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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五章 ...

  •   冷汗滚滚的从我额头落下,我的背产生凉意,我仍旧选择忽视,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在这屋子里住了不短的时间,闭着眼都能摸到床的位置。一个人躺在上面,我知道那是靳,空气里弥漫着酒气,而床边的地上,散着我画的画。我开始觉得眼前有黑色的小星星冒出来,越来越多。头变重了,脚也沉了。摇头晃掉糟糕的感觉,我靠近床边。靳在看到我的那刹,眼睛瞠大了,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别开脸。

      我咚一记坐到床沿,叫着他的名字。“上尘……”眼一黑,我朝前倒去,“看……”我用最后的力气,颤着手指向床下,“那!”最终,支撑不住被黑暗吞没。

      我发觉自己很累,很疲倦,极度需要休息,睡眠。我发觉好象自己都已经走到了鬼门关了,却硬是被一只手给拽了回去。“零!”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语言,那个清冷却又包含温暖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喊我?是谁把我朝着痛苦的边缘拉扯?到底是谁?

      蹭一下睁开眼,我看见晴雅那张漂亮精致得没有人气的脸。他面上的冰冷在见到我睁眼的那一刻,销声匿迹。“你发生了什么事?”时间仿佛又回到从前,我和他见面时,总喜欢很淡的和他相互一笑,叫一遍对方的名字。“晴雅。”我那样做了。

      “零!我想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肉身呢!”啊?肉身?他开什么玩笑,我不好好的么!笑他大惊小怪,我边自以为是的低头,然后呆愣住。我现在是灵体!昏迷的时候身体感觉很轻,所以现在我悬浮在地面,却一无所觉,整个身体呈现半透明的,衣服则是之前穿的那套。“身体!”

      “我也想知道你的身体在哪!”晴雅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到了这份上,我才想起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是回到了那个世界吧?一看,果然!这是安培家位于日本京都的祖宅,有了这个认知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我死了么?“你还没死!”晴雅气急败坏的声音被压抑得很尖锐。

      “那身体?”“那正是我想问你的!”晴雅收起手上的佛珠,端起一旁的茶喝了口,“一年前于家全灭,是你干的?”我在他对面正坐下来,苦笑。“叔叔。”他放下茶杯,蹙眉道:“是他?”我应了声,“哼,活该!反正现在还不是化成了灰。倒是你!”看他那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真想逃,可现在只有他看得见我,能帮助我,我郁闷。“要不是我正好替人勾个昏睡的生灵追到鬼门关,你早已经到阴曹地府进轮回投胎去了!”

      “谢谢。”我嗫嚅道,“我还,活着?”看着他,问道。

      “你灵与肉的连接没断,所以不该死,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带回来。”是不是断了你就见死不救啊?我怒。“零,告诉我,你的肉身在哪!”“另一个,世界。”他听了沉默着。而我,则回头找着那条连接灵与肉的线,可我怎么找都没找到。

      “晴雅,”我叫他,他冷冷回我,“作什么。”一副看我忙你还来添乱的模样。“在哪?线。”他瞪我一眼,说,“屁股上。”我一惊,捂住两边屁股,接着就看到他朝天翻了个白眼。“你尾巴长哪,它就在哪。”我讷讷的摸摸脊骨的末端,委屈的想,我才没长尾巴呢!“你啊,还是这么好欺负,什么事都摆脸上,怎么让我放得了心。”

      “有人,照顾我。”他突然严厉喝道,“谁!”

      “上尘,和轩沂。”想到他们俩,我心里满满的。“男人?”一怔,犹豫着该不该回答。“罢了。”晴雅发出一声叹息,“你这个人,女人八成受不了你,也顾不全你。”你这样说我很不礼貌啊,我才没那么没用呢!“不在这个世界么,他们。”自言自语了句,他又问:“知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

      “靳!”这可是御姓,天天心里大靳小靳念个没完没了,会忘才怪。“靳?你确定?这是那块大陆的名字?”晴雅,你毒舌的功力又上了一层楼了!“靳国。”不叫靳能叫什么。我看到他额角上有青筋鼓动着,嘴角也抽呀抽的。“我是问大陆的名字,就好象这些大陆在地球上一样,所以叫地球!那么,你那里叫什么!”我不回,佯装冷静的望着他。“零!你这种人居然也有人喜欢,而且还是一双,我简直要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我那个气啊!

