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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段 段曦光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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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 段曦光
我叫段曦光,大家都说我是天凤娘娘的转世,我娘难产下我,我出生时闪过一道金光,大鹏鸟长鸣,所以我被封为浅鸯公主,身份高贵。
太子与我订有婚约,可他爱上了段姑姑,段姑姑她倒也可怜,和一个定不能与自己在一起的人相爱,这场爱情是不会有结局的。
六王爷段雨磊跟我挺合得来,雨磊他早年丧母,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宫里人少,再有就是太子段阳烟,莺音公主段潋艳,素琴公主段素琴,淑妃娘娘段牡丹,德妃段伊魂,皇后段霖凄。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宫里人都性段,父王说这就是缘分吧。
“曦光,本宫也有几年没见你了,过来,让本宫瞧瞧。”一天,淑妃想见见我。
我一笑,端正了步子朝淑妃走去,矮身一福,淑妃很满意,晚饭便留在了青魂殿。
“淑妃娘娘,三王爷这几日,可还好?”我咽下一口菜,问道。
段牡丹一笑,缓慢说:“他啊,成天和雨磊玩在一起,不务正业,我倒是希望他能跟太子学习学习。说到太子,你们的婚事何时办啊?”
我心里一个啰嗦,一口菜呛个没完,咳完才说:“淑妃娘娘莫要见怪,曦光,嗯,曦光不小心呛到了。”
淑妃笑笑没说什么,派人将酒席撤了,放上几杯酒。
“曦光,今日本宫就陪你,一醉方休。”她举起酒杯道。
我倒也配合,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仅仅两杯酒,就昏昏沉沉,好在面容上还十分镇定。
一缕阳光洒进窗台,好像梦中有人把窗户拉开了,推了推我。
“曦光,别睡了,你看看都几点了。”那人说道,声音挺熟悉的,我迷糊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我晃晃脑袋,慢慢睁开双眼,很好,先开左眼,很好,再开右眼,很好。
面前坐着的,正是我最不愿意见着的,贵妃的儿子,六王爷。
雨磊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好心淡然道:“你昨晚醉酒了,我派人去接你,怎么摇也摇不醒,只好背你回来,放心,背你的是本君。”
放心……放心个头啊。
我强装镇定,淡淡道:“哦,本宫不想睡了,快叫端素来打盆水。”
他却不以为然,暗笑着说:“曦光,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我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曦光,六王爷在这儿吗?”屋外传来三王爷的声音。
我抓到了救命稻草,忙说:“在!三王爷快进来吧。”
不一会儿,便踏进了一个大摇大摆的人,如意他一向很不正经,不过父王还是挺纵容他的。
雨磊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只是轻飘飘道:“太子前些日子说想找三哥杀一盘棋,还望三哥不要推辞。”
段如意一听这话,尴尬道:“呵呵,呵呵,太子这话,何等风趣,何等风趣。”
我凑近了他们,想听听八卦,只听屋外又响起一阵声音,是段潋艳的。
“哟,今日这金光宫竟如此热闹,什么八卦,也说给本宫听听。”
三王爷抢先道:“咳,妹妹说笑了,天气这么好,天上飘着朵白云,不如我们一起去御花园瞧瞧吧。”
潋艳连声说好,雨磊在旁会心微笑,如意说要去把其他人也去叫过来。
待我们一行人到达御花园时,园内已占满了许多人。
太子段阳烟先说话:“三弟,听德妃娘娘说你下棋不错,改天来一局。”
段如意只好陪笑:“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如意不会下棋,还望太子殿下多指教指教。”
德妃段伊魂听了捂嘴低笑,淑妃段牡丹说:“我儿他棋术不精,是该好好指教。”
我插一句:“雨磊,你们早上说的是这事吗?”
雨磊还没作答,皇后娘娘段霖凄先开口了:“三王爷的棋术水平路人皆知,何必谦虚?”
段如意打了个干哈哈。
皇后娘娘谦和地笑笑:“今日大家难得在御花园一聚,不如来吟诗作画,看看各自的长进。”
德妃点点头,说:“本宫不擅吟诗,这等高雅活动还是曦光和太子殿下擅长,不如先让他们比比看?”
