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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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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一期一振刚在玄关处站定，就听着千夏的房间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他只来得及脱下左脚的鞋，黑发女人就已经冲到了面前，隐隐还带着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买到了吗买到了吗？！”
“……买到了。”一期一振默默地把手上的抹茶馒头递出去，同时脑内幻想了下，如果这不是来迎接馒头，而是以这样的态度来迎接他回家就好了。
然而现实非常残酷。
拿到馒头的女人转身就走，边走边拆着盒子上的包装，一点心思都没分给他。一期一振在心里叹了口老气，将换下的鞋摆得端端正正后，追在千夏后面走。
“我今天去提交报告，遇到了总观察员，他问了两句您的情况……”一期一振刚从研究所回来，并试图没话找话说。
“不想听，你也不许跟橘家人讲话。”
蛮横的要求让一期一振囧了下，他心想你不是也姓橘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乐呵呵的点点头便掀过了这一页。
“早上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楼上的奶奶，她问我‘千夏是不是生病了，一周没见她出门了’，我说，‘千夏回娘家了，过两天才会回来’。”一期一振笑眯眯地吐槽，“如果不是我长得比较像好人，可能人家就会觉得‘这个人把女朋友杀死了，然后再捏造各种借口瞒过周围的邻居’吧？”
千夏拆馒头包装的手一顿，她神情复杂地看向一期一振，“你少看点刑侦剧……”
“嗯？”一期一振笑得温和，“可是很好看啊。”
“……你是不是太闲了？”
一期一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是吧？我们都好久没出任务了。”
“……你觉得这怪谁？”千夏嘁了声，从盒子里抓了两个馒头就往一期一振身上砸。
付丧神被砸了个正着，但小个儿的馒头砸在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他完全无所谓，反手一接将馒头送回盒子里，语气轻柔地辩驳，“可那振一期一振与我没有关系啊。”
这次的千夏把整个盒子砸过来，“那也是一期一振！！！”
——一周前，在追捕某个逃亡审神者的路上，千夏受到了对方的伏击。虽然及时地避过了致命伤，但刀刃还是斜斜地从下方划上来，落在了脸上——挥出这一刀的，就是敌方的一期一振。
因为闪得快，伤口并不深，也不会留下疤痕，但浅浅的一道却是基本横穿了半个脸颊。
当时的千夏抬手一摸，见到满手血时直接暴怒着开了大，都没要零代一期一振出手，直接就把敌方全体按在地上摩擦。零代一期一振拎着刀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审神者带着满脸血的恐怖表情揍人，不知所措.jpg——而且可能因为被揍的也是[一期一振]吧，顶着相同的脸，仿佛就感受到了相同的疼痛感。
事后的一期一振一整天没敢跟千夏开玩笑。
同样，也因为顶着同样一张脸，零代一期一振遭受长达一周的欺压——虽然比起以前来说，他的待遇也没差到哪里去就是了。
Part.2
千夏伤到脸以后就不肯出门了。
四天前上头派了个抓捕逃亡审神者的任务下来，千夏一个电话打给鹤姬，听说她既没有任务又不在赶稿期内，直接就把任务移交过去了。
任务下来的时候一期一振正在外面给千夏买蛋糕，等他急匆匆地拎着袋子回到公寓里，再急匆匆地换好出阵服准备穿鞋时，千夏才慢吞吞挪到门口，告诉他不用去了，任务给零代加州清光了。
一期一振嘴角一抽，然后认命地换回日常装。只是之后再也不肯给千夏出门买东西了——任凭她怎么开着商品介绍页面，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他都不肯出门了。
开玩笑，他一期一振这次就要任性一下可以伐！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天，千夏在经历了水蜜桃、炸鸡、春季限定彩妆等等一系列想要的吃穿用度方面的商品入手失败后，对一期一振的期望值也就没之前那么大了。这次他能带抹茶馒头回来，纯属顺路。
其实也不顺，一期一振从研究所交了报告出来是早上九点，赶到馒头屋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四十五，真正将馒头拎在手里，已经到了十点五十——顺路是顺路，但过程一点都不顺。
