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波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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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参加两场试镜，徐焉的心情跌落谷底。
诚然，演艺圈有潜规则，但是也有秉承原则坚持事实的人，可那毕竟不是全部。
九思是家不出名的经纪公司，老板是某地产业的大佬，凭一时兴起，成立了这家公司，名义上进驻娱乐圈，却没把精力花在这上面。
老板不管事，底下的的也不太用心。正因为此，三年前刚大学毕业的秦姿应聘实习助理就直接被演艺经理聘用为经纪人，兼职助理。
虽然，秦姿手底下只有徐焉一个艺人。
今天去试镜时，就连导演助理都没把九思的艺人放在眼里。
其中一部电视剧制作方连试戏机会都没给，直接钦定人选。另一部戏倒是试了一场戏，角色不难，徐焉自我感觉还不错，却被导演批评得一无是处。
徐焉咬咬牙，努力将眼泪逼回去。上车后一言不发，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
秦姿在开车，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脸色同样深沉。
良久，她说道：“小焉，你说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徐焉侧过脸看她，摇摇头，“不知道”。
前方红绿灯，车子缓慢减速。
“《浮生旧梦》播出后，小焉你一定会火的，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但愿吧。”徐焉声音有些低落，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这么难过。她看向车窗外忙碌地车流，突然很想快些回家。
秦姿的手机响起来，电话自动接通，那人告诉她让徐焉准备好明天领奖的事情。
车内很安静，因此，那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清。
华盛综艺年度大赏，不算专业奖项，也不被业内认可，却仍然吸引关注度的原因，就是这个奖是对艺人观众缘和人气的肯定。
而徐焉拿的那个奖，最受观众期待女明星。
因为要上台领奖，秦姿才想起今天该去工作室拿那套先前预定的礼服，将徐焉送到楼下后就离开了。
走进小区，大老远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楼下张望，下午四点的太阳将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在暖色的光照耀下，男人脸上的汗水明晰可见。
徐焉走近，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你怎么也没戴顶帽子，多热啊。”
看见她，男人小跑着过来，傻愣愣地直乐呵。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微喘着气，一直背在身后的小扇子终于肯拿出来，给她扇扇风。
她笑，接过扇子，替两人扇风，一同走进电梯口。
“你怎么下楼了？”
他还提着她的包，按下楼层数字，回过头看着她笑。“我问过小姿姐，她说你刚下车，我就来接你了。”
听到这话，徐焉只觉得心口暖呼呼地，方才心头那股郁结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同时庆幸能够遇见这个男人。
虽然表面上她不曾言明，心里已经渐渐地开始试着接纳这个人的存在。
他的陪伴，他的细心体贴，他的一言一行，在这短短几天的相处中，逐渐融入她的生活。
徐焉有时候都不敢想，等到方南苏伤好后，她又能有什么借口让她留下。
并且，如果试镜顺利，她也马上就要进组了。
陪伴总是短暂的，离别却是家常。
突然的，她舍不得。
回到家，方南苏就先给她接杯水，随后打开空调，走近洗手间简单清理了一下，系上围裙，探出脑袋问她。
“今晚想吃什么？”
徐焉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看了眼，说：“今晚我做吧。”
男人连忙点头，喜笑颜开。
下一秒，就听到女人试探性问他。“吃肉？”
肉！？
“不...不行，我不吃。”方南苏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他能做荤菜给徐焉吃，而自己一直都是素食主义者啊。
“吃一点，我今晚做油爆鲜贝。”
躲进沙发角的男人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乞求般猛摇头，“我不吃荤菜。”
女人只是笑，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打开水龙头冲洗。
方南苏等了好久，都没看见徐焉跑过来哄他，往旁边一滚起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跑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女人已经往锅里下菜了。
方南苏走过去，轻轻扯住她的衣角，委屈着脸。“徐焉，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她心底觉得好笑，看着他：“我怎么你了？”
“你虐待我。”弱弱地声音。