丫鬟献上笔墨纸,淑妃娘娘接话:“正是春时,不如以桃花为主,题目自拟。”
我沉思一会儿,提笔写道:
桃花源中花自开 随风伴水落入台
不知花情何时来 灯火阑珊梦中湃
太子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我抱他一笑,他也提笔写道:
痴情绵春雨濛情似海不思量
帐中素衣染发香 琴音婉转入我耳
皇后娘娘震怒,淑妃忙站出来说句好话:“娘娘别生气,太子只是写了句情诗罢了。”
我也说:“是啊,皇后娘娘,这首诗非常有文采,是个佳作。”
太子淡然看了我一眼,说:“这首诗是献给姑姑的,母妃无需忧心。”
雨磊拉着我的手跑了,哦,原来他早知皇后要砸东西,担心伤了我。
我微抬眼皮,道:“突然有些累了,六王爷如若方便,可否回避一下。”
他皱眉说:“曦光,父王若听了今天的事,不知会拿太子怎样,你不打算去求情吗?”
我打了个哈欠:“不去,太子如果不吃些苦头,永远也不会放弃姑姑,只有受些严厉的惩罚,才能忘了姑姑。”
雨磊轻笑一声:“你不懂爱,太子他是不会放弃的。”
我撇了他一眼,说:“你懂吗?”
他眼中的光黯淡了,低声说:“我爱过一个人,她很美,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她不拘言笑,总能让我看她一整晚。”
我一手扶着他的肩说:“那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吗?听起来有点像单相思。”
“不,她不知道。我爱她爱了很多年,但一纸婚书让我绝望了。”他继续说。
我说:“父母强制性的相亲是非常让人绝望,所以,你忘了她?”
他勾起嘴角:“我想忘,却不能忘,你方才说你困了,去睡吧,我在这守着。”
他铺好床,我躺上去,却睡不着,只想着能让雨磊早些走。
清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想回宫睡个回笼觉,听皇上召了宫里所有人,问昨天的事。
小丫鬟胆战心惊的样子很可爱,我一本正经地说:“时候不早了,去六王爷府上,叫他一块去宫里。”
小丫鬟说:“六王爷出宫了,还叫公主晚上去静湖旁的星月阁。”
我玩弄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说:“好,那我先走了。
“恭送殿下。”
进了宫,见父王铁青的面色,便知没什么好事情,我灰溜溜找个位子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喝茶。
“曦光,六王爷没来吗?哦,与他无甚关系,不来也罢。”皇上喃喃自语。
我扫了一下周围,淑妃娘娘在,德妃娘娘在,莺音公主在,三王爷在,皇后娘娘在,姑姑在,太子也在。
房内沉默许久,皇上扬眉说:“曦光,你来说说那日的经过,无需偏袒你大哥,来。”
我不情愿开口了:“其实,就是大家在御花园聚聚,太子作了首献给姑姑的诗,也没什么。”
姑姑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只是素琴一人所愿,与太子无关,求皇上开恩,放过太子殿下。”
淑妃也说:“皇上,这事不好做绝,毕竟太子以后继承皇位不好有杂语,否则难以服众。”
德妃说:“是啊,皇上,当年贵妃娘娘的事……”
“不要跟朕提贵妃!”
德妃闭了嘴,三王爷说:“太子,您怎么不说话?”
太子神色复杂看了我一眼,说:“父王,我想过了,我不会娶浅鸯公主,我只要素琴。”
我手中的茶杯一抖,却以干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太子望向我:“曦光,你不爱我,对吧。”
我不知道是说是还是说不是。
皇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说:“放肆!段阳烟,不管曦光爱不爱你,你都必须娶她!”
太子也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曦光妹妹这么美,为何要在我这误终生呢?静妃娘娘死前不也希望妹妹能幸福吗?”
他提起我的生母静妃柳寒寒,我沉默不语,皇上也说:“寒寒,我对不起她。”
他猛抬起头来,“所以,曦光,你们下个月就举行婚礼。”
我差点被他这套理论气得吐血,太子愣住了,大概是不知道事情的转变会这么快。
有一本书,叫《三十六计之宫斗大戏》,我清楚得记着,遇到这种情况,当事主不能留,只能溜。
我矮身一福:“父王,六王爷约我在静湖小院等我,女儿先走一步。”又对其他人笑笑,“你们继续聊。”
然后我以光的速度到达金光宫,停下来喘口气,又转念一想:啊,不对,我找个这样的理由,也不知道中午饭怎么解决,难道真出皇宫去?懊恼的我扶着柱子,仰天长叹。
我凄凉地穿上外衣,凄凉地推开宫门,凄凉地告别了贴身侍女,凄凉地进了水海城。
水海城离静湖很近,我拿着各种黄金,钻石,金银珠宝,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让我吃上一顿饭。
一家名叫“合家欢”的店小二叫住了我,问:“这位小姐可是风尘仆仆,不如来本店吃顿饭吧。”
我掏出几块翡翠,问他:“我给你这些,你能让我吃餐饭吗?我实在是快要饿晕了。”
店小二的嘴巴张了半天合不上,我谅解似的一笑,准备去下一家店。
扭头走,突然撞上一架马车,被一股巧力拦住,落入那人的怀里。
“曦光,怎的这般不小心,要不是我在,你就得被马车撞飞了。”
六王爷问我:“嗯?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不等到晚上吗?”