      “这几天不许离开我身边,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晴雅,虽然你有时会让我气死,不过你真是好人。

      因为是灵体,不能体验正常生活,所以我便向晴雅提出要看电视的要求。晴雅是很传统的人,最多去剧院看看能剧听听雅乐,从来都不喜欢电视这玩意,可现在我要看,他又时刻和我在一起,所以说他也得看,因此脸色一直不太好。我看电视的时候,他常常捧着泛黄的书,不时还会嫌我吵!就这样过了四天,第五天我刚从神龛睡起身的时候,发现晴雅早已穿着妥当站在我面前,那打扮还是很正统的阴阳师的袍服。我以为他接了任务,却没想到他这样跟我说:“零,今天我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了。”目瞪口呆的盯着他好久,我突然崇拜的说:“晴雅,厉害!”

      他两颊微酡,不客气的说:“你少给我惹麻烦就很好了。每替你收拾一次我就感觉老了一岁!”他这样说人家会很伤心的。“跟我来。”我随着他飘到他平时用于修行静坐的房间。此时塌塌米上已经画上大的圆型图腾,横七竖八的线充斥其间,不懂这些的我自然看不出名堂来。按照八卦的方位,分别有八枝长烛灯被摆放在最外层的粗线上。“站到中央去。”晴雅说,我乖乖飘到中央,那里画着一道符。晴雅点燃所有八根蜡烛,然后站在正南的方位,把佛珠挂在虎口,合起手掌,开始念咒。叽里呱啦呜哩嘛哩的很长一串,末了爆喝了一声:“起!”

      本来随着他咒语的进行,烛火就顺着支架窜烧到地上,然后沿着所画的图腾蔓延开来,只有我站立的那个地方,因为是架空画着符,所以没被烧着。咒语越到后面越是快,火焰也愈发旺起来,热量凝聚在我头顶,顺时针旋转着,最后形成了一个旋涡并逐渐变大变深。我感觉有股吸力正在将我往上提,等晴雅说“起”的时候,一瞬间我眼前白光乍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灵体状态下,除五官外,其余感官都是没用的。而我这会感觉到火辣辣,是不是说明我已经灵肉合一了?

      “零儿!”“小零!”两个声音焦急的叫着我的名字。是大靳和小靳!我想睁开眼,可眼皮很重,抬不动。所以,我动了动手指,立刻的,那只手被一双手紧紧包裹住。而我的脸上,则有五根又潮又温的手指在慢慢游移着。放开,我已经很热了!

      “零儿,只要你醒过来,我可以妥协!”靳的声音有点嗡嗡的。

      “小零,你只有醒过来,才能享受幸福,让神仙都气歪脖子!”敢情我画给靳的画你也看了呀。知道学以致用,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还是没能睁开眼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才算真正恢复了。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不过房间里点着火,我慢慢把头朝外面转去,看见大靳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而小靳则在离床不远处的一只贵妃椅上躺着。看样子,他们俩是轮流在照看我。我喉咙有些干,又不想吵醒他们,便硬撑着自己下床想倒水喝。我知道躺久了马上站起来肯定会软倒,所以靠着床框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直到认为不会摇晃跌交了,才蹑手蹑脚朝大靳所处的桌子走去。把茶壶和杯子拿出来的时候还好,没发出声音,可倒水的时候,我手一没提稳,壶嘴在杯口上磕了一下,发出很清脆的声音,在如此静夜听来,如雷贯耳。我屏住呼吸,见大靳的背微微动了动,接着,头抬了起来。本来最多我打算向他做个噤声的动作的,可当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手里的茶壶掉了下来。强撑的一口气泄个精光,我跌坐在地。

      小靳也马上从塌上坐起。大靳把我抱上床,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坐在我床边。“脸!”我指指大靳的,再指指小靳的,很想哭!是的!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两个人的脸上挂满了光荣勋章!黑黑紫紫,还有乌青眼!一个是美人,一个是俊男,这会都到哪去了!

      “小零,我只是和九弟打了一架,不碍事的。”你以为我关心这个啊!

      “零儿,误会都说开了,心结,也了解了。”我现在不想管这问题!

      脸!你们的脸!“丑!”说着,我慢慢躺下来,再慢慢翻个身背对他们。那边静了片刻,突然听到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翻箱倒柜。现在涂药也没用,敢轻视我中意的容貌,不可原谅!

      第二天见到他们的时候,那双面孔稍微好看了一点,不过还是入不了我的眼。不过除了他们,我没见到别人。他们俩都很憔悴,但精神不错,心情显得很高昂。

      “春儿?”那小妮子破天慌在这种非常时间没见了人影,倒是稀罕的。

      “我让她和卫游他们待在狄府。你倒下的事,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小靳一边喂我喝稀粥,一边回答。

      “狄蓝?”我刚问完,他们俩的神态就变得诡异。最后还是大靳回答:“他不知发了什么疯,象鬼上身一样,整整上窜下跳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是卫游点了他的昏穴,才停下来。不过体力消耗过多,生病了。”我汗涔涔的。是我让狄蓝跳舞的,当时正是气头上,也没想过后果,本来想从睿王府回去了就让他停,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真对不起他了!

