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严肃，我们在一本正经地拯救世界》莫洛尼夫斯基

5、小家伙

　　在漫长的黑夜中保持清醒真的很难，宫灯夜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记得睡之前是皎月当空，暗夜的静谧陪伴自己入睡，醒来一看，也没什么变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仍被混沌缠绕着，脑袋发昏，关节处还有疼痛感。
　　偃息倒是早早地醒了，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丝不苟地研究地图，似乎还在写写画画，聚焦在瞳孔上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闪亮。宫灯夜明垂着眼角，淡眉如柳叶般垂下，说：“偃息……”
　　突然，偃息压过身来，紧紧捂住宫灯夜明的嘴巴，低声耳语：“别出声，外面有血族！”
　　宫灯夜明将停在嘴边的话咽回到嗓子眼里，透过百叶窗的窗缝，可以看见时不时就会有大张翅膀的血族飞过。宫灯夜明放下偃息的手，低声问：“易三花怎么样了？”
　　“我在这里。”
　　略有沙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宫灯夜明转头，银灰色披肩发下的独目正瞅着另一张地图。“吃饱睡好了，就研究研究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吧，别忘了我们还有拯救世界的任务。”
　　“现在就凭我们三个人肯定打不过血族，所以我们现在不要和敌人硬碰硬，更要避开丧尸；我们应该再观察一下尹莱米娅，如果他可信我们就与他合作；同时，我们应该探索这座城市，寻找我们的队友；不过在与尹莱米娅他们合作之前，我们就先在这个房间里面等等吧，毕竟现在外面全是血族。”
　　“外面的血族怎么突然就这么多？”
　　“因为昨天那道让月亮变回原样的光，地图上也说过，圆月变白会使血族力量削弱，现在他们到处找那道光从何而来——没准就是尹莱米娅他们弄得。”
　　言毕，偃息抬起头，扫一遍面前的二人，“谁去找一下尹莱米娅？”
　　“我去，偃息你先在这里好好研究自己的能力。”易三花站起身，黑色长风衣衬出他挺拔的身姿，沉着冷静的声音给人不可抗拒的感觉。
　　“一定要小心，血族们可以用意识感应敌人，”偃息指着屋子中间的一个柱子，“是那根柱子保护我们不被发现的。”
　　“知道了。”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如今只有清冷的月光躺在那里去回忆曾经的车水马龙，曾经闪亮的灯光、热闹的店铺全归于沉寂，只有时不时飘来的翅膀扑腾声击碎月光好不容易织起的梦。
　　“雷斯特，现在就连僵尸都看不见了，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会很无聊啊。”
　　“嗯，迟砸他们清理僵尸的工作太完美了，真想不到他带着一群低级的侍从和血隶竟然能清理这么多僵尸。”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能够把我们五大血族一起构造的‘红月之空’击破的，又是谁构造这么大一个结界把我们关在里面。”
　　“哎，管他谁呢，反正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击破这个时空结界；到时候，那奢华的人类文明就是我们的奴隶了；卡列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再走下去迷路了怎么办？”
　　卡列恩和雷斯特收起翅膀，坐在了地下商场入口处旁的长椅上。坐下后，卡列恩忽然警觉起来，丹凤眼四处搜寻，“雷斯特，有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别的生命体存在——不是血族，好像是人类！”
　　隐藏在地下商城入口处的独目微微颤抖。
　　忽然，微弱的“嘎吱”声窜入寂静，雷斯特站立起来，唤出长剑，闭眼感应周围，“好像是有……消失了！”
　　“是不是我们的错觉……”