我解释说:“还不是太子的事,唉,想想就心烦。”
世上没有人不爱八卦,六王爷马上做出一副专业听八卦的模样,看来八卦听地不少。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也许我上辈子是个说评书的,这故事经过我添油加醋,竟还成了个评书样,六王爷面无表情地听完后,称赞我说:“很好,有天赋。”
我失望极了,嘟起嘴说:“那快带我去吃饭啊,我真的快饿死了,走,本公主要吃烤猪脚。”
他吃惊的说:“哟,我还以为你要吃燕窝,人参,想不到你喜欢这么接地气的食物。对了,隔壁有家店,那里猪脚卖的不错。”
最后我还是没能如愿吃到美味的猪脚,那家店太坑人,因为今天是寒食节,所以不卖热的东西。不过,冻杨梅的味道也不错。
虽然这是个伤心的日子,但小镇上的庆典倒是热闹非凡。
夜晚,各处亮起红灯,灯火阑珊处,传来欢乐的音乐声。雨磊领着我走向广场。
我笑着说:“原来你早知水海城今日有派对,特来邀我参加,有劳你费心了。”
他也一笑,看着我,将我面上几缕乱发别到耳后:“你开心就好,我知道上午宫里的事让你很不高兴。”
他说的没错,也不知道上午的事没了我该如何收场,唔,这么说我选择溜到不是很义气啦。算了,反正以太子的性格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太大。姑姑应该也有个分寸,希望今天这场闹剧结束后,这纸婚约就废了。
雨磊眯着眼睛打量我许久,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我:“在想什么?”
他就这样站在柔柔的月光下,原本帅气的脸就显得更俊美,我看呆了,不经意就朝着他的脸走去,发现自己的嘴唇就这样贴在了他的额上。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没想到他竟一手炒起我的腰,一手扶起我的肩,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吻上了我的嘴唇。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吻。
直到我缓缓睁开双眼,他才松开我。
他说:“曦光,别不好意思,我们很熟,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我迟迟没有回话,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袍,风扬起时,更显高贵气质,我把话题岔开来,说:“瞧,那里是在放烟花吗?我们快去看看!”说完拉着他一溜烟似的跑了。
夜晚慢慢静下来,星星点点,我无意中靠着雨磊的肩膀睡着了。
醒来是在自己房中,身上明显已经换过衣裳,丫鬟湘玉见我醒了道:“昨晚公主睡的好沉,怎么叫也叫不醒,还是我们丫鬟几个抬着公主去洗澡。”
我无言摸摸额头:“其实一天不洗澡也没有很大的关系。”
屋外有人敲门,湘玉跑去开门,门口是宋太监,我一看太监的脸便知绝没好事,蹑手蹑脚走近岁寒殿。
皇帝在看文书,见我来了,道:“曦光,你觉得嫁给太子,你会幸福吗?”
我毫不迟疑:“这是父王的恩赐,曦光怎会不幸福?”
皇帝打量我一番,说:“如果你听了朕和贵妃、静妃的故事,你还会想和太子在一起吗?”
