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卧底]臣服》Alecto

6、【训练】01

　　“为了安德格兰美好的明天而战！”
　　“为了安德格兰的明天永不懈怠！”
　　“为了安德格兰的荣耀奉上生命！”
　　乔伊还在睡的时候，警示音就一直在酝酿，待到他醒来的时候，醒音还没从光脑控制的喇叭里传出来。
　　他是被脑子里的这三句誓词吵醒的。它们就像是无形的雾气，凝聚在他的脑海之中挥散不去，这三句话反复地重复，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临床同样拥有极高精神力的罗曼·福拉尔被他如此暴躁的行为吵醒，他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抱怨了一句：“兄弟……你在干嘛？”
　　“抱歉，福拉尔。”乔伊愧疚地看着被他吵醒的福拉尔，他双手紧紧抱头，甩了甩额前的散落的头发，无力地说道：“我觉得我的身体很不对劲。”
　　汗珠顺着他的鬓角一滴一滴往下落，他整个人都处于脱水的状态，连盖在身上的单子也因为他出了大量的冷汗，里侧都是湿漉漉的。
　　“嗯……训练强度太高了，乔伊你总是一副疲惫的样子，讲真心，你确实需要休息。”福拉尔点了下头，往后一躺，整个人又到了瘫软在床的状态，全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虽然他很困，但是说出来的确实是关心的话：“你现在可以去洗澡，顺便把单子搭起来，放心我不会嫌你吵得……”
　　福拉尔说着慷慨的话，继而又逼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反倒是乔伊坐了许久之后才决定起床去洗澡。他没有穿里衣睡觉的习惯，湿漉漉的单子黏在他身上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没有将单子搭起来，反而是披着单子走向了浴室。
　　水从花洒里喷洒出来，打在他覆了一层冷汗的身上，他仰头闭上眼睛，脑子里的那三句话依旧不停地重复，他不认为自己在想它们，但是它们却自来烦恼他，甚至连他进入睡眠状态时，这三句话也不消停。
　　他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他企图用水熄灭他混乱的意识，但他身不由己。他被迫去重复这三句话，甚至魔怔一般喃喃：“为了安德格兰……”他仿佛失控般靠在了浴室墙壁，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身体也渐渐滑落。
　　他不知道他说了多少遍，他只是机械性地重复这几句话，仿佛是印在了他的脑海，似乎只有一直重复这几句话，他才能够获得解救。
　　什么解救，明明是它控制住了他……
　　乔伊内心突然产生一种可怕的猜测，他从未感受过别人的记忆深潜，一般人很难突破他的精神屏障，即便是他的父亲，对他也只能做到浅层的情绪传染。
　　他只是从录像中看到过一些人会用记忆深潜的方法去获取信息，会轻易达到控制受控者行为的程度。
　　到底是谁……谁潜入了他的大脑。
　　等等！
　　他的脑海中顿时涌出的还有其他画面，那些破碎的场景疯狂地向他的大脑进攻，一瞬间大脑承受这么多的记忆，让他的五指紧紧地握紧，他只能狠狠掐住他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往下拽。
　　他甚至来不及骂出声，脏话在他的脑海中一闪即逝，身体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
　　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无垠的大地……
　　甚至能感受到风，感受到不同于安德格兰的空气的流动，能闻到青草的香气，能听到不一样的非人类物种发出的声音。
　　那是锡勒姆的景色！
　　还有人……模糊的人，像是卡带的影相，他的身体一直在闪烁，乔伊只能看到他亮金色头发的残影……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声音，但那种声音像是经过电子合成之后的机器人的声音，极其不自然。它似乎经过了处理，处理过后是不符合音律的毫无节奏的韵律。机器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其中伴随的还有机器正在运行所发出的风扇声以及警示音。
　　“滴！”
　　乔伊的脑子中闪出了一句他似曾听过的话，是一个小孩用通用语说的。
　　“我们会是朋友。”
　　“滴！”
　　他的智眼程序甚至发生更改，眼前发光的瞄准镜轮廓极其不稳定地闪烁着，右上角的数值框仿佛被撕裂一般扭曲成不同的形状。手腕内的光脑更是隐隐发烫，红字“系统被侵入”不停的颤动着。
　　“如果能再次。”
　　“滴！”
