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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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只是打个哆嗦的功夫，身边就围绕了两位美人，一人喂酒，一人夹菜，声音绵软，柔弱无骨，只有神情略微僵硬。
啊！让美人嫌弃了！
知道自己失态，何晴干笑一声，很想解释，奈何不能说话，干脆低头就着美人的手把酒喝了，顺手取出银子塞在她怀里，顺手摸摸她的头发当做安抚。
古有烽火戏诸侯，现有何晴现场塞银子，都是为博美人一笑。
美人也算缓过来了，当下重新斟满酒杯，柔柔地道谢。
有过一次的准备，这次何晴没再打哆嗦，心安理得地接过酒杯，正式开启了她的青楼之旅。
庄睿靳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前一刻还鸡皮疙瘩掉一地，现在就也就左拥右抱如鱼得水了，前后画风差距太大，他实在没眼看。
何晴自我代入感极佳，面对两位美人的服侍，丝毫不觉得那里违和，心安理得的享受。
喝一口酒，嗯一声。吃一口菜，笑两声。
屋子里一会儿是享受的嗯嗯声，一会儿是爽朗的大笑声，像是复读机卡带，反反复复只有那两句，鬼畜了一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也只会这两句。
两位美人咽咽口水，没见过这么神经的客人，依旧是声娇体软，却默契地往边上挪了几分，远离某人，专心递酒夹菜。
左边美人夹菜，右边美人劝酒，没两口，何晴的胃就被塞得满满，咀嚼着嘴里的肉，她有点咽不下去了。
这不是青楼啊，这是人工喂饭机啊，她们是把她当饭桶了吗？
抬手止住了两位美人的喂饭行为，指指对面淡定吃瓜的庄睿靳，意思很明显，我吃不下了，你们快去伺候他吧，那边有一个纯正的大老爷们。
“那位公子倒是您一样俊俏，只是公子说他不用伺候，小女才过来的。”
她们倒是很想去伺候对面那位爷，仅仅是一眼她们就能判断出，这位公子的身材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那宽肩蜂腰，肌肉结实，周身器宇不凡，正气凌然，实在不像是会来这地方的人，加上他从一开始表现出的冷淡，她们无从下手。
“嗯？”何晴歪歪脑袋，想要引起对面的注意。
庄睿靳嘴唇刚刚抵在杯沿，就听见对面嗯嗯哼哼的，何晴正挤眉弄眼，捂着肚子向他求助。
“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庄睿靳开口，把何晴从温柔乡解放出来，包括那位坐得远远的弹着琵琶的萧吟。
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何晴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肚子已经吃得有点撑了。
“吃不下不吃就好了，怎么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庄睿靳好笑。
何晴望天，理所当然道：“美人的喂食这么能拒绝呢，那也太铁石心肠了。”
何晴的声音因为一直压着，现在变回本音有点哑，带着一股有气无力，“倒是你啊庄大侠，来都来了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只坐在这里吃瓜，是这些美人没有入眼吗？”
“我对她们不感兴趣。”
“倒是我玩得得意忘形了，把好友给忘了。”何晴歉意笑笑，思量着接下来的事情：“再过不了多久楼下的表演就开始了，咱们的位置还是不错的，看完那些再回去吧。”
“好。”
落花坊的演出是这里的招牌，一群人围在栏杆周围，底下就是舞台，人也不少，或把酒言欢，或安静看舞，那一番轻歌曼帐的样子，总算是有了一点青楼该有的样子。
何晴二人坐在边上，不时跟着调子哼两声，心情很愉快。
落花坊的打赏机制也很常见，大体就是看上哪段表演，就可以指着那段表演赏赐银子，何晴也决定了，今天出来不能白出来，那些个姑娘们是个个身怀绝技，舞姿歌喉也是不错的，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抱着一袋子银子，打赏是一刻也不停。
下面表演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公子，不少人都分到了银子，数目还不小，就是一棵摇钱树。
于是，表演的人更加卖力，对着二楼使出浑身解数，逗得何晴咯咯直笑。
“你看你看，这群姑娘多漂亮啊，还朝我抛媚眼。”
庄睿靳：“……”
你那银子撒的，不就是想让人家对你抛媚眼吗？
“你说我这么来一趟这些个姑娘是不是就记住我了啊？那我下次来不就算是熟客了吗？”
庄睿靳叹气，戳穿了何晴的白日梦：“落花坊每日的人流量不少，仅仅这些怕是难。”
何晴点头，同意这个说法，颠颠手里的银子，里面还有不少，既然数目不够大，美人记不住，那就选一位重点培养吧！
“唉唉，你看，那个是不是萧吟啊？就给咱们弹琴的那位姑娘。”何晴拽着庄睿靳的袖子，手往下面指。
萧吟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面纱轻飘，遮住了姣好的面容，只有一双黑露露的眼睛露在外面，广绣摇曳，白纱飘飘，款款落在中心的台面上，琴音叮咚，眉目含情，朱唇轻启，天籁之音。
这才算是仙子。
何晴看得眼睛都直了，她确信，这个人一定有着不俗的容貌。
擦擦不存在的口水，何晴感叹：“怎么当初在屋子里的时候就没看出来她这么厉害啊？”
