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向死而生》舟榛

45、第四十五章 BE番外 活在传说里（下）

　　第四十五章 BE番外活在传说里（下）

　　对于孩子们来说，这真的只是个故事，甚至对于列乌维斯来说亦然。只有对于亲身经历者，这才是记忆和难以忘怀的过去。

　　那既然这是个故事，即使是个悲剧，那结局又是什么？

　　“两位大人都死去了，他们巨大的力量将万顷草原变成了荒漠。”讲故事的人突然换了一个，寻声望去，一个穿着英式西装的非人类站在不远处，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怎么出现的。

　　列乌维斯虔诚的跪拜下来，额头那只最脆弱的眼睛贴在地面上，口称“大人”。

　　“你是，神？”一个孩子问。

　　“我不喜欢神这个称呼，花费二百多年的时光就是为了杀掉神，最后成为了神不是很可笑吗？”

　　这位“神”有着锋利的尾巴，尖耳，还有麦色的皮肤，他长得并不符合人类的一般审美，气质也缭绕着一股属于“恶”的味道，与其说是神，倒不如称呼他为......

　　“可以叫我恶魔。”迪米乌哥斯背着手，露出一个不知意味的笑容。

　　“我们想找您重新签订契约，艾玛和我的同伴们遇到过不需要吃人也可以维持智慧的鬼，这件事的结局不光只能选择你死我亡。”诺曼站起身，面对迪米乌哥斯如此说道。

　　“啊，妥协了吗？”迪米乌哥斯看着诺曼，莫名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诺曼一愣，“您能看到我的记忆？”

　　“诺曼是喜欢着艾玛还有雷的吧，真是不错的感情。为了这种喜欢而妥协，放弃杀掉所有的鬼的计划，放弃和其他鬼合作的计划，嗯——来这里找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解决办法。”

　　迪米乌哥斯的尾巴甩了两下，随后自然垂下。

　　“你来猜猜我心里想的什么？”

　　“您并不在乎鬼，也不在乎人。”诺曼沉吟片刻回答道。

　　迪米乌哥斯道：“真是个取巧的男孩。”说不上高兴还是不满。

　　“那您当初为什么要见证人和鬼的协定呢？关于我们这些食用儿童。”艾玛不由得问，既然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要在千年前约束这件事。

　　“那个家伙讲的故事不完整。”迪米乌哥斯看向列乌维斯，“我的创造者给了我一份礼物，让我在旧神唤醒心中之恶的时候，永远保持生存的秩序的理智。这个的秩序的价值在于——清醒是很可怕的。所以....我不想因为人类和鬼的争斗而苏醒，所以干脆见证这种协约，让我清净一些。”

　　诺曼这一刻认识到，眼前这个自称恶魔的家伙早已经疯了。

　　“如果是那种意义上的疯，并没有，这种秩序的恶意让我难以失去理智，所以，痛苦居多。”迪米乌哥斯回答着诺曼心中所想，他今天说了许多话，对人类。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明明取得了胜利，却突然又失败了。”

　　迪米乌哥斯摘掉眼镜仔细审视着诺曼，“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吗？”

　　诺曼和迪米乌哥斯对视，这位恶魔有着一双钻石一般的双目，完全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您有一位爱人吧？”雷举着手里残缺不全的日记“我的意思是——爱人。”雷强调了“人”这个发音。

　　雷不知道从哪找到了被迪米乌哥斯早早抛弃的旧日记，最后一次记录是在三千五百年前的冬天。但翻看之前的日记，除了实验日志，就是诉说他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爱意。

　　阴谋或者计划，为了得到一个出生于情人节的女性的心，甚至连孩子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迪米乌哥斯看着那日记问道：“你从哪来的那本日记？”

　　“从两个生活在鬼的城镇里的人的手里得到的，一男一女。”艾玛回忆着说道。

　　“他们两个不是人，一个是纯血的恶魔，一个是亡灵和恶魔的混血。”迪米乌哥斯格外有耐心的解释，“如果你看过那个日记，你们该知道他们是谁。”

　　“您的女儿和一位大人的孩子。”这是雷从那本残缺的日记中得到的信息。

　　迪米乌哥斯嗤得笑了一声，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好像丧失了耐心，于是看向诺曼，“满是锋利的气息啊。所以，男孩，我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您最喜欢的是，蓝色的眼睛。”诺曼苍白着脸色说道，大概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而七面墙壁周围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无数高大的鬼，将几个孩子团团包围。

　　“他们献给我的祭品不是什么脑子，是眼睛。”迪米乌哥斯背着的手终于放于人前，那是一个密封的罐子，不知名的液体中央飘着两枚蓝色虹膜的眼球，但似乎因为时间过久，他们已经开始轻微腐烂。

