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80、阿尔达

　　使用石器时代的粗糙草绳作工具当然不明智，它们不足以承担这份任务。要承受时间凹陷阴影里的风暴需要一种特殊的植物和两种特殊的金属，索性他们是在时间中漫步，足以获取任何他们能在地球上找到的需要。

　　在此之前，艾利克斯拎起了廷达罗斯猎犬，像被抓住了后颈的猫一样，这凶恶的生命变得异常温顺，但拉近距离就会发现，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布莱尔看着艾利克斯熟练地使用手掌中的火焰锻造工具，露出古怪的神色。

　　她脚下是三只廷达罗斯猎犬，像家养的宠物一样匍匐在家主人的脚下，不过它们绝对称不上可爱。只是她现在无事可做，所以暂且充当了看狗的重任。

　　正常人都不会试图拿它们做什么，更不用说去触摸它们干瘪又腐朽的皮囊。

　　艾利克斯那边再一次金星四溅，伴随着锻造物品时特有的噪音，于是在布莱尔脚下的猎犬们再一次不安分起来。它们坐直了身体，像在空气中努力嗅着什么，大嘴里的液体滴到地面。

　　即便是再高明的旧神也不能困住这些狗更长时间了，它们总是能找到从角返回另一个世界的通路。

　　布莱尔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心灵控制。

　　她知道廷达罗斯猎犬不能伤害她，但她很怀疑这种生命拥不拥有思想。

　　她看着它们，按住太阳穴。

　　果然如她所想，它们已不足以伤害她，即便进入再荒诞扭曲的精神之内，于她也无碍。不过她还是微微有些惊讶，廷达罗斯猎犬竟然同样拥有记忆，她原以为它们只是遵从杀戮本能的猎手，在时间中处理那些深入时间领域的不速之客。

　　跟她想的似乎不一样。

　　廷达罗斯猎犬保有了惊人的记忆，似乎它们对猎食的记忆尤为深刻，一旦它们发现气味，它们会不停地追逐猎物直到它们完全死亡。

　　那些杀戮的记忆足以叫任何人作呕，由于布莱尔自身的变化，心灵控制也不再只是简单地控制他人行动。廷达罗斯猎犬的记忆如海一样进入布莱尔的大脑之中，她下意识去寻找那些与人类相同或近似的生命体。

　　事实证明，窥视时间是一件高死亡率的行为。

　　她看到一些老迈的巫师，在水晶头骨面前喃喃自语，他们利用它遍寻古老和未至的年代，疯狂地捕获知识，最终在水晶之中发出绝望的尖叫；还有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借用香料和药物，他在时间之海中远游，布莱尔看到他的头最终被猎犬们撕裂，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他残损的身体之上。

　　廷达罗斯猎犬并不食用它的猎物，它们更像是留下一个警告，让那些肆意窥视时间的人，那些获得了禁忌知识的生命得到警告。

　　布莱尔并没有认真去翻阅这些记忆，那些分属于不同倒霉者的记忆只是飞速又平行地出现在她脑子里。

　　那并没有废去多少时间，一切发生地极快。

　　她的手突然落了下来，击在洞穴内的岩壁之上。

　　这是一个很轻微的举动，没有引起艾利克斯的注意，但只有布莱尔自己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她的手差一点重重捶向石壁，然而最后一刻她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她以廷达罗斯猎犬的视角看到它面前的人形生物，是奈亚拉托提普和艾利克斯，她怀疑猎犬此时是在笼子里，因为视角中总有一种古怪的金属光泽。但她已无暇注意这个，艾利克斯似乎对它发出了什么指令。

