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望》渲紫

86、第 86 章

　　买东西的兴致上来了，最后的收获自然少不了，红色的情侣毛衣，同款的卫衣裤子，还有同色系的休闲外套，同系列的鸭舌帽、运动鞋、马丁靴……，从头到脚，是一样不落。
　　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卓希瑶忽然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过年的心情，像是小时候眼巴巴看着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心急地盼着大年初一快点到来的那一刻，满满的都是欢喜与期待。
　　陆辰依然很忙，是那种卓希瑶都能感觉到的忙碌，但他总会留出时间，按时按点地接送她，会陪着她不紧不慢地吃饭，会在周末带她去逛街，也会在晚上同她坐在桌前头对头地列年货单子。
　　公司里人们谈论最多的也是关于过年的话题，每天下班时总有同事相约着一起去逛街、做头发。因着陆辰雷打不动的接送，卓希瑶很少被人约，偶有一次，还是办公室里的李晓客气地问过一句，卓希瑶还没来得及应下，转头就看见她已经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下一秒就要拎包而出的样子，便也礼貌地拒绝了。
　　手头的工作逐渐收尾时，公司里人们私下的交谈声也渐渐多了起来，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是前两年有提前放假的先例，于是眼看着假期临近，大家都不免多了一些期盼。
　　然而他们这位小王总却完全没听到大伙的心声似的，反倒还愈发勤勉起来，上班无比准时不说，下班竟还一点儿不急着走的样子。
　　于是原本都要清闲下来的众人，每每看到在办公室转悠的小老板，又不得不让自己忙起来。
　　卓希瑶她们私下还掰着手指头数过，这小老板一天光往她们这个办公室就能跑不下五次，若是有工作上的事要交代，那自然说得过去，关键问题是并没有，来了更多的也是闲聊。
　　这波操作属实让人有些云里雾里。
　　最后还是公司里一个资历较深的员工替大伙问了出来，彼时卓希瑶正好也在茶水间，不远处是其他部门的几个同事在高声说话，聊着一些什么地方过年的习俗，听着都很是热闹。
　　卓希瑶接了咖啡，看见摆放零食的地方有更新，脚步一转就走了过去，正纠结拿点糖果还是饼干，就听见有人玩笑着问道：“王总，您看我们这都聊上年夜饭了，能申请提前放假吗？”
　　这话题太过引人，卓希瑶回头看去，就见那王总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面冲着这边，姿态散漫地刚要坐下，听到那句玩笑话，眉梢微微蹙起，但转瞬就朗声应道：“能，那必须能啊！”
　　人群一阵低呼，一时却没有人说话。只这一会儿，茶水间的门口又聚了好几个人，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显然是拿不准这话的真实度。
　　那王总见状，啧了一声，好笑道：“你们这都什么表情？不就提前放假嘛，放！所有人，带薪休！”
　　“老板威武！”
　　“老板豪气！”
　　……
　　几个平时就很活跃的男同事立刻机灵地起着哄，其余人也是欢呼声不断。
　　那王总扭头看了一圈，笑了，“有没有良心啊你们？合着就我舍不得大家啊！”
　　众人都笑，这明显玩笑的话，自然没有人当真。
　　“行吧，那就这么定了。”那王总略一沉吟，很快说道：“大家这两天再辛苦一下，把手头上的工作都安置妥当，然后……就这周五吧，我给咱定个地方，好歹把年会开了，奖金发了不是？总之，一定赶在小年前让大家都回到家好不好？”
　　“好！”
　　一时间，整个楼层好似都是他们冲天的笑闹声。
　　卓希瑶也没忍住，几乎立刻就拿起手机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陆辰，而后看着面前或兴奋或激动的人们，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小老板，也是不住地惊叹，印象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人们由衷地为这位小老板欢呼鼓掌了。
　　再着手工作时，所有人的状态都肉眼可见的充满了干劲，来去匆匆间，还总要互相问上一句，“今年搁哪儿过年？还是回老家吗？……”
　　也有人行动迅速，拿着手机一顿操作，顺嘴问道：“诶，你订票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有女同事一通着急，“哎呀，我衣服还没买全呢。”
　　“不是吧你？都这会儿了还没买呢。”
　　“快去快去，我前两天去转的时候好多都已经没号了。”
　　“有没有人要做头发的啊？一起呀！”
　　……
