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卧底]臣服》Alecto

47、【任务】16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熟悉的身体，他闷哼一声，接着伸出一条手臂，向天花板的方向动了动，甚至微微抓了抓手指。天花板上的他同时执行着这样的动作，当他从并不柔软的床上爬起来时，那具身体也随之动了起来，这让他们离得更近了。
　　“醒了？”迈克·卢卡斯的声音传来，乔伊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让他有些后怕，不过幸好，这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当乔伊坐起来发现四周反射着肖恩模样时，他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不用涂膜技术？”他并不喜欢照镜子，尽管他的卧底生涯并不长，但是依旧让他不适，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在迷失自我。
　　床边的小屏幕上显示着时间，现在是7：27，再过三十三分钟就要进入正常人的工作时间了，不过对于从不遵守安德格兰工作时的他来说，他并不明白卢卡斯这么早进到他房间的目的是什么。
　　卢卡斯显然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无聊地刷着光脑：“为什么？”
　　乔伊睡觉的时候从来不脱衣服，因为肖恩有这样的习惯，肖恩总是和衣而睡，并且会盖上一层毛毯。
　　乔伊很自然地将毛毯扔到了一边，要知道，肖恩也没有叠毛毯的习惯，他是一个在生活上并不怎么仔细的人。乔伊一边整着身上睡得有些发皱的衣服，一边说道：“这样的话不是更方便监视这里的情况吗？”
　　卢卡斯抬头看了他一眼，“移轴监视器。”
　　乔伊愣了一下，最后无奈地说道：“好吧。”
　　这项技术应用得十分广泛，简直就是平常不能再平常了，不过一时间，乔伊也没想到有这一出。可能是刚睡醒，他的脑袋还是有点疼，不过这种脑袋的疼痛感实在是久违，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自己的大脑会有眩晕这种感觉。
　　眩晕？想一想还是觉得奇怪，联想到迈克·卢卡斯在这里，他不禁有些疑惑，他有些怀疑在他睡觉的时候，迈克·卢卡斯是不是做了一些事情。他当然不可能会出声问，他也确信卢卡斯不会识破他的身份。
　　“有人搞来了一批新的机器。”卢卡斯起身，他应该坐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踢了踢腿，将装有光脑的手臂来回有节奏地摇摆着。
　　乔伊并不清楚事情的真实面目，他打了个哈欠，又将头埋在了胳膊里：“我真是困。”
　　“你睡前做了什么？”卢卡斯笑得有些猥琐，他褐色的脸颊上不带一丝皱纹，他长得不算是好看，只能说是威武，猥琐的笑挂在他脸上，完全谈不上赏心悦目，即便是在“肖恩”眼里。如果仅凭这样的神情，乔伊就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喜欢的。或者如果说是肖恩的“恋/父情节”？好吧……除此之外，乔伊再想不出肖恩对卢卡斯产生感情的原因。
　　“你不知道吗？”既然卢卡斯并不准备说出他来这里的理由，乔伊只好自己想办法套话。不过这种方式背卢卡斯看穿了，卢卡斯轻声哼了两声，音调有些滑稽，他神色自然地说道：“好吧，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
　　“隔壁？”乔伊向四周看了看，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踢上了鞋子后，开始面对着镜子墙壁整理自己的头发，他盯着头顶上的卷毛，看起来就像是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头发上面：“你还打通了这两个房间？”
　　卢卡斯并没有回答乔伊的问题，这让乔伊更不明白他的态度，卢卡斯对肖恩若即若离，这让乔伊很多时候并不能凭靠肖恩的记忆去思考卢卡斯在想什么。
　　借着镜子，乔伊看到卢卡斯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乔伊没动，他只能感受到背后卢卡斯的呼吸声和其身体散发的热量，但是他们之间又有一定的距离，从这个角度看，卢卡斯只比他高十公分，但在现实中，卢卡斯要比他高十一公分。卢卡斯帮他将塞进里衣的衬衫衣领从里衣中拽了出来，他的指腹很粗糙，划在乔伊身上时让乔伊觉得很痒，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伸了伸脖子，不过卢卡斯的手也只有在那短短一刻离他如此之近。
　　要知道，那是最危险的位置之一，如果卢卡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扭断他的脖子。当然，如果他的实力高于乔伊的话。不过对于乔伊来说，他也没有自信能在体力方面胜过迈克·卢卡斯。
　　卢卡斯向后撤了一步，他说道：“我们最近搞到的机器，它大概是用来检测身体数据的。”