一期一振在排队的时候还一直在想，昨天晚上千夏故意捧着笔记本坐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给他看馒头屋五十周年限定品[雪花抹茶馒头]的介绍页面时，自己内心是如何坚定着不出门的。结果十分钟后研究所就打来了电话，叫零代付丧神们在第二天把前段时间总结的审神者观察报告提交过去。
他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遮着掩着，因此当他放下电话时就看见了千夏嘴角一抹笑，得意洋洋的，并没有掩饰地很完美。
然后就只能认命地排队，认命地拿了东西回去，千夏还没有什么好态度给他，还要给他扣锅！
做人真难。做男人更难。
某付丧神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馒头屋的包装并不复杂，就算是五十周年的礼盒也依旧走的精简模式。千夏已经拆开了一个，美滋滋嚼着，她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才会露出天真的表情，不带任何刺。一期一振觉得好玩，在她旁边坐着，撑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后，开口——
“我感觉您脸上的伤口好像浅了一些。”是日常说好话。
“废话少说，我不想听。”
千夏的表情果然一下冷了下来，她边嚼着馒头边睨了眼旁边的付丧神。
一期一振很愉悦地笑了，“是。”
“说起来，您最近在网上有看见什么传言吗？红色的蝴蝶什么的。”一期一振接住千夏丢过来的馒头，慢吞吞地撕着外面的包装，“早上在研究所里听零叁小姐提起过一次，在排队等馒头的时候也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红色的蝴蝶什么死亡的讯号之类的。”
“叫你少看刑侦剧了……”千夏对天翻了个白眼，“零叁私底下又不是正经人，青江就更不用说了，你们整天都在研究什么东西啊……”
“所以是假的？”一期一振有点好奇，问着问题的同时把拆开包装的馒头递过去。
“红色蝴蝶是真的，事件应该是假的吧——我不要吃了！”千夏摆摆手，拒绝了一期一振递过来的馒头。
“我又不爱吃抹茶……”一期一振苦笑，低头瞅了瞅暴露在空气中的馒头，想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咽不下去抹茶这种味道，于是把馒头包好了又放回盒子里去了。
“……这样塞进去会坏掉的吧……”
“没事没事，塞冰箱。”
“塞冰箱味道会变的啊。”
“……那我吃掉好吧。”
“嗯。”
“……”
千夏看着一期一振把馒头拿出来，才再次开口，“红色蝴蝶的流言传开大约有一周吧，像是新的都市传说一样，什么收到内含红色蝴蝶的邮件就一定会死之类的东西，反正都是无聊的东西，应该是什么新的电脑病毒吧——唔！”
然后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馒头。
Part.3
强行塞了审神者一嘴抹茶馒头的一期一振被千夏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并不是很疼，乐观点想想可以看做生活中的小情趣。一期一振丝毫不在意自己又一次遭受冷眼的待遇，他甩甩手臂，继续之前的话题，“电脑病毒吗？可如果只是威胁恐吓的话，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呢？”
“世界上无聊的人不是多得是吗？乱七八糟的想法，罔顾道德的作为，人类的欲望本质，真是恶心。”
一期一振愣了下，他看了眼千夏稍显沉默的侧脸，嘴角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
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一期一振笑眯眯地岔开话题，“说起来，你玩了这么几天电脑，有收到红色蝴蝶的邮件吗。我今天排队的时候听说好多人都收到了哦，好像是只要有台联网的电脑就能收到一样。”
“没有啊。”千夏莫名地看过去，“你不知道么，公寓这里装的是研究所的特殊线路，没有零代密码不能用，外面的黑客轻易也黑不进来。”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像那种垃圾病毒想进来，还得几百年呢。”
“诶？”
随口一问居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一期一振有点奇怪，“但是上午在研究所的时候，我听青江说他收到了红色蝴蝶的邮件？研究所的网络不应该更加难攻吗？”
“……”千夏沉默了下，表情有点挂不住，“……研究所的内部网络，对网站的限制很多，只能上正经网站。”
一期一振懂了。
他默默地收回搭在千夏脑袋上的手，想着该用什么来转移话题。
千夏倒是先开口了，“红蝴蝶的说法是收到的人就会死，你看青江没有事吧，所以我说是假的了。”
