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向死而生》舟榛

4、第四章 幸运眷顾

　　玛赫优安觉得最安稳的地方，那一定要是海里。

　　虽然在她的那个时代，绝大部分海洋几乎污浊的看不出蓝色，但她也曾有幸“观赏”并亲身体验过纯净的海水的滋味。

　　被海浪包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需要做到。

　　只需要自由的，随波逐流就好。

　　......

　　唤醒她的同样是水声，震颤的水波缓缓拍在背部，仿佛爱抚。而玛赫优安感觉自己依靠着一个温暖的热源，这让她十分安心。然而剧烈的头痛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随后就有微微发凉的手指按在了她的额头上轻揉，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这里，是哪？”迷茫中她轻声问，睫毛震颤滴落上面残余的水珠。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第九层，玛赫优安大人。”

　　刚刚苏醒，宿醉未消，玛赫优安的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弯，“我是被埋了吗？大墓地...”

　　她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笼罩在眩晕之中，又沉又难过，而耳边却嗡嗡作响，没来由的让人烦躁。

　　“我大概是做梦还没醒，怎么可能有人对我这么好。”玛赫优安仿佛呓语，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自己不要醒过来。

　　迪米乌哥斯说：“因为我不是人呢，是恶魔，大人。”

　　“我以为，世界上只剩下，恶魔了。”玛赫优安疲倦得睁不开眼睛，但不知道为什么慢吞吞说完这句话后，她觉得自己脑子好像被丢进了冰水里，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

　　甚至清醒到，她有点不敢睁开眼睛，她开始害怕自己从地狱逃出来才是个梦，睁开眼又回到了那个地方。玛赫优安下意识的以为昨天喝醉了的她翻进了浴缸。可是随后她就认识到，一个普通人的家里不会有浴缸这种东西的，有的只是蒸汽浴房。

　　“您回家了，玛赫优安大人。”

　　这个声音熟悉而陌生，但却不是那个地狱里的任何一个人，顿时心安了许多的玛赫优安睁开了双目。声音的主人有一双尖耳和不符合人类构造的面部骨骼，一头黑发湿漉漉抹在头顶还在滴水，但她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双仿佛钻石的双目。

　　“我大概是在做梦，一定是这样的。”玛赫优安蓦得捂住了双目，发出了奇怪的低笑声。

　　她本能的后退，并在同时松开了之前抱着这个恶魔腰部的手。

　　然而下一秒，她就觉得后背一坠，而脚下不由得一滑，随后直接倒进了水里。

　　好在迪米乌哥斯有所准备，一把将她托了出来。

　　“注意安全，大人。浴池有点深，而您的翅膀沾了水变沉了许多。”迪米乌哥斯下意识的想扶眼镜，然而他并没有戴。

　　“所以，这里是浴室？”玛赫优安拉着迪米乌哥斯的手臂，昨晚的记忆已经慢慢的回笼，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又跑出来了。

　　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大概自己真的来到了异世界。

　　玛赫优安回头去看眼前的恶魔，她记得他的名字，迪米乌哥斯。当她重归自由之后，再度打开的终端，上面满满的都是乌尔贝特的发来的消息，比其他任何人加在一起都要多的那种。

　　其中也包括了眼前这个名叫迪米乌哥斯的恶魔的设计图。乌尔贝特发了太多的东西，可惜当时的她根本没有读下去的欲望，只是记得这个名字和这张脸。

　　玛赫优安低头看着自己缩水了不知道几圈的身体，但最起码它还是健全的，腿还在，眼睛也还好好的。虽然昨晚的记忆既清晰又真实，但她还是想证明一些事呢。

　　“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不知道为了证明什么，她真的想摸一下。

　　“请摸，玛赫优安大人。”迪米乌哥斯低下头，随后又补充了一下，“虽然这么形容无上至尊大人并不尊敬，恕我冒犯，您现在的模样真的有些可爱。”

　　如果迪米乌哥斯不低头的话，她根本碰不到那尖锐的耳朵。手指顺着耳骨向上，银色的耳饰有些冰凉，拇指和食指把韧性的耳骨夹在中间，轻轻摩挲，真实的有些可怕。

　　这绝对不是个梦吧？虽然过去经历了很多，甚至昨晚和迪米乌哥斯再亲密不过，玛赫优安心底里还是冒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羞耻心。她慢慢放下了迪米乌哥斯耳边的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恶魔。

　　“您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迪米乌哥斯轻声问。

　　玛赫优安点点头，有些事没必要逃避。但迪米乌哥斯的这种敬语让她有些不舒服，“可以不用敬语称呼我吗？”

　　迪米乌哥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很抱歉，玛赫优安大人，敬语的话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这种对敬语的不舒服，大约是来自她曾经也必须这么称呼别人。既然这种事无法解决，那便不需要强求了。

　　这种环境之下，只有水和热气朦胧的遮挡，玛赫优安却格外的平静，甚至刚才突然涌上心头的羞耻也荡然无存。

　　果然，离开那个世界的话，什么都变得美好起来了，这是幸福的吧？

　　玛赫优安低着头，却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即她看向一直关注着她的恶魔。

　　“可以叫迪米乌哥斯你小迪吗？”

　　“大人您当然可以这么叫我。”迪米乌哥斯不会拒绝任何可以让他们两个变得亲密些的行为。

　　玛赫优安突然环抱住了迪米乌哥斯的腰，十分自然，好像他们已经相识许久。迪米乌哥斯也愣了一下，这种信任和亲密是他意料之内却在状况之外的，他以为，玛赫优安会试着抵触他一下。

　　“好幸运啊，小迪喜欢我的话。”

　　迪米乌哥斯的手搭在了玛赫优安的肩膀上，他想说，他是爱着她的，他好像从诞生的一刻，就承载了属于乌尔贝特大人的太多记忆。那些回忆好像是乌尔贝特大人的，但却也变成了他的。丢不掉，更舍弃不了，甚至变得更加扭曲。

　　如果说幸运的话，应该是他迪米乌哥斯来说才对。

　　“如果不能去掉‘大人’这样的敬语，那么就去掉前面的两个字好了。”玛赫优安说，那才是她的名字。

　　“优安大人吗？我记住了。”迪米乌哥斯闭上眼睛慢慢说道，搭在玛赫优安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

　　......

　　迪米乌哥斯捧着衣物回到了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玛赫优安裹着浴巾，赤着脚站在房间中央，似乎在观察整个屋子。

　　她被窗外的阳光吸引了，虽然知道那应该是假的，毕竟身处“地下大坟墓”之中。但她不得不承认，似乎从她有记忆的那天开始，就从未亲眼见过这么明媚的光芒。

　　“考虑到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里，绝大多数的守护者都未曾真实的见过您。莫莫伽大人希望您一同出席王座厅接见所有守护者。”迪米乌哥斯放下衣物的托盘，如此说道。

　　“我大概是个一直活在对话里的人吧。”玛赫优安算是自嘲，但笑得很开心。

　　迪米乌哥斯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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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改过的版本，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