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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第二十六章会面

      这葛氏当了十几年主母,侯府也是给了体面的,骤然这家法落到她头上,也是自打不当了丫鬟之后的第一遭。

      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半点光也没有,甚至还想起年轻时做丫鬟的屈辱来。

      站在一旁的季纯安死死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目光看向站在老太太旁边的季宣宁,淬了冷芒一样的。她亲娘在受苦,全都是拜季宣宁所赐!

      她和母亲一向风光,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都是季宣宁这个扫把星!

      季纯安的心中快要恨死了。

      季宣宁扶着老太太,冷眼看着被按在地上,板子一下一下地落在身上的葛氏,心中只觉得快意。她当初得了自己母亲的恩情,却也在母亲死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上位成了侯夫人,这是一个平常的丫鬟所能做到的?

      板子声噼里啪啦的,混着葛氏吃痛的呻|吟声,回荡在厅堂之中,每个人的神色皆不同。

      打完了之后,家仆便拿着板子下去了,季老夫人缓缓地走到葛氏面前,朝她道:“你是侯府的媳妇,又是个做母亲的,居然也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来,当初我真是不该,不该就让你进门来!”

      葛氏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艰难地道:“母亲,儿媳知错了,万望母亲宽恕,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

      季老夫人叹了口气:“虽然你现在范下大错,但只要知过能改,我们侯府也断不是那般无情无义的人。只是你如今品行有亏,这偌大的侯府再不能交由你打理了,如今你便将中馈交出来吧,我这老婆子好在还有几年可活,便帮你好生管一管,也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葛氏脸色大变,这是要夺了她的命脉啊!拿走了她管理的中馈,日后事事岂不是都要仰人鼻息?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老夫人脸色铁青得道:“你可是不愿意?”

      葛氏目光有些微闪,呼吸有些急促地道:“儿媳经过此回,以后必定严加自律。母亲,母亲身体仍需静养,管理中馈的事情毕竟繁琐,儿媳只是担心母亲的身体罢了。”

      季老夫人冷嗤了一声道:“你当我愿意一把年纪还操心你这烂摊子,只是宣宁和纯安日后还要出嫁,家里蛀虫这么多,我看还是及早拔出了的好。免得远山在朝堂上费心劳苦,家里不能帮上半分不说,还成了累赘。”

      葛氏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老太太说的话,可是生生地在她脸上扇了好几个耳光。

      “这……”

      季远山一挥手道:“此事,便听母亲的吧。”

      葛氏目光一灰,期期艾艾地看向了季远山,奈何对方眼中并没有看向她。

      “对了,”季老夫人又道,“我们平阳侯府究竟是人丁稀薄了些,还是需要多多开枝散叶的好,远山年纪也不小了,我看可以再抬两房姨娘,也好给咱们侯府添些人丁。”

      “母亲!”葛氏一惊,“母亲,这……”

      季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要看着咱们侯府断了后?你若是争气些,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了。不过娶妻纳妾,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也不是什么不齿的事情,你且看开些吧。”

      季宣宁也有些讶异,她当然知道侯府内部的形势,开枝散叶自然是要的,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也许是想杀杀葛氏的气势吧。

      季宣宁蓦地想起了一个人,目光微动,看了眼父亲,不过没出声。

      “行了,我刚从山上回来,也乏了,你们且下去吧。”季老夫人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季远山道:“母亲好好休息,儿子明日再来看您,您千万保重身体。”

      季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了。

      季宣宁则扶着老夫人回了房。

      老夫人到底是累了,刚才又是这么一番劳心费神的,躺到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季宣宁回了自己的院子,想起来晏迟地给她的那封信笺,拿了出来。这信笺做的很是精美,宣城出的上好的羊皮纸,打开里面是一份手写的信,文字笔锋凌厉,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寻常人看了要心惊。

      季宣宁确实熟悉了他的字了,并不觉得意外。她鼻端微动,嗅了嗅上面的味道,是一种特质的香气,带着温暖的木质质感,很是好闻。

      只是她越看信笺上的字越发地心惊。

      之前季宣宁派出去查老太天身边原先那位方嬷嬷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她现在却已经在晏迟的信笺中找到答案了。

      方氏服侍季老夫人已久,而当时家中父母去世,弟弟考试破费银两,一家人求到了她跟前。她无法,便答应了葛氏的要求,每日在季老夫人的饭食中加入些慢性的药。这药偶尔食用并不伤身,只是吃多了会造成身体亏损,于是愈发羸弱。

      季宣宁私下里问过孙嬷嬷,老夫人的饭食是谁料理的,的确是那位孙嬷嬷,这下倒是对上了。

      季宣宁拿定主意,那方嬷嬷还在京城之中,只是眼下不知道在何处,得去让人寻一番了。

      信笺中又往下写道:这毒性解开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我这儿倒是有个方子,你且让人照着抓药,每日早晚各服一次,调养个大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下面果然扶着一张工工整整的方子。

      季宣宁心中并不像接受晏迟的好意,可是一想到祖母的身体,她又觉得,这不该是斗气的时候。

      上辈子的仇怨且放一放,将眼前人照顾好才最重要。

      季宣宁深吸了一口气,唤来春雨,将那方子递给她,道:“去找个靠谱的大夫,照这张方子去抓药,顺便问一问,这方子的药效到底如何。”

      春雨接过那方子,点了点头:“是,小姐,奴婢一定办妥。”

      葛氏房里,季远山被她哭哭啼啼的弄得心烦,推说还有公务处理便去书房躲了清净。而季纯安听说父亲去了书房,便来了葛氏房中,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葛氏想到,还是亲生骨肉靠得住些。

