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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北地的战友 ...
艾尔利克兄弟到底没能在南部再见到阿菲尔。
视察的最后一日,结束所有公务的大总统一行应邀入住了南部最负盛名的度假酒店。
1884年,邻国的王子同维多利亚女王的侄女成婚时将这里当做他们蜜月的中转站;夫妻二人一路西行,艳丽的女子轻垂眼睑、挽着俊美青年手臂的照片一度成为各大报纸的头版,皇室夫妻不止一次地提到‘永远记得亚美斯多利斯充满香脂和碘化的美好空气’。
“我只闻到了松树味儿。”
“就是在说松树味儿。”
“啊,这么一想倒不像是从那位小公主口中说出来的形容。”
“应该是一种蒸馏法。”
阿菲尔思考后解释:“提炼挪威松里的树脂做成松脂精油滴到女性的发带或手腕。人工开凿的温泉被认为有镇定效果,曾经总有想要治疗忧郁症和肺结核的上流人士来这边疗养。”
自从上世纪某位公爵掀起运动健康革命,这种疗养式的酒店可谓遍布整块儿大陆。
毕竟上流社会普遍认可‘歇斯底里’这种病症;
若家人不小心染上这种病,极有可能被送离家族治疗终身。
正值黄昏,峰峦般茂密重叠的松树在阳光下坠下郁郁的影。
登上石灰石铸造的度假酒店,便可以看到整片区域最著名的悠长海岸线。——海岸线极其狭长,大型货船很难在里面进出就将港口改为了度假胜地。海水蓝的恍若一声浅淡而悠远的叹息,与沙滩相映成,天上海中皆闪耀着雪花般的细小光斑。
在酒店休息一夜,视察一行乘上了返回中央的火车。
火车行驶10小时后在南部的一处小镇停下补充燃料。
除了分出人手去盯着运煤装水的工人,一众军人纷纷下车活动身体。为了大总统的安全,这个以砖瓦和玻璃建造出的小车站提前一小时封站,月台上便仅有三三两两的蓝军装;——向随行的大佐招了下手,阿菲尔松松垮垮地在腰间挎着西洋剑走出车站。
车站外拉了黄线,比起封站弄的更像事故现场;
驻守在黄线旁的军人们微愣后纷纷行礼,拾级而下青年身量高瘦,站定后用仅剩的左臂在耳边比划一下。轮值封锁线的士官询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舒朗日光下的白发青年便微笑,问:“哪里有卖烟的?”
从车站正门向南,大约20几米后便转到了另一条街道。
杂志亭外摆有类似露天咖啡馆的凉棚,阿菲尔补充存货后顺便买了份当日的报纸。
“这位军人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能看出来?”
“能看出来。”报刊亭老板说着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成排的纪念币,“来看看特产怎样?别看一个硬币小,整个南部的大事件都……!”
老板面朝青年身后缓缓瞪大了眼,阿菲尔随之回头——
‘咔’
冷硬的黑色物体抵上眉角;
保持半回头的姿势,年轻的中佐在报刊亭老板的惊呼声中被人用枪指了脑袋。
“阿菲尔·布拉德雷?”来人问。
青年在暗淡的阴影里斜露出一方鼻梁,“你什么毛病?”
来人闻言笑了。“怎么,觉得我太客气了?”
“奥利维亚还是没教会你们该怎么打招呼。”
“没教会?哈,不然你以为现在顶着你脑袋的枪是谁的?”
阿菲尔似嘲讽似冷淡地扯了下嘴角。
他完全不理脑袋的上的枪,转过头单手一拨打火机,点燃唇间细长的烟丝。随后转过身,青色的烟雾从唇间一路朦朦胧胧的溢上眉梢。
而用手枪顶着大总统长子的脑袋,足有两米高的男人露出鲨鱼般的嗜血笑容;
简直能透过这位北方军的笑脸,看到那位女少将冷着脸甩来枪的场景,‘抽空把布拉德雷那个贱人给我崩了’——巴卡尼亚大尉指腹蠢蠢欲动,“布里克斯要塞可没人在乎你他妈是谁的儿子。惹恼了我们家大将,管他是谁一律拧下脑袋、浇了水扔进雪地里。”
“我侮辱了她?”
