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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大婚 ...

  •   日子过得飞快,每接近婚礼一天,弦歌的心跳就快一拍。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无事于补。然后,等到这一天,轩王府张灯结彩,宾客来往如流水,满院丝竹笙歌,官员士绅,珠光宝气。

      弦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新房,凤冠霞披,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回忆起刚才的拜天地,回忆起刚才的喧闹,她反而感激起现在的安静,至少有时间让自己平定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的红烛都快烧到底了,明黄色的火苗闪出灼眼的色彩。

      一阵阵的脚步声传来,还有许多男子的闹腾。“呵呵,七哥,进去吧,进去吧。”“是啊,弟妹都等急了。”……渐渐的,人群散开,只余下一个人的呼吸,由急到缓,然后此人一步一步向新房走去。

      弦歌的心都揪了起来,连呼吸都忘记了。

      凌悠扬站在她面前,久久都没有动作,隔着盖头凝视自己的新娘,他的神情认真到了极致。轻轻吐一口气,他拿起身边的秤挑开新娘的盖头,看着她雪白的肌肤,美丽无暇的脸庞,看着她定定回视着自己,凌悠扬忽然觉得身子有些燥热了。

      弦歌甜甜一笑,“夫君。”

      那样的笑容,还捎带着一丝顽皮,眼睛黑遛溜的,仿佛是无底的深渊,将人硬生生给吸了进去。千金难换美人一笑,凌悠扬以前一直是这么说的,可今天,却是他第一次真正这么认为。

      弦歌还是望着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不喝交杯酒吗?”

      凌悠扬挑眉,古怪地笑了一声,很快斟满两小杯酒,一杯递给弦歌,一杯自己拿着,“王妃,请。”说罢,两人的手交叉起来,将那酒一饮而尽。

      弦歌并非不会喝酒,可以说,她的酒量很不赖,可在凌悠扬靠近的那一刻,鼻腔间满是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撩人而含蓄,不经意间,再想象晚上的情景,脸便蹬的一下红了。

      凌悠扬喝完自己的酒,拂袖一甩,便将两只杯子都准确无误地扫到了桌上。他瞬间欺近弦歌的身子,柔软的双唇覆上她的嘴,雕琢品味。耳中弥漫着压抑的喘息声,仿佛水中荡开的涟漪,一波一波地侵袭着大脑,让人麻木迷醉。

      凌悠扬逐渐加深这个吻,将人引进无边无际的混沌中,铺天盖地,措手不及。

      他笑眯眯地望着她,手指攀上她的面颊,抚摩着她的青涩,勾画出她的娇羞,扬起一抹诱惑的笑,“我早就想这样做了,想了很久很久,一直想象着这副画面……”

      弦歌的脑子乱了,什么理智精明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只能感受到身体的阵阵酥麻,以及这仿佛带人走往万劫不复的欲望。

      忽然间,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的到大脑,弦歌忍不住低叫一声,还不等自己想明白,已经一脚踹了下去,狠狠的一脚,本能地用尽所有力气。

      凌悠扬被踢下床,等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愣愣的一会儿,一时也没弄明白这情况。抬眼望去,只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半掩着被褥,咬着唇,红着脸在看他。

      凌悠扬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危险,“这是干什么?”

      弦歌犹豫一会儿,不自然地撇开脑袋,“痛。”

      凌悠扬几乎想杀人,心里那叫一个后悔,他怎么就没事先制住她的双手呢?他怎么就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我会轻一点的。”

      弦歌半信半疑,“轻一点就不会痛了?”

      凌悠扬笑容真诚,像是一只正在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循循善诱,“刚才我太入迷了,一不小心才会让你痛的。只要我小心一点,绝对不会再痛了,相信我,会很舒服的,不会痛的,一点也不痛。”为了在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他坏坏笑道,“你看,之前你还是很舒服的,对不对?会痛只是因为我不小心。”

      弦歌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的确,之前是很舒服。她闷声道,“对不起。”

      凌悠扬继续笑,笑得滴水不漏,“没事,没事。”丫的,他混迹花丛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女人给踢下床,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混啊?绝对会被人嘲笑!

      大丈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

      他这次没有忘记将她的双手扣住。凌悠扬将弦歌的双手捉到她头顶上,趁她意乱情迷时一举得逞,用双唇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弦歌泪眼迷蒙,黑瞳中布满氤氲之气,在烛光中显得楚楚可怜。她咬牙切齿,就知道不能相信这只狐狸,“你骗人。”

      “嗯,我骗人了。”凌悠扬承认得很爽快,心情很好,他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吻。

      夜,越来越深。

      弦歌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撑起身子,可还不等她坐起,就发现一条坚实的臂膀揽在她腰身处。她怔了怔,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脑袋,脸色微微一红,侧过脑袋凝视睡在身旁的男人。

      柔顺光滑的的黑色长发,睡脸带着一股孩童的稚气,睫毛微微上翘,唇畔柔嫩。为什么?为什么心计这么深的男人会有这么无邪的睡相?仿佛无忧无虑,什么烦恼也没有。难道他在睡梦中都不会梦到自己的作为吗?

