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弃剑修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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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原名玄阴狱，位于大陆边缘，背靠极寒之地。
大陆之北的极寒之地，从上古时便有怨念盘桓不散。从古至今，进去的少有人能回来，只有大量或真或假的传说。
有说后面有个古神殿的，有说是片古战场，有说玄阴狱背后才是真正的“狱”，关押有极恶的邪魔。
玄阴狱中人体质特殊，能经受住怨念不被魔化。然而常年受怨念侵扰，各任狱主性情大多暴戾嗜杀。
也正因有他们镇守，那些罪念怨气才被阻拦在边界之外，不会对修真界造成影响。
故而大陆一边称其为邪魔外道，唾弃厌恶，一边又不得不默许他们的存在。
在这巧妙的平衡之下，玄阴狱从上古流传至今，居然成为大陆最古老的门派。
对于玄阴狱背后的禁地，林琰只觉得，邪门。
去两次失忆两次，也是没谁了。
第一次是和顾淮，发生了什么他至今都想不起来，林琰醒来之后已是身在万里之遥，还被莫名其妙绑定一个系统。
第二次，林琰想要进去探寻当年的真相，那时候他已经是大乘期，身后跟了个小尾巴也不在意。外围的危险不大，林琰躲在暗处，等小尾巴气力不支的时候，才面色冷肃地走出来。
他表面严厉地训斥了几句，顾七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像狗皮膏药似的，死死粘着他，踢也踢不走，甩也甩不脱。
林琰问道：“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跟来做什么？”
“禁地危险，我担心师尊。”小尾巴坚定地说。
林琰都要气笑了：“真有我解决不掉的危险，你就能帮上忙？”
玄阴狱之人体质特殊，应该有点作用。
顾七想说，又不敢说。
顾七手臂上被妖兽爪子划伤，往下哗啦啦地流血，他也面不改色。
林琰在伤口处轻轻戳了戳，顾七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林琰给他上过药后，随手扔给他一个东西，顾七接过一看，是枚丑丑的青玉。
林琰道：“危急时刻，能保你三次性命。我要走了，你顺原路回去，再往前走，你死了我也不知道。”
说罢，林琰头也不回地快速向前，甚至刻意隐去踪迹，暗地里分出一缕神识系在顾七身上。
这孩子年龄越大越黏黏糊糊，以前对他还很警惕，过了几年居然学会了卖萌撒娇！
果然执拗的本质没变，顾七没有回去，依然向前。
刚止血不久的伤口重又裂开，旧伤之上再添新伤，就是死撑着不回头。
这是在逼他呢，林琰又生气又无奈。
就在一瞬间，一条毒蛇迅疾地游至顾七身后，毒牙对准后颈，顾七要回头却来不及。
利落剑气将蛇头斩断。
林琰摆着张臭脸再次现身，在死亡边缘试探的顾七却笑了起来。
林琰一手提着他的耳朵，一手从他衣襟里掏出青玉，道：“我把它给你，是让它护着你，不是让你供着它。用完了我再给一个便是，有什么舍不得的。”
顾七委屈巴巴：“师尊，别丢下我。”
林琰凝视他，问道：“你不想让我过去，为什么？”
顾七犹豫片刻，才咬牙道：“顾淮大乘后期，依然没能出来，我不想师尊犯险。”
不称师祖，是因为不知道林琰对顾淮的态度。
林琰问道：“顾淮，不是我杀的么？”
整个修真界，几乎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顾七摇摇头：“我不信是师尊做的。”
林琰也不信，但他记得所有，偏偏忘了那段往事，所以才要过来寻找答案。
大乘后期必须飞升，是因为这片大陆承受不住更深厚的灵力。就算禁地里真有位古神，修为也会被限制在飞升仙人之下，林琰无所畏惧，却不得不顾及这条小尾巴的性命。
林琰问道：“是不是我现在回去，你下次还会跟过来。”
顾七道：“师尊去哪我便去哪。”
真是条小尾巴。
林琰最后还是带着顾七一同向前探去。
林琰虽然没有想起往事，却见到一块紫黑色的石头，上面爬满了诡艳纹路，泛着紫色流光，越看越觉得眼熟。
识海中沉默已久的系统躁动不安。
林琰明显感觉到系统的能力大幅提升，与此同时，那块紫黑色石头上的紫色流光迅速黯淡。
林琰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
混沌间渊冰铮鸣，将他神智拉回。
那块紫黑色石头上的流光近乎消失不见，它积攒了两千年的怨力，被系统刹那间几乎吸干。
而系统耗费如此大的代价，短暂控制林琰的身体，目的却出人意料。
它费这么大力气，只想杀顾七？
渊冰的剑尖几乎贴上顾七心口，那枚青玉的灵力原本足够用三次，此时已经全部耗空，却也挡不住剑气。