“谁都不能有这个胆子。”
略过巴卡尼亚大尉前后矛盾的忠诚宣言,阿菲尔不甚明显地笑了下,“她是这么形容我们的婚约的啊。”
这下反击到点子上了。男人登时不知道该震惊还是愤怒,眼睛瞪得睚眦具烈。
“到此为止,大尉。”
迟一步赶来的人一把按下巴卡尼亚持枪的手。
震惊中巨熊也没有反抗,由着同伴挡在他身前。带墨镜、咖啡色皮肤的迈尔斯少佐身后又出现几人走向报刊亭,他向布拉德雷中佐抬手行礼,“依阿姆斯特朗少将指示,布里克斯军到达指定地点。……这里不方便说话,还请您随我们来。”
作为与布里克斯合作的保障,阿菲尔询问了阿姆斯特朗少将对于变革的看法。
“按照现在的局势,不流血是不可能的。问题是流多少血,又让谁去流血。”
电话那头的少将嗤笑一声,嘲讽道:“政治清洗罢,你不用说的那么高尚。”
阿菲尔坦率的承认了下来。金·布拉德雷当了二十年大总统,这已经不是政治领导人而是王朝的程度了。战胜人造人,更要将这位先王背后的势力、支持者以及或知情或不知情的幕僚连根拔起,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
“与我们战斗的那些人造人当真算不了什么。”
青年用置身事外的口吻,冷静到了冷酷地说:“问题是如果我们开始这场变革后将与什么为敌。亚美斯多利斯肯定会因为我们的行动陷入动荡,经济倒退,死不计其数的人,——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加入吗?奥莉薇亚,我只想确认这点。”
亦如两人在少年时代的相处中无数次的头破血流的对撞;
略过冠冕堂皇的套话,奥利维亚毫不费力地听出了青年的潜台词。
“你是在试探我的气量?还是在彰显自己的气量?”
少将冷声道:“别开玩笑了,软蛋。拖上阿姆斯特朗家又如何?我要说参加,必然是做好了家人被屠戮、住宅被炸毁、走上绞刑架的觉悟。军人的家属没有权利从战争中免责的权利。或者说,正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才当然的要承担你做事残留下的后果。”
犹如正面挨了一记重拳,阿菲尔握着电话短暂地闭了闭眼。
“即使是阿姆斯特朗先生和夫人?”
“即便是我的父母。除此外,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两个嫁为人妇的妹妹和全国几百个靠阿姆斯特朗家产业吃饭的工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家庭。”
“……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嘲讽我?”
“是赞赏。”
“看顾好自己的安全。”
“谢了,你也是。”
来接头的布里克斯兵统共8人,一律换便装,带阿菲尔走进车站附近的一处空房。
火车补充煤炭和水大致需要二十分钟左右。阿菲尔走到窗边儿,对远处钟楼上的表盘与房子内的小钟表上的时间;确认无误后才找地方坐下,用指腹敲出一根烟含进嘴里,没有点燃,心态良好地抖开今日的南城报纸看了起来。
情报写满了两页信纸,信封外印有看不出花纹的蜡封。
迈尔斯少佐道谢后在空房间点亮灯读了起来。——其他人则被布置在楼下或其他方便侦查和防守反击的位置;巴卡尼亚大尉大大咧咧地守在房门口,他虎到爆的锯齿状机械铠也在出发前换成了最不引人注目的款式,金属制的手指卡嗒卡嗒地拨着保险栓。
迈尔斯用五分钟读完,放下信纸,又花六分钟将内容一字不差地背进脑子里;
随后他把信纸撕碎,一片不漏地装进信封。
扣下的蜡封放入口袋好之后处理,信封连信纸则用打火机当场烧掉,对任何人而言都如雷击般的事实很快在火光中变成焦灰。
曾经发生过炼金术师根据碳素反应,还原书本的神技;
由是焦灰单另被装入随身携带的纸袋里,将在河边儿被彻底处理掉。做完一切,迈尔斯少佐飞快处理好情绪,走到借着日光读报纸的阿菲尔身边站定。
“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我姓迈尔斯,军衔少佐,是阿姆斯特朗少将的辅佐官。”
阿菲尔放下报纸,“几年前的军演上见过,倒是上次没跟在少将身边。”
“令人惭愧,在下无法在武力上成为阿姆斯特朗少将的助力。”
迈尔斯抬手摘下了墨镜。“能和您稍微说两句私下的话题吗?”
阿菲尔稍微睁大了眼。
这位做事果断、敬语用的一丝不苟的少佐的墨镜后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猩红色眼球。
“伊修巴尔人?”
“家里的直系长辈皆来自不同民族。我的肤色、头发还有眼睛是祖父的血统。”
东部歼灭战后军队亦清理了有伊修巴尔血统的士兵。想也知道迈尔斯还留在军中是怎么回事儿,阿菲尔拿下嘴角的烟,“她还真是喜欢做这些闲事儿。”
“布里克斯要塞有不少人都有难言之隐,大家都因少将的大度蒙了恩情。”
“请坐吧,你想和我说什么?”
迈尔斯摇头拒绝了。他背手站的笔直,言简意赅地问出两个问题。
“您在西方建立的民族贸易区,未来将面对亚美斯多利斯的平民开放吗?”