　　复杂错乱的画面中，乔伊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机器，只有生化院才会用到的机器。
　　“见面。我们会是朋友。”
　　“乔伊。”
　　“滴！”
　　“我们会是朋友。”
　　“乔伊。”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是谁……
　　“我叫……”模糊的影像夹杂着混乱的声音，让乔伊听不到他说话。
　　“你叫什么？”
　　“它可真漂亮！”这是另外一个声音，一个乔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滴——！”
　　那个人的影像逐渐被另外一幅画面代替，白色的房间内，身穿白袍的人们都紧紧盯着病床上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床边的仪器发出毫无节奏的“滴滴”声，属于病床上的人的生命折线在屏幕上来来回回，另外一台似乎是检测身体性能的机器，数据一直在飞快地上升。在短时间内，那台机器因为数据过高而进入警示状态。
　　“他醒了。”一个冷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当他说完这句话，画面就再次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稳的光屏才有的景象。
　　“伊恩……”乔伊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在最后那一刻，他听到，那个人说了句“伊恩”。
　　在地上人的词典中，伊恩这个词语，意为杰作。
　　“你是我的伊恩。”那个人说。明明是称赞的话，但他的语气却不带任何惊喜。
　　乔伊的眼神逐渐放空，他的瞳孔逐渐向浅蓝色的虹膜扩展，放射状纹理的荧光向他的虹膜蔓延。
　　他将拳头缓缓抵住心脏，他用的力气很大，那种力道甚至让他的胸膛都隐隐发痛。但是乔伊无暇顾及。
　　他整个人处于失控状态。
　　当那闪烁的画面消失，他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像极了深不见底的黑色井洞。当浅蓝色的虹膜逐渐展开，他整个人再次恢复了脑子中只有誓词的状态。
　　门外，已经穿戴整齐的罗曼·福拉尔见乔伊还在浴室内，于是便礼貌地敲了敲浴室的门。
　　尽管此时他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系列动作，可是他的内心却十分急迫，要知道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迟到，后果十分严重。
　　他可不想进行魔鬼难度的意识力训练！
　　“咚咚咚！”罗曼·福拉尔失去了耐心，他又连敲了三下，但当他准备继续敲门的时候，他却从浴室水流的声音中听到了乔伊·盖勒的声音。
　　“为了安德格兰美好的明天而战……为了安德格兰……”
　　福拉尔喊了一声：“盖勒！”然而对方依旧没有回应，这让他有些急迫。
　　“为了安德格兰德明天永不懈怠……”
　　“乔伊·盖勒！”福拉尔再次喊了一声。
　　要知道，在军队中，一般人洗漱在五分钟内就完全可以办到，而乔伊·盖勒很早就进浴室了。
　　他如果没有计算错误的话，大概是在两个小时之前，可是现在盖勒还在里面。
　　“为了安德格兰的荣耀……”
　　这若有若无的声音在福拉尔集中听力的耳里却十分清楚，“嘭！”福拉尔忍无可忍一脚将门踹开，与此同时，他惊道：“致敬安德格林！盖勒！喂！醒醒我的兄弟！”
　　福拉尔连忙把花洒关了，蹲在了乔伊的面前，他不敢去触碰眼前这个人，以免会对他的防御系统造成冲击。被冲了两个小时的乔伊·盖勒的皮肤已经呈现惨白色，铂金色头发贴在他的脸上，睫毛上还躺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浅蓝色的双眼没有了往日的光泽，无神没有焦点。他的手握成拳头紧紧抵在胸前，冲得发白的唇瓣微张，他机械性重复着，一句句誓词从他的嘴里流出。
　　罗曼·福拉尔不知如何该唤醒这个已经失去神智的人，乔伊的状态十分反常，此时，他不知道狼局是否有这样的先例。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最先怀疑的是乔伊这种状况是被植入感应芯片的后遗症。
　　情急之下，福拉尔决定向长官报告情况并发送讯息给医疗兵，他抬起手腕打开光脑，想要调出里弗斯长官的通讯页面，然而此时一只发白的手却狠狠抓住他那只抬起的手腕。
　　那种强硬的力量，即便是拥有S级体质的福拉尔，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种力道也使他闷哼出声，他抬头看向了这只发白的手的主人。