林琰收回渊冰。
若不是白陆留给他这柄剑，他方才绝对无法摆脱控制。
林琰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看上去居然比险些丧命的顾七还要恐慌几分。他面色冷淡：“以后离我远点。”
不管系统为什么想杀顾七，他离远点总是没错的。
顾七面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什么。
林琰这次却是狠下心肠，冷声道：“以后再粘着，我不会留手。”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那剑是他故意刺出的一样。
林琰倒是宁愿顾七那样想。
毕竟，他也不知道，等到系统的能力越来越强，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很尴尬的事情就是，在从禁地回到冲虚阁之后，林琰再次失忆了。
他好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过禁地，这一次却把这整个过程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在心底留了一个潜意识，让他以后再也没有靠近禁地的想法。
一直粘着他的小尾巴顾七突然频频外出游历，根本找不到人影。
林琰一开始还以为徒弟长大了，知道上进了，有些欣慰。后来却越想越不对劲，多次试探终于确定，这人是故意躲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顾朝辞握着青玉，还在等他的回答。
林琰也不隐瞒：“我想起来了，就在刚才。”
顾朝辞猛地抬头看他。
林琰道：“但我更奇怪了，我当时差点杀了你。”
而且在那之后，顾七的确是离他远远的。谁会对差点杀了自己的人产生感情？
顾朝辞凝视着他，道：“那不是你，是你识海里的那个声音做的。”
林琰一怔。
他没想到顾朝辞知道系统的存在。
顾朝辞微微笑起：“师尊，我能听见心音。”
顾朝辞靠近一步，道：“我后来外出游历，一是怕你自责，二是为了尽快强大起来，不只是为了自己。”
但他没想到，林琰完全忘了那一段。
林琰似乎想起什么，道：“我记得你以前剑道天赋很不错。”
他是剑修，收的徒弟自然也是剑修。
顾朝辞低声道：“是，可是修剑帮不上你。”
所以他毅然弃剑修琴，转修精神力，只为了能早日让林琰摆脱控制。
谁知道他在外渡劫，回来之后只见到一片焦土，大师兄江止水持剑指向他，痛斥他是弒师之徒。
他一瞬间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后来，他的目标变了。
他要变得更强，才能想办法复活师尊。
林琰隔着衣袖瞪七星链，总觉得这东西是顾朝辞派来的卧底。
不然为什么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刚刚好？
杀死怨灵……
林琰问道：“怨灵是什么，逃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顾朝辞道：“还记得禁地里那颗紫黑色石头吗？是其中怨念凝成的灵体。”
*
江止水恨恨地离开。
修真界以强者为尊，他认定顾朝辞是害死林清穆的罪魁祸首，却不能奈何他。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大乘中期的剑修，这个仇更是没法报。
他途径一个偏远石林，一剑贯入地下，碎石洒落如雨。
天地震颤，怒气难平。
而正当此时，身后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白活四千年，连愤怒都无法控制”
江止水猛然间转身，看见一道虚幻的魂体，面色肃穆，气质清雅，一身素白衣裳正是记忆中的模样。
江止水凝神问道：“你是谁？”
“千年前顾朝辞害我，危急时刻，我留下大半神魂藏于渊冰。沉睡千年，渊冰终于重现天日。”这人不是实体，但神态语气与千年前的林清穆分毫不差。
江止水握紧双拳，问道：“那渊冰呢？”
“蕴养神魂千年，渊冰已毁。”魂体神色冷淡。
他的神态与林清穆一模一样。
或者说，与系统要求的一模一样。
江止水回想起来，先前与林琰交手，对方虽未出剑，剑气却并非渊冰的冰寒，反而炙热如火焰一般。
这人所说，刚好吻合他之前所有猜想。
江止水跪下，郑重道：“拜见师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弃剑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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