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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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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吃过饭了吗?”
谢明庭摇摇头:“还没。”
“正好,我也没吃。”
谢幼枝站正好从厨房拿饭食回来,冷眼看着点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酒味的贺小爷正大言不惭地撒着谎。
谢明庭看着满眼写着“邀我一起吃饭”的贺小爷觉得好笑:“那坐下一起吃吧!幼枝也坐下吧!”
谢幼枝摇摇头:“还有些事情要立刻处理,公子先吃。”
贺小爷看着走远的谢幼枝,头一次看他的背影显得这般可爱。
“哥哥怎么回来了?”贺昂驹倒了杯酒递给他,满眼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老宅那太冷,惦记着家里的暖炉就回来了。”谢明庭接过酒杯小口抿着,人生第一次没有丝毫预料的扯了个谎。
“嗯嗯,还是家里好,家里暖和。”贺小爷连忙点头称是,反正现在在他眼里,谢明庭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一年算是过去了,明年你都十八了,也不小了!”谢明庭看着又斟满的酒杯拿过来毫不犹豫的又喝了一口。
贺小爷眉头一皱果然谢明庭下一句便是:“也该成家立业了,以后收敛收敛性子,别老是惹祸,京中哪家姑娘敢嫁给你?”
“那哥哥这么好的人,也不没娶妻么?况且哥哥今年都二十五了,哥哥怎么不娶妻?”贺小爷小声嘟囔着,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念叨着小辈们的婚事?
谢明庭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了眼贺昂驹,看着他又要倒酒:“别斟了,这酒酒劲大,够了!”
贺小爷拿起倒满了酒杯:“哥哥不喝,我便喝了。”说完,便嘴靠着杯口,一饮而尽。
谢明庭皱着眉看着放下的杯子,酒劲上来了,脑袋有点晕倒也没说什么。
“你不回舒府么?”
“不回,要和哥哥一起守岁!”
谢明庭凉飕飕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贺小爷笑了笑:“好久没和哥哥一起过年了,所以想和哥哥多呆一会!”
谢明庭摇摇头:“混帐,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想个孩子一样!”
吃了一会饭,门外便见有雪花从天上飘落,洋洋洒洒的铺了满地。
贺小爷走到暖炉边添了几块碳,再回头便看见谢明庭手撑着头坐在桌边睡着了。
昏黄色灯光下,男子温润俊秀的脸埋在臂间,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贺小爷看的一愣。
悄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静静打量着谢明庭。
这人幼时成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京城中哪家姑娘不想嫁给他,就连贺小爷回来这几日便听闻了哪家哪家的姑娘为谢明庭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曲误周郎顾……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却妄想…………
想到这,贺小爷眼神晦暗的望着谢明庭,又将一旁的大氅披在他身上。
谢明庭微阖双眼,颊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贺小爷忽然觉得睡着了的谢相莫名有点孩子气,便恶从胆边生。伸手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脸颊,一边戳一边暗暗下劲,明明是个男的,皮肤怎么这么好。
这一摸边停不下来,贺小爷像是捧着一个新奇玩具的孩子。手慢慢攀到谢明庭的眉峰,轻轻在他的眉间摸了俩下继而又向下,眼睛、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毫无血色的的薄唇。
谢明庭的嘴唇……
贺小爷小心地描绘着他的唇线,心中滋生异样的心思快要被他淹没。
贺小爷摸着谢明庭的脸,最后手在谢相的嘴唇上停留了许久,突然像是被灼伤般地迅速离开,心里不断唾弃自己。手却随心动,不由自主地搭在谢明庭的唇上。
贺小爷连忙将自己的手拿开,狠狠打了一下,直到白皙的手上浮现红印才罢休。
叹了口气,跪趴在谢明庭的身边,手却轻轻搭在他的手上,像是怕极了手中的人会离他而去。
门外的雪还在下,贺小爷踌躇的看了一会谢相,最后还是轻轻抱起他往卧室去。
屋外的雪落在贺小爷发间,望着怀里呼吸轻浅的人,眼神忽然晦暗,俯下身在额间落了一吻。
这个年过的真好啊……
等第二日清明,谢明庭迷迷糊糊看见屋里有个人,等完全清醒过来便见贺小爷那个混账正一脸笑意的盯着他看。
“你怎么进来了?”谢明庭捏着鼻梁语气不好的问道。
昨夜他被贺昂驹灌了太多的酒,那酒后劲太足,加上连夜赶路竟让他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贺小爷伸出手笑嘻嘻道:“大年初一给压岁钱,哥哥准备好了没?”
谢相斜着眼拉开被子,看着自己身上只穿着中衣:“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当然,要不然哥哥在外面冻着了怎么办?”
“衣服也是你脱的?”
“嗯嗯。”
“……………”
“哥哥,我压岁钱呢?”
难得有起床气的谢相凉凉的的看了他一眼:“妄想。”
“……………”
满脑子妄想的贺小爷乖乖的和谢明庭吃完汤圆饺子便被赶回去给舒雅包了个大红包。
谢明庭则大过年的往牢里跑,看守的狱卒看到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谢相差点吓得魂都要飞起来了。
“带我去关押梨香院犯人的地方。”
“是,大人往这边来。”
谢明庭随着狱卒七绕八绕的才走到一间密封的房间,四处都用铁板硬封着,只留出一小块递饭的地方。
“这是上级特意嘱咐的牢房,就算武功再高强的人也逃不出不去。”狱卒笑的谄媚,一脸显而易见的讨好。
“嗯,打开。”
狱卒连忙打开牢门,谢明庭走进去脸色淡然看着里面的环境。
里面坐着一个衣衫褴褛,满头乱发的男人,见谢明庭进来怪笑道:“黄公子怎么来了?”
谢明庭冷眼看着所谓的院主,身上布满交错狰狞的伤痕:“看来院主你过的不错?”
“托了谢相的服!”
“东海盐案你所说的依仗已经在我手里了?”
“哦?不知谢相所说的依仗是什么?”院主懒散的坐在地上,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谢明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轻轻摆在院主面前道:“上面所有人的署名还有相应的手印。”
院主瞥了一眼,脸色微变继而讥笑道:“既然谢相都拿到了名单,怎么还来看望我?”
“你背后的人是谁?”
院主嗤笑:“小本生意,谈什么背后人,若是我背后有人,何至于坐在这里?”
谢明庭神情冷漠,目光怜悯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你成为了弃子?”
“你们在朝廷里还安插了多少人?”
“谢相以为呢?”
“东海那边是不是都是你们的?”
院主冷眼看着谢明庭忽然幽幽道:“我们这些人,死人反而会比活人会说话!”
谢明庭微皱着眉看着他:“那你与贺家有何关系?”
“贺恭那狗东西竟然能留下种?不过也没关系,迟早都是要死的人!”院主在听见贺家之后,神情大变,满脸狰狞的看着面前的谢明庭。
“这是他们家的宿命,沾满鲜血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活在这世上?那些枉死的冤魂会世世代代缠着贺家,不死不休!”地上那个男人越说越机动,神色都带着疯狂,好像真的已经看到贺昂驹惨死的画面。
谢明庭冷哼一声斥声道:“做梦!”
出了监牢,便下了雪,细碎的雪花飘至谢明庭的睫毛上,遮掩住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