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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陪你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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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住了,包括匆匆赶来的秦千柔。一时间没人说话,只剩下沈沂秋凄惨悲凉的哭泣声。
邵齐东是认识秦千柔的,但他们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只算得上彼此知道但没有深入接触。也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谨慎,见到秦千柔后,他的视线就若有似无地环绕在她身上,像是要探寻出什么。
虽然不甚了解一个知名女记者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当他听见沈沂秋扑过去叫她秦阿姨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才是看护昨晚说的访客。
昨晚邵齐东有应酬,接到看护电话时喝的有点发晕,又听到看护说沈沂秋称对方为阿姨,心里一开始想的是姜瑗。
刚才跟贺焯夫妇对话的时候他隐隐发现不太对劲,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位阿姨另有其人。只是,秦千柔年纪也不算大,怎么就成了沈沂秋的阿姨了?
这两人何时产生的交集?跟沈之枫接触这么久,从没听过他家跟秦千柔有密切往来。如果他事先知道沈家和记者有这层关系,他是绝对不会让沈之枫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秦千柔之所以让人忌惮,不仅因为她手里的那档节目,更主要的是因为她那软硬不吃的性格。说得好听是坚持不懈,深挖到底,说得难听那就是死脑筋,不懂变通,非要招惹不敢惹的人物。
蒙城不少所谓“精英人士”其实都对秦千柔有所防备,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美女记者魅力着实大。真站到面前,谁也舍不得伸手去打那张脸了。
秦千柔知道其他人都在看她,但现在她必须先安抚好怀里哭着的人。沈沂秋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眼泪流个不停,情绪也不稳定,她想说什么都比不上让这孩子先哭个痛快。
贺焯跟姜瑗对秦千柔不了解,但他们跟沈家认识多年,就算这几年走动少了,但是电话还有网络上的联络还是很频繁的。
贺焯疑惑地看了看姜瑗,无声询问:“你认识这人吗?她是谁?”
姜瑗绷着嘴角,轻轻摇头。
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秦千柔的侧面,正面只在刚才她进病房时看了一眼。长相出众,气质特别,着装得体,一看就是“正经人”。
她回忆着跟沈母叶霈渝的聊天记录,并没听好友提到过在蒙城有姓秦的熟人。她们大学时期就是室友,上学时候几乎形影不离。比起各自闷头搞科研的丈夫,妻子们的联络更有生活气息。
她们有空就会电话聊天,生活里的点滴也会分享,即便不在一个城市了也并不妨碍这份友情的延续。
姜瑗知道沈氏夫妇并不是热衷应酬的人,所以在海城那么多年也不见得有多少熟人。来蒙城才几年时间,就出现了让沈沂秋依赖的人?
沈沂秋被她爸妈保护得很好,能让自家孩子如此放心和依赖的人,看来跟沈家的关系的确不一般。
这么想着,姜瑗对于秦千柔的好奇更深了。
沈沂秋哭了许久,虽说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完全在演戏。哪怕重生一次,但面对前世穷凶极恶的坏人还有虚情假意欺骗她的假好人,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前世那一幕幕不忍回顾的场景瞬间全都涌上心头,沈沂秋只能一个人在病房里苦苦支撑,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会不一样的!
但终究是对未来有所担忧,虽然她努力在改变事情的发展,可究竟能否成功,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昨晚秦千柔给了她希望,但今天秦千柔的缺席也给了她惊慌。她在焦灼不安中等待,等着那个过了约定时间还没出现在病房里的人。
时间在六点之后就变得格外漫长与煎熬,沈沂秋耳边回荡着邵齐东跟贺焯夫妇争论不休的言辞交锋。可她的心乱糟糟的,只想知道,秦千柔你到底在哪里?
然而她却不敢想,如果秦千柔改变主意不来了,又或者不愿意接手她这个“麻烦”,那她是不是又将成为眼前这些心怀叵测之人的囊中物?
终于见到秦千柔的那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沈沂秋只想哭,也只想在她面前哭。病房里其他的人,不配看到她的眼泪,她真实的一面也只敢在秦千柔面前流露。毕竟她知道,秦千柔对她而言,算是个好人。
沈沂秋没指望过重生后能有人会像父母那样真心实意爱她护她,经受过前世的悲惨,现在她只求有个不对她打坏主意的人就好。
“哭了这么久还不累?”秦千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沂秋抽噎着停了下来。
正要抬手抹眼泪,眼前多了两张纸巾。
“用这个擦,手上有细菌。”
“噢,知道了。”沈沂秋乖巧接过纸巾,终于把小花猫似的脸收拾干净了。
邵齐东见局面回归正常,似是而非地说:“没想到秦记者竟然是沈沂秋的阿姨,之前她昏迷的时候,一直听说蒙城没有可以照顾她的人了。”
秦千柔看着沈沂秋把泪痕擦干后才抬眼去看邵齐东,她之前对沈沂秋的话还半信半疑,但看他刚才的表现,反而让她更加相信了。
“那几天我正好有事不在,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秦千柔顺势借用了昨晚沈沂秋对刘阿姨的解释。
贺焯跟姜瑗对视了一眼,这个解释跟他们一样。
邵齐东笑着看了看站在对面的那对夫妇:“巧了,今天来了一对也这么说的人。看样子,沈沂秋倒也不算是完全没人管了嘛。”
邵齐东跟沈沂秋的关系,秦千柔已知肯定不好。但那对夫妇和沈家什么关系,她还不确定,当下并不好表态。
见她犹豫,沈沂秋立即表示:“秦阿姨的情况不一样,是我不想打扰她工作所以才不提的!”
秦千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沈沂秋只装作没看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坦然面对其他三人。
邵齐东没再说什么,贺焯跟姜瑗夫妇则有些尴尬。
“秦记者的工作应该挺忙,既然我跟老贺到了,那之后的事就不麻烦你了。”姜瑗将视线转到沈沂秋身上,继续说,“小秋就交给我们照顾好了,你放心。”
“不行。”
“不要!”
一平静一激动,两道声音先后响起,但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被拒绝的人一怔,有些意外。
姜瑗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沂秋抢白道:“昨晚我已经跟秦阿姨说好了,以后在蒙城读大学期间,都要麻烦她了。”
秦千柔的太阳穴已经不止是跳一跳了,她现在有点头疼。从刚才到现在,沈沂秋的表现已经很明显:除了自己,她对在场所有人都很抗拒。
她也已经确定,沈沂秋当着他们的面亲昵叫自己秦阿姨有演戏成分,这让她不太高兴。
她跟沈沂秋之前顶多算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若真要多吃亏些,也无非因为她动了恻隐之心。但现在,沈沂秋这是拿她当借口,明目张胆地利用她咯?
沈沂秋的话,大大出乎其他人意料,就连邵齐东都犹疑打量起来,沉思着之前的计划是否需要变通一下。毕竟在蒙城,跟谁对着干也不能和秦千柔硬碰硬。再说他最近收到消息,秦千柔想要以东升集团为切入点做一档节目。
哪怕收视率再高,也没人愿意成为秦千柔节目的主角。邵齐东知道今天是不会再有什么进展,打完招呼就找理由走了。
姜瑗临走前走到秦千柔面前,带着浅笑温婉地说:“小秋孩子心性,考虑事情还不全面。最近她情绪不稳定,关于她今后的生活,我们晚点再商量。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下,有机会我们见面再聊。”
秦千柔接过名片,礼貌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秦千柔转过身,看到刚才还伸长脖子的人现在又老老实实靠在床头,哭过的痕迹已经很淡了。
秦千柔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抱臂看着她:“说说吧,刚才那出戏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