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官解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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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墨沉停下脚步，侧首问她。
墨姝这才发现这两兄弟已经走出一尺远了。忙跟了上去：“哎，没什么，就是刚刚从天上下来，还有些晕。”
“很晕么？”
“你听得她胡言乱语。”墨轩拍了一下墨姝的脑袋，笑道：“你有什么可晕的。一路上都蹭的阿沉的御剑。”
“山主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脑袋不能随便乱打的吗。”墨姝扶了扶头上的缎带，唉，都歪了。
“好了，快点跟上。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墨轩不欲与她扯皮，催促着两人。
运城是广陵最为繁华的地段，因为此处临近海域，且四面环水，不论是水路交通还是船只商运都格外热闹。□□最大的港口便设在此地，也是唯一没有设海禁的港口。再加有墨氏的仙泽庇护，运城，恐怕比□□京都长安更为繁华富饶。
很明显，因为与外域相通，运城的衣饰风格要更为前卫一些。
但有一处同别的地方最为不同，寻常百姓若是想要寻得仙泽庇护，都会选择祭拜天官，因为天官赐福。而运城百姓建得最多的神庙却是供的水官。也很容易理解，毕竟是靠水吃饭的城池，水官解厄嘛。
墨姝本来是走在最后的，但一绕出巷口，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前头。
墨沉看她站在一处糖铺子前不动了，也不拉她，只是很自觉地从腰间掏出一片金叶子递到小贩面前，让他装了好几袋各式的糖果。
运城是一处繁华的地段，街道两旁做生意的人络绎不绝，不仅有□□各地的美食和趣玩意儿还有海外运来的奇物。比如这个糖铺子卖的不仅有各地可见的松子糖之类的，还有商船从海外运回的糖果。
很简单的小摊子，随时随地都可以收摊走人。木架子旁贴着一张水官的神像，浓墨重彩的滑稽。
“你们俩莫不是真当自己在逛街了。”墨轩从墨姝手中拿过糖袋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是一碰上墨姝就由着他性子胡来。
墨姝嘴巴里还含着一块糖果砸吧着，含糊不清道：“你也尝尝，这个古巴糖味道怪奇特的。”
刚巧墨轩抽走的那一袋子糖就是从外域运来的糖，墨姝将手伸进墨轩手里的糖袋子，掏出来一块递到墨沉唇边，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好吃嘛？”
墨沉自然含了下去。
但他素来不喜甜食，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好吃，不想扫墨姝的兴，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墨轩同他一样也不喜欢甜食，但看到墨沉点头就觉得怪稀奇的，就从袋子里随意翻捡了一块比较小的糖塞进了嘴里。
然后对着墨沉平静无波的眼神艰难地咽下了嗓子眼里的糖水。
以后再也不相信阿沉了。
墨轩脸上神色不变，暗地里舌尖抵了低牙齿，悄悄抽了一口气。将糖袋子塞回墨姝怀里，率先往前走，这吃惯了山中的清淡，如今糊了一嘴的甜腻，心情有些不大美妙。
墨沉顺手接过墨姝怀里一堆糖袋子，也跟上了自家兄长的步伐。
“也不是太难吃。”他声音很低，状似安慰自家兄长。
“嗯。”原来你也知道算不上好吃啊。
“这些神像有些不大对劲。”
“你也发现了。”墨轩视线扫向一旁的摊贩身边摆着的一个小小的水官神像。
许是受特色影响，这里凡是做生意的人都习惯在身边摆上一尊小型的水官神像，再不济也会悬一副水官的神像。寓意生意兴隆，解厄消灾。就像方才那个糖铺子摊位边也悬了一张神像。
可是却不是传统的水官神像。似乎更为俊俏些？应当是被运城百姓改良后的神像，就像书籍一样，新的出来，老一版的就被丢了。
端坐在椅子上的水官，头戴官帽，身穿红金相间的袍子，双手交叠持着一柄白色玉笏，更为金贵。
可是，这些新神像，却带了点邪气。
也不是每一副都有，像刚刚那个糖贩子贴的神像就没有问题。然而眼前这个卖绸缎的商人旁边佛龛里立着的这尊镶金小神像，却不寻常。
墨轩唇边蓄着一抹谦逊得礼的笑，踱步至他的摊位前，公子温和的声音如三月春风拂面：“不知这些绸缎产于何地？”
“这些绸缎可是从海外运来的，同平常的大不一般，穿起来更是冬暖夏凉，公子要买几匹吗？”那商人一见生意上门了，热情地开始吹嘘起自己这些丝绸。
“想必生意不错。”墨轩顺着他的话来。
商人果然更加得意了：“哎，还别说，真的就是我生意最好。”他拍了拍身边的神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也不枉费我日日拜神明，花重金打造的神像了。”
他手下的那尊笑容可掬的小金像似乎笑得更欢了，乍一看竟让人觉得和眼前这个笑得欢快的主人有三分相像。
墨沉手不动声色地移到腰间，按住了隐隐震颤的破妄，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小神像雕的可真可爱。”墨姝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佛龛旁，蹲在那里戳着小神像的眼睛，嬉笑着夸赞。
啧，果然是得了自己的血。
那商人将佛龛往身后移了移，有些不满：“诶诶诶，买就买，不买就快些走吧。”他也看出来眼前这三人并非诚意买绸缎了。
“如何不买，自然是要买的。”墨姝撑着膝盖站起来，笑得一脸灿烂，“不光这些要了，你家的库存也都要了。”
那商人似乎有些意外，目瞪口呆地看着墨姝：“小公子要全买了？”
“怎么？不行？我既然要了自然是买得起的。”墨姝很顺手地就将手伸进了墨沉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排在商人面前，“定金。”
“行的行的。”那商人一见这么多片金叶子排在面前，立刻喜上眉梢，语气都变了样，“那余下的绸缎，公子您看是您派人来取，还是给您送到府上去？”
“你带路我们自己拿。”墨沉拉回墨姝的手，淡然道。
墨轩自然知道墨姝此举是为了探查这商人，但，有钱也不是这样子败的呀。他这弟弟不知菜米油盐也就罢了，还都把他的钱拿来养墨姝了，可把他肉疼坏了。他屈指敲了敲额头，复又笑道：“正是如此，带路吧。”
于是那商人就收了摊，兴冲冲地带着这几位贵客去了家里。
“哎，这一看就是个奸商。”
“奸不奸商暂且不说，要我说你就先改改你花钱大手大脚的陋习。”
“我花的是哥哥的钱。”
“我不是你哥哥吗，再者阿沉也是我弟弟。”
“嗯。”墨姝哥哥自然只有他一人。
“嗯？”墨轩诧异地看着忽然插话的墨沉。
几人用得传音术，暗地里交流那商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步履矫健，阳气虚浮。”有违阴阳。
墨沉没有接墨轩的疑问，只是另起了一个话题。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这本应是相冲的两种症状，却在这人身上同时出现了。
“反正都是要去他家里瞧瞧的。”墨姝撇了撇嘴，她方才看到那尊小神像就已经将事情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此人是纵欲过度了，家中有个美娇娘，且还是个鬼新娘。
啊，又不能直接告诉哥哥真相，不然肯定要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走一趟装装样子吧。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水官解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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