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19、能活吃了他

　　巴迪·科尔：我脑子里一直是那颗蓝钻石……一直都是……

　　***

　　“巴迪，你今晚先在这里住下。”安妮把牛奶递到他手上。

　　“我很抱歉，威尔逊太太，我不该掀桌子——”巴迪坐在床上。

　　“没关系，巴迪，我想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

　　“我不该在这里——我身上太脏——”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巴迪又有点躁动。

　　安妮马上安抚他。

　　又过了三分钟，她从客房出来。

　　“你真是找了个麻烦，哈。”布莱尔倚在墙边。

　　她们终于搞清楚巴迪身上发生了什么，一些常人不愿去想的事情，一些常人永远不会去做的事情，所以尽管安妮已经通过占卜摸到了边缘，却仍然不明白巴迪为什么这么恨他的父亲，连巴迪自己也不明白。直到两个女巫的力量冲突了迷雾的辖制，让真相直接呈现在安妮眼里。

　　巴迪的父亲在他上小学的年纪性侵了他。

　　巴迪在占卜的时候反复提到的蓝钻石也不是真的蓝钻石，而是他爸肚皮上的纹身。

　　如果手上有烟，布莱尔很想抽一口，世上有些脏事烂事操蛋事你不想去听不想去看，甚至在网络上刻意让手指快速滑过它们，是因为你知道它会在你心上捅刀，而大部分时候你都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

　　有些人就是下贱、烂。

　　“我们怎么办？”孩子们在自己的房间里玩，巴迪已经睡下了，她们现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商量着，“没有法官会把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说出的话当证词。”

　　“……我想跟他父亲谈谈。”安妮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布莱尔想刚才的纸巾应该还没有被全部用完。

　　“你想让他自首？”

　　她们两人之间有一阵沉默。

　　“你觉得可不可以……我去……了他……”布莱尔有几个字说得含糊。

　　“你疯了！你能对他做什么？这件事应该交给警察、法院，让法律制裁他，将他送进监狱。”安妮听明白她的意思。

　　布莱尔没再说话，像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家帮我照看下孩子，”安妮站起来，“我去巴迪家——”

　　“对方是性侵犯，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安全。”

　　她们走进屋，安妮快速换上外套。

　　“那我们一起去，我先给邻居保姆太太打个电话，看看她现在能不能照看孩子。”

　　一个小时后，她们开车到了巴迪家。

　　“你确定你要单独跟他谈吗？”

　　巴迪的母亲是一个看起来很随和的老太太，只是眉宇间总是有股愁绪。当她们敲完门，几乎是立刻她就出来给她们开了门。简单介绍过布莱尔的身份，安妮说自己要跟她丈夫谈谈，尽管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她也叫了人。

　　“多谢你经常开导巴迪——”楼梯间传来老人下楼的声音，趁这个功夫，科尔太太反复感谢安妮。

　　然而她们心神都在那个马上就要下来的老头身上。

　　布莱尔必须承认当人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有一股怒火在一瞬间充填了她的心智。

　　她是魔女，但不代表没有同情心。

　　【你能对他做什么？】

　　【我能活吃了他。】

　　还好那股情绪离开得很快，不至于影响到让她变形。

　　如果她那么做了，当场死的人就不会只是一个。

　　安妮和他留在了客厅。

　　布莱尔和巴迪的母亲进了起居室。

　　屋内有一个小茶几，两侧是老旧的沙发椅。

　　“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儿点心。”因为巴迪的病，可能家里很久没来过访客，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忙了，科尔太太。”布莱尔止住她的动作，没让她离开，“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安妮那边正是“战场”，布莱尔这边也没打算让自己闲着。

　　她心里有个想法，必须试探科尔太太加以验证。

　　布莱尔坐在沙发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

　　“我想问一下，巴迪从小一直是这样吗？”她们刚才已经跟她说了巴迪又犯病了，所以在安妮家住一晚，有她这个“表妹”在，这个小镇上的人就算偏保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说什么闲话。

　　老太太张开嘴好像想说点什么，然而马上又闭上了，点点头。

　　“那巴迪和他父亲的关系好吗？”布莱尔看她反应，眯了眼。

　　“还好，不过他爸原来有的时候也会打他，如果巴迪能好好的——”她苦着脸。

　　“很多这种心理病人，都是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布莱尔仔细瞧着她神色，“我有一个朋友，也是有控制不住的暴力倾向，小时候他连学都没法上，根本不敢跟人交往……”

