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怪物的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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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莱·特玛·弥萨罗，是北海某个被称之为兔子岛的兔子镇上犹如无形的皇帝、掌握着整个小岛经济命脉米凯莱家族的小少爷，家主凯撒的孩子中最小，也可以说是最为弱小的一个。
他曾在镇上的教会学习，没多久教会就发生了火灾，作为镇长的凯撒在查明原因之后马上就封锁了全部的消息：原因是因为教会的修女竟然想要对弥萨罗这些孩子们行猥亵下流的举动，孩子们因为害怕用热油泼伤的修女，打斗的过程烛台被打翻，引起了大火。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和修女一起被火困死了，只有弥萨罗和几个孩子藏在了地窖中逃过了一劫，不过除了弥萨罗以外，剩下的孩子还是抢救无效，仅有弥萨罗挺了过来。不知为何后来被谣传成火灾是弥萨罗放的，不过这对米凯莱家没有什么所谓。
家族担心的，是弥萨罗作为一个米凯莱，是个十足十的怪物这件事。
这天，弥萨罗正在父亲凯撒的允许下，和姐姐基罗在一个被分割成两边房间里会面。
这是一个连接着楼上哥哥姐姐的牢房的小隔间，中间是一层厚厚的玻璃墙，弥萨罗并不清楚这层玻璃墙有什么作用，只不过父亲说这是为了哥哥姐姐的安全，于是弥萨罗便也就只好接受，扒着玻璃墙上一个圆形的金属装置和许久不见的姐姐聊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谓。
“……所以，爸爸说我的学习还比不上哥哥姐姐，不过已经到了正常的水准了，我还小，所以学习的事情还是一点一点的扎实进步更好。”弥萨罗是个长得肉呼呼的小孩，金发随着年龄渐长越发的卷曲：“我记得，我好像已经学到D的……D的……”
“D的姓氏？”基罗歪着脑袋：“应该是到这里吧？”
“嗯！”弥萨罗用力点头。
“毕竟是全世界的恶魔的名讳，这个很难背的，弥萨罗可要加油哦。”
基罗曲起膝盖坐在地上，长久没有打理的金发随意的披在肩膀上，小女孩笑起来的样子带着一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痞里痞气，让弥萨罗产生了一些疑惑和恐惧。姐姐这个样子，和那个修女脱掉衣服的表情有些相像。不过具体有哪些相像，弥萨罗也不太能够说得清楚，或许姐姐比他大几岁，更像是个大人吧。
但是姐姐很快又往反方向歪了歪头，姐姐基罗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一点弥萨罗在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和兄长哪里知道了，因此觉得她就算是这种小小的动作都带着可爱。
“弥萨罗，最近镇子上怎么样？”
“……”关于这个问题，弥萨罗并不能回答，他并不像他的哥哥姐姐，从小就能够敏感的发现周围的人对自己抱着善意或者恶意。可是最近，就连并不怎么经常出门的他都能够发现，镇子上的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让人害怕了。
“他们很奇怪。”于是弥萨罗嘟囔了一句，算是回答。
“姐姐，还有哥哥，什么时候病才能治好？我从来没有看到哥哥，姐姐呢？感觉好多了吗？”
“我吗？”基罗愉快的回答：“我很好呀。不过，我的病大概治不好了，这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和玛丽相处得越来越好了。哎呀，我们家不就是这样的嘛。”
我们家？弥萨罗更加不明白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不知道姐姐得的是什么样的病，只知道姐姐和哥哥已经病了很久很久，或许是和感冒一样的病吧？小孩尚未有系统的常识内心让他这么想着，毕竟弥萨罗除了感冒以外对“病”毫无概念，这也不能怪他。
“生病的话不应该多在外面走走、给屋子里面通通风吗？”弥萨罗只是提出疑问：“姐姐一直闷在屋子里面……会和哥哥一样再也不出现吗？”
他对面的小女孩一愣，表情僵硬了一下。
“嗤……”最后基罗笑了笑：“弥萨罗，你好像和我不一样。”
“我是男孩子，姐姐是女孩子啊？”
“哎呀，不是这个啦。”基罗说：“这样吧，你想知道我以前发现的一个魔法房间吗？”
姐姐说的话弥萨罗当然想要帮上忙：“嗯！”
“爸爸的书房里面，应该有一张家里地窖的地图。地图上面会有一个用红色标注出来的房间，如果你害怕的话，走进那个魔法房间——哦，那个房间应该有锁，我以前的房间里面应该会有魔法房间的钥匙——把门关上之后，点燃一根火柴，就可以发动实现愿望的魔法啦。”她抬起头，瘦小的手指按在玻璃上，力度显得有些粗暴：“你要记住，一定得是你非常非常害怕的时候才能进去哦？”
“像修女那次……害怕吗？”
“啊，可以，就把标准定成这样吧。”基罗弯起眉眼：“不过，你要答应我，除非是非常非常害怕，否则决不许使用哪个魔法房间，知道了吗？”
