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离》西西米露

5、争锋相对

　　第二天，陈群就闯进了我的房间，拉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我，一路往杏花村奔去。
　　进了我的包间，背对着我端端正正坐着个人，猛地一怔，想也没想就要往出走。却被陈群狠狠推了回来，她锁了包间的门，只留我们两人。
　　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说话，只能呆呆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一桌子菜发呆。看这手艺，应该是沈老爷子亲自下的厨。
　　刚拿起筷子，准备吃，海心就转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精致的妆容看起来还是那么威严不可侵犯，眉头微皱，表示某人心里非常不悦。
　　所以看到我就这么让您恶心吗？真是难为你了。
　　就在这时，管若彤的电话就来了。我终于有了一丝解脱之感。
　　“若彤？嗯，正在吃，在杏花村，沈老爷子下得厨，羡慕吧？叫你一起来你不来。你吃什么呢？怎么又减肥，你现在的样子最美。胖了也最美。是不是？你回头告诉她，她要再敢说你胖，这辈子别想吃我做的菜了。嗯，就这两天儿。我也想你。”
　　接完电话，我有点心虚地往海心那看去。只见她面色越发惨白，鼻尖上有了汗，我以为是热的，就赶紧把窗户打开。
　　回到座位，我们俩就那么相对坐着吃菜，她吃得很少。以前，我总会把鱼细心地挑去刺，虾去壳，蟹剥好，一样样地往她跟前送，伺候她这个，伺候她那个，怕她吃不饱，吃不好，饿着自己，现在，没有必要了吧。
　　我自顾自地拿着根排骨啃，完全不理会她究竟要吃什么。伺候你那么久，你也不领情，现在也有人愿意宠着我，惯着我，与你无关。
　　酒足饭饱，我准备撤离现场。对着她的脸，我实在有点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她沉稳不明的表情，让我更加急躁。有什么话你说啊，怨我，恨我，我都认了，当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用二十几年还了还不够吗？
　　我回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不想，她先张了口。
　　“你又要走？”
　　我点了点头，有点尴尬。
　　“这次是去多久？五年？十年？”
　　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抿了抿嘴唇，倔强地说：“与你无关的吧。”
　　海心却突然红了眼眶，好像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一般，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从小就见得不得她她这样哭，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急忙冲了上去。手在刚要落在她肩上时，却突然回过神来。
　　走到窗前，自嘲地笑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隐约里，感觉有人从身后轻轻抱了我，抚摸着我的发，我知道这是幻觉，却仍旧留恋。
　　一觉醒来，已经又快到下午了。海心已经走了，背上，多了条毛茸茸的毯子，难怪感觉那么暖和，应该是沈老爷子给盖的吧。
　　整顿了下仪容，准备回酒店继续收拾行李，沈老爷子却突然叫住我，对我说：“那天下午，你走了后，我就叫海丫头过来吃饭了，我没说是你做的菜，但她那天吃了很多，大概是我这三年来第一次看她吃东西那么香，不管怎么说，她心里都有你，你们好好聊聊，别生分了，活到我这个岁数，才知道，打小儿的情分是多难得了，丫头，别倔了。”
　　听了这话，我突然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沈爷爷，你可能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情分叫，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都死了，和她，有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