　　乔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撒了手，却看到福拉尔的手腕上是他的五指印，此时那个位置已经淤血泛红，他下意识往后撤了撤，头却因为他的疏忽狠狠撞到了墙上，条件反射下他立马双手抱头，咬牙出声道：“对不起福拉尔，我脑子有些混乱。”
　　在之前精神力和计算力测试中，福拉尔知道乔伊的精神力属于S级别，计算力则达到了极其罕见的3S级别，他的精神力超出了自己，综合头脑素质已经超出了军队的大部分人，然而就在刚才，他却失控了，这种现象属于极其非正常状况。
　　福拉尔问：“你刚被植入感应芯片的时候，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乔伊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一只胳膊撑着墙，想要站起来，可是刚动一下，他的肌肉就传来了剧痛。
　　同一时间，福拉尔从他浅蓝色的双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恐惧，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不过现在在浴室，这不算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于是，他伸出了手拉住了乔伊的一条胳膊，将湿漉漉的他从地上捞起。他能感受到是他自己承受了乔伊身体的所有重量，这就意味着，乔伊暂时都处于体力不支的状态。
　　与此同时，两人的光脑都传来了新的消息。
　　——今天训练取消，所有人到医疗区进行体检。（来自伊恩·里弗斯少将）
　　“这真是太好了，体检同时顺便可以检测你的身体状况。如果是感应芯片的后遗症，这就需要尽早处理了。”福拉尔长吁了一口气，他撑着乔伊出了浴室，让他靠在了卧室的沙发上从而好受些，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了他的衣服递给了他，见乔伊的内裤还浸着水，福拉尔皱了皱眉头，颇为不自在地说：“你先歇一会，等到差不多了，你自己拿内裤吧。”
　　许久，乔伊才迷迷瞪瞪地出声，听起来轻飘飘地，短暂而又含糊，仿佛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挣扎半天才发出的声音：“谢谢……”
　　“你的情况应该属于我们这群人中的个例，我刚才随意问了几个人，他们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福拉尔的手指快速地在空气中划拨，他刚才联系了几个人询问了相关情况，然而他们都没有觉得身体不适。“你的芯片或许和你的防御系统产生了冲突？”他做了适当的猜测，虽说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每个人光脑设定的防御程序都是不一样的，而进入训练营后他们的光脑被植入了感应器，身体内同时被植入了感应芯片，这相当于他们的身体除了光脑外又多了智脑。但他们原先的光脑拥有他们自己本身的程序，一般技术部设计的芯片不会与他们的防御程序冲突，不过如果真的是防御程序等级过高，并且高出芯片本身，那么高级和低级的组合就会让双方互相排斥，产生冲突。
　　按照这样的猜测，眼前这个人……福拉尔暗暗打量了他一眼。
　　整个联邦中心乃至郊区的人都知道盖勒家族，所以如果是这样的人拥有高级防御系统，那便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可能是吧。”因为身体过于劳累，乔伊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口就应付了福拉尔。不管对方信不信，刚才发生的事也只有他一个人会知道。即便是隐瞒，真相对于对方来说也是可有可无。
　　乔伊一直认为很少有东西能恐吓他，对于“恐惧”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几乎遥不可及。然而就在刚才，他甚至觉得失控的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勒住了喉咙，重创了胸膛。大脑就像是有东西在肆无忌惮地跳跃翻滚，焦躁的情绪像是止不住的急流在他的心中宣泄。
　　“喂！你这个人，手放上去难道要是验一验你还活着吗？”
　　乔伊这才意识到他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动脉上，指下有力的动脉搏动，似乎让他的心脏也复苏了。
　　他有些尴尬，渐渐移开了手指，动作缓慢地站起了身，肌肉的拉扯伸缩让他在行动中喘着粗气，但是他知道，他疲惫的不仅仅是躯体。躯体的反应在近日的训练中尤为常见，这种疲劳度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唯一恐惧的担心的是：有人能够潜入他的记忆。