“喔！”一期一振配合地点头，但很快又若有所思起来，“……但严格说起来，我们只是付丧神啊……”
“……”千夏一顿，接着眉头缓缓挑起，“一·期·一·振。”她用着有些低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你今晚是不是想睡沙发？”屋主拥有公寓里所有房间的钥匙。
付丧神举手投降。
千夏哼了声。她想着是不是自己今天对一期一振的态度太好了，导致他有点飘。
“你买馒头排队的时候不是也听到好多人说收到了么，那排在你周围的是鬼吗。”
一期一振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他笑了下，点头附和，“是，您说得对。”
他这种软趴趴的态度最叫千夏讨厌，但她也不想有事儿没事儿就吵架——以前的吵架也总是她单方面发脾气，她越生气，一期一振的态度就越是软绵绵；而他越是[随你怎么说我附和就是了]的态度，千夏就会更生气。总之是个死循环，到最后总是她先败下阵来。
所以现在轻易也不吵架了，只给他甩冷脸。
千夏把馒头礼盒推过去，“给你。”
“给我干什么……”一期一振将散乱的馒头一个个塞好放在盒子里的隔间内，“你不吃了吗？”
“明天吃。”
“……那你自己放在能找到的地方啦，小孩子吗您。”
“啰嗦。”
“……是。”
一期一振又一次在心底叹了口老气，拿起馒头礼盒晃了晃，“我感觉这还挺重的，结果里面就16个馒头，而且现在少了五个还是这么重。”
“嗯，大概是纸盒重吧。”千夏划着手机屏，有些漫不经心地回。
“是么……”一期一振又晃了晃盒子，嘀咕，“我还以为有两层呢。”
他这样一说，千夏也觉得像，她凑过去看了眼，“那再打开看看吧？”
一期一振嗯了声，打开盒子准备先把里面的馒头都倒出来，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盒子倒扣过来的那一瞬间，原本固定着馒头位置的塑料底板也跟着一起倒在了桌面上，还伴随着一声闷响。
塑料底板是在背面的重物作用下才被一起倒出来的，那个重物黑漆漆的，看样子像是个铁块。
“……五十周年的礼盒里为什么要放铁块……”一期一振表示不理解人类的习惯，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捡，却一下子被千夏拦住。
“等一下。”
千夏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而她这一打岔，也让一期一振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千夏拿起桌上散落的两支笔，缓缓的夹着铁块将它翻了个身。
就如方才两人意识到的那样，黑漆漆的异形铁块翻过来，是一只红色的蝴蝶。
礼盒里还有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原本是漫画风的紫色蝴蝶，这时候已经被人用红颜料毫无章法地乱涂一气，染成了触目的色彩。
明信片上只有简短地几句话。
——拜启，
——千夏前辈。
——蝴蝶带来的信息，您是否收到？
——绯蝶敬上。
“这什么……”千夏带了手套将明信片捏在手里看，她皱着眉，完全不能理解，“绯蝶是谁？”
一期一振早就将那个红色的蝴蝶铁块扔回了礼盒内，在千夏观察明信片时，他正用着零代的账号在政府系统里搜索。
“是位女性审神者……”他沉默了下，作出补充，“带领本丸公然反抗，虽然后来被镇压，但她本人和部分刀剑还是不知所踪，被政府判定为逃亡审神者。”
“哈？”千夏一脸的难以理解，她抿起唇，看着手上的明信片陷入沉思。
“我还查了一下‘红色蝴蝶’的相关信息。”一期一振滑着鼠标滚轮，表情难得有些不好看，“基本上联网的电脑都会收到含有红蝶的邮件，也的确因为大部分人没事而认为这是一起恶作剧，但事实上是，真的有少部分人死去了。”
一期一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千夏，向来敏锐的零代审神者反应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道，“都是被消除了记忆的退役审神者？”
“是的。有退役审神者，也有他们的家人。都与审神者的身份沾着关系。”一期一振将笔记本的屏幕转给她看，“因为人数暂时还不多，而且地域分散地较广，警察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也是对比了受害人名单和政府内部追踪的资料才发现了这件事。”
千夏若有所思地嗯了声，她点着头，忽然就拉开一个充满危险的笑。
——红色的蝴蝶会带来死亡的讯息。
——与审神者的身份沾着关系。
“因为没有办法给我发邮件，所以塞在了礼盒里是吗？”千夏玩味地呵了声，内心爆出了无限的怒火。
“这是挑衅啊……”
她瞥了眼付丧神，斗志昂扬地踹了他一脚，“人家都送上门来了，这人头收不收？”
一期一振唇边浮现出清浅的微笑，嘴里却答着可怕的话，“当然要收。”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