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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   001

      我、还没有诞生。

      目前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持愉快的心情,期待并等待着破壳的瞬间。在那之前,我正自由自在地体会着这个世界的美好,大自然的清新、阳光的温暖、微风吹拂而过的清爽、虫子肮脏的演奏、植物破壳而出……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为我提供积蓄的能量。

      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全世界都会听到充斥着威严的龙啸,在瞬间就会清楚地明白、理解了这个世界上诞生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龙。

      哼哼哼,下等的人类们,为此震惊吧、为此恐惧吧,拿起武器向我讨伐吧。但是没有关系,伟大的龙会宽恕你们,奖赏你们炽热的龙炎。匍匐在地吧,认识这个世界上顶尖生物。

      在那之前,下等的人类们尽情享受最后安静的余光吧。

      ……好困。
      嗷呜,容我先睡一会。

      2、

      伟大的龙此时正陷入了新的沉思。
      无关于过去如何思考统治、征服世界,又或者是研究自己到底怎么飒爽登场。

      现在的我只能卑微地挪动一下屁股,感受着屁股下面那膈应的温度。

      当我醒来以后,我发现了我离开了温暖的窝。
      那个千辛万苦找到并霸占的鸟巢——柔软的稻草、金光闪闪的宝藏、恰到好处遮阴的大树底下、温暖的阳光,以及阴森森的白骨缠绕。

      现在的我正处于某个生物的手上,他时不时就随着自己的心情把我抛到了空中、接住,周而复始。伴随其中的还有他和其他生物的聊天声,聊天内容粗犷而且低俗,时不时传来的嬉笑声根本不堪入耳。

      当然,后面那件事情与我根本无关紧要。
      ……………………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会在某个生物的手上啊!!!神经病吧!!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打算把我拿去烹饪煮来吃了,又或者别有所图想把我做成标本。就算是鸡蛋在这种操作之下也马上要变成臭蛋,不知道蛋是很脆弱的吗?!

      我不禁停止了思考。
      从遗传记忆中根本没有找到类似的案例。

      为什么伟大的龙会被区区人类放在手心上肆意玩弄。

      被捧在了手心玩弄了一段时间,大概是被玩腻了,我被人类夹在了腋下。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温度一左一右的夹击,虽然非常温暖,但一旦意识到这是某个人类的腋下,我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脚趾都在恶寒地拼命蜷缩。

      我现在无比庆幸现在我还没有破壳而出,否则按照龙族敏锐的嗅觉,我立即会被男人的腋臭味谋杀。

      3、

      我对时间没有概念,大多数情况我都是独自面对永无止境的蛋壳度过日子。
      但按照我现在困得不行的状态,隐约分辨出这群人带着我逛遍了整个小岛。

      我实在是太困了,今日还没有睡够二十个小时,保证幼崽所需的能量以及状态。在这群人时不时夸张过头的行事风格下,我全程保持着[随时要送命]、[英勇去世]的错觉。

      在我困顿得不行的时候,我总算感受到了他们停下走路的声音,一路上吵吵嚷嚷的交谈声也随之消停。紧接着是火焰腾升起,燃烧木头发出的嘎吱杂音。

      “喂——安塞,料理准备得如何?”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喔!罗杰船长。”

      抱住我的大概是罗杰的人,他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地宣布道。
      “开宴会咯!”

      4、

      短暂的安静登时结束,数十人围绕着篝火欢声歌唱,奇异又轻松的调子就像是海洋的奔腾声。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像海风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罗杰把手上的蛋放在了篝火旁,步伐轻快地钻进了船员们的歌声中,与他们勾肩搭背,肆意欢笑。
      他们的手里拿着酒杯,时不时传来了杯子的撞击声,一口肉、一口酒,放肆的大小,与粗狂又浪漫的音乐伴随。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那枚印有奇异花纹的蛋微不可闻地挪动,向着篝火相反的方向挪动着。

      “为了抵达新的岛屿干杯!”
      “为了得到宝藏干杯!”

      “这种没有人烟的岛屿居然有那么多宝藏可真的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那可是莱德罗拉鸟的巢穴,它们有将金光闪闪的东西带回巢穴里面的习惯,估计是在大海上哪里的倒霉蛋遭到了莱德罗拉鸟的袭击吧。”

      “我可不管那么多——哈哈哈我只在意下个岛屿我能分到多少零花钱,现在我都想好怎么花了。”
      “你这个臭家伙眼睛掉到钱堆里面去了吧哈哈。”

      一谈到钱,每一个人的眼睛登时都亮了,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之前我觊觎很久的医疗器材也可以卖了吧……?”
      “还有冰箱——!”