　　听到这句话，乔伊转了过来，他的衣服甚至还蹭过了卢卡斯的手臂，不知为何，乔伊突然觉得卢卡斯的行为越界了，至少相比以前，他已经越界了，他的行为有些反常，无论是从肖恩的角度去看，还是从他的角度去看，卢卡斯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行为范围。就比如刚才的动作，原本的卢卡斯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贴心的事情的。
　　乔伊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很快他就将目光转移开了，但是他也没有打开房门按钮，他并不知道去哪里，一直以来他的工作都是卢卡斯布置的。他只是做在了沙发上，抬头再次看了卢卡斯一眼后，又低下了头，摆弄着布有显示屏的桌子。
　　“我突然觉得你很奇怪。”说完他打开了一个桌面游戏。
　　卢卡斯当然还是卢卡斯，在这里，他不可能被人替换，刚才的行为，可能是他故意的，也可以是真情流露。其中真相，还是要等等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察觉到肖恩对他的感情，而他本身也对肖恩有意思。
　　卢卡斯笑了：“哪里奇怪了，不就是帮你整了个领子吗？”
　　乔伊又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仿佛不敢再看他的样子，这样的表现或许在外人眼里可以称为羞怯：“你以前从来不会的。”
　　卢卡斯摊了摊手，他走了过来，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可不代表现在不会啊。”
　　“呵呵……”乔伊从嗓子里挤出了两声气音，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想测一测吗？”
　　“测什么？”乔伊犹豫了一刻，说道：“数据？”
　　这种身体监测数据整合分析机器严格掌握在联邦中心或政/府手里，卢卡斯所得到的机器当然不可能是从政/府手里搞过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从锡勒姆那里高价买了这种机器。毫无疑问，制造这种机器的成本极高，即便是在锡勒姆，这种机器也不是随意交易的，如果卢卡斯真的得到了这种机器，那他一定不是通过正规途径获取的。
　　卢卡斯开启了房门按钮，他站在门口说道：“你不想知道吗？身体数据之类的。”
　　“没什么必要。”乔伊说完这话，看了卢卡斯一眼，没看出他什么态度什么想法。他内心有些动摇，但还是决定拒绝卢卡斯的想法。
　　毕竟他并不知道那是不是其它什么机器，据说现在已经研发出来了可监视情感分析仪器，这种东西的发明显然对他们来说是极高的挑战。不久的未来，十年，或者说是二十年？或许连心脏都要进行机械化手术。
　　想到这里，乔伊不禁暗嘲，截止到目前，他们的躯体依旧是血肉筑成，他虽然不排斥机械智能时代，但是他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体部位由机械体来代替，尽管在他们的身体内已经有太多智能性芯片。
　　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人所应面对的必经之路。
　　卢卡斯哈哈大笑起来，他的食指和中指摸了摸嘴边的胡渣：“你之前对我说过有朝一日想要测自己的精神力，你觉得那很有意思。”
　　乔伊一惊，他并不记得肖恩曾经说过这句话，当然也有可能是肖恩自己忘了，这让他的内心得到稍许安慰。他皱着眉头，脸却没抬起来，他说：“你记错了吧迈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划来划去，有些不满地说着：“赶快走吧，我还要玩游戏，好久没玩过了。”
　　“你休息吧。”卢卡斯只抛下这一句话，紧接着就离开了。
　　乔伊依旧维持着玩游戏的姿势，他甚至要时不时笑出声来，毕竟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否设置监视器。
　　如果卢卡斯发现了他的真面目，那么他刚才的话极有可能是在试探他，如果他没有，那么刚才的话或许只是普通的一句话。
　　乔伊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这让他紧张加倍，从而在一些独自一人的时候表现出呆滞的神态。他总是担心卢卡斯会识破骗局，这样的话计划就会被迫中止，而他们的性命也会葬送在这里。
　　或许处理方式就和政/府的人处理真正的肖恩他们一样。
　　想到之前他们饮用的营养液中或许含有肖恩□□的成分，他的胃和肠道开始翻腾起来，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他一方面扮演着肖恩的角色，一方面或许食用了肖恩的碎片。
　　即便是知道真相，他也并不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因为要顾及反抗的后果，所以他不能肆无忌惮地反抗。
　　乔伊忍不住在心中叹气，以后不能再随意在这里使用感应器了，他想。
　　所有预备行动，都要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