一直有人暗中在照顾着她,只是此人武功太过高强,她根本找不到对方留下的多余踪迹。

      眼下的这方帕子让西门庆成功破案,皮肤接触间的那股冰凉也让她格外熟悉,一直以来照顾她的就是幽灵手。

      什么神仙鬼怪,什么从者御主,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西门庆发现自己有一个贴身又贴心的田螺姑娘,虽然对方目前只有一只手和半截手臂,但是对方迟早会恢复完整形态的!

      无意间真相了的西门庆嘴角疯狂上扬,想到自己还不清楚手的来历,她一把揭开帕子,身上只着亵衣便到了书桌旁。

      朝幽灵手招了招手,西门庆亲自磨墨铺纸,又将毛笔递入对方手中,兴冲冲过的问道:

      “阁下是谁?来自何方?”

      幽灵手停顿片刻,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到:

      【我不记得了。】

      看着宣纸上那力透纸背铁钩银划的字迹,西门庆陡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个田螺姑娘,而是个田螺汉子。

      汉子就汉子吧,好歹还有几分良家妇、咳咳,的贤惠温柔品性,某种意义上西门庆也算间接完成了再世为人后的纨绔梦想。

      少女神思一转,复问道:

      “阁下是如何出现在我身边的呢?”

      毛笔在砚台上点了点,幽灵手本能的隐去长生剑不谈,徐徐写下一句话:

      【我似是与姑娘有所关联。】

      这台词明就差直白的告诉西门庆“我是为你而生”,饶是厚脸皮如她,也经不住老脸一红。但也就这么一瞬过后,少女轻咳几声重新找回了正经:

      “那我该如何称呼阁下呢?”

      【但凭姑娘意愿。】

      西门庆的目光在对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流连不已,她沉思良久,郑重地道:

      “好吧,那就叫你……小白!”

      毛笔上的墨水悄然滴落,飞快在淡黄色的宣纸上晕染出一朵墨色的花,手的主人强行忍住了反对西门庆的冲动,干巴巴的写了两个字:

      【很好】

      西门庆原先只是戏弄对方,才起了这么个敷衍至极又可笑至极的名字,眼下她从对方的回答里读出莫名的无可奈何与纵容,反倒让她不想去改了,少女笑吟吟的道:

      “小白兄,这些日子承蒙照顾,日后如有需要,我定然鼎力相助。”

      【此事暂且按下不提,我好歹是个男子,姑娘你可否先穿上中衣,再谈论他事。】

      “可你如今只有一只手,为何还要如此较真?我们相处如此之久,你怕不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不对,你压根没有脑袋,更遑论用眼睛去看呢?”

      手的主人无言以对,干脆放下毛笔,取来中衣披在西门庆身上,后者一边穿戴整齐,一边小声嘟囔道:

      “哪里是什么小白,分明是个卫宫巨侠吧。”

      在询问过“小白”手,显形或是散去,对“他”而言影响都不大,西门庆索性换上宽袍大袖,打扮成个年轻书生模样,让“小白”藏在自己袖子里,然后带着对方出门瞎晃悠。

      依靠此等“惊喜”,一路上少女和手吓晕“三只手”毛贼无数,意欲强掳少女回寨子/大院当属下/军师的山大王/地头蛇/无脑员外若干,更有不长眼的江湖人士数名。

      在即将踏入另一座城市的时候,少女再度被人拦了下来,不等对方开口,前者已经率先介绍道:

      “我一介穷书生,身无长物,不打算投效任何人,只是出门游学而已,如有需要,请自行去他处聘请高明——”

      “你用剑,好剑。”

      拦路者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西门庆的自我介绍,把疑问句说出了肯定陈述句的效果,他的目光在后者惊艳又精致的面庞上稍作停留,旋即死死盯住了后者腰侧的长剑不放。

      隔着层层碎布条,少女不知道拦路者是如何辨认出她的剑是一柄好剑,她总觉得对方的台词别样耳熟,因此只点了点头用以回应。

      拦路者似乎对西门庆不咸不淡的回应并不满意,他又继续追问了句:

      “你是个剑客。”

      拦路者话音刚落,霎时间浑身战意蓬勃。此时西门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拦路者的台词耳熟了,这不是她那个便宜爹西门吹雪每回找人约架时必备的台词吗?

      不过随着西门吹雪年纪上涨,一日比一日不爱出门,以往的钟爱台词也换成了“你可与我一战”,西门庆印象最深的那次,是亲爹对着自己说出这句台词,吓得她当场出了一后背冷汗。

      拦路者令西门庆熟悉的台词和战意,让后者终于认真打量起前者来。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从头到脚全是黑色,连掌中的剑鞘同样由黑鱼皮制成,只那黄金吞口和其上缀着的明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若是关心中原武林的人,凭着此剑和打扮便能识出青年的身份,可西门庆显然不在此例,她看着青年那张冷峻到近乎阴郁的面孔,只觉得脑壳疼。

      青年明显是个沉迷武学之道的痴人,少女还想优哉游哉四下溜达呢,被他缠上,那还了得!

      西门庆连连在心中叹气,面上一片平静无波:

      “用剑的未必是剑客,正如在你面前的,未必是人!”

      话音一落,少女甩开袖子,露出那涂着红色染料的第三条手,可对方完全没被吓到,只道了句“来战”,便拔剑向西门庆刺去,后者无奈之下只得回击。

      西门庆练得全是杀人的招数,平时也从不刻意控制力道,一出手敌人非死既残。青年算不上什么声名狼藉的恶人,故而少女没有解开布条,仅以未出鞘的长生剑作战,并在十招之内将青年击落在地。

      黑衣青年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亏得方才划过他脖颈的是碎布条,不然他早已魂归地府,即使如此,他也不曾退却恐惧,看向西门庆的眼神里更是带着狂热与憧憬。

      见此情景,西门庆越发觉得脑壳疼,她没管受伤的青年,绕道离开了此地。本以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哪晓得青年硬是扛着一身伤追在西门庆身后。

      少女到哪,青年必然到哪,再加上他那一身黑衣和神色不善的面庞,简直比传说中的黑无常还要烦人。少女无论花费多大力气甩开青年,哪怕她钻进南风馆去寻花问柳,青年也能毫不犹豫的抬脚跟进去,最迟隔天必然追到少女的身旁。

      武学狂热分子的“追求”严重影响了西门庆的生活质量,要不是对方还算知情识趣,少女生怕哪天一觉睡醒在床畔发现对方的身影。

      西门庆左思右想,学着她爹的口气,同狂追不舍的青年道了句:“十年后,你或可与我一战。”

      本以为对方可以就此消停,谁知青年更加来劲了,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偷袭西门庆,后者差点连厕所都上不成。

      暴怒之下,西门庆口不择言的对青年道:

      “你不是想同我比试剑招吗?好,只要你有胆子穿女装跟我走一趟,我保证认认真真同你练剑一、一个月!”

      这世间男子都死要面子活受罪,哪儿会愿意豁出去穿女装,西门庆小算盘打得好,以为可以就此劝退青年,不曾想当天下午,对方就换了身黑色的女装出现在她的面前。

      西门庆:算你狠!

      更令少女意想不到的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恰巧也在此地。

      谢晓峰神色莫名的看了西门庆很久,直看到后者头皮发麻,采用一种近乎幽怨的语气道:

      “……果然是你。”

      一时之间,旁观的江湖人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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