没等我回答,皇帝就开始讲了,我费劲整理了一下,不禁自己也犹豫起来。要是……
贵妃是六王爷的母妃,静妃是我的母妃。不同的是,贵妃是当时元国里一个大户人家,而静妃是一名武将的小女儿,在元国和徐国打仗时,她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
当年皇帝还是个太子,老皇帝将贵妃许给了皇帝,皇帝没有真爱,自然不会在意这桩婚事。于是就拜了天地,成为了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当皇帝登上王位,微服私访时,看见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在做牡丹十字绣,她勾起嘴角上扬,令他如痴如醉。就像那朵牡丹,高贵艳丽。
美人回头,瞧见了皇帝,淡淡一笑,皇帝看呆了,当天把她带回了宫。
不久,皇帝封美人为静妃,却不曾想,贵妃会害死了静妃。
静妃果然给力,不到三年便怀上了我,可她不知道,皇帝又娶了个正妃,皇后娘娘,她生下的太子早产,比我大一岁,贵妃遗憾终生只因生下的六王爷当不上太子。
我有一个姐姐,段寒殇,二姐远嫁,还有大哥太子,三王爷,四王爷前些年身患重症,死了,五王爷自立门户,出宫了。还有和我关系最要好的六王爷。其中大哥和二姐还有段潋艳是皇后的,三王爷是淑妃的,四王爷五王爷是德妃的,六王爷便是贵妃的,我是第三小的,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就是八妹妹段潋滟,还有素琴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也就这些了。
皇帝说,他当初最后悔之事便是在遇见我娘时就有了那么多妃子。他爱我娘爱得至深,可贵妃害了她。贵妃死了,静妃也归天了。
贵妃给静妃下了药,让她在生产时产生幻觉,看见皇帝对自己说出绝情的话,拿把匕首捅向胸口。
贵妃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皇上终究查了出来,将她斩于月刃刀下,她不甘,跳下千层塔。
后来承国进攻元国,当时的皇后以一己之力,召来关妄阵,灭了承国,可因使用上古秘术,收到天谴,死在燕荒河。
皇后死后,皇帝虽然备受打击,但一国之君不能没有正妃,他怀着愧疚的心情,将昭仪封为正妃,也就是现任皇后段霖凄。
我听完后陷入了沉思,的确,若是我今后也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那我该怎么办?
这时,一直照顾我的丫鬟进来禀报说太子约我去莲沁亭见面。
我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很缭乱的妆容,我坐下来,拿起眉笔,对丫鬟说:“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大约是一盏茶后,我顶着一张非常清新的脸出现在莲沁亭,太子略略抬头,那是一张憔悴的脸。
“参见太子。”虽然我的地位也很高,但礼数不能少。
太子点点头,嘴角不由的一颤:“今日本君约公主来,其实是为了我们的婚约。”
我早知如此,很快回答他:“其实本宫也会碰到一个心上人,强求的婚约还是不太好,我会去退婚的。”
太子积极地说:“这件事由公主来做实在不太好,不如我们计划好,一起去父君面前说。”
不及我点头,他就撒欢似的去找他亲爱的姑姑了。
“你倒是好心,就不怕父君降你的地位?”六王爷不知何时已站在我旁边,唇边带了一丝笑意。
我抚抚额头,敷衍着说:“段姑姑既然这么喜欢太子,我也要成人之美嘛,说到这件事,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带嫂嫂回来啊。”
他猛地一僵,声音沙哑着说:“曦光,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想也不想:“上次御花园那件事后,你不是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吗?”
他嘴角一抽,话里已不见往日里的逗趣:“我是喜欢她,但……”
我急急打断他:“那就对了,我凑合凑合你们,早日将这个嫂嫂带回家。”
“嗯。”语气平淡地都不像他。
我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想试着补救一下:“六王爷是不是因为想想建功立业,再去看这红尘?嗯,你们男子是要以事业为主。”
他忽然道:“曦光,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爱一个人爱了那么久,她却还是不明白我自己的心意?”我刚要回答不是,他却已说:“果然…”
他甩身走了,我突然想起来,静妃是我娘,那贵妃,就是……
三王爷笑呵呵坐在亭子旁,身边还挽了个段潋艳。
他应该是来找我问问承国和楚国的大战的,毕竟宫里头只有我俩最爱聊国事。
果然,他开口道:“曦光,现在天下就我们元国,承国,楚国势力最大,三虎之中,二虎独斗,这不是给我们元国一个机会吗?”
我无言喝口茶:“当时父王与承王,楚王签订和平条约,才能撑到现在,你真以为凭父王就能让段家统治元国七十六年之久?”
他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那承国就不会灭了楚国吗?当时若不是皇后召来大阵,元国也险些被灭。”
“这个,的确有可能。不过听说承有李,楚有柳,李扶虚和柳央实力不相上下,就只能看哪边的仗打得好咯。对了,听闻承国公主李蝶袖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是个美人,不知张什么样?”我不经意一提。
三王爷的双眼顿时亮了:“承王室的人下月要来元国,届时一定会让你们比比。我们别聊了,你快去练练手,别给元国丢脸。”
我无奈甩袖走人。
后来这几日也没闲着,派人去打听打听,原来李蝶袖在调子的变化性上尤为出色,可以在一曲之间连换十二个调。这算什么,我十二岁时就已经可以做到了,现在我可以变换三十六个,至今无人破过记录。
那日,李蝶袖穿一袭蓝裙,我穿一袭白衣,她化着浓妆,我化着精致的妆容。
承国李扶虚说:“果然还是浅鸯公主姿色更上一分,不知公主的琴音是否也如此曼妙?”