弥萨罗很信任他的家人，他点点头，金色的卷发乱糟糟的堆叠在一起。
到了风雪飘摇的初冬，弥萨罗开始和凯撒学习公司的事务了。
弥萨罗正在和父亲一起坐在书房学习，男仆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敲响了门。
“这里不应该选择这条航线，这张海图你还不够熟悉……怎么了，我应该吩咐过不要在这个时间进来。”凯撒这几年忙于公事，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了，不满的表情看上去越发像是恶鬼，好在他知道家里的仆人是不会轻易反抗他的命令：“有什么事情？”
“是，老爷，这是上次您说的……终于到了。”男仆将手中的盒子呈上去，恭敬的话语里也流露出了一丝喜悦，对仆人来讲这样算是失态，不过这也是他真心为主人感到高兴的证明：“基罗小姐的病肯定有救了。”
凯撒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完男仆的话之后他的脸色也明显缓和了一下，听到男仆报告说镇民代表想要求会话，也仁慈的同意了，一边整理着装一边吩咐弥萨罗先继续学习海图，就和男仆一块下楼。
等到父亲关上门后，调皮的小男孩就跳下凳子，爬上了父亲高脚椅，好奇的打开男仆刚刚送过来的盒子。天鹅绒内衬的精致礼盒里面安置的并不是与之相衬的珠宝，而是一枚紫色的怪异果实，外表有点像是西瓜，只比拳头稍微大一点儿，上面长满了奇怪的螺旋花纹。弥萨罗伸手戳了戳这颗奇怪的果实，刚刚玛蒙——就是那个男仆——提到了姐姐……莫非这是什么药吗？
弥萨罗又偷偷翻了翻爸爸书桌上堆起来的文件，桌面的最底下就是几张宅子的结构图，这两天弥萨罗也被教了不少，但他还没有见过“地窖”的地图。弥萨罗抽出最底下的那张图纸……
“——啊！！！”
房间外面的惨叫声又吸引了弥萨罗。
弥萨罗推开房门，从二楼的护栏间隙中可以看到楼下大厅中的景象。凯撒高傲的坐在那里，与刚刚在儿子面前的模样完全不同，他现在的样子可以称得上真正的恶鬼，他对面的镇民代表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叫着，几个男仆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他们把这人围在了中间，防止他冒犯到老爷。
“‘免费给镇民提供暖气，减少百分之二十的税收，等到明年庄稼丰收的时候再还上’？”凯撒重复着刚刚听到的话：“真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整个镇子的暖气都是由我提供的，收取合理的费用难道不是正常的吗？减少税收就更搞笑了，你们的房租、田租都是我用原本一半的价钱便宜提供给你们，打断了一只手臂之后该想起来了吧，你以为到底是靠着谁在这个镇子上活到现在的？”
“请、请您宽恕！”镇民代表啜泣着，一个大男人哭得涕泗横流，仍顽强的开口：“大家最近的货都卖不出去了……您的船还有一半都还没有回来！这样下去会有人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兔子镇上的人们的收入基本都是靠着种植农作物，再加工成香料、织物等等交给米凯莱海运公司的船队托管卖出。这段时间船队的生意因为对手公司的刻意阻挠而越发低迷，镇民自然也人心惶惶。
到了深冬的时节，船队就要休息了，要是那时候剩下的船队没能带着钱和货物回来，这个镇上的人们该靠着什么为生啊！
“我给你们提供暖气、房屋和田地，为什么会熬不过这个冬天？”
暖气费可是一大笔钱……！镇民代表有苦说不出，暖气设施颇为昂贵，所以费用偏高，兔子岛的冬天非常冷酷，镇民们已经靠着暖气好多年都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寒冷了，要是突然断掉，今年的新生儿没准会活活冻死的！
这话镇民代表根本不敢说，他知道这费用其实和成本不成正比。
“我的船队，和这个镇子上的居民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凯撒慢条斯理的说：“我允许船队托管你们的货物，是因为我向你们收取了合理的报酬，今年的船队无法正式返航，我也早就给你们结算了赔偿金额。”
“可是那些根本无法和往年的收入相比……”
“我是按照合同上的比例赔偿的，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一百二十，算上了押金，你们也签字画押过。”
“我们的货物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是因为贩卖到外岛才能高价卖出去……”镇民代表强忍着痛苦，被凯撒打断了：“这不关我的事，我做了我该做的赔偿。付不起税收的人会被没收房屋，支付不起暖气费的人就停止供给，这些都是你们事先就已经知道签下的合同吧？”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存款！求求您，发发慈悲吧！”
