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秘密》方外懒人

4、第 4 章

　　冯远这事儿没完，但来的比时戈想象的要晚，一碗酸辣粉快吃完了才接到殷虹的电话，娇弱的女老师气急败坏：“时戈你跟梁峥去哪儿了？！还嫌惹得事儿不够多是不是？！谁你都敢惹？！赶紧给我回来！”

　　她那语气中竟然带着隐隐约约的关心，时戈一愣，试探性的又抿了口辣肠子的汤：“老师，我吃完饭就回去。”
　　“再见。”

　　他礼貌而客气的挂了电话，皱眉盯着那酸辣汤看了半天终究是没再喝，好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也是要一点一点来的。
　　而且，他不需要那么多。

　　时戈不大会吃辣，红着嘴唇眼里还带着泪花，他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厌恶的皱皱眉，还是等以后独居了再吃吧。

　　时戈顿了下，终是没忍住，又偷偷的、做贼一般的喝了一口，然后在店里坐了足足二十分钟，等他出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殷虹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时戈没接，等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这个年轻的老师红着眼就冲了过来：“时戈！”

　　“嗯。”
　　殷虹颤着唇，瞧着他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些狐疑，登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也是，这些富家子弟什么都不怕，她瞎操什么心？
　　时戈：“冯远家里人来了吗？”

　　殷虹想起教导处那吵得翻天覆地的女人顿时有些怕，她太了解冯远，但是也太不了解时戈，看时戈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善茬，但是乖巧的学生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偏心。

　　殷虹轻声道：“时戈，你跟老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顿了下：“你别怕，实话实说。”
　　“我打了他。”时戈歪着脑袋垂头看着女老师，唇角弯出一个好学生的弧度：“不是没死么？”

　　殷虹竟然听出了些许可惜，她张张嘴浑身有些冷，时戈轻轻扶了她一下，声音软糯：“老师别怕，我有分寸。”
　　“不然他已经去世了。”

　　殷虹浑身下意识的拍开他的手臂，后退一步抬头，时戈正对着她笑：“谁让他嘴巴那么不干净？”
　　殷虹说话不大利索：“走，走吧。”
　　她悄悄的离时戈远了许多，时戈吸吸鼻子，后退了几步才缓缓跟上。

　　“梁校长！你去医院看看！看看我们冯远被打成什么样了！现在你连凶手都没找回来！你还有脸做这个校长！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冯夫人！请注意您的言辞！”
　　殷虹厉声呵斥，校长是她的恩师，上了年纪还有受这般侮辱，她怎么看得过去？

　　“丫头片子横个屁！”冯夫人愤怒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殷虹身后的时戈，这时候来这儿的学生，她瞬间就想到了这是谁，怒火和心疼铺天盖地而来找到了喷发的目标，她大步上前巴掌就挥了下来：“是你下的狠手！”

　　胳膊到了半空被人紧紧握住，捏的她生疼，尖叫一声：“你！”
　　“是我。”时戈手劲儿不大，但对付一个四肢不勤的贵妇足够了：“你也想挨打吗？”
　　梁校长、殷虹：“时戈！”

　　时戈猛的推了一下，冯夫人倒退两步，她瞬间歇斯底里的尖叫：“这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要告你们！”
　　“告吧。”

　　时戈进了教导处坐下，教导处平时不少学生来挨训，桌子椅子一样不少，他从书包里掏出书本和笔，冯夫人气的简直崩溃：“你！你家长呢？！”

　　“是啊？”时戈问校长：“我家长呢？”
　　梁校长皱眉，时戈说：“叫我父亲过来吧。”

　　“时夫人……”
　　时戈冷眼盯着校长：“我母亲不在国内。”

　　“梁校长？！你什么意思？好好好！你存心包庇是吧，我倒要叫人来看看这学校是多嚣张，校园暴力都没人管？！”

　　冯夫人说着拿出电话，她认识不少媒体，眼看要发疯，校长忙说好话，也不知道在为难什么，咬咬牙最后到里间打了通电话：“时先生，冒昧打扰您了，是这样的……”

　　后面的时戈听不清了，她对面的女人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拿出手机给自己老公打电话，极尽委屈，非要他到场不可。

　　冯夫人怕了，冯家在阳城也算是近两年数得上的人物，校长平时殷勤的紧，这次儿子被人打成那样，校长还妄想息事宁人，人家那边家长面儿都没露冯夫人有些不踏实，必须让老公过来。

