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手札》彼岸有马

11、商榷

　　长谷部盯着大俱利伽罗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他听得不认真。想说他几句，可还没有出声，大俱利伽罗就一脸不爽地别开了头，显然他根本不想听长谷部的念叨。

　　长谷部心痛不已，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他甚至想问问大俱利伽罗别开头的动作是不是认真的。他忍不住连连叹气，一连串的叹息声听得大俱利伽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几句安慰的话，才姑且算是把长谷部哄回来了。

　　长谷部瞟了大俱利伽罗一眼，不再多说什么，重新回到了原来站着的位置上，继续未尽的话题。

　　“没有了审神者制定编队和确定年份地点，我们必须靠自己！”他又猛一拍桌子，“首先，我们不能慌！”

　　长谷部的尾音信誓旦旦，但药研却听出了些慌乱的感觉。

　　“我们大家都挺冷静的，还是长谷部你自己先淡定些吧，毕竟现在是你在掌控大局。”药研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声提醒。

　　被药研这么毫无遮拦地一说，长谷部霎时羞到了极点，耳廓红到爆炸，几乎要向外冒出白烟来。他呲牙瞪着药研，没好气地嚷嚷道：“我知道的！可你别说出口来啊！”

　　说罢，他急忙深呼吸了几口气，又清了清嗓子，不再让自己展露出任何端倪来。药研偷笑着垂下头，一想到现在的情况也着实笑不出来了。

　　待到耳朵不再烧得发红，长谷部正色道：“编队的问题放在一边。我们当下需要判断出来的，是时间溯行军会出现在具体的哪一年。虽说范围已经被局限在了‘主人生活在伦敦’的这个时间段内，但依旧是很宽泛。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时间段究竟是从何年到何年……”

　　长谷部用力锤桌，后悔自己了解神木晓还不够多。

　　四下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似乎都在思考着些什么。突然，乱藤四郎跳了出来，高举左手，颇有些兴奋道：“我们可以去时政那儿索要审神者的档案，这样就可以知道了具体的时间范围了呀！”

　　乍一听，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一期一振却连连摇头：“我不觉得这能起效。”

　　粟口田家的弟弟一听大哥这么说，顿感兴致全无，期待全都落了空，一齐发出了懊恼的声音。

　　一期一振笑着揉了揉弟弟们的头发，解释道：“髭切不是说了吗，我们的审神者理论上已经不在了，时之政府那儿应该也不会有任何记录。而我们之所以能够记住她的存在，要归功于她的负隅顽抗。”

　　“确实如此。”髭切看向一期一振，苟同道，“灵力终有一日会消散，我也判断不出具体消失的日子。总而言之，我们要加快速度。”

　　“哥哥说的没错！”膝丸在一旁疯狂点头。

　　再度陷入死路，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长谷部的脸青白一片，不见多少血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迫近，踏得年久失修的老旧木廊都快塌陷了。众人闻声转头，发现有人正沿着木廊正飞速跑来，速度之快，只留下了一道白色残影，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踪迹。

　　不过这人似乎不知道，也不知道转弯，直直朝长谷部冲来。长谷部根本就没料想这二五仔会朝他的方向跑来还不带转弯，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转弯了。

　　骨肉碰撞的声音。

　　长谷部，轻伤。

　　刀剑男士们忍不住闭上了眼，不愿去看眼前这场可怕的“灾难”。

　　长谷部被狠狠撞倒在地，还有不少边角坚硬的不明物体砸到了他身上。他整个人都被撞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等到脑袋上的金星统统消失到天边。他扶着几乎快要错位的老腰，一手撑着柱子，慢慢站了起来。烛台切光忠急忙上前扶住倒霉催的长谷部。

　　“哎哎哎，轻点……别碰这儿！谢啦……”

　　长谷部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止住疼痛。恢复平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害他遇上这种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

　　显然，同样和他一起倒在走廊上的鹤丸国永，就是害他摔倒的元凶了。

　　长谷部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只知道狠狠瞪着鹤丸国永，好像这般狠厉的目光能够瞪得鹤丸国永通体生锈。

　　鹤丸国永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倏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分外兴奋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了眼角。