　　“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是我的爱人。是一个小姑娘的，叫......瑞吉儿·加德纳，真的是我见过第二好看的眼睛。”迪米乌哥斯看着那容器，话虽然这么说语气却并没有惋惜。

　　“我会把眼睛献给您，但是能放掉我的同伴们吗？毕竟看见他们死掉，这双眼睛也不好看了吧。”诺曼苍白着脸色，想要为艾玛等人争取生机。

　　恶魔笑了。

　　要知道迪米乌哥斯是个永远疯不了的疯子。

　　在所有的守护者都因为各种原因死掉之后，他成为了最后守在这个空荡墓穴的恶魔。

　　因为清醒，因为冷静，所以，只能日复一日，永无尽头的等待。

　　迪米乌哥斯接下来的话让诺曼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可能。

　　“我最喜欢的，是死掉的，绝望的眼睛。”

　　因为只有在那漂亮的眼睛死掉之后......

　　我才能在地狱道见到您啊，我亲爱的玛赫优安大人。

　　以及，永远不要跟恶魔做交易，因为唯一一次亏本生意，恶魔赔掉了自己所有的心。

　　......

　　坐在天井高塔扶手上的金发少女正闲来无事的摇晃自己的双腿，但当她看到远方的地平线升起的太阳时，嘴角的笑容似乎收拢了一瞬间，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事。

　　“厄庇诺米斯！厄庇诺米斯！”少女把腿挂在栏杆上，整个人反折倒掉在天井口，手上扶着眼镜朝着黑暗深处喊道。

　　黑暗的天井深处传来一个男声，被回声扩散开来，“什么？”

　　“再画一道！”少女这么喊道。

　　“我知道了。”黑暗之中传来了厄庇诺米斯十分平静的声音。

　　厄庇诺米斯先关上了灶台的火，然后把手在围裙上抹了一下，然后在门口捡起一根粉笔，走到外墙，在满墙面的正字上多添了一笔。

　　“多少人了？”少女的声音又从天空传来。

　　厄庇诺米斯看着满墙的正字，“不知道，太多了。”

　　谭雅她从天台跳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厄庇诺米斯的面前，正对这面墙壁。

　　“还真是不少呢，本来以为这次这个女孩会给我点惊喜，谁知道还是失败了。”谭雅插着腰，发出了一声“啧”似乎有些失望。

　　厄庇诺米斯是个高大的青年，半个不死族的他肤色惨白的像个死人，但长相十分出众，他的母亲雅儿贝德贡献了大半的美貌基因。

　　“昨天又有人拿走了一份日记。”厄庇诺米斯想了想说。

　　“唉？这么快吗？”谭雅发出疑问，可随后就无聊的叹息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是个BOSS，那这个打败他的勇者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啊。”

　　谭雅这么说着，回头看围着花围裙的厄庇诺米斯，“你知道的，我那位亲爱的父亲大人可没有那些反派的坏毛病。什么留对手一命之类的，完全是不存在的。”

　　厄庇诺米斯像个贤妻良母，他看着谭雅只能无言的露出个微笑，“早饭要做好了，可以准备吃饭了。”

　　“今天吃什么？”谭雅把院子里的桌子撑起来，擦了一下上面落了一晚上的灰，看着自己灰扑扑的手面露嫌弃。

　　“吃...烤鬼肉。”除了鬼的肉还能吃什么？难道吃人吗？

　　“唉？好想去人类世界啊，那里说不定会有高级的游戏机什么的，还会有其他的吃的。”谭雅洗了手坐在桌子边等厄庇诺米斯把饭端上来，她趴在桌面上发出呻.吟。

　　“其实我们可以回纳萨力克吧？迪米乌哥斯先生应该不会介意我们住在那里。”厄庇诺米斯用铲子戳了一下锅里的肉，熟透了。

　　“你可算了吧，他之前就想弄死我，我这么多年给他找了那么多‘麻烦’，他如果不是要守着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肯定冲过来把我宰了。”谭雅从迪米乌哥斯那里得到的血脉传承告诉她，他们这种恶魔做梦才会跟血亲好好相处。

　　谭雅扭头看厄庇诺米斯，“咱们两个是不同种类的恶魔。”

　　厄庇诺米斯端着盘子出来，“吃饭吧。”

　　谭雅没什么胃口，任谁一连吃了三千多年一样的肉类都会厌恶的。但做法总共就那么几种，能有什么区别。

　　“不要乱戳食物。”厄庇诺米斯看谭雅拿着刀戳着肉排，面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谭雅抬眼看厄庇诺米斯抱怨道：“厄庇诺米斯，你真的越来越像保姆了。”

　　厄庇诺米斯习惯了，只是笑了笑，“我开动了。”

