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一颗蜀椒

6、芝士桃桃乐

　　寝室内的空气突然很安静。

　　夏弥忍不住伸手拍拍姜窈的肩膀，轻声道：“侮辱性不大，伤害性极强。”
　　姜窈：“……”

　　“我就说嘛，顾师兄的微信哪有那么好拿？”夏弥摸着下巴，啧啧出声，“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追顾师兄呢？”
　　“不说的好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呀。”

　　姜窈耸肩：“大概就是见色起意？”
　　“你这也太真实了。”

　　“但是说真的，”夏弥竖起手指，神情严肃，“窈窈你看那么多主动追求男方的女生，在一起后能一直走下去的有几个？我怕你陷太深。”
　　“那也要先给我一个陷进去的机会，”姜窈手指弹动，点着脸上的软肉，“我这会儿都还在大气层，陷不进去啊。”

　　夏弥：“……”
　　不是她不努力，是她真的说不过姜窈这张嘴。

　　-

　　画CG原画姜窈需要脚本。
　　没有脚本，姜窈便完全不知道顾清河他们选择的哪几个点来介绍C大。

　　这次任务重时间赶，两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并不长。从原画建模到后期制作，根据场景、人物等修改原画稿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原本约好找顾清河拿CG脚本，等到出门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哪儿找顾清河。

　　只能先给顾清河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姜窈：顾师兄你在哪儿？]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没人回应。
　　她翻找到昨天存下的杜仲的联系方式，拨通。

　　几乎在快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对面接了起来。
　　“你好，我是顾清河。”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瞬间挠进心底。

　　听声音完全不像是杜仲的声音，反而更像是——顾清河。
　　“喂，顾、师兄？”姜窈语气轻悄，带着几分试探性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里还蕴含着火气，像是被吵醒后的起床气。
　　“嗯，有什么事？”

　　两句话之后，姜窈已经可以肯定对面的人是顾清河没错了。
　　只是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是杜仲在用这个号码。

　　姜窈捂着话筒，清下嗓音：“顾师兄，我来找你拿脚本。但是发你微信你没回我我只能打电话了。”
　　那边的人呼吸沉沉，贴着话筒就像是在她耳边呼吸：“实验楼，第二实验室。”
　　“好，我过来拿。”

　　“嗯，来吧。”顾清河挂断电话。
　　姜窈装模作样地叹气，还是赶紧去实验楼。

　　干什么也不能耽误工作。

　　顶着满身的酷暑气息踏进室内，冷气瞬间缠裹上来。
　　沁凉舒爽的感觉瞬间充斥着四肢百骸。

　　姜窈惬意地眯起双眼，甚至在原地站了站才往里走。

　　“第二实验室。”
　　按着门表走到二楼才找到第二实验室。

　　门虚掩着，只露了条缝。
　　里面静悄悄地，没有太多声音。

　　姜窈先是轻敲门：“顾师兄。”
　　没人应。

　　再敲两声，还是没人应。姜窈推门走了进去。
　　计院的实验室里没有大大小小的试管和药剂锥形瓶之类的，但摆放着的电脑上闪烁的代码也是姜窈看不懂的。

　　绕过前面那一排电脑。
　　她看见偏头枕着椅背，双目紧阖的顾清河。阳光和窗柩的夹角在他脸上划开阴影，勾出明晰的下颌线。

　　姜窈压低声音，轻唤一声：“顾师兄？”
　　这是睡着了？

　　放轻脚步走近，姜窈在顾清河面前停下。走近时就能看清他眼底的青黑，和紧蹙的眉心。
　　但仍然是好看的。

　　姜窈站直身体，看着面前男人一双长腿伸直，占据大半的空间。
　　想再靠近点，都会踩上顾清河的脚背。

　　直接打消姜窈还想往前的想法。
　　她后退，正大光明地摸出手机，寻找着最佳的拍摄点位。

　　“咔嚓——”
　　没有关闭的快门声在寂静的实验室内异常清晰。

　　姜窈：“……”完蛋，要死。
　　正想着呢，闭眼熟睡的人已经睁开眼。

　　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砰’地一声。

　　男人深黑的眼瞳里没什么情绪，眉心紧蹙，视线从姜窈空空如也的双手，落下去，看见那支躺在地面上被花里胡哨的手机壳给包裹的手机：“你在干什么？”声音还带着几分睡醒后的沙哑。
　　姜窈轻咳一声，自若地收回手，然后面不改色地开口：“我是看顾师兄睡得挺香，但是怕耽搁事，正打算叫你。”

　　“叫我？”从鼻腔溢出一声叱，顾清河的嗓音偏凉。
　　“只是打算调一下闹铃而已。”

　　姜窈弯腰俯身去捡掉落在身旁的手机。

　　捡起来细细观察，发现没有裂痕姜窈松口气。
　　手机上学期刚换的，摔坏了多可惜。

　　顾清河的视线落在姜窈身上，冲她伸出手去：“手机。”
　　姜窈眨眼，双手背在身后，“什么？”