“当时她的技艺没有完全展示出来。”庄睿靳淡淡地望着下面的人，曲子快要结束，高潮已然落幕，曲调在往平缓悠长的方向走，“在屋子里弹的谱子只是最普通的曲子，这个就不一样了，《一饮萧何》的曲风大开大合，跨度极大，对指法和熟练度要求很高，能把这样的曲子弹出韵味来是一个不简单的事情。”
庄睿靳得出结论：这个女子乐理造诣不浅。
何晴静静地看他，缓缓开口：“你不是不通音律吗？”
刚才那说得头头是道的，曲子名字就算了，难度系数你都这么清楚，是提前拿了剧本吗？
庄睿靳：“……”
大意了。
在何晴确定萧吟确有几分真才实学后，很爽快地一掷千金，直接把钱袋解下来送上去了。
钱袋当众解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睛疼。
大手笔！
所有人都往二楼的那个方向看，那个地方已经空了。
何晴早就抓着庄睿靳进屋了，这个时候留下悬念才是最有意思的，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咱们等萧吟上来弹奏一曲再离开。”何晴舔舔嘴唇，要大干一场。
落花坊有规定，当打赏超过一定数额的时候，就该上去为客人重新表演一次以示重视感谢。何晴的银子刚刚超过那个数目，萧吟是要上来拜谢的。
自己这么大的手笔，再表现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吊样，她就不信自己在萧吟心中留不下一点影子。
说不定还能像小说里的，成功截获一位红颜知己！
庄睿靳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迫使自己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你想要做什么？”
何晴笑得贼兮兮地，躲在门后，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公子，小女萧吟，前来拜谢。”
何晴亲自打开门，请人进来。
萧吟仍旧坐在对面的那只小凳上上，拨弄了几个音：“二位公子想听什么？”
何晴踢了踢庄睿靳的椅子，让他说话。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说什么不通音律她可能会打人，庄睿靳也很给面子，报出一首曲名：“马背关。”
萧吟微愣眼睛却是亮了，轻轻笑了，清澈的声音从面纱下传出来：“公子倒是特别，选了这首。”
她边调整琴弦，边道：“落花坊是风月场，这样大气磅礴用在军旅上的曲子还真没人点过。”
庄睿靳：“姑娘会弹便好。”
何晴凑近了，附在他耳边问：“你点了一首战歌？”
“战歌？”庄睿靳轻笑，“这个形容倒是很合适。”
“马背关说了一个故事。”手指挑拨，几个音倾泻出来，低沉大气，萧吟抬眸，望着面前的两人，朱唇轻启，唱出声来。
何晴坐在椅子上，很认真地辨识唱腔里的字，也大概顺懂了歌曲里的意思。
说的是一位将军征战沙场，马背上守卫边疆的故事，用词考究，一经蔚然广阔。让何晴也不自觉佩服。
边塞诗她原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写作五年也没有写过什么边塞生活，这二字给何晴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留下的浩然画面，虽有感触，但明不戳她。
她觉得那样的大气磅礴和自己的小女生心思不太搭，相较之下她更喜欢风花雪月的情情爱爱，你侬我侬，军旅边塞于她而言，实在是有些遥远。
只是这次，她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穿越而来，现在偶尔还是会有不真实的感觉，又见过几次古人施展的真功夫，那些遥远的感受不知不觉拉近，她竟有一丝共鸣。
曲毕，何晴站起来，用力地鼓掌，带着惺惺相惜的意味，重重地说：
“嗯！！！”
萧吟坐在那里，视线直接越过何晴，对上庄睿靳：“公子可还满意？”
庄睿靳放下酒杯，淡淡点头：“不错。”
椅子又被踢了两下，庄睿靳木着脸，按照何晴交给他的话重复：“姑娘如此才华，实属难得。”
“谢公子抬爱，小小拙技入了公子的眼。”
“嗯！”何晴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又踢了几下庄睿靳的凳子。
“这位是打赏姑娘的公子。”庄睿靳手指虚抬，指着何晴，“她……很欣赏姑娘的才情。”
萧吟转头，对何晴福了福身，不咸不淡道：“谢公子抬爱。”
“嗯——~~——~~——~~”
仅仅一个字，愣是被何晴拐了山路十八弯，然其中曲折，只有她一个人明白。
萧吟淡淡一笑，彻底忽视了何晴那张脸，“从来幽并客，皆共沙尘老。不学游侠儿，矜夸紫骝好。弯弓射月军旅豪情，金戈铁马边塞英雄，萧吟心向往之，若生为男子，定要成那铮铮铁骨的男儿，报效国家。”
美人望着腰板挺直，正气凛然的庄睿靳直言，“公子既然知道《马背关》，想来对音乐的造诣也不低。不知萧吟是否有幸，得知公子的姓名？”
庄睿靳垂下眼皮，挡住眸中的神情，“我不过是陪友人前来，姑娘不必在意。”
之后，萧吟再怎么开口，他也只是摇头不语，分明就是不想搭理了。
何晴皱眉，思考着眼前这幅诡异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何公子，表演已经看完了，天色已晚，该回去了。”庄睿靳站起身，径直往门口走。
何晴反应过来是在叫她，赶忙跟上，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萧吟，她只是淡淡地望着门口，不悲不喜，还是最开始见到的那个绝尘仙子的模样。
这落花看上去好像也没多有意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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