　　之后的冰原、浮冰和大海，“她”在飞速追赶某个猎物，那是人形，确切地说是一个黑发的女孩，它们把她逼至房间之中，逼到死角——

　　在死局之中，“她”开始惊恐起来，因为突然之间闻到了大敌的气息，眼前脆弱的人形物拥有比星空深海之主更加恐怖的气息。

　　乌姆尔·亚特·塔维尔，太古者、永生者，终极之门的守护者。

　　坐在巨石王座上的王者，灰色薄纱般的形体。

　　廷达罗斯猎犬畏惧的死敌。

　　犹格·索托斯。

　　布莱尔的手悄悄攥成拳头，她明白了，艾利克斯早就找到了那个女孩，犹格·索托斯的后裔。

　　他撒谎了。

　　她看到耀眼的白光，灼烧并摧毁了猎犬们赖以同行的角，所有角都在燃烧，猎犬们发出人类无法辨识但痛苦不堪的哀嚎。但在“她”寻找到足以离开逃掉的那条路径之前，她看到数不清的大脑，不同形态、不同生物的大脑相连的集合体，在万千放射性辉光之中，她认出那是那位年轻的犹格后裔在世界另一端的形态。

　　犹格·索托斯——

　　布莱尔如溺水之人从湖中探出头。

　　艾利克斯仍在锻造之中，他似乎没有注意她的异常。

　　布莱尔扫了一眼她脚边看似温顺的东西，被她“脑”过之后，直接进入装死的阶段。

　　***

　　他们驾着廷达罗斯猎犬在时间中穿行，猎犬们充当了雪橇犬的角色。

　　布莱尔不清楚艾利克斯想让它们到哪里去，他一开始打算告诉她撒旦的计划，之后她问出了那一日提前的问题，布莱尔猜想那个地方足以解答上一个问题。

　　雪橇犬在一条极深极暗的隧道中穿行，虚空中看不到角，他们已经在通过它。

　　他们一路沿着时间长河上行，很快布莱尔就发现，猎犬们走地是一条几乎无人到过的路，它们穿过那些凹陷和阴暗的角落，另一种光从那些漏空的缝隙之处漏出，时间之外有另一副模样。

　　它们沿着那些错漏出的光一路前进，来到一个巍峨的缝门之前，这门如同一只竖着的巨大眼睛，廷达罗斯猎犬在这里停下了，有一种力量使它们畏惧前进。

　　布莱尔下了车。

　　她来到这高耸无比的门前，触摸它，门，同样是门缝中间渗出一种金银色的液体，她将手伸向了另一个世界，那门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于是，她的手在门的另一端感到了光，一种优美的乐曲萦绕在她心头，抚平了她内心深处的焦虑与恐惧。

　　那是——

　　另一个宇宙。

　　但她似乎没有听到阿撒托斯和它那些鼓手制造的疯狂噪音，那里的乐曲温柔婉转，不和谐的音调似乎微乎其微，相比他们的宇宙而言，那就几乎算是不存在阴影。

　　“这是——”她回头看了一眼艾利克斯，心内浮现出一个念头。

　　艾利克斯拨开那些金银交织的液体，他站在竖眼大门之前，抓住她的手。

　　在她还没有完全进入之前，就已经被不灭之火的温度灼伤了眼睛。然而她过于在意眼前所见的一切，竟然没有在意这点小伤。

　　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中，火焰与星辰，在这里有一个崭新的地球，也就是居于此地精灵和人类所称的“阿尔达”。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能远远就看到在那片小土地上发生的一切，特别当她立于虚空之中，那片孕育人类的小土地上的景象就更加清晰。

　　托尔金的宇宙。

　　布莱尔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出了心中所想。

　　但她注意到艾利克斯发白的脸色，这里让他感到不适。

　　他不得不用影子制造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来阻止这片美丽景象对他造成的伤害。

　　“你要不要回去，我可以自己一人。”尽管这里的乐曲同样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它微妙的维持了一个平衡。

　　他摇了摇头，甚至将黑影延伸过来，阻止不灭之火的光焰落在她的脸上。

　　“我们跟这里的生灵不一样，这片宇宙的秩序与规则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损害，当我们进入物质界后尤其如此，如果它把我们留在这里，我们可以牺牲一部分形体逃出来，但对这片世界会造成很大损伤。这是这片地方的规则，从犹格创造此地开始，进入这里的神灵就受困于乐章的命运。”

　　“这就是那一天提前来临的原因，没错，只有诸空间之主，时间的支配者才能瞒过外神之使者做到这一切。”

　　“犹格·索托斯就是伊露维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