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南有嘉瑜》濯缨

26、奥特曼

　　“勇叔，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孟嘉瑜关心地问。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肺癌，晚期。”四个字仿佛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

　　孟嘉瑜强忍心酸，说道：“我来看看杨爷爷。”

　　“不用了。”对方回道：“我爸不愿意待在医院，一定要回来。我们明天就出院了。”

　　孟嘉瑜小心翼翼地问：“这样……行吗？”

　　“我爸一辈子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就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高高兴兴地过吧。”

　　挂断电话，孟嘉瑜抬手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嘀嘀。”

　　淘宝旺旺响了，她点开看，是网友的信息，“小鱼，报名！能不能让爷爷做一个竹编钢铁侠，肯定超酷。”

　　孟嘉瑜眼泪流了下来，慢慢打字回复：“不好意思，宝宝，爷爷生病了，之前的征集只能延后了。”

　　对方回复地很快：“没关系。请爷爷注意身体哦！我们等多久都没关系。”

　　孟嘉瑜把之前征集竹编定制的海报撤下来，想了想，她又在淘宝店铺主页加上了一个栏目，名叫“时光印痕”。

　　她一字一句打上竹编奥特曼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奥特曼，我诞生于一位超级厉害的竹编匠人之手。为了制作我，他观察了很久奥特曼的模型，挑选最韧性的竹子，细节处的篾丝劈得跟头发丝一样细。我是因爱诞生的，我知道，因为我能感受到匠人爷爷的心意，他想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他的小孙子。

　　但是我被人嫌弃了，扔在地上，弃如敝履。那一刻，我看到匠人爷爷的眼神，比我更脆弱悲哀。我想安慰爷爷，但我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竹编。爷爷沉寂了几天，但看到很多哥哥姐姐发给他的鼓励视频，他又振作了起来，高兴地说要为大家编好看的竹编。

　　那些源于爱的光芒，又在他的眼中闪烁。曾经是因为家人，现在是因为热爱。我希望，那光芒永远不要熄灭。

　　打完最后一个字，孟嘉瑜泄力般靠在凳子上。

　　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给顾泽南发了个哭脸。

　　顾泽南立马回了个语音电话过来，孟嘉瑜深吸口气，说道：“哈喽。”

　　“怎么了？小鱼？”顾泽南的语气有点着急，“是不是杨爷爷确诊了？”

　　孟嘉瑜惊讶于对方的敏锐，低落地说道：“对，杨爷爷确诊了，肺癌晚期。”

　　“小鱼。”顾泽南修长的手指抓住栏杆，过了半晌才说道：“真希望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孟嘉瑜已经收住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她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顾泽南声音干涩，“小鱼，别哭，我很快就回来了。”

　　孟嘉瑜吸吸鼻子，强作镇定地说：“你再不回来，梨花就落了。”

　　“我在海城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顾泽南说道：“不过我答应你，一定在梨花落尽之前回来。我想跟你一起看梨花。”

　　孟嘉瑜唇角微微一扬，“那约好了，我等你啊。”

　　顾泽南轻笑一声，正要说话，被罗岩拍了一下，他一个劲儿地用口型说“开会”。顾泽南点点头，对孟嘉瑜说道：“我去开个会，晚上聊，拜拜。”

　　“拜拜。”挂了电话，孟嘉瑜抬手捂住脸，心里的悲伤被一点喜悦冲淡了。

　　第二天，孟嘉瑜去看杨爷爷。老人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乐呵呵地让她再放一遍之前那个视频。

　　孟嘉瑜忙把视频点开给他看，杨勇跟在旁边一起看，一个大男人，看得眼眶微红。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能不能把视频发给我一份，我想存着。”

　　“好呀。”孟嘉瑜立马把视频发给了他。

　　“不行，我得起来了。”杨德兴看到兴头上，掀开被子要下床，“再躺就躺废了。我去编竹编了。”

　　杨勇连忙说道：“爸，我帮你。”

　　“你那双手是握笔的手，编不了竹编的。”杨德兴一脸严肃地说：“别捣乱就行。”

　　孟嘉瑜看着老人走到工作间，捡起编了一半的一个小篮子飞速地编起来。她侧头问杨勇：“勇叔，你请了几天假？”

　　“请了年假，十天。”杨勇说道。

　　“那你走了之后怎么办？”孟嘉瑜问道：“杨爷爷跟你去城里吗？”

　　杨勇摇摇头，“我爸不愿意跟我去城里。我想给他找个看护，每天帮他做做饭，看看他，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就行。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孟嘉瑜说道：“要不找后街的袁婶，她人比较老实，平时在家种田为生，应该很乐意有一份额外的收入。”

　　“谢谢。”杨勇说道。

　　“应该的。”孟嘉瑜微微一笑，“杨爷爷从前也很照顾我。”

　　从杨家离开，孟嘉瑜去了派出所一趟。

　　闵柯正跟同事聊天，椅子被人推了一下，他顺着同事的目光看去，见是孟嘉瑜，眼前一亮，猛地站起来迎出去。

　　“小鱼，你来找我啊？”闵柯咧开一口大白牙，看上去特别阳光。

　　“对呀。”孟嘉瑜笑着问道：“之前那两个人离开了吗？”

　　“没证据，就放他们走了。”闵柯哈哈笑道：“不过你放心，我看他们那个惨样，估计再也不敢上斯人山了。”

　　孟嘉瑜微微一笑，“谢谢啊。”

　　“老同学了，说什么谢啊。”闵柯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点紧张地问：“快五点了，要不一起吃个晚饭吧？”

　　“不了，奶奶等我回去吃饭呢。”孟嘉瑜说道。

　　“那你下次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哦。”闵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和谢奶奶住得那么偏，一定要小心。”

　　孟嘉瑜点点头，“放心吧，我们院子里安了报警系统的，而且一般小毛贼都不是我的对手。那我先走喽，拜拜！”

　　闵柯抬手摇了摇，见她的小电驴消失在街角才回身进办公室。

　　同事见闵柯垂头丧气地回来，就知道又失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兄弟，反正你都失败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

　　闵柯：“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