      “不过娘也不算白挨这一回,好歹将季宣宁逼了回来,后日春猎,到时候你我与她和老太太一同去参加,也不算咱们侯府慢待了这次春猎。到时候若是再发生些什么,等到事情板上钉了钉,你就不用委屈嫁去国公府了。”葛氏道。

      季纯安点了点头:“这番母亲受苦了,等到季宣宁嫁去了国公府,有她好受的。”

      “只是那中馈交了出去,我这心里始终不舒坦,老太太今日那番话,可真是高明,卸磨杀驴,此时将我的掌权拢到自己手里,往日咱们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葛氏恨恨地道。

      季纯安皱了皱眉,不喜母亲如此出言粗鲁,但眼神却有些若有所思,迟疑着道:“说到底,祖母不会放着让侯府断了血脉,定然是要人开枝散叶的,若是母亲再争气些,给我怀个弟弟,日后哪里还有这些糟心的事情。”

      葛氏咬了咬牙:“若是这招能行,我也不用等这么多年了。”

      季纯安眼珠子转了转:“不如母亲多缠着些父亲?”

      葛氏拍了一下季纯安的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这般说,你且放心吧,这事情我有分寸。”

      “那祖母那边,可会将咱们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季纯安有些担忧。

      葛氏笑道:“你以为我培养了十多年的人,是这么容易就被拔起来的?老太太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中馈了,乍一上手,恐怕还得找咱们。”

      季纯安放下心来:“母亲说的是。”

      “而且,”葛氏目光闪了闪,“老太太也未必有多长时间可活了。”

      季纯安一惊:“母亲……”

      另一边,季宣宁让春雨去抓药之后,心中始终放心不下,一咬牙,将信笺妥善放进袖子里,出了侯府去了归云阁。

      归云阁是个只做有钱人生意的茶楼,里面的生意日常是冷清的,可是开了这么久也没有关门过,可见经营的应该不是一般的喝茶。

      晏迟似乎是预料到她会来一样,她一问掌柜,那掌柜便给她指了路:“楼上第三间雅间,那位客人等候姑娘多时了。”

      季宣宁上了楼,在走廊里找到掌柜所说的那间雅间,迟疑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这茶楼布置得古色古香的,走廊里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很是舒爽。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露出坐在轮椅上的晏迟和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来。

      季宣宁每每看到他的脸,总是会被惊艳一番,这张脸自然是极为好看的,只是放在战场上,难免有些过于显眼了,是以他上前线与人厮杀之时,总是会带上半边面具,好不让人瞧出来。

      “来了?”晏迟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季宣宁抬起脚,进了雅间。

      这雅间布置得也很是不凡,里面用的东西,虽然没有一样是金银,却处处透着细致和品味,这倒是比真金白银上了不少层次。中间放着一只很大的屏风,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又显得这里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来找你?”季宣宁开门见山地问道。

      晏迟斟了杯茶,不紧不慢地道:“这有何难?你们刚到侯府,季老夫人必定会先发制人将你继母的错处好好数落一番,以为事情的眼中,也许会动用家法。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你才有时间查看我给你的信笺。你与季老夫人的感情深厚,必然看不得祖母受苦,立即过来找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季宣宁听着他的一番话,既觉得句句都在理,又不禁觉得可怕,这人心思聪明,算到的事情一般都很准。

      季宣宁手中握着有些烫的茶杯,缓缓地道:“不错,我的确是看了你的信笺之后,立即就过来了。你信笺上说的,可是真的?”

      晏迟微微一笑:“你若是不信,又何必找来?”

      季宣宁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那孙氏,现在在何处?”

      “放心吧,我已经找人盯着了,出不了岔子,等到不久之后时机成熟了,就是可以用的时候了。”晏迟道。

      “不久之后?”季宣宁起了疑,“这是什么意思?”

      晏迟道:“今日老夫人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了你继母?”

      季宣宁点了点头。

      “那她可还有说其他的?”晏迟继续问道。

      季宣宁皱了皱眉:“祖母收了她管理钟馗的权利,还说,想为父亲再娶两个姨娘,为家里开枝散叶。”

      “那便是了,一个小丫头,十几年来得了平阳侯爷的独宠,这时候收了她的权,还要纳两个姨娘分她的宠爱。那么当年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会不会故技重施?”

      季宣宁闻言,脸色一白,看向晏迟道:“你是说,她要害祖母?”

      一想到这里,她立刻有些坐不住了。

      晏迟却道:“稍安勿躁,你既然知道了,那便没那么容易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便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派人留心她的动作,将证据收集好便是,等到这事情爆出来,再将证据拿出来。”

      “你父亲尚且是个孝子,若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你那继母,也就不用再在侯府待下去了。”

      季宣宁听着,他的计划安排得十分缜密,只差了临场的一步。

      季宣宁看向他:“多谢世子传授,臣女感激不尽。”

      晏迟闻言,只是颔了颔首。

      而后又问道:“关于赐婚一事,你可想明白了?”他看着季宣宁的眼睛问道。

      季宣宁脸色一白:“这……”

      她缓缓地笑了笑:“既然拒绝不了,世子殿下,咱们不妨做个交易吧。”

      晏迟冷静地看着她:“季姑娘想做什么交易?”

      季宣宁唇角微勾:“我们可以做一桩交易,我保守你断腿的秘密,你须得承诺,两年之后,还我自由。”

      晏迟一愣,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季宣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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