我早知如此,直接说:“曦光不敢当,还是公主先上吧,来人!拿桐木琴来,再拿一个琴凳。”
李蝶袖走上台子来,望着我的眼神多了一丝轻蔑,我回她一笑。
她坐定调了调琴,说:“既是浅鸯公主说的,那蝶袖也不扭捏了,就弹《梳湘琴》吧。”
李蝶袖坐下抚琴,我半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谦虚地说,她的琴音还不如我五分之一。
《梳湘琴》是古朝隋国琴师所写,这首曲子是琴师为他死去的妻子湘琴写的。湘琴是被隋国皇帝宋成亦所害,琴师创作时有满腔的柔情与悲痛,后成为“天下第一曲”之一。她弹不出琴师的感情,但表面上已表现到了极致,她十五岁,这个水平,已经很好了。
一曲毕,我打量众人眼神一会儿,看来我不上去真要为元王室丢脸了,那就姑且上去练练手吧。就当一次练习,记住,不能太突出,不能太突出。
我也走上台,柔声道:“单凤公主既已展示了,曦光也没有理由不弹弹,就弹古朝合国太子之作,献给少羽公主的《一世长安》吧。”
众人皆屏住呼吸,这样的反应并无奇怪,《一世长安》为“天下第一曲”榜首,在音律的变化,指法的变化和感情上都由为复杂,非精深琴师是弹不来的。
我低头认真弹琴,华丽的琴音缭绕在殿中。我用余光扫了一下李蝶袖,她张大了嘴巴,一定是不能相信我的琴技比她好千百倍这个事实。李扶虚端着下巴看着我,眼里满当当的喜欢。六王爷瞪着他,他却丝毫没有反应。三王爷和段潋艳是真的用心观看,太子和姑姑早已离场,岁寒殿中哪还有他们的身影。
我拨起最后一个音,李扶虚站起来说:“浅鸯公主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来来来,我敬公主一杯,表示我承国的友好。”
我客套地说几句话,也想早早走了,偏头看见同样等得不耐烦的段潋艳,打算仗义的带她一起走。
我还没去找她,她却先来找我了。三王爷想跟上来,被淑妃娘娘留下了,看段潋艳是有事情要跟我说,我便带她去了赏月井。
月色朦胧,我看不清段潋艳的脸,想问问是什么事,看她掂量许久,估摸着是三王爷的是。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她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泪光:“曦光,我听皇后娘娘说,三王爷要定亲了,可我喜欢三王爷,我不想让他定亲。”
我捏捏下巴,心想这段潋艳可真天真,都定亲了还能说什么,不过宫中并没有三王爷定亲的传言。“三王爷并未定亲,你大可放心,不过照他这年龄,定亲也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若真想将他拿下,要早早想淑妃娘娘提及此事,不然就太晚了。”
她终于弯起嘴角笑了,还告诉一件令我振奋的好事情:“曦光,我上次去找父王时,听皇后娘娘说你和太子的婚约终于可以废了。你开心吗?不过曦光你才十八岁,嫁人什么的都还早。”
我也很高兴,一跃而起:“那太好了,对了,父王前些日子叫我们去京城历练,既然事情都有了个头,那我们便快些请旨吧。”
她点点头,蹦跶着去找皇上了。
近日我真招人待见,李扶虚不自在地渡步到我跟前,还装作若无其事地咳了一下,我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公主的才艺,扶虚略有耳闻,今日愚妹口无遮掩,还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我摆摆手:“没事儿,小孩子嘛,没什么礼仪也正常。”
他又思索一会儿,妥善行了个礼,说:“扶虚还有事,先走了,公主也早点回宫。”
我微微点头,他也不说话,转身走了。总感觉他要对我说什么。
我们果然被父王叫去京城历练,听说京城有一恶妖,非常扰民。我年幼时曾与元国剑师学过剑术,持一柄荒旭。六王爷也喜剑,父王给他一柄朝阳。太子持方天画戟,三王爷拿鹏弓。段姑姑和段潋艳都不会武功,届时还需我们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