　　乔伊倦怠地换完了衣服，然后他打开光脑，开始抽调曾经的录音，他的光脑内有他曾经自拍的录像和音频。他逐一调取，却没有什么他满意的结果。
　　他只好打开声音匹配模拟软件，说出了那句他记忆中曾出现的话，从而转换成不同年龄段的模拟音频。
　　“它可真漂亮。”
　　它是什么？
　　乔伊的手指在年龄选项之间犹豫着，他紧紧地盯着八九十那三个数字，内心挣扎，最后点了“八”。
　　他的脑海里立马就有了这么一段略微稚气的声音。
　　他又点了“九”，依旧略显稚气。接着他点了“十”，依旧是不变的少儿腔调。
　　与记忆声音匹配结果：３０％
　　“记忆声音模拟执行中。”
　　他仔细地将那句脑海中陌生的记忆中的人的话在不同年龄阶段选项中重复了好几遍。记忆再好如他，也记不得自己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机器模拟出来的声音语气无法做到全年龄都保持一致，随着音频的逐渐失真，他也懒得再听下去了。
　　这不是他的记忆，或许，也不是潜入者的记忆。那种记忆开始是美好的，而随着其不断深入，痛苦的记忆终于破茧而出。
　　一般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是很难做到共享记忆，共享自己的记忆本就十分困难，更何谈共享他人记忆。
　　而这个人，如果是共享他人记忆……
　　在联邦中心，他想不出谁会潜入他的记忆，谁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伊恩。”
　　他突然再次想到了这个词，同时，脑子里出现了那个人的名字。
　　伊恩·里弗斯。
　　“里弗斯少将安排了体检……你可以休息一会，然后再过去。”福拉尔见乔伊又是一动不动，他只好友善地说了句关切的话：“反正他也没说什么时间。”
　　“万分感谢。”
　　“客气。”
　　福拉尔先行一步，他准备早一点去做检查，省下来时间继续做实验，所以就没有与乔伊同行，而乔伊一直在宿舍内睡了五个小时，等到他自然睡醒，他才慢悠悠地去医疗区进行体检。
　　“听罗曼·福拉尔说你身体不舒服？”医疗区的凯特博士连头都没有抬，他似乎在检查数据。
　　乔伊沉着地回答道：“大概是我的防御系统对芯片产生了排斥。”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种情况了，这让我很好奇你的防御系统等级是不是在评级上出现差错了。”
　　凯特博士嘴上是这么说，然而乔伊并没从他的口里听到一丝一毫的惊讶，不过看着他那张冰冷木讷的脸，乔伊也觉得自己没意思，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问：“只是检查身体吗？”
　　凯特博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显然是觉得他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躺进去。”
　　乔伊对着体检仓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麻利的脱了外衣躺了上去，眼看着视界逐渐被体检仓淡蓝色的光所覆盖，乔伊闭上了眼睛。
　　体检仓内置的音响里开始传出一阵能说是比较悦耳的音乐，只是这片乐段只持续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
　　他能感受到新鲜的空气在他的鼻尖围绕，微弱的气流从他的身体旁流过，连毛孔在那一刻都从密闭的空间中解放了出来。
　　乔伊睁开了双眼，很快地就从体检仓的躺床上跳下来，快速地拿起了旁边的军装外套套在了身上。
　　凯特博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看着体检仓统计的数据说道：“你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芯片并没有与你的防御系统产生冲突。”
　　这并没有超出乔伊的意料范围，但是他还是故作不解道:“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失控的反应？”
　　凯特博士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已经做完了自己份内的工作，所以对于其他不是重要的问题他也拒绝解释，这在乔伊的预料之内。
　　只是没想到，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转过身的那一刻，看到了伊恩·里弗斯少将。
　　这位少将似乎在调侃，淡绿色的水晶般的双眼微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明亮：“新人难免有时候会胡思乱想。”
　　“长官。”乔伊颔首，认真地鞠了一躬。
　　少将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他摆了摆手，走向了凯特博士。
