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恋》清水写书

4、julian的往事

　　Julian再次感受到了舌头低下压死人的威力，尽管在离开大陆前十几年间他一直被流言蜚语围绕。
　　从那个人走了之后，关于他们家的传言就一直是邻居们、学校师生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说他和他爸爸是被抛弃了，那个人，那个女人是因为嫌贫爱富而离开他们俩的，大家还说他爸爸被带了绿帽子，因为他哥哥提前出生了两个月，人们用揶揄的语气、用玩笑的口吻、用嗤笑的表情来述说着他们家的所谓“香艳事迹”。当着他的面，丝毫不避讳，大人们说，小孩们学。那个女人刚走的那段时间，只要他一出现，小孩们就围着他说唱着“绿帽王，跑了老婆丢了娃，只剩一个小野种！”听到这些，四岁的他唯有哭，大声地哭来表达自己的无助、害怕与伤心，他用仅会的几句话夹杂在哭声中反驳，“不是！不是！我有妈妈！有妈妈！”“我妈妈只是去香港旅游了，她回来就会给我买大汽车！”四岁的他这么骗着自己、骗着别人，一直骗到他长大，骗到别人看见他不会再当面说三道四，骗到他清醒。那个人是说过去香港，当那个女人呢领着一个粗壮的男人回来收拾东西，当那个男人亲密地抱着哥哥，当他抱着那个女人的大腿哭着求着问她去哪儿的时候，那个女人从口里轻轻吐出“香港”两个字，如此轻轻，仿佛没有张嘴一样。这两个对她轻轻如毛般的字对julian来说像山一样重，像海一样沉，他记了整整二十年，对于一个四岁懵懂记忆力不全的小孩来说，julian硬是记下了“香港”两个字，一个遥远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一个遥远的国家”那样虚幻缥缈。
　　这次舌头上的中伤者仍是他。第二天，关于安进和他的流言就满公司的宣扬开了。说法众多，其中最受好评的流言就是“安进是安懂的弟弟，十几岁的时候就去国外了，这个二爷向来喜欢男人，从回香港后就跟julian纠扯不清，julian到咱公司也是靠了他的关系，要不然julian一个大陆来的土鳖，能用一年时间爬上总经理的位置？”在休息室，同事们围在一堆儿你一嘴我一句地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独家消息”、“绝密情报”。
　　Julian拿着杯子走进休息室，刚才还围着一张桌子叽叽喳喳的众人突然鸦雀无声，个个都拿不一样的眼神往他身上乱瞄，带着不可描述的表情和笑容。
　　Julian不作声默默冲着咖啡，毫不退缩，被流言包围了十几年，他明白退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十几年前他还会为流言辩解，但他现在早就明白了，辩解根本毫无作用，人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相信他们看到的，尽管他能进这个公司完全靠自己，尽管他来了之后业绩突出，月月拿优秀员工奖，尽管他来了之后谨言慎行，矜矜业业。这些他们都看不到，他们只看到安进射向julian赤裸的眼神，只看到julian远远把他们甩开的快速高升。
　　Julian没有看扎成堆的同事，拿着咖啡杯坐在了休息室的另一张桌子旁，默默喝着咖啡。
　　同事看了一眼毫无退缩、毫无尴尬之色的julian，很是诧异，他们原本以为他们的讨论会让julian尴尬，会让他躲避他们，但似乎尴尬的只有他们。扎成堆的同事面面相觑，被julian的坦荡和淡定弄得脸红心臊，拿着杯子灰溜溜的逃出了休息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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