　　毕竟对面那小兔崽子点明了叫爸爸，男人和女人大体上优劣太明显，冯夫人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冯夫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时戈好过，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他挠个遍地开花，但是她没那本事，就坐在时戈面前哭天抢地。

　　时戈还没修炼出来视万物如无物的本事，何况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哭声，但他显然对冯夫人没法子，两人相对，一人哭的感人肺腑，一人面无表情，瞧着竟有些诡异。

　　尤其是当两个男人笑着交谈，熟络的仿佛多年兄弟，时戈起身朝那笑的温文的男人恭敬鞠躬：“父亲。”

　　那男人长得极出挑，长眉细目带了个银边眼镜，笑的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拍拍时戈头顶：“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冯夫人脑子轰的一声，声音尖厉：“你就是……”
　　“闭嘴！”

　　蓦然一声厉斥，冯先生朝时雅讪笑：“时先生，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冯莱你……”冯夫人颤颤的还要说什么却被冯莱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冯夫人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眼前这人得罪不起，可是她委屈！
　　为她的儿子委屈！

　　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低声哭诉：“时先生，您是没看到我们家小远……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啊，全身就没一块儿地方是好的……”

　　“啪！”

　　一声响仿若惊雷，时戈被打的偏到一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五指痕迹鲜明像是生生刻上去的。

　　“啪！”
　　又是一声，时戈堪堪退后几步稳住身子，时雅闲聊一般笑道：“可还行？”

　　不说冯莱和夫人，校长和殷虹都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吓住了，回不了神，时雅淡笑，巴掌却毫不客气，来回刀子一般打在时戈脸上，巴掌声不断回响，冯莱豁然回神，紧声道：“时先生！使不得！使不得！”

　　时戈脸肿的完全看不出来早上的样子，猴屁股也就红到那种程度了，眼角似乎都瘀着血，但他站定了之后一动不动，双眸一点水汽也不见，仿佛不是打到他脸上一样，连一丝抽气都没有。

　　时雅推推眼镜：“孩子犯错了就要教训，冯先生觉得够还吗？”

　　时戈闻言笑了下，即使那张脸上的笑让人压根儿看不出来，缓缓的开始解校服扣子，殷虹赶紧摁住他的手，失声道：“你干什么？！”

　　“继续啊。”他说话不算太清楚，在场人却都听到了：“脸肿了，再打也没什么效果。”
　　时雅：“他一向知道规矩。”

　　冯莱大惊：“别！别！小远就是看着吓人，没大事儿，要害一点没伤到，小孩子闹矛盾再正常不过了，时先生您可别真把孩子给打坏了……”

　　他说着给冯夫人使眼色，冯夫人被这父子俩给吓坏了，脚底寒气直窜，紧跟老公的步子走，最后办公室四个人都苦口婆心的劝时雅，时雅半晌在开恩一般道：“先把衣服穿好。”

　　先把……时戈咀嚼了几下这两个字，恭敬道：“是。”

　　这就像是一场有始无终的闹剧，偏偏这场闹剧受到了学生的广泛关注，时戈顶着一张猪头脸跟在时雅身后，正逢下课，成了所有人参观的对象，或惊讶、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一点点像剑一般的扎在时戈心上，他盯着眼前那比他高出了太多的男人的背影，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那些东西刹那间就都不存在了。

　　不重要了。
　　他知道还没完。

　　空冷的别墅仿佛是吃人的怪兽，开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时戈害怕又期待，忐忑难安。
　　“外套脱了。”
　　“是。”
　　时戈脱了校服，自觉的跟上时雅的脚步，走到二楼最左边的小屋子面前，屋门是枣红的原木和其他格格不入，熟悉而陌生，里面的东西也一如往昔。

　　时雅指指屋子正中央的大红色软椅，好似狰狞的野兽：“坐上去。”
　　时戈只穿了校服裤子，光|裸着透白的脊背：“好的。”

　　他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作用却猜了个十成十，他轻轻的踩住脚踏，转身，顿了下仰着头，乖巧无怖：“父亲，这就是您的底线吗？”

　　时雅甩了甩鞭子：“你不是想试试？”

　　“哦。”
　　时戈说：“裤子呢？”

　　时雅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涩不明，定定的盯着他足足三秒：“穿好。”
　　“啊……我忘了。”时戈天真而恶劣的强调：“我留着时家，唯一，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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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戈：早晚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