“因为我的船队总是能够满载而归，所以让你们养成了这种习惯吗？以为只要给我提出要求我就会无条件的接受，不用担心船队会出事，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打理好，然后跑来央求我‘发发慈悲’？说到底，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多条件，稍微出点差错就活不下去，真是让人怀疑你们的大脑。”凯撒微微坐起来，没有血色的嘴边含着一丝嘲讽的惊讶笑意：“说白了，这个镇上的大多数人连度过这个冬天的存款存粮都没有？你们……难道连呼吸都在不知廉耻的借助别人的力量，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镇民代表呜咽了一声，凯撒说的十分正确。因为米凯莱船队每个季度都可以带回来足以撑到下个季度的货物和财产，所以大多数的镇民们平时并没有养成节省的习惯，结果在这个突发情况下，几乎每一家居民都陷入了没钱过冬的窘境。
或许正是因为实在是说的太对了，他才只能喘着粗气无法反驳。
“打断你的一条手臂，是让你知道教训，难得在你们这些蠢货身上花了时间却竟然只听了一通废话。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别人说给你听，你是成年人吗？”米凯莱的家主站起来，他挥挥手指使佣人们把这个男人拖出去：“我只会承担自己范围内的责任，一切都在一纸合约上，写得……”
“喂！”镇民代表忍不住吼道：“你就不能对我们慈悲一点吗？！你明明比我们富有得多，为什么不肯稍稍庇护一下我们这些弱者！”
“——写得明明白白，我做到了应尽的事。”凯撒皱眉：“除此之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富有也好，你们的弱小也好，那都是与你我无关的事情。如果只有一个两个，恐怕你也不会蠢到跟我提这么愚蠢的请求，是因为你们全都是废物所以才会龟缩到一起，幻想着只要不要脸的请求就能够被庇护，正所谓的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请你赶快离开我的宅子，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见到你这种家伙。”
米凯莱的小少爷对他的家人抱着复杂的情感。
他爱他的家人，父亲、哥哥和姐姐，还有看着他长大的仆人们。可是，有些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的家人很奇怪：父亲对家里的仆人们都很好，可是对船队的商人、工人们态度都十分冷漠，甚至到了计算利益分别用不同的表情应对的程度。哥哥聪明又亲切，却对除了姐姐的人以外一点都不关心。姐姐漂亮又很喜欢笑，不过对镇上的人很不好，就算是有人多看了她一眼，都会被用可怕的力量拳打脚踢。因此，弥萨罗从小就时常见到那些在教会认识的孩子们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并时常为之苦恼着。
这不应该是不对的事情吗？
佣人们听了小少爷的疑问，都用一致的态度回答他：“不是的，老爷、大少爷和小姐的行为都是正确的，是那些外人不知好歹，米凯莱家族的家训就是只爱自己的家人。”
——可是，大家有什么不同吗？
这句疑问弥萨罗没能问出口，尽管他很想问，不过想来佣人们只会用刚刚的态度对待他的疑问吧。
而现在，正是弥萨罗想起这个疑问的时候。
父亲说的是正确的，准确得就算是弥萨罗这么小的孩子都明白。只不过弥萨罗总觉得心里难受，就算没有得到利益，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不应该是善事吗？即使好事并不是大家必须做的，不过做了好事，不应该觉得快乐吗？
还是说，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大家受苦的样子，会觉得难过？
父亲、哥哥和姐姐，还有家里的佣人，并不是大家和他不一样，而是他和大家不一样。
他是异类吗。
“弥萨罗，你在这里干什么……刚刚那家伙你看到了吗？”
凯撒一上楼，就看见儿子蹲在地上，诺有所思的样子。小儿子很少这样露出认真的表情，家主不免也多问了一句。
“看到了。”弥萨罗说：“爸爸，我能去姐姐的房间去吗？”
“嗯？为什么？”
“是我和姐姐的秘密！”
“……是吗，那你去吧，我没有给房间上锁，不过不要乱动姐姐的东西哦。”
“嗯！”
凯撒看着儿子一骨碌爬起来跑着拐过走廊。他收起了对儿子的和蔼表情，疲惫的身体都快站不稳了，一边的仆人连忙把他扶进书房。他靠在椅子上，佣人把凯撒的极少离身的外套脱了下来。凯撒的后背上安置着一个十字形的装置，凸起的圆柱槽里面则是半透明的液体。除了缺少手指的残疾，凯撒的脊背也有着一定程度的缺陷，必须用这个仪器内藏的钢针刺入脊柱，再定期注入特制的药液，否则，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因为凯撒不愿把这种缺陷暴露给外人，因此这事除了孩子们和亲近的仆人以外谁都不清楚，反而让镇民中间流传起了“背上长着瘤块”的谣言。
想到这里，男仆更加为老爷感到心痛了。
