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离》西西米露

11、硬性陪床

　　海心妈来医院的时候，海心已经睡着了。她昨天晚上疼了一夜，今天又刚进食，体力严重不足。
　　临睡前，她拉着我的手问：“不走？好不好？”眼神太过真切，我一时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回绝她。
　　海心妈看着被海心吃得七七八八的粥和蔬菜，感动得泪眼朦胧。拉着我的另一只手，一直小小声地说着谢谢。
　　我想抽回被海心抱着的手，动作很轻柔，却惊醒了她。她惺忪着双眼，把手放在自己唇边，在手心落下一吻，就丢开进入梦乡了。
　　等等，这打开方式有点不太对吧？！我有点囧，海心妈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好像在看别人家的孩子撩妹一样。
　　“阿……阿姨，海心她睡蒙了可能，你那个，你别瞎想啊。”我羞得面红耳赤。
　　海心妈却啧啧地称叹着，好像还颇为自己家女儿自豪的样子。
　　“那个阿姨，我先走了，那个，我待会儿再来。”
　　急忙冲出病房，这母女俩状况有点不太对啊，怎么海心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那是高贵冷艳，我连拉她一下手，都会被瞪好几眼，现在呢，主动热情不说，还特别缠人，病糊涂了么？？
　　不想那么多，月亮女神的胃眼下才是最要紧的，只有她身体快点好，我才能早一点解脱，离开这里。
　　回杏花村把粥熬上，和沈老爷子借机喝上一杯。老爷子酒量不减当年，我这个小辈只能甘拜下风。微醺之际，老爷子拿出了一坛很特别的酒，瓶身通红，用泥胚封着口，他很得意地开了封，给我倒了满满一大杯，自己却只倒了个杯底，笑着说：“这是个好东西，雨天喝一点儿，就不冷了。我老了，喝多上火，你年轻，不怕。”
　　我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果然不一会儿，周身就热了起来。
　　“好东西。”我喜不自胜。
　　服务员儿跑过来说粥熬好了，让我快些送过去。我连忙提了粥，往医院奔去。
　　刚踏进门，海心妈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微笑着说：“可算来了，我这脖子都快望断了。”
　　“嗯？”我有点懵，我走了，才不到两个小时啊。
　　“从一醒来就开始问，诺尔呢？诺尔哪去了？诺尔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被烦死了。还好她自己等得无聊，睡了过去。我才逃过一劫。”海心妈满脸的嫌弃，“那个，诺尔啊，阿姨今天晚上有麻将搭子的呀，海心生病了，好久没开荤，你就帮阿姨陪陪她吧？好不好？”
　　“那个，阿姨啊，我……”
　　“诺尔呀，阿姨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你忍心让阿姨独自面对这长夜漫漫嘛？”海心妈一秒钟变影后，我当场就给这清新不做作的演技跪了。
　　“好的阿姨，知道了阿姨。”我已无力吐槽。算了吧，老人家也怪可怜的。
　　可是谁来可怜可怜我啊。
　　海心醒来后，我正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发呆，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沉，我心头的浊气也逐渐浓郁。
　　“诺尔，我要吃饭。”海心轻轻柔柔的话语飘到了耳边，灯光下，她的眼一闪一闪的，眉眼起伏，看在我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