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疑似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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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闪目观瞧，却见远处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影儿，二人皆穿红衣红褂儿，束发戴帽，原是圣上身边的带刀护卫，四品的官差。
两个人牵着一条八宝玲珑锁链，走得不紧不慢，一盏茶功夫才走到慕云飞跟前。
他们走近了，众人不由地别开了眼，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二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白一黑，一俊一丑，站在一起着实可笑得紧，光是看着就叫人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上官初菡却不吃这一套，见大家都没个表示，自个儿气得直跺脚，跨大步拦在慕云飞跟前，口无遮掩地大声呵斥：“呸！凭你们俩矬子，也想抓我们慕少侠？”说着，边扑上前去，就势抡起拳，痛锤二人胸口。
那瘦高个子一个侧身叫她扑了个空，又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边。
上官初菡吃痛，步履不稳，一下儿向地下倒去，蒙面人赶紧扶住了她。
还有点能耐。墨子玄以余光扫了瘦高个儿一眼。
“慕云飞，”，矮胖子瞪着枣核眼睛，盯着慕云飞，道，“跟我们走一趟！”
“劳烦带路。”，慕云飞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一弹指，飞出一颗石子，将极阴内力打入铁链。
“慕盟主，我们是公事公办，还请莫要见怪。”，瘦高个儿抱拳施礼，道。
“自然。”，慕云飞极为配合地伸出双手，“在下断不会叫你们为难。”
二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上前用铁链子锁住慕云飞，慕云飞不动，任由二人将自己捆住。
“啪，”，“呼——”
两声，一声是锁环上扣，一声是两位官差松了口气。
二人叹完，还未来得及擦擦额头上的汗，便听“镗啷啷啷”几声清响，极其工，极其巧的八宝玲珑锁登时碎成八节儿。
二人脑中“翁”了一声，面色变得煞白，怒目慕云飞。
墨子玄看得真切，不由地嘴角上扬。
“嘻嘻，这等烂货也拿得出手？”，墨如白嗤嗤笑道，“看着精巧，不过破铜烂铁！”
矮胖子气得面红脖子粗，满脸肥肉直打颤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话来。
“慕盟主，您这是何意？”，瘦高个儿问得平淡，但额上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满腔怒火。
“我不知你们是何意，”，慕云飞耸了耸肩，微微一笑，将身上的碎块儿抖落抖落，在两人发难前开口，“我跟你们走。”
一句话将二人堵得哑口无言，也没再提锁链的事儿，只一前一后拥着慕云飞向宫殿方向走去。
“嘻嘻，你们说，是咱们慕盟主押着这两个官人儿啊，还是两个官人押着咱们慕盟主啊？”，墨如白笑问。
听上去很好笑，不过只有墨子玄嗤笑了一声。
刚走出没多远的慕云飞也勾了勾嘴角，不知是否是听到了墨如白的话。
他随着两个官人走，一路上也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沿途有许多平民百姓出来观望，眼见着三人同行，慕云飞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却是最不像犯人的那一个。
皇宫离这儿不远，走路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
慕云飞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前次是随墨如白闲逛，美其名曰“考察地形”，其实也就趁着夜色，贴着墙根浏览了一番。但这次却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的。
三人七绕八绕，没进内殿，反拐入了御花园。
不在堂内受审，自是圣上无意责罚，慕云飞心下了然。
“见着圣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慕盟主总该知道吧？”，瘦高个压了压嗓子，自觉担起了向导。
“大概是知道什么，便说什么罢。”，慕云飞微微笑道。他不了解内情，但心中坦坦荡荡，自然无所畏惧。
“慕盟主，自求多福。”，矮胖子支支吾吾嘟囔了一阵儿，同瘦高个咬了咬耳朵，二人便离去了。
自求多福？当今天子敢私下约见自己，自是认定了自己并不是歹人。况且，哪怕他要突然发难，自己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慕云飞摇了摇头，径直走入御花园。
暮春，气候欲热不热，御花园内，小荷才露尖尖角，墨砚秋就迫不及待地携了沈书，一道儿于长廊上观鱼赏荷。
沈书又消瘦了不少，瘦到眼眶凸出，目中无神，但他看来甚是满足。此刻，他正扳了手中的糯米香糕，将细细碎碎的糯米屑儿投入水中，引得鱼儿争相啄食。墨砚秋也有些恹恹，远不及除夜那日的精神，不过他还是将手搭在沈书的后背，有下没下地轻轻拍打着。
两个人都是病恹恹的，像丢了魂似的，想必是过度服了林仙草汁的缘故。
慕云飞走上前去，一抱拳。
方今，墨家式微，朝廷不管江湖事儿，江湖上有能耐的人，大都不服朝廷管，不过也不会公开和朝廷对着干，所以见了这位真龙天子，虽然心上不服，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好。加之朝廷明里暗里都给了“北冥”不少支持，作为武林盟主的慕云飞，自然不能不给皇上面子。
见了慕云飞，沈书一怔，黯淡无光的眸子中滑过一丝警惕。
“慕盟主不必多礼，江湖上的人，本不是归朕管，朕，也管不得，”，墨砚秋叹了一句，话锋一转，“物是人非啊，慕盟主，上次见面时，你身边还有心意相投之人，现下，却是孑然一身……”
墨砚秋一语未毕，突然住了口，又叹一句。
墨砚秋一番话有些语无伦次，大概是想到哪儿便说到哪。但这番话正说到慕云飞的痛处，他不由暗暗攥紧了手，“陛下，在下本以为您召在下来，是为传国玉玺失窃一事。”
“此事与慕盟主无关，朕已知晓。”，墨砚秋懒散的目光在慕云飞丶沈书与池塘里的小荷之间流转，“时人皆传朕昏庸无能，但朕也许昏庸，却并不无能，还是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信任，什么样的人不能信任，沈爱卿，你说是否？”
“对极。”，沈书面色不变，不慌不忙地施一拱手礼，“慕盟主乃是正人君子，断不会行鸡鸣狗盗之事。那番话，定是微臣的书童信口胡诌的。”
“不其然，那孩子虽年纪轻轻，但看来机灵，说起话来有头有尾，不似信口胡说，兴许天下真有长相那般相似之人，”，墨砚秋断断续续道，“慕盟主，此事虽与你无关，但朕要托你去寻偷玉玺之人，找回传国玉玺，你可愿意？”
“能为陛下分忧，是在下的福分。”，大战将即，突然发生这档子事，慕云飞有些头大，但又不能说“不愿意”，这分明就是强迫的自愿。不过那偷玉玺之人，或多或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只是，还不知是敌是友。
“如此，甚好，”，墨砚秋看来很是欣喜，他也许张了张口，兴许是想大笑几声，不过笑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声哈欠，“啊——”，墨砚秋揉了揉眼睛，把眼角都揉的发了红，“朕有些乏了，慕盟主，那封信，那柄刀，你自拿去看罢，也许其中有什么线索。”
慕云飞点点头，接过小太监呈上的信笺和飞刀，细细查看。
墨砚秋已然熬不住了，在宦官的搀扶下渐行渐远，却是每一步都浮漂，好像被风吹得乱跑的飞蓬。
这样子，分明是命不长已！
不过慕云飞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信笺和飞刀上。
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篆——“借传国玉玺一用，不日归还。”
慕云飞不认得那柄飞刀，但信上的字，他可是眼熟得紧。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疑似故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