　　乔伊理会后，加紧步伐离开了体检室，他边走边打开光脑，看着从体检仓传送过来的属于他的身体素质调查结果，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但精神力一栏显示“不稳定，S/S-/A，精确数据待测”。
　　这也难怪里弗斯少将会说出那样的话。
　　精神不稳定现象的出现，只能将其原因归结于躯体本身的自我意识调控失衡。
　　“没事吧。”福拉尔见他一脸平静地回来放心地说道。
　　乔伊浅笑，他路过福拉尔身边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的精神力有些不稳定，不过根据长官说的话推测应该属于正常现象。”
　　福拉尔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我还以为作为联邦中心人你会立即习惯这里的日子。”
　　“没有的事。”乔伊摇摇头，随即又笑着说：“来这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福拉尔长吸了一口气，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其实我的计算力也显示的不稳定，一直在S附近浮动。”
　　“应该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状况。”乔伊淡然说道：“来这里的内心多半都会有些波动。”
　　福拉尔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话，他懒散地往背后的悬浮椅背靠去，伸直了两条腿，想要放松整个身体：“你当初是抱着什么想法来这里呢？”
　　乔伊不假思索地说：“大概是因为里弗斯少将吧。”
　　“真没想到，你也是里弗斯少将的粉丝！”福拉尔眼睛放光，他的声调都不由自主地提高：“我也是里弗斯少将的忠实粉丝！”
　　乔伊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一直等到福拉尔说完，他似是经过了思考，慎重地说：“我算不上忠实粉丝，只是觉得在安德格兰的历史中他很了不起。”
　　“历史？”
　　乔伊突然想起来福拉尔来自于联邦中心墙外郊区，他解释道：“就是在安德格兰过去的日子里他这样的传奇我不曾见过。”但是又想到对方竟然认识伊恩·里弗斯，他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里弗斯少将的。”
　　福拉尔笑得十分灿烂：“我在光屏上听过他的发言，听过安德格林首脑的讲话。”
　　乔伊看着他真诚的笑容，内心百感交集，但强大的计算力意识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出了应答：“首脑大人应该为有你这样的公民自豪。”
　　“感谢你的赞美。”福拉尔由衷地说道。
　　乔伊觉得自己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福拉尔的表情看起来太过真挚，连说话的内容与语气都那么虔诚无邪，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进入的不是情报局。
　　乔伊过去一致认为科技再怎么发达，都不会检测出人的内心活动，因为人脑是复杂的，人的情绪也是复杂的，但是待到他拥有了一定的知识后，现实便狠狠抽了他一耳光。现实中确实存在可以检测情绪的机器，存在能够检测别人思维活动和记忆的机器，甚至还有能控制他人行为意识的机器，或者说这个机器不是机器，而是超高素质者。与此同时，情报局的存在就是为了弥补超高素质者的缺乏状况，实现机器的人形再移动。
　　然而福拉尔的表现有些单纯，单纯到让几乎没有接触过非联邦中心人的他觉得有些陌生。
　　又或者对方只是在崇拜与信仰上表现得过于简单单纯。
　　“不过我们的训练大概会很快结束，然后进行人员筛选。”
　　“没有被筛选出来的人好像要去军队。”
　　乔伊想了想，说道：“也可能加入警司。”当他说“警司”这个词的时候，乔伊内心不由生出一阵厌恶，他用期待的表情压制住了自己厌恶的情绪，一副兴奋的样子说道：“当然我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是为了奉献我们的安德格兰。”
　　内心暗骂自己一句虚伪，再说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他只好一脸放松地说道：“好了好了，我决定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好好休息。”
　　福拉尔点头随意地说道：“你是应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