　　与外面的萧条死寂不同，地下商场内部是一片灯火通明，由翼龙状雕塑承载的灯火在商场里漂浮、闪烁。原本琳琅满目的商品被堆放有序的武器替代：各种步枪、近代机枪，甚至还有木质的步兵携行火炮。身着不同颜色巫师长袍的血侍和血隶按照相等的人数排成数十个队列，在清理出的场地上进行训练。“他们能够熟练地使用各种武器，完成各种战术动作，并且能够适应巷战和游击战。”
　　尹莱米娅带着易三花站在一个拐角处，非常热情地为他讲述他们的秘密武装，黑色的眼眸中闪烁自豪骄傲的光，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迟砸则手持黑伞，靠在墙壁上，琥珀色的双眼以怀疑的光盯着易三花。
　　“这些武器都是木质的，但是血隶、血侍，乃至人类——必须是血族世界的人类——只需要使用微弱的魔力就可以让它们发挥巨大的威力，还有那个，”尹莱米娅指向一个由四轮推车搭载、炮管足有三四米长的火炮，“昨天我们就是用它击碎了红月，使月亮恢复原本的样子，到时候我们需要用它削弱血族的力量。”
　　“这么大规模的军队，不会惊扰到外面的血族么？而且，你们怎么调动他们而不惊扰到敌人？”
　　面对易三花的质疑，尹莱米娅微微一笑，指向几根柱子，“靠它们，它们会屏蔽这里的声音，并且使我们免于血族的感应；两个星期后就是血族的‘血之节’，所有驻扎在城市里面的血族必须返回城市边缘的城堡，我们可以趁机起事。”
　　“那……”
　　“你的问题好多，”在一旁注视的迟砸按捺不住，走过来扯开尹莱米娅，“我们告诉了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说一下你们的情况？”
　　“我们？”易三花冷笑一声，“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我是个职业杀手，还有一个能力尚未完全觉醒的大学生，剩下那个是一个除了召唤飞剑外没什么使用技能的废材道士。”

　　“啊——嚏！”宫灯夜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旁正在尝试凝聚意志的偃息放下手问道：“感冒了？”
　　“不，好像是有人在说我坏话。”擦擦鼻子，宫灯夜明想：会不会是易三花在吐槽自己？

　　迟砸将尹莱米娅挡在身后，用狐疑的目光注视易三花，易三花微笑面对，独目弯成一个圆弧。半晌，迟砸长叹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不少，说道：“我叫迟砸，高阶血族，参加反抗组织‘银十字’很久了，前几年尹莱米娅救过我一个不幸掉到这个世界的下属，从此以后他就一为我们翻译人类书籍。”
　　“这个娇气的小家伙会上战场么，他看起来一点自我防卫能力都没有。”
　　“小米娅他不会上战场的，”迟砸把尹莱米娅死死地护在身后，清澈的眼眸和娇小的身体全被挡在阴影下，“这场战争本来就与他无关。”
　　“暂且不提他已经加入了你们，哪怕是在这个结界里面，也应该有面对危险的实力，”说话的内容虽然严肃，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柔和，目光更是被温润包裹，“你说呢，小家伙。”
　　迟砸牙关紧咬，脸上尽是不甘，但易三花说的没有错，在这个时空隔绝之地不可以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迟砸他们更不可能一直保护尹莱米娅，更何况起事之后他们要回到血族世界。“我们会教给小米娅的。”
　　“我说，不如这样，”易三花摊开双手，轻松地说道，“小家伙作为幸存者，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让他跟我们一起，我来教他作战，如何？”
　　分明就是想拿小米娅做人质，迟砸在心中非常不快的想着，“可以，不过你们以后必须服从我们的指挥！”
　　“当然可以。”
　　易三花眯着眼，轻松地回应。
　　迟砸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拽自己的衣角，转身，尹莱米娅清澈的双眼浸满畏惧和担忧。迟砸轻抚着他，纤长和手指和艳丽的红指甲划过茂密的黑发，“放心，我没这么容易把你交出去。”
　　尹莱米娅嘴角呶了呶，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他还是把话压在嗓子眼里，点了点垂下的头，发出低沉的“嗯”声。
　　迟砸嘴角勾起，拍拍尹莱米娅的头，转回身说：“那好，合作愉快，把你的伙伴们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