      喝完粥,大小靳守在我身边。靳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对我说:“零儿,这块炎玉,上次四哥就还给我了。那时我还没想通,所以一直没给你。现在,收下,好吗?”说着,作势要替我戴上,我伸手一挡,他眼里的神采立刻黯淡下来,“天热,冬天戴。”靳激动地一把搂住我,不停啄我耳根。“零儿,零儿,我发誓,今生来生,生生世世,对你不离不弃!零儿,我爱你。”看到我的眼眶红了,靳笑着在我嘴上重重香了一下,放开我退到一旁去了。

      大靳挨近我坐下,从身后拿出一只盒子:“小零,当初我唯一给过你的,就只有那两根千年玄铁。前阵子九弟把他还给了我,我就替你打了副饰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打开盒盖。我一瞧,一只铁扳指,一柄小刀。虽然都乌漆抹黑的,但雕刻得非常精细。我拿起扳指,本来想戴上去的,可却发现它很重!于是放下,再一掂小刀,更重了。说:“太沉!”

      “小零不喜欢。”大靳失望地合上盒子,想去把东西放掉,我把手搭到他的腕上,“要!你管!”大靳眉开眼笑地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又跑了回来。

      来来回回在这两张脸之间穿梭好几回,我问了句:“为什么?”靳从怀里掏出我那时给他的画,可是只有一张。他展开让我看,是他和我开心而大靳伤心的那张。“还有一张在四哥那里,而最幸福的那张,现在在零儿你的身上。”我依言摸了摸胸口,果然有东西在里头。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还是自己的兄弟,这种事,我做不到。但是我又不想放弃你,所以另一个人,不能退出!”大靳说。

      “虽然一开始确实很愤怒很怨恨,可与其失去你所有人都痛苦,不如放开一切开开心心在一起。”靳说。

      “打架?”弄得两人都人不人鬼不鬼,我那个心疼啊。

      “小零儿,这不仅是发泄情绪的途径,还是联络感情的方式。肌肤相亲以后,感觉会不一样的。”大靳的狐狸尾巴又开始按捺不住摇啊摇的。“四哥。”靳冷冷唤了声,在对方回头时,一掌挥过去。大靳堪堪躲过,凑到我耳边抱怨道:“那家伙就对你好。对我这个哥哥都这德行,真是让我伤透了心。”我哈哈笑着抱住他,说:“不哭。”说完又笑。他们两人起先都很讶然的看着我,待我一人脑门上戳了一下后,才齐齐拿最美的微笑面对我。

      呜哇~~~~晴雅说要替我烧香拜佛,我现在自己也想这样做了。他们真的好漂亮哦。而这两个人,都是我的!想到就有种笑到世人皆知的欲望。爷爷,零儿现在好幸福啊,连欲望都有了,爷爷,你看到了吗?

      突然,靳说:“零儿,我想那件事你该告诉四哥。”大靳听了又开始作戏,“你们两个居然有事瞒着我,太过分了!”边说边抹眼泪。我没理他,对靳说:“茶。”他便倒了杯茶给我。我刚才吓跑的渴意又作祟,便把杯里的喝了个精光,并再让靳倒了一杯。不过这杯不是拿来喝的,我把茶杯放在床上,说道:“跳舞。”茶杯开始一扭一扭,旋转倒立,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大片。对这副情景,不仅才知道的大靳目瞪口呆,连有心里准备的靳也呆若木鸡。“停!”我说,那茶杯维持侧弯的姿势静了下来,惯性作用在床上溜了半圈,我的床铺湿了大半,于是我又道:“干!”蒸腾的热气冉冉往上升,不一会儿那上面就干得仿佛刚才的事只是幻觉而已。

      一连串动作后,我看向大靳。他试探的问:“小零的咒术提高了?”

      “四哥,那是一种能力。”靳代我向他哥哥解释,“零儿能把嘴里吐出来的话,随心所欲的做到他所要求的一切。你应该深有体会。”

      “你是说,那次在花房?”大靳收敛起皮态,正经的问。

      “正是。我和狄蓝替七哥取药时,你曾派刺客拦截我们。那时有一个人意图伤害零儿,他只说了个死字,那个人就死了。零儿的能力,就是这样,有你看到的这般渺小神奇的,也有那种让人感觉恐惧却又趋之若骛的。四哥,零儿不是普通人,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那么,用这个能力治好小零自己的病,也有可能了?”我听了感动地抱住大靳。他好窝心哦!

      “四哥,我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是关于我们零儿的。”靳的语气不若方才那么冷漠了。我想,真正解开心结的,恰是这一刻!

      插花:fenger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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