　　卓希瑶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公司里竟然有一多半人的家都在外地，是不在这边过年的。
　　就连她们办公室的赵姐和李晓竟也都不是本地的，这会聊起来才知道，原来赵姐是在这边读的大学，毕业后便和男朋友一起留下了，听着是有买房定居的打算。
　　李晓的家倒是不算远，只不过回去也得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小卓你呢？也是回婆家过年吗？”
　　卓希瑶一愣，大家本就在聊这个话题，会被问到不奇怪，让她奇怪的是话里的意思，于是老实摇头，“我们在这边过。”
　　李晓很是好奇，“不用回去吗？我看她们结了婚的不是都要回婆家一起过年吗？”
　　是这样吗？可陆辰的安排里，一直都是他们两个人啊。
　　卓希瑶有些疑惑，之前两人说起过年时，陆辰只说要趁周末去帮秦丽敏买年货、大扫除，然后再抽出一天时间回去一趟，给他爸妈那里也添置些东西。
　　除此之外，陆辰的计划里全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年夜饭要做些什么菜，春节看哪部贺岁片，拜完年要去哪里玩，要准备哪些衣服，甚至为此还提前查了天气，更是早早订好了机票。
　　卓希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当时被陆辰拥在怀里细细商量时，也是满心的甜蜜和期待。但现下被人这么一问，莫名就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合适，于是赶忙说道：“要回去的，我们打算初一早上回去的。”
　　“就回去转一圈？”
　　卓希瑶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细致，只好说道：“应该要待两天的。”
　　他们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回去待两三天，给长辈拜了年后再回来这边。之前秦丽敏打来电话时，知道他们有出去玩的打算，便做主决定到时候把他们这边的亲朋好友聚在一处，大伙热热闹闹地吃个饭就算完事，省得他们一家一家的跑。
　　这样一来，确实比他们预计的时间多了两天出来，想到这里，卓希瑶抬眼对着赵姐认真说道：“赵姐，年后我想请一周的假。”
　　“是有什么事吗？”
　　“嗯，我们想趁着过年出去转一转。”卓希瑶实话说道，本来她是打算放假那天再提，但现在话都说到这里了，压着不提也不太好。
　　“行，不过一周的话，你还是再跟王总说一声的好。”
　　“嗯，我明白。”
　　一旁的李晓忽然叹道：“希瑶你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吧！过年还能出去玩，那可是双倍的快乐啊！”
　　卓希瑶抿着嘴笑，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确实很高兴，便红着脸说道：“我……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好，那我可等着了。”李晓很是爽快地说道：“到时候我也带特产来给你们尝尝，我们那边特产可多了呢。”
　　“好呀！”
　　卓希瑶毕业到现在也就参加过一次公司年会，对于年会的定义，也仅限于浩大气派的场地、正襟危坐的员工和不苟言笑的领导。除此之外，便是各种总结、汇报、计划和展望，繁琐又冗长，几个小时下来，看似什么也没干，人却疲累的不行。
　　但现在却明显不同，卓希瑶看着周围满脸喜色的同事，有笑闹聊天的，有忙着吃喝的，还有上台即兴表演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传统严肃的年终总结会议，反倒像是一场年轻朋友间的聚会，热闹自在的让人心情愉快。
　　而说到心情愉快，就不得不提临下班前大家卡里收到的那笔“巨款”了。
　　当时他们这位小老板是这么说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嘛，考虑到大伙归心似箭的心情，还有来回搬运的不便，公司临时决定，干脆把年终福利折成现金，连同工资奖金一起打到你们卡上，大家想买什么自己支配。”
　　加上年会刚开始时，人往台上一站，话语就简洁的不得了，“大家这一年辛苦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咱们今天，不提工作，只谈吃喝，就一个任务：吃好喝好，准备过年！”
　　轰天的叫好声中，再看他们这位小老板，都仿佛觉得他身上镀了一层光似的，若是年龄再小一点，可爱一点，大约真如那散财童子一般耀眼喜人了。
　　于是一通玩闹，颇为尽兴。
　　临了竟还有抽奖环节，卓希瑶手气意外的好，抽中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想到年后的出行，一时只觉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