      弦歌怔怔地望着他,清风从院子里拂来,带来了阵阵清香,窗帘飘扬,也惹得凌悠扬的几根发丝垂落面颊,轻飘飘的,拂过心头的一阵瘙痒。弦歌几乎无意识地去撩开那几根头发,可也才一靠近,就被人给抓住了。

      迎上那双如漩涡般的黑眸哦,弦歌一愣,他醒了?

      凌悠扬拽住她的手腕,拉近她的手放在唇边,黑眸半醒半醉,笑道,“如果我不醒,你就打算一直看下去?”

      弦歌的身体用被褥半掩着,墨黑的发丝更衬地她肤色白皙,俏生生的脸庞含着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被我抓个现成还想耍赖?”凌悠扬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厚实的大掌抚在她脸庞,在她的俏鼻上轻咬一口,说话的口吻有些无奈,“唉,本来还想再玩一会的,不过,我们还是梳洗穿衣,到宫里去一趟吧。”

      弦歌因昨晚而略微松弛的政治神经立刻敏感起来,表面不动声色,她忽视掉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笑眯眯地问,“进宫要去拜访谁吗?”

      “太后。”凌悠扬没好气道,“方家那个老太婆。”

      弦歌眸中的幽光一闪而逝,“当今太后也是方家的人?昨晚拜堂时她并不在场吧?”虽然一直蒙着红盖头,但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太后”的字眼。

      凌悠扬颔首,“那老太婆没来,除了当年二哥纳太子妃时她出现了,此后任何一个皇子娶王妃她都没有在场。即使是那时候,她也不过是给方家一个面子。虽然方丞相荣居百官之首,不过方家最大的那尊大佛却是太后。现在后宫的掌权者并非是皇后,而是她。”

      弦歌认真地听着,眨了眨眼,“你好象很不喜欢她。”整天老太婆老太婆地叫。

      “当着她的面时我还是会叫一声皇祖母的。不过,我跟她不和的事倒是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凌悠扬自嘲地一笑,“她不会主动参加什么婚礼,一般都是等着别人成婚后去拜见她,架子大得要命,傲慢又狡猾。”

      无数次的毒杀,无数次的暗杀,还有无数次的陷害……凌悠扬一直觉得自己命挺大的,在那老太婆的毒害下还能活这么久。当年,他的才华刚刚显露,立刻引来众人注目。一时间,父皇的宠爱,大臣的支持,世人的赞誉排山倒海地涌到他面前,连一直受到父皇冷落的母亲也荣升到贵妃的位置。那个时候,他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会很幸福。

      唉,无知啊……到底是小孩子,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孩子。想到这里,凌悠扬摇头苦笑,这种风光对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很多人都猜测父皇会不会更换太子,连他自己都曾这么以为,方家顿时极度惶恐。

      唉,天真啊……真是太天真了,结果呢?在那老太婆阴谋诡计的打击下,母妃很快被打入冷宫,他也多次差点命丧黄泉。伤心有什么用?哭闹有什么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是死路一条,不想死就只有活下去,想活下去就只有斗争。他若死了,皇家最多给他建个漂亮点的坟墓,或者再假惺惺地给他几滴眼泪。

      哼,谁会稀罕?凌悠扬的黑眸阴沉下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他想,只要他要。放心,他凌悠扬有情有谊,一定会给这些人建一座豪华的坟墓。

      弦歌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会拒绝那位方家二小姐,这其中有太后的原因吗?”她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即使你真娶了她,只要有太后在,方家未必会为你所用,反而是一种拖累。”

      凌悠扬目光温柔,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他捏了捏弦歌的脸蛋,貌似不高兴道,“别胡思乱想,你就不能好好正视我的感情和自己的感情吗?”顿了顿,他笑了,“我拒绝她,是因为我不爱她,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只因为我爱你。”

      弦歌望着他,羞涩地垂下眼,“嗯。”多好听的情话,多动听的情话。呵,如果这是真的,她心底或许真的会有一些为难。悠扬,你骗吧,我等着你骗我,最好一直骗下去,这样,我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只要我不爱你,我可以把什么都做到最好。

      只要我不爱你,我就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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