“不用管我，换药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就够了，把这个果实帮我给基罗送过去。”凯撒摆摆手，应付完镇民代表之后他身心俱疲，下午的工作和小儿子的学习也就直接推掉吧。
这个恶魔果实是他花了大价钱换来的，也就只希望这种违反世界法则的恶魔的力量，能够起码让自己的女儿走出那扇囚禁她的门。他过于病态的大儿子已经无力回天，小儿子又是个异类，要不是因为基罗是个女孩，否则该继承米凯莱家族的，无疑应该是她。
“但是，老爷，那些无礼之徒……”
“玛蒙，我已经走到头了。”凯撒冷静的说：“船已经不会回来了，我上周已经接到消息，所有的船都已经沉海，恐怕早就进了海王类的肚子里了吧。公司的股票跌到难以想象，对手将我的资源抢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办法要回来了。等到明年的春天，我再也不能在镇民的面前扮演这种模样，不过一旦让他们知道实情，就会反过来威胁我吧。虽然货物的赔偿不过是一笔小钱，但是船上有不少镇上的男人做船工，就算把钱赔给他们，这帮蠢货也只会觉得我害死了他们的家人。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宅子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就连我也不知道。”
“老爷！”
“做完这件事之后，替我遣散所有的仆人，明天之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脸，这是命令，不许多言。”
男仆欲言又止，半响，还是遵从了主人的命令，安静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凯撒呼出一口气。
他是个本性中就带着傲慢的男人，不过，就算是他知道这次的敌人是谁，以凯撒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对付，毕竟那是统治着世界的权力集团，他仅仅是个海运公司的社长。这种级别的差距根本就不是能够用手段填补的，可就算是灭亡，他也绝不会借别人的手。从这一点来看，基罗果然是他最优秀的孩子，知道真正的米凯莱应该如何奔赴死亡。
“魔法的房间吗……真好啊。”他喃喃道：“如果能有让我许愿，真希望弥萨罗不是个正常的孩子啊。”
在这个因为近亲结婚而血统被玷污，经过了好几百年，只能生出畸形的家族中，万众挑一的，就连思想都极为正常的，普通的小孩——反倒更像是真正的怪物了。
弥萨罗握紧了手中的钥匙，他还处于害怕黑暗的年纪，不过手中的钥匙带给了他更加的恐惧。
姐姐说过，只有非常非常害怕的时候，才能进那个魔法的房间。在看着那个镇民的时候，弥萨罗除了怜悯、悲伤，而更多的，则是恐惧，对自己为什么并不像父亲那样冷淡的害怕，超越了弥萨罗从懂事以来所感受的所有痛苦。
他们是一家人，如果他是异类的话，弥萨罗该怎么爱自己的家人呢？
“地窖”中的道路黑暗而可怕，白色的雾气在漆黑的环境里面弥漫。无数的管道顺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道路延伸，通往弥萨罗不知道的地方。
他只看了一眼，好在其实这一层的构造非常简单，姐姐说的魔法的房间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只要一直走下去的话就能够到达了，唯一的问题是弥萨罗并不知道这条道路究竟有多长，到底要走多久。
或许走到明天早上？不过他和仆人打过招呼，说晚上不吃饭了，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许愿要多久呢？
弥萨罗想着这些问题，他事先没有想得足够周到，因此没有穿适合的鞋子。等到他的脚后跟泛疼时，弥萨罗终于在看到了那扇标志着“暖气炉”、禁止明火和高危标志的铁门。不过他看不懂那些标识，光线又很昏暗，男孩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兴奋的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铁门，雀跃的走进去。
在这个夜晚，初雪停了，代替的是凛冽的寒风，标志着深冬就要来了。
在这个夜晚，人们一如既往的打开了暖炉。
在某一个时刻，耀眼的光汇聚在镇子的中心，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爆发，摧毁了所有人。
但或许是许愿成功了吧？除了一个人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变得和弥萨罗一样了。在火焰的燃烧下，每个人的死都是平等的，没有一个人是所谓的异类。至于不知道为何脱离了愿望的那个人，如果变成了怪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番外：怪物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