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卧底]臣服》Alecto

36、【任务】08

　　肖恩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咬着牙走的，他摆动的大腿驱使着他往前走，他不敢回头，他怕梅轻易地把他的面具撕碎。
　　地湖这个名称，来源于安德格兰西北部方言，在安德格兰官方地图中，它的名称是西北部B区1湖。安德格兰的地理图册中，地理事物的命名都是根据其地理位置和官方划分区域来判定的，这也符合联邦中心领导者对于所有事物都规划的井井有条、严谨苛刻的态度。这片不大不小的湖在曾经享誉整个联邦，尤其是联邦中心的诗人，对它极为推崇，可现在这篇湖的名声不复当日。湖岸曾随意堆积的天然矿石如今大部分已经隐匿，本发着银色光芒的湖水即便是在有光照耀下的情况下也十分暗淡，湖水死一般的沉寂，湖中原有的生物或许已化为尸骨。
　　里弗斯就站在岸边一块孤零零的银灰色石头旁，在阒寂的环境中，暗淡的灯光下，他的身影并不是很明显，他穿着西北部人常穿的短衫短裤，带着简单款的三角帽，他进行了面部伪装。
　　在离他还有大概五十个中央尺寸的距离时，乔伊臂下的感应器就已经微微发热，连带着整个手腕都有些发麻。这个感应器是在这次任务前植入的，目的是更好地联系小队中的彼此，植入皮下，也是为了使感应器不会被轻易发现。
　　当接触到小队中的成员时，感应器会自行发热，体能越强的人，这种感应器带来的反应也就越剧烈，带给别人的感觉也就更强烈。
　　“长官。”乔伊和梅蹬直双腿，恭敬地喊了一声，行了军礼。
　　里弗斯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依旧是一张冷淡的脸，在进行面部伪装后他顶着一张酷似西北部男人粗犷的脸，这样冷淡的神情给他的脸添上了一种阴森可怖的色彩，他说：“东西交给我，你们继续执行任务。”
　　“是，长官。”乔伊摘下上衣遮盖下的挂在胸前的项链，打开项链的方形挂坠，里面夹着一张电子芯片。
　　乔伊将芯片取出，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接近里弗斯却又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把芯片递了上去，许久未动的里弗斯这才伸出手，从乔伊手中取走芯片。
　　——乔伊。
　　乔伊的大脑突然就出现这样一句话，似乎是在喊他，毫无疑问，这个地点，这个距离，只有里弗斯对他的大脑进行了干涉。
　　他的大脑中植入的有感应芯片，以便受到上层的控制，这使他们尽量能用较少的现实语音沟通。
　　他想。——是，长官。
　　他脑子里很快就有这么一句。——收敛点。你那点幼稚的心思藏不住的。
　　即便是大脑被植入了感应芯片，他的意识活动依旧不会被对方所感知，准确的说，这种感应芯片只能充当交流媒介的作用，而不能干涉被植入者的行为。
　　至于里弗斯为何会说这么一句话，乔伊想了想，大概是他的动作太明显了，他没有去检查迈克·卢卡斯的尸首。
　　——是，长官。乔伊机械般地在脑海中回道。
　　“你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在现实世界中，里弗斯冷声说道。
　　乔伊低下了头，敛眉，却用自信地语气说道：“是，长官！”
　　伊恩点到他的名字：“乔伊。”
　　乔伊抬起头，有力地答：“到！”
　　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梅看不清里弗斯的面容，她注意到了这两个人刚才短暂的沉默，她心想，这或许只是表面的沉默，他们大脑中都置有感应芯片，又或者说，乔伊的感应芯片与里弗斯少将的芯片建立了一定的联系。
　　乔伊的确具有敏锐的观察力，他在电子与机械方面也具有天赋，与罗曼·福拉尔的配合也充满默契，如果说里弗斯少将想要培养他们，这也不无可能。
　　乔伊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有没有人说过，你傻得天真。
　　他有些迷惑，因为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不应该是从里弗斯脑海里传来的。
　　这句话太过亲近，甚至与往日里弗斯嘴里的话相比，这句话还带有几分亲昵。
　　乔伊在脑海中回道。——报告，长官……没有。
　　现实中的里弗斯冷笑，被伪装后的灰色瞳孔显得冷漠至极，微扬的唇角似乎是在嘲笑乔伊的无知。在他的面前，乔伊甚至觉得自己在上司眼里愚蠢至极。事实上，他已经开始猜测，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猜测。
　　很明显，对方知道，他对这个任务具有强烈的排斥感，对方甚至还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自己甚至想要拒绝这个任务，当然，这也是痴人说梦，所以，对方才会说他是傻得天真。
　　里弗斯语调很低：“迈克·卢卡斯还活着。”他说这句话很冷淡，轻描淡写，仿佛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然而说这句话的同时，一种压力感顿时从乔伊的感应器迸出，乔伊的手腕似乎是被扼住，他五指张开，企图放松手腕，然而这种剧烈的压力带来的疼痛感依旧不能消除。