　　厄庇诺米斯看着谭雅不情愿的吃着那块肉排，这边想着要不要去点别的食材，或许他可以回一次纳萨力克，带点东西出来。

　　那日与神的决战，厄庇诺米斯和谭雅被玛赫优安藏在了安全的地方，但却并非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厄庇诺米斯清楚的记得，那日的决战最后，一个名叫塔奇米的男人出现在了战场上。他杀死了自己的的教母玛赫优安，最后跟父亲莫莫伽同归于尽。而厄庇诺米斯的母亲雅儿贝德，则在无力参与战争或者改变战争的结局后，选择自杀殉情。

　　癫狂却平静的母亲却在最后说了让厄庇诺米斯很难理解的一段话，“我真的没错呢，莫莫伽大人，如果可以，下次我可以做一个人吗？”

　　厄庇诺米斯不明白这句话，他曾经好几次希望谭雅为他解答。谭雅大概知道雅儿贝德的意思，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她要告诉厄庇诺米斯，他的母亲是一个游戏程序变成的？虽然现在厄庇诺米斯可以理解游戏是什么了，但谭雅相信他不能接受这句话的意义只是如此。

　　谭雅这么多年大概理解了那些守护者的“设定”，这大概就是游戏设定的局限性，而显示到真人身上就变得异常古怪。就像雅儿贝德想要杀掉她妈妈玛赫优安，但嘴上还是要称呼“大人”使用敬语一样。

　　因为在游戏里，守护者NPC会有被操纵和蛊惑的情况，进而伤害成员。而变成人之后，他们设定上是纳萨力克成员的“下属”，这种尊敬写在人设里。但因为“系统漏洞”，他们有着攻击和杀害成员的权限，于是变成了一种扭曲的状态。

　　料想雅儿贝德最后终于知道自己NPC的“身份”，想要活得自由。

　　而谭雅也在听到雅儿贝德的那句话的时候意识到，雅儿贝德的杀意不光是对她的妈妈一个人的，而是对全部的无上至尊。

　　她该庆幸莫莫伽没有听到。

　　“说起来，特图他......”厄庇诺米斯想起来什么，“他的那个预言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特图，那个原本的游戏之神抛弃了神的躯体，转生成了谭雅的同胞弟弟。

　　谭雅嗤得笑了一声，“不管真假，我亲爱的父亲他都要相信。只是等待的话，有个希望总比没有好。”

　　特图在前不久，多少年前谭雅也忘了。

　　他给了迪米乌哥斯一个预言，具体内容不知道，但反正自那之后，那个恶魔相信玛赫优安有一天会复活的，不管以什么形式。

　　“说起来，特图才算是最后赢家吧？”

　　即使变成了世界秩序的一部分，但还保有自主权，没有比他更像神的神了吧？虽然他不让别人这么称呼他。

　　谭雅正发着呆，可厄庇诺米斯却绕到她身后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然后收走了盘子。

　　厄庇诺米斯都进了厨房开始刷碗了，这才听到谭雅大吼，“不要随便亲我啊喂！混蛋！”

　　虽然一直没有孩子，但已经在一起三千多年了不是吗？厄庇诺米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亲谭雅的时候她都会炸毛得像一个小狮子。

　　啊~真可爱啊。

　　“明天我们去海边啊，谭雅，去看空白他们两个。”厄庇诺米斯刷着碗，语气轻松。

　　“哈？你们关系为什么这么好？”谭雅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海边有新鲜的鱼吃，谭雅。”厄庇诺米斯回道。

　　果然，谭雅真的太可爱了！

　　那双遗传自母亲雅儿贝德的金色双目璀璨的几乎冒出两颗小心心。

　　啊，不能这么激动，要克制，要克制......

　　谭雅坐在院子里享受太阳，没有比现在更轻松的时刻了，如此安逸且自由。

　　不过，她总是想起特图的话，他的预言。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只是个善意的谎言。

　　......

　　安静，安静异常。

　　飞鼠在恍惚中睁开了眼睛，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以为他已经死去了，死在了那场和塔奇米的战斗里。然而眼前的一切正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王座厅，吊灯，大门，墙壁，还有旗帜，他的目光随后滑过在台阶下的战斗女仆团和赛巴斯，最后落在台阶上那个单膝跪地的纯白恶魔身上。

　　眼前还是游戏操作界面，面前是无数的文字，正是雅儿贝德的人设。

　　闪烁的输入符前面是几个字——“还是个荡.妇。”

　　飞鼠还是删掉了这几个字，只是这回，他没有再添加任何东西。

　　大概，就这样吧。

　　不死者之王靠在了他的王位上，这样，大概是最好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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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原来的两个be番外分的均匀了点，这样好看，修改了一些细节，emmm就酱紫。
改了比诺米斯的名字为厄庇诺米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