　　科尔太太仔细听着。

　　“后来，我打听到，他是小时候他爸——”她停下话头。

　　“他爸怎、怎么了……”老太太声音有点抖。

　　布莱尔短促地笑了一声，含着别人难以听出的讽刺，“他爸在他小时候打了他一顿，打得太狠了，所以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科尔太太的心看起来放了回去。

　　客厅里传来男人的哽咽声。

　　她担心地又站了起来。

　　“让他们先聊吧，安妮有一些关于巴迪的病情跟科尔先生说。”她把科尔太太按回座位。

　　四十分钟后，她们在回去的路上。

　　安妮开着车，脸色并不好看。

　　“这么说他说他会去警局自首了？”

　　到这个时候，布莱尔觉得这里可能是某个灵异温情电影，如同第六感，并不会对她本人的安全造成威胁。

　　“他说明天上午在镇民做礼拜的时候会去，今晚他跟科尔太太说。”

　　布莱尔胳膊搭在窗框上。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巴迪病了十多年，他有那么长时间的悔过，但他什么也没做。”

　　“我们明天下午送巴迪回他母亲身边。”安妮的意思是明天把巴迪送回家的时候，再看看。

　　“她……你知道我刚才在和科尔太太交谈，我觉得她知道……”

　　突来的急刹车让布莱尔整个人向前晃了一下。

　　安妮瞪大眼睛，看着她。

　　有一瞬间布莱尔觉得她黑化了。

　　“你知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眼神会显得特别可怕吗？”

　　巴迪的事至少暂时看起来想解决了，尽管布莱尔总觉得一切还没结束。

　　或许，它也只是开始……

　　当天晚上，因为昨晚布莱尔睡的客房被巴迪占了，所以她晚上睡客厅的沙发。

　　“布莱尔，你能帮我给本念故事书吗？”

　　她正在给本换睡衣，本是安妮的小儿子。

　　布莱尔把电视关上，它刚才在播《威尔和格蕾丝》。

　　“书在哪儿？”她看出来了，她走到哪儿都是当保姆的命。

　　“在二层床上。”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先接电话——”布莱尔喊道，房子里都是孩子们吵杂的笑声。

　　她接起来。

　　“你喜欢松鼠被人剥皮时发生的声音吗？或许你的孩子会喜欢——”里面的男声让布莱尔愣了一下。

　　她没等他说完，她知道这种骚扰电话骚扰人说完很快会挂。

　　“我喜欢你脑子里的声音，因为那里都是屎——”她飞速骂完，之后把电话挂上。

　　“布莱尔，什么事？”

　　“没什么，推销保险的。”

　　她平静地说，随即走进孩子屋里，找本的那本故事书。

　　时针很快指向十。

　　整个一晚上安妮和布莱尔都没闲着，把本哄睡着，然后收拾孩子们的衣服、玩具，还有其它家务。

　　安妮把被子和枕头找出来放到沙发上。

　　“你快去睡吧。”就几个小时，布莱尔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其实不是身体上的累，是精神上的，孩子们实在太能吵吵了。

　　还好她根本没打算结婚生子。

　　她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虽然感觉累了却仍然没有睡意。过了五分钟，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有问安妮。

　　今天早上安妮叫了警察到家说昨晚的事情。

　　昨晚上闯入她家的人。

　　布莱尔遇到的那个“小偷”。

　　布莱尔早上只偷听到“唐尼·巴克斯代尔”这个名字，就去照看本和米勒，没有再往下听。她还没有身份证明，暂时先躲着警察走。

　　她敲了敲安妮卧室的门。

　　“怎么了？”安妮揉了揉眼睛。

　　“今天早上那个警察说什么了吗？”

　　安妮摇了摇头。

　　“先睡吧。”

　　看来这事靠警察是不行了。

　　当天晚上，布莱尔梦见仙宫和火海，安妮站在火海里，脸上去没有一点恐慌，她人类的身体被那些火焰燃烧，却没有任何伤害，反而涌现一种银白的神辉。布莱尔本想把她拉出那些火中，但看到那光立刻安心下来。她脑中莫名知道那是双圣树的光辉，在火焰把安妮彻底包围后，光与火中出现一个高大又威严女人的身影。

　　直到安妮房间里的声音把她从梦中拉出来。

　　她喘着气，擦着头上的汗，仿佛刚经历过那梦中的火焰。

　　布莱尔拍了下自己的头，她竟然梦见安妮变成了魔戒中的凯兰崔尔。

　　怎么可能？

　　“安妮？”刚才她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你没事吧？”

　　她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布莱尔皱了下眉。

　　发现床上的安妮也一副惊恐的模样，像刚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