      “喂、香克斯,你想要买什么?”
      “哎……?怎么忽然问到我的身上了,我想想……”

      罗杰大笑,他拍了拍身旁的男人:“喂,雷利,听到了吗?我也想买多一些酒放在船上储存,船上的酒都快被我们喝光了喔?”

      雷利无情地把罗杰的手拍了下来:“按照你们的褐发,金山银山都能被你们喝光。”
      罗杰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谢谢夸奖!”

      雷利:“才没有夸你!!”

      5、

      我:“………………”
      …………是我听错了吗?

      “反正这一座岛屿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放在这里也只是徒增浪费,倒不如让我们手里阔绰一段时间。”罗杰的声音自满,他大笑着说:“我们可是海贼哎,宝藏就是海贼最大的浪漫!”

      他说着,好像拿起了某样重物:“雷利,快来看看这一定黄金皇冠。”

      我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个如同鸽子血一样鲜红的红玛瑙。”

      ……难道说……

      “……与点点翡翠相应呼应。”

      是我最喜欢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龙型盘旋的镂空设计。”

      抱枕——!!!

      罗杰的声音一无所知接着评价,他啧啧称奇:“光是这上面的时光痕迹,起码有四百年的历史,单单是历史遗留价值都有一两亿贝利,放到市场上让那些历史研究者看到都忍不住发疯了吧。”

      就他妈是我的抱枕!!
      你妈的快把我抱枕放下来啊!!哪里来的强盗!!

      一想到不只是我的抱枕、我柔软的床、我的被子、我所有的珍宝都被这群无情的土匪掠夺,我就要气得七窍生烟,立即爆炸。

      此时此刻我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作为龙的尊严被丢到地上肆意践踏,羞辱和暴怒迫切得涌上了心怀。

      全身上下都在疯狂抖动。

      正所谓夺龙的财宝,无异于杀父之仇。
      头可断,财宝不能丢!

      6、

      “罗杰你的蛋快滚到篝火内了。”雷利眼疾手快用脚卡住了即将滑落到篝火内的蛋,他一只手拎起来,隐约感受到了蛋中也那个在发出阵阵的颤抖,他疑惑地问:“这个大小是——鸵鸟蛋?”

      东吉诺瞅了一眼评价道:“应该是鳄鱼蛋吧。”

      “哈哈哈东吉诺你是傻瓜吗,既然是在莱德罗拉的巢穴里面发现的话,应该是莱德罗拉鸟吧。”

      7、

      我发誓。
      这绝对是对我的羞辱。

      先是如此轻浮对待伟大的我,又是对我的财富下手,最后竟然贬低我的种族,居然认为我是那种四脚爬行动物、那种鸟……?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还是扎堆的那种。

      我确切地明白了为什么诸多前辈们对人类如此深恶痛疾,我在还没有出生之前,就遭遇到了连成年龙都难以接受的灾害。

      8、

      罗杰喝得脸上发红,醉气熏熏的,他听着同伴们的讨论声,随后晕乎乎地回答:“是龙呢——!”

      此言一出,整个海贼团寂静片刻,不禁哈哈大笑:“罗杰你怕不是喝晕了脑袋,不行啊,才喝了那么点点。”
      “罗杰你最近是不是看多了幻想小说看昏了脑袋了哈哈哈。”

      罗杰的反应很迟钝,他摇摇晃晃地支起了身子,听着了耳边愤怒地骂声,他笑了笑说:“你们再嘲笑它的话就要被碎尸万段了——它是这样说的。”

      巴基拿起了酒瓶给船长倒了一杯酒,他不以为然地说:“船长,这个酒不是你平时最喜欢喝的酒吗?”

      他咕噜噜地拿起了酒杯喝下了一大口酒,不以为然地说:“是吗是吗?”

      9、

      不以为然、轻佻。
      听得到我说的话还敢这样对待我。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觉得我作为龙族来说,脾性真的不是一样的好。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打算去行动。

      我怒不可遏。
      我要爆炸了。

      我要吃掉这群下等动物。

      10、

      蛋在雷利的手上剧烈地摇晃,啪嗒的一声从手上掉到了地面上,紧接着发出了无情的“咔擦”声。

      “喂——雷利,你怎么把龙蛋摔碎了。”
      船员开口调侃道。

      雷利可没有喝晕到连区区一枚蛋都抓不稳的程度,他明显感受到了手中的蛋好像拥有了自我意识一样。

      但是,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怕不是碎了。

      他这样思考着,随后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还没有吞下去。

      只见蛋啪嗒啪嗒、接二连三地碎脸,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富有威严的龙啸——
      “吼——嗷呜!”