　　长谷部被他神经质一般的笑容吓到了，什么愤懑啊不满啊统统都消失到了天边。他带着烛台切光忠后退两小步，小心翼翼地问道：“鹤丸，你怎么冒冒失失的，还跑这么快？”

　　鹤丸国永刚才发挥了足以媲美短刀的机动值，实在让人觉得惊讶。

　　鹤丸国永一把抓住长谷部，不听念叨着“找到了”“找到了”，更是神经质到了极点。看得出来，他并没听清，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听见长谷部的问话。

　　大概将“找到了”这三个字重复了十五遍左右，鹤丸国永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双手空空。至于之前拿在手里的东西，不出意外地在与长谷部的激烈碰撞中摔在了地上。他急忙俯下身，抓起地上的瓦楞纸箱，又把散乱在各处的纸张和书本放进了纸箱中。

　　看着被鹤丸国永放在最顶上的那本老旧的《基督山伯爵》，长谷部总觉得这箱子东西有些眼熟。

　　“这究竟是什么？好像是主人房间里的东西吧……”

　　鹤丸国永笑了两声，用力点头，不无骄傲道：“没错，正是如此！这是我刚刚从主人房间里找出来的，放着她过去照片和旧物，以及一些旧书的箱子！”

　　“哇哦……”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鹤丸国永不由得更得意了，拍了拍缀在领口白狐毛，扬起下巴，继续道：“我猜找回主人的关键，一定在于具体的行动年份，所以趁着长谷部不注意的时候溜去主人的房间了。嚯，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长谷部一把搂住鹤丸国永，亲昵地揉着他的脑袋：“你还真行啊，帮大忙啦！”

　　虽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走实在有些狡猾，不过现在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翻出箱子里的东西，其中有毕业证书，还有入职证明，每年的体检证明，甚至连每一张机票与车票都留了下来，整整齐齐地黏贴在了手账本上，厚厚一摞，着实惊人。刀剑男士们忍不住惊叹出声，他们印象中的神木晓是个相当懒散的人——懒散且威严，简而言之就是懒散得理直气壮。他们未曾想过，她还有如此精致的一面。

　　票务收集本显然是最有用的线索。根据每一张机票，他们重现出了神木晓尚未成为英灵与审神者，而是作为人类的生命历程的七十六年曾跨越过的距离。将这些记录一条条写在本子上，直观的文字让他们不由得惊叹。

　　“没想到主人还去过这么多地方。”歌仙兼定眼里放出光芒，“那必定是相当风雅的经历。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是呢……”山姥切国广极小声地应道。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大部分眼眸，但其中似乎也同歌仙一样，掩了些许期待。

　　花了几乎一小时，终于将行程全部都转换成了文字。鲶尾和骨喰从仓库里搬出了一块白板，由高大的石切丸将梳理出的神木晓曾停留伦敦的时间登记在白板上。这本该是长谷部做的，可惜此刻轻伤的他正在接受治疗，缺席了这重要的一刻。

　　等他回来的时候，石切丸都写得差不多了。看着巨大的白板，他多少有些恍惚，他记忆里好像没出现过这东西。问了今剑他才知道缘由。

　　“这是上个月我们和主人一起去万屋的时候买的！”想起那段经历，今剑看起来稍微开心了一点，语气也变得稍许轻松了，“主人说这个看上去很有意思，所以就买回来了。写在上面的字可以擦掉呢，是不是很有趣？”

　　结果第二天就被丢进仓库，直至今天才重见天日，否则不知道还要在仓库落多久的灰。

　　今剑一提，长谷部才想起来上个月的“钱包大失血”事件——刀剑男士和神木晓在万屋花掉了这个月八成的月奉，导致日子过得艰苦卓绝。现在想来，一定是因为神木晓买了这个白板，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出现。

　　长谷部暗下决心，等神木晓回来了，就算用光仅剩的所有小判，把本丸每个刀剑男士的衣服都当了，也要让她在万屋买个开心！

　　身处数百年前遥远伦敦的神木晓打了个喷嚏，从梦中醒了一瞬，但不多久又睡着了。

　　应该不是有人在骂她吧。她迷迷糊糊地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