“当然。”
“许多人,甚至是能够从中受惠的少数民族都认为这是一种垄断。”
阿菲尔明白迈尔斯询问的原因。
早就在几年前便有人提出‘建立贸易区反而是对民族隔阂的强调’的论断,年轻的中佐正色解释,“只要做出经济效益,交通发达的贸易区将成为西方的一大经济支柱。民族隔阂存在又如何?资本流通,隔阂亦能当做商品售卖,受众面是整片大陆,亦可以穿过海洋走向更远的地方。”
隔阂亦能当做商品售卖。
有那么几秒,迈尔斯为这‘异端’的发言而诧异不已。
“你太自大了。”他忍不住说:“资本就能让你理所当然的轻贱别人?”
“错了。包括我,资本轻贱所有人。”
“你售卖的不仅仅是隔阂,更是他人遭遇的不公和仇视,布拉德雷。”
“一位先生的话:‘现实没有一种内化不是痛苦的,却是避免同化的方式之一’。”
以空房子泛黄的墙壁为背景,年轻的中佐坐在木凳上,再次眺望窗外的钟楼确认时间。既然要靠民族贸易区和水坝建立政绩,每日接触形形色色的人让他听到了许许多多不同想法的声音,——迈尔斯的质疑算不得新鲜,然而,不得不提的,这是第一个向阿菲尔谈起这些的伊修巴尔人。
分明一切的原点都是东部歼灭战;
事到如今才询问到当事方的意见,着实奇怪的让人想要叹息了。
“同化。”
迈尔斯无表情地重复一遍。
这话似乎无论如何都轮不到阿菲尔来说;迈尔斯忍不住轻嘲道:“斑鸠即使在喜鹊巢里长大它依旧是斑鸠。”
“这仅是一个合理定义的问题。排除现代医学,炼金术师对人的划分来源于行星与金属。——现实也是如此;任何讨论这一问题的人都没有进过腐化、是单个的、被称为‘人’的聚合,之下的定义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说生命平等?”
“不太一样。”阿菲尔摇头,“姑且可以那么理解。”
“平等在出现量的悬殊时就已经不存在了。”
迈尔斯重新戴上墨镜,“你是怎么看自己的,亚美斯多利斯人?还是伊修巴尔人?”
这个问题问的着实太过难听了。
门口的巴卡尼亚大尉稍微正了身子,他觉得阿菲尔怕不是要勃然大怒,把自家文职同僚从窗户上踹下去也说不定。
空荡荡的室内仅有阿菲尔起身时、木椅发出的嘎吱声。
白发青年依旧是可有可无的冷淡表情,他将烟盒装进口袋,随俯身,话音微地染上了气音,“两者都是吧。客观上我接受亚美斯多利斯的教育,观念和生活习惯都是存粹的本国人。伊修巴尔那部分则没遗传到宗教式的虔诚,把宗教挂在嘴边,和什么‘隔阂’‘仇视’‘不公’一起拿出去买。”
“那你得到了什么?”
“恶徒的血。”
阿菲尔腻烦地抬眼,“不是所有人都能将生母砍成两半。”
“……”
迈尔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只是一味的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知道,即使曾经对这一事不关己的说法嗤之以鼻,在阿姆斯特朗少将的影响下,他也逐渐将无法消散的怒气藏在了心里。
我并不是指责您。迈尔斯心道。
从以前便对布拉德雷中佐的民族贸易区一事深感兴趣,——我知道其中肯定问题重重,但比起现在还游荡着残杀国家炼金术师的斯卡,您才是担负起未来的人。
可惜迈尔斯自己没控制住情绪,毁了一场友好的交谈。
布拉德雷中佐的一些想法太‘刺’了;
二十岁过半的年轻人,却老道又狠厉的让人望而生畏。
同时,也正是因为是这样的人,才能狠狠拨开国家的阴云带回那些珍贵的情报吧。
“你们牺牲了很多人吗?”
“不算现在还联系不上的修斯中佐一行,正面冲突中牺牲了12名士兵。”
“布里克斯军一定会尽全力搜查、保护好修斯阁下。”
迈尔斯脚下一磕、抬手利落地行了个军礼。
“我仅代表布里克斯要塞,向诸位的勇敢和牺牲献上敬意。”
巴卡尼亚大尉放下枪;
他机械铠卡嗒轻响,亦干脆利落的凛凛抬手致敬。
除了伊修巴尔人,任何说出‘只是互相报复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人都是在放屁
原著中,阿姆斯特朗小姐姐的回答是“我的部队没空搞歧视。……你如果无法接受,我代表军队,随时可以接受你的决斗!”
阿菲尔则是典型的政客思维,把隔阂归拢了拿去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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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北地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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