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若冰霜 ...
-
难得有点空闲，清羽趴在栏杆上，望向远处发呆，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两人，两位小公子自上次分别后就再未出现过，二人一柔一刚，一人温润如玉，一人毕露锋芒，若是不顾其他能成一对，倒是绝配了，想到这清羽不由得想笑，也不知这傻乎乎的二人怎的会到这里来的，正想着，老鸨堆着一脸笑贴了过来，
“清羽啊~今儿你可是赚到了，有大老爷点名你去人家府上跳舞呢，还不快去收拾收拾？”老鸨急着推清羽去梳洗换装，从前都是在清风阁跳，如今竟要去人家府上，清羽闻言有些惊慌，忙转过身拉着老鸨的手，
“妈妈，你可曾告诉人我卖艺不卖身了？”
“哎呀告诉了告诉了~快去吧啊，清羽听话~。”老鸨连哄带拽把清羽推进了房间，关上清羽的门，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枕边的百宝箱，掏出厚厚一塌银票，笑得合不拢嘴。早早就有人来说是要买下清羽，老鸨随口开了价，本想吓跑那人，没想到那人竟然应了下来，只是不许老鸨打听清羽的去向，否则当心招来杀身之祸，老鸨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只是转念一想，清羽这孩子打小性子就烈，只求他不要碰到什么事想不开才好，老鸨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便不再想这事，又跑到清羽门前去催。清羽已收拾妥当，今日是白衣外一身淡绿纱衣，衣袖和裙摆都特意剪裁的宽大了些，清羽穿着这衣服静静站立时挺拔如竹，在舞台上转起圈的时候，衣袖裙摆上下翻飞，头上的精美发饰也跟着摆动，叮咚作响，那场景真是如仙子下凡，让人一见难忘。老鸨拉着清羽边往门口走，边塞了一把银票在清羽手里，
“清羽啊，今儿妈妈高兴，这些钱你拿着，你要是在大老爷跟前表现好了我还有赏哦~”说着就把清羽稀里糊涂的推上了门口备好的轿子里，清羽看着手里皱成一团的银票，想着妈妈刚刚的那些举动，心下逐渐明了，也在心里默默做好了盘算，只是有些可惜，到底是个人情淡薄之地，也不知老鸨把自己卖了多少钱，又想起这些年阁里一个个因为年龄渐长或染了脏病无声无息消失的人，清羽便释怀了，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离开了也好，至少不会死的那般悲惨。
清羽坐在轿中，也不向外张望，晃晃悠悠了许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掀开帘子，上下打量了清羽一番，清羽目光并不躲闪，坦然迎向那人，那人似乎满意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边让到一边迎清羽出轿，清羽缓缓探出身子，待眼睛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线，才发现自己来到的市一座府邸的后门，管家模样的人待他整理妥当，便让等在门口的仆役引着他二人往府内走去，边走边微微侧过头向清羽说话，
“清羽公子，我家大人知道你身子干净，才花大价钱将你赎了出来，你即知自己身份，便只管做你该做的，不该你问的不要问，如今大人买你是要让你跳舞给朝中了不得的人物看，你只管好好表现，若有幸得了那主子赏识，你便机灵些，如此你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说完那人便不再回头看他，清羽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应了声记下了，便也不再说话。一行人在园中七拐八拐，绕过众多亭台楼阁，奇石异草，才到了一处搭着高台的地方，仆人们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清羽从未到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不由在心中感叹，这究竟是如何大富大贵的人家。
“等会王爷来了，你便要在那台子上表演，如若王爷叫你到跟前，记得懂些礼数，叫一声安王爷。”
安王爷？清羽吃了一惊，安王的名声清羽听别人说过，众人说这王爷素日里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虽被封为安王，平日里气势上却一点不输当朝太子，在朝中也是支持者众多，如今年龄二十有二，心思手腕却已十分老练。没想到这样的人今天竟然能让自己碰上，清羽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既只是让他跳舞，原先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了许多，清羽便由下人领到后台仔细准备起来。
不多时，便有下人来叫清羽上台，伴着丝竹声声，清羽缓步踱至舞台中央，下腰，抬腿，旋转，跳跃，将柔软的身体运用到极致，清羽在舞台上身姿婉转，吸引了台下众人的目光，而他的目光却不是扫向台下那一人，此人一身贵气与众不同，一看便知定是那安王了，那安王确实相貌俊朗，只是此人表情淡漠，眼神阴鸷，看着清羽的眼神仿佛一匹看着兔子的狼，清羽让那人盯得忍不住打寒颤，安王旁边还坐着一人不时与他耳语，想必那就是买下自己的那位大人了吧，清羽不由感慨：自己真是刚出狼口，又入虎穴，如今被人家当成了一颗棋子任其摆布。
一曲已终，众人才从清羽的舞姿中回过神来，纷纷鼓起了掌。清羽由那管家带着，来到那人面前，并不敢抬头，只呆呆站着，那管家扯了扯清羽的袖子，清羽才反应过来，跪下向安王行礼。安王让清羽起身，径直走到他跟前，捏起清羽的下巴，
“看着我。”那人轻声说，清羽只好抬眼看向那人，那人也正兴致勃勃样子的盯着自己，这一看看的清羽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安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松开了清羽的下巴，“有意思”，转过身对买了清羽的人说道“倒让赵大人您费心了。”
“哈哈这是哪的话，王爷喜欢便好，这也算是小人对您的一片忠心啊，您不要嫌弃才是。”
那赵大人忙起身应和。清羽摸了摸刚被捏的地方，有些心有余悸，不知道这安王日后会怎样对待自己，如若在这府中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不如死了干净。
安王叫仆人给清羽布置出一间院子，准备些衣服，待众人都散去，清羽才由下人带着到了自己的住处，小院倒是干净整齐，院中不少花花草草，进了屋中，也是各式家具应有尽有，还会有人按时送饭过来，只是清羽仍不安心，入了夜只和衣睡下，却睡不踏实，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出一身冷汗，到了后半夜，疲惫了一整天的身体才总算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面若冰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