“有这么温柔的虐待啊。”
“逼我吃肉，就是虐待。”义正言辞，坚决不妥协。
徐焉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快，拿只盘子给我。”
男人依旧嘀咕着“不吃不吃”，听话的拿出盘子洗净递给她。
直到看见锅里咕噜许久的藕丁，终于忍不住吞了口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徐焉，你对我真好。”
“不是说虐待你？”她忍住笑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嘿嘿，有这么温柔的虐待吗？”
得，学的还挺快。
晚上徐焉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突然听见洗手间传来一声“哎呀”。
她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方南苏，你怎么样？”
没多久，里面闷闷得声音传来，“泡沫弄进眼睛里了。”
她叹口气，无奈道：“赶紧用温水冲一冲。”
没想到浴室的门突然开了，男人就站在门口。
“我找不到水龙头开关，徐焉，徐焉，你帮我看看。”
徐焉在浴室门被打开的瞬间，闭上眼睛，听见他的话又微微睁眼，看见男人下半身围着白色浴巾，不由得松口气。
她连忙走进去，拉着他到洗手池，打开水试了水温，轻轻地拍拍他的脑袋，让他的头低一点。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冲了大概有三四分钟，方南苏才慢慢睁开眼，很快又闭上眼，眼中的干涩感刺激的老是想流泪。
“沐浴露太麻烦了，一点都不安全。”他小声埋怨。
“那你们平时用的是什么？”
方南苏心想，我们哪用得着洗澡呀，异世界水资源极度贫乏，科学家发明了一种沐香珠，有需要时就吃一颗，身上的杂质会自动被外衣吸附，再换一套衣服就好了。并且，他们系统里随时更新当季新款，比这个时代方便太多。
不过，这些话现在他还不能说。
徐焉也没准备听到其他答案，见他没事，就准备出去了。突然看见他心口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是一块呈环状的藤蔓，浅蓝色地环型缺了三分之一角。
“咦，这是什么？”
方南苏看了眼心口的位置，若无其事解释：“就......普通的纹身呀，好看吗？”说着，还往前凑近些，要给她看。
弄得徐焉红着脸逃了。
“喂，到底好看不好看呀。”
“一点都不好看。”女人的声音渐远，“嘭”的一声，房间门关上了。
颁奖典礼当晚。
六点一刻，徐焉提着裙子下车，主持人已经在念解说词，媒体区仅有几家二流媒体凑上前拍照，红毯两侧的粉丝群比较安静，只有几个人举着徐焉的应援手幅，为她呐喊。
落座时，身边坐着的人是孙奕。
徐焉面色微冷，却也没直接甩脸色，安静地等在嘉宾席，心中默念着感谢词。
“穿的这么漂亮，真是下血本了。”
徐焉偏过头，脸上没有半分情绪，“你想说什么？”
女人掩唇笑了笑，挑衅地看向她。“可惜，就算你求来了这件晚礼服，却没机会穿着它上台了。”
听到这话，徐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节目组早就将消息透露给艺人，不应该会错的。
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测一般，典礼开始后不久，就开始颁发“最受观众期待男/女明星”奖。
获奖的男艺人是去年刚出道的一位新人演员，紧接着开始揭晓最受观众期待女明星奖，大屏上列出入围的六位女明星照片，最后主持人宣布，“最受观众期待女明星奖得主是，她就是孙奕。”
大屏上立刻显示出来的是孙奕微笑着起身，跟身边的女明星拥抱一下，优雅地拖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台上的孙奕对着镜头，熟练地说着早已准备好的感谢词。
台下，徐焉脑袋乱哄哄的，什么都听不清。
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孙奕上台前对她说的话。
她说：“徐焉，你想要的，我会先一步得到，你得到的，我会一个个抢过来。”
她说：“你又能干净到哪儿去，你注定跟我们是一样的。”
手机传来消息，是秦姿问她发生了什么。
徐焉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收了手机，看着星光熠熠的舞台，所有人打扮优雅得体，脱下那件礼服后的皮囊，又该是何等模样。
这个奖不重要，她这么劝诫自己。
可是，作为一个艺人，就应该珍视每一座收获的奖杯，尤其是，这些荣誉，都是她靠自己的努力争取的。
她问自己，问问心底的声音。
只靠自己，是不是还不够？
她突然回想起那次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对话。
“徐焉这样很难熬出头，我们公司也没能力为她争取，她要靠自己。”
秦姿回答：“她一定会红的，总有一天。”
“为什么不试试走捷径呢，你知道圈内有多少人等着捧她吗？”
秦姿有些生气，语气也比较冲。她说：“任总监，任何捷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旦她做了，就毁了。”
“那你去问她，现在后悔吗？”任总监更加激动，猛地拍了桌。
现在，坐在诺大的场馆内，在观众热烈的欢呼声中，看着眼前的场景。
她问自己。
徐焉，你后悔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波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