　　“你在干什么要我说？”顾清河看着她，眉心蹙起。

　　姜窈：“……”感情她拿手机拍照他知道？
　　——你不是睡着了吗？

　　仿佛知道姜窈心里的腹诽，顾清河抬眼看她一眼：“我没睡着。”
　　姜窈：“……”没睡着，你装什么睡！

　　男人敲敲桌面，催促道：“所以，快点。”
　　姜窈：“……”

　　看着顾清河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是能够令手控尖叫的手。

　　姜窈眨眨眼，她很想试一试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尝试的事情。
　　她从身后抽出手，将手放进顾清河的掌心。

　　“给你。”

　　掌心的那只手比他的小了一圈，连手指都要细上许多，指甲修的圆润而平整。
　　指尖还带着浅粉。

　　搁在掌心里轻飘飘地，竟然是没什么实感。甚至在看他没反应时，手指一动，握住他的手指尖。
　　顾清河眯起眼：“你在做什么？”

　　少女便仰起头看他，脖颈拉长，越发显得锁骨深陷。乌溜溜的眼睛莹润有神，看着他格外的无辜：“顾师兄不是要握手吗？”
　　她看着顾清河伸左手，她还特意伸右手。

　　这难道不体贴吗？

　　顾清河深黑的双眸扫过她的脸，又垂下去。
　　声音平静而散漫地说：“姜窈，事不过三。”

　　姜窈刚收回手，顾清河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有些懵然。

　　事不过三？什么意思？
　　看着顾清河的眼睛，再联系上手机。

　　所以之前在小阳台上拍他，他是知道的？
　　姜窈低头，摸出手机，翻开相册，摆到顾清河面前：“诺？”

　　顾清河眼前猛地多了写花花绿绿的事物。
　　相册里有姜窈自己的自拍，和室友的合拍，也有拍摄的Vlog，甚至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截图。
　　但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他被拍的照片。

　　半晌，顾清河收回视线：“嗯。”
　　脚一抬，就要绕开姜窈，却被姜窈伸手抓住胳膊，小声阻止：“哎，师兄你别动。”

　　顾清河脚步一停：“松手。”

　　鼻翼前拂过夹杂着青桔的酸甜气息。
　　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视线中少女的脸庞逐渐凑近，在眼前放大，深黑的眸子里意味不明地闪着光。

　　姜窈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手指擦过顾清河的黑发。再收回，在顾清河面前摊开：“有碎纸片。”
　　一张只有拇指大小的碎纸片躺在她的手掌心里。
　　“……谢谢。”
　　“不客气。”姜窈自若地收回手，把纸片捏进手心里。

　　顾清河掐掐眉心，又看看面前的姜窈。深吸口气：“拿脚本？”

　　“嗯，”姜窈指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我给你打了电话的。”
　　睡醒后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头天晚上刚熬过夜，顾清河还有些不是非常清醒：“等等。”

　　顾清河回身打开身后的文件柜，拽出个盒子。
　　递给姜窈：“这是全部的思路和重点，你拿回去看，不懂就打电话。”

　　“好的，谢谢顾师兄。”姜窈抱着那盒子资料，笑着道谢，“那我走了？”
　　顾清河已经坐回到电脑后，手指敲击键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
　　姜窈垂眼低笑，抱着资料离开了实验室。

　　夏弥结束一天的活动轮岗，回到寝室推开门，一股燥热扑面而来。
　　而姜窈正蹙着眉在电脑桌前坐着，埋头苦画。

　　“窈窈你不热吗？空调都不开？”夏弥一边说着，一边在进门的桌上找到空调开关，摁下。
　　“嗯。”

　　夏弥走近，看着姜窈手边翻开的资料，还有她脚下已经揉了一堆的画稿：“你画多久了？”
　　“不久。”姜窈头也不抬，秀气的眉心几乎打成死结。

　　“很难吗？”
　　“就只给了几个关键词，我没什么头绪。”

　　夏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那要不要吃个冰淇淋？”
　　姜窈眼睛一亮：“谢谢宝儿！”

　　抬头她才惊觉自己在没开空调没开风扇的寝室里蹲了一个下午。
　　一口冰凉的奶油下肚，姜窈舒服地眯起眼睛：“夏天果然还是得冰淇淋配空调呀。”

　　“那你自己不开。”
　　“这不是忘了吗？”姜窈看着夏弥抽了纸又收回来，眨眨眼。

　　“小米，手。”
　　“嗯？”夏弥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递给姜窈。

　　就见姜窈握着自己的手指，翻来覆去。
　　“怎么了？”
　　“真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和顾清河的不一样。”

　　夏弥：？？？
　　啥玩意儿？感情你还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