　　从手腕的部位，那种压感逐渐四散，向整个身体蔓延，乔伊仿佛整个人接受了电击似的，逐渐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两条腿开始打弯，他极力靠意志去压抑这种感觉，然而身体的本能让他弯下了膝盖跪在地上，上半身也不能靠小腿和膝盖关节支撑，重重地趴在了地面，他想用手肘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但是此时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他嘴硬地说道：“乔伊·盖勒愿意接受任何惩处。”
　　梅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并不觉得乔伊可怜。当从里弗斯嘴里听到迈克·卢卡斯还活着的时候，她的内心甚至有些失落和不甘，这次放掉那个人，他们的身份一定会遭到怀疑，或者说对方已经下了主意认定他们是联邦中心的人。尽管他们有做身体伪装，扮成隐形人内部的成员。可是经过这件事后，迈克·卢卡斯一定会提高警惕，隐形人的头目也会对他们的组织进行清理，这样的话，再想接近他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她看着乔伊逐渐蜷缩，她也没有兴起高兴的感觉，这种惩罚根本只是挠痒痒，她清楚，里弗斯不会对乔伊施以重刑，如果真的想处罚乔伊，乔伊的埋骨之地怕是要与迈克·卢卡斯假死的地方离得很近。
　　梅一动也不敢动，她看着伊恩·里弗斯，对方仿佛真的不介意他们没有完成任务，他平静地说道：“你不用紧张，狼局不会让你负责，不过现在需要你去M区走一趟，沃夫·克缇斯会接应你。”
　　罗曼·福拉尔还没有出现，但是他应该没有死，他们的光脑都是相连的，乔伊没什么反应，说明福拉尔还活着，可能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在某一个角落，或者在爆炸中他被误伤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被抓了起来，现在在迈克·卢卡斯手里。或许，在迈克·卢卡斯眼里，他们早就露馅了，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梅一时发觉不出来。
　　乔伊咬着牙，答了句“是”，那种压力带来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他用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伊恩·里弗斯离去混入人迹的时候没有再看他任何一眼，这让乔伊有些失落，内心自嘲。
　　“罗曼·福拉尔还没出现。”是时，梅提醒了乔伊一句。
　　“到底是哪里出差错了？”乔伊喃喃道，眼神恍惚，一脸不解的样子。
　　看他这副神情，梅也颇为疑惑，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这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她无法得知这个人的任何行为的可信度是否为百分之百。虽然伊恩·里弗斯并没有多问，但是她依旧对这个人充满了怀疑。
　　所有资料都被伊恩·里弗斯掌握，而属于直派小队队长的乔伊·盖勒的资料都来源于伊恩·里弗斯，而他们这些队员的资料又是从乔伊·盖勒手里调取，对于为联邦奉献多年的少将伊恩·里弗斯她无需怀疑，而乔伊·盖勒，他随意的行为和心态，让她无法撤去她对他的怀疑态度。
　　“你暴露了。”梅说道，随即她又加上了另外一句话：“或者是其他人。”
　　“等等，福拉尔发来了坐标。”乔伊急匆匆地说道。
　　梅平静地问道：“在哪里？”
　　乔伊转过身，严肃地对她说：“他在M区。”
　　梅脱口而出：“那个侍者是隐形人。”她内心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伊恩·里弗斯，会不会知道这后来所有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变现的这么平淡冷静，好像是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这样一来，真正让人产生疑惑的是伊恩·里弗斯，他为什么不尽早提醒他们，反而放由他们在迈克·卢卡斯面前像个滑稽的小丑，被迈克·卢卡斯耍得团团转。而如今，他又让他们去M区。
　　从刚才乔伊的身体反应，说明伊恩·里弗斯不是人假扮的
　　乔伊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你僭越了，你不应该怀疑少将。”
　　梅掩饰地说：“不，我只是想不透，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穿帮了。”
　　她脑子里又蹦出了一个猜测——这是乔伊·盖勒和里弗斯少将主导的一切。
　　这种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对于任何一种可能发生的猜测，她都要留心，一定要找到机会，告诉安德格林首脑大人。
　　梅几乎没有机会可以支开乔伊，他们的行动都是一齐进行的，现任主光脑的相连阻碍了她的第二隐形光脑与首脑大人进行对话。唯一的机会，可能就是乔伊中止光脑程序或者小队光脑连接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