      威严的龙啸震得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声音一转,变成了充满着奶气的幼崽声。粘稠的液体还粘在了某只生物的身上,它费力地从坚硬的龙蛋钻出了一个脑袋,软腾腾的翅膀脆弱如薄膜。

      它费力地扑腾一下,四脚踩在了蛋壳上,以一种高贵的俯视感睥睨四周。

      11、

      看到了吗?下等的人类。
      这就是吾等威严的姿态。

      我努力地维持着无力的四肢,只要我的注意力散发,刚刚脱壳而出的身体就会软趴趴又丢人地帅回龙蛋里面。

      但凡现在岛上只有我一只,我都不会那么努力地维持这个姿态。
      可恶的罗杰、可恶的雷利、这群可恶的土匪团。

      就好像是被我的姿态震慑住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迫按下了暂停键,欢声笑语停止下。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蛋壳上用尽全力维持昂首挺胸姿态的我。

      “是龙吧……?”
      “那个姿态、那个翅膀、那个角只能够是龙了吧!”

      哼哼哼,看吧。

      这就是传说级的生物,这就是龙。
      就算是再怎么不敬的人,看到我也情不自禁目瞪口呆,匍匐在我的脚下了吧……

      我的幻想还没有结束,刚刚出生的翅膀被突兀地捏住了。

      吓得我发出了一声尖叫。
      “嗷呜!!!”

      某个短头发,黑色圈圈胡子的邋遢男人,他耷拉着眼睛凑到了我的面前,仔细观察片刻后,豁然大笑:“原来你长这样啊!”

      他和我的距离太近了,呼出来的口气全都正面打在了我的身上,那恶臭的酒气无不熏得我的脑子嗡嗡乱叫。
      我头晕乱转,好不容易习惯下来,眼睛恢复清明,只见一个金色的物间纳入了我的视线内。

      圈圈胡子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皇冠,一看就昂贵得不得了,还有着鲜红色的玛瑙石和翡翠相呼应,最重要的还是那标志性的镂空龙型装饰。

      哪怕是素未谋面——
      哪怕是从未亲自用我的手去触碰。

      现在的我,哪怕是傻瓜也清楚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陪伴了我两百年的、最重要的、最喜欢的抱枕。
      现在正戴在了一个土匪的脑袋上。

      我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魔法阵翛然出现在了我的嘴边,等我再度张开嘴巴时,火焰如同龙一般窜了出来,直捣黄龙。
      目标精准冲向了罗杰的脸上。

      罗杰脸上的笑容不变,他稍微侧开了一下头,估计是认为可以躲过去。

      哼,想得倒美。
      我保持输出的火力不变,微微侧过头更换了目标落地点。

      不足片刻,火焰轻易找到了点燃物,把罗杰一边的胡子烧得干干净净。

      我不满意。
      这家伙不是根本没有受伤吗!

      我酝酿一下打算喷出第二次火。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罗杰这个人精,吃了一次亏就不打算吃第二次亏。他宽大的手掌牢牢捏住了我的上下颚,火焰失去了喷发口,在我的口腔中翛然爆发。

      紧接着我的大脑嗡嗡乱叫,好像听到了“噗”的一声闷响,灼热的火焰在我的口内爆发,七窍生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我晕乎乎地张开了嘴巴喷出了一股黑漆漆的烟,五官都喷出热乎乎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利你快看,他的耳朵和鼻子都在冒烟。”
      罗杰不客气的大声嘲笑。

      你这个糟胡子大叔到底在说谁啊——

      吃瘪的羞耻转换了怒气,我大概是气晕了脑袋,与生俱来的魔法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我像是一个炮弹一样一头撞上了罗杰的额头,随后张开了嘴巴,露出了稚嫩的白牙,一口咬上了罗杰的鼻子。

      罗杰乐极生悲,刚刚还在张狂的大笑瞬间变成了惨叫。
      吚吚呜呜又或者呜哇哇地揪着我的尾巴想要我松口,呲牙咧嘴、狼狈又可笑。

      我的尾巴被扯得生疼,一度想痛呼出声。饶是如此,作为龙的尊严不允许我轻易向人类求饶。
      给爷死——!!

      我胸中含着一口气亟欲爆发,恨不得把罗杰的鼻子咬下来。

      罗杰的受伤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担忧,反而指着罗杰哈哈大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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