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卧底]臣服》Alecto

32、【任务】05（上）

　　漫无边际的黑夜中，隐形地车悄无声息地行驶着，驾驶座上的古根海姆敛声息语，他几乎是漫无目的地落荒而逃。原地返回已经没有可能，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回去见到古拉。
　　原本呆在车里的一个手下当然不可能在车里凭空消失，车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古根海姆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逃跑了。
　　那一瞬间，古根海姆是气愤的，他愤怒这个人对他的背叛，但是另一方面讲，他又陷入了无限沉重的自责。未来的他只能苟且偷生，而古拉他们……他们或许将会受到安德格兰严酷的审判。这并不是可以凭他一人之力能够阻挡的事。
　　他按照程序，侵入了古拉的光脑，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他向古拉的光脑发送了无坐标讯息，但却没有回应。
　　古根海姆行驶在没有人烟的轨道上，这里因为长期被工地运输占领，所以荒无人烟。
　　地面上是黑色的不反光的油漆，不远处是反光的镜子，用来增强视野的明亮度，头顶上是要比西北部D区明亮的巨大光屏。
　　比D区还要明亮的环境，古根海姆却只觉得一片阴暗。一望无际的黑色地面就像是巨大的黑洞，而他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古根海姆的地车偏离了轨道，他向B区飞速行驶，那里离D区最近。短期时间内，他并不敢联系其他人，因为没有人能向他保证D区他的人手是否被人监视或是收买。
　　其实就连这辆地车上，他甚至已经用仪器侦测出来有监视设备，在地车自动行驶的期间，他将那些被人蓄意安装的监视设备已经尽数拆除，就连系统中的监视系统也被他破解。
　　但是安全隐患依旧存在，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兴许就藏着其他人的眼睛。他没有注意，就以为不存在。
　　尽管它有可能存在，古根海姆还是被迫地呆在车中。
　　他的身后是他的弟兄，却也有警司。他会有不舍，却不能停留。
　　或许古拉早已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所以才在车上说出那一番话。
　　古根海姆握紧了拳头，他的后背直挺挺地靠着座椅，心中百感交集。
　　他是个商人，西北部或许是安徳格兰商业最发达的区域，他们从事着不被允许的交易，赚取着安徳格兰与锡勒姆之间贸易的差价。虽然他还是D区的地痞，但是他几乎很少去冒犯他人，或者说无缘无故抢走别人的生意。
　　唯一和他有过冲突的，只有身在C区的卢卡斯一家，但古根海姆自认为他并没有与卢卡斯有不可调节的大的过节，他想不出卢卡斯想要彻底毁灭他势力的原因。
　　恰在此时，古根海姆感受到了光脑的振动，光脑的讯息很快在空气中显示出来。红色的感叹号瞬间使空气凝固，古根海姆的脸色刷得就白了。
　　——据点遭到攻击！请进行连接！
　　——请迅速建立连接！
　　——系统正在自动进行连接！请连接显示器！
　　古根海姆连忙在显示器上插上连接终端，建立其光脑和外置光脑计算机的联系，他试图调出D区据点的监视系统，但系统一直重复相同的界面。
　　——自动进入失败！请重新建立连接！或选择手动！
　　这样的画面出现了五次，现实中的钟表只走了不到三十分钟，但古根海姆却觉得这段时间漫长到令人难熬。
　　古根海姆的眼睛死死瞪着屏幕不放，血色很快充溢头部，他的脸开始放蓝。他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盲目且无规则的点击产生的力道
　　让他的手指生疼。
　　——手动进入失败，信号微弱，请再次尝试！将进入自动连接系统。
　　“啊——！”古根海姆抱头大喊，他愤怒地伸出拳头向坚硬的地车地板冲去，随着拳头猛烈冲撞发出的声音，地板依旧完好无损，而他的拳头则鲜血直流。□□上的疼痛无法掩饰内心所受的煎熬，他绝望地看着那重复连接的屏幕。
　　——连接失败，监视系统疑似被破坏，请尝试备用摄像头。
　　备用摄像头难道刚才的监视系统中没有包含负系统和二级负系统吗可现实并不允许古根海姆多想，他失魂落魄地急匆匆启动备用摄像头。
　　他不知道自己盯了多久，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叮。”
　　——联系建立成功，正在启动备用摄像头1号（可用摄像头2号，摄像头3号准备/共三个备用摄像头）
　　——正在调试，稍等。
　　——调试完毕。
　　显示器所呈现的摄像头1号看到的画面并不清晰，黑暗中只有一道亮光，但是古根海姆对这样的景象并不陌生，他可以断定那里已经化为一片废墟，而亮光是头顶光屏所给予的。
　　而凭借这道亮光，古根海姆还可以确定，摄像头1号的位置靠外。
　　——调换摄像头2号。
　　2号反映的是墙外，随着墙壁的坍塌，它可能也掉落在地。它的画面非常清晰，但是古根海姆除了那附近的风景，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让他切换到摄像头3号。
　　地车逐渐放缓速度，地车智能系统告诉他，再过五分钟地车将到达目的地。
　　摄像头3号浮现的画面是另一处的风景，灰蒙蒙的，肉眼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以至于古根海姆颤抖地用计算机进行分析模拟。
　　那片墙正在坍塌。
　　摄像头3号不在据点内，它被置在了据点之外。
　　墙正在很快地坍塌，它的上半部分在空中完好无损，而墙根却迅速地瓦解，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飞快地肢解着墙壁。古根海姆从来没见识过这种东西，它做着机械动作，极小体积的它们却摧毁了由石头做成的地基。
　　墙壁的底部受到破坏，以至于在失去基部支撑之后，它们再也无法进行对顶部的支撑。
　　古根海姆突然想到自己忘记开启声音程序，他将声音调高，渐渐的，清晰的崩塌声、分解声开始刺激他的耳膜。
　　在那破坏的行进声中，似乎还有另外一种不同于其的机械声音。
　　古根海姆进行了采样分析，但是程序并没有告诉他答案。
　　——声音模拟失败，请在安静状态下录制。
　　——地车还有四分钟到达目的地。
　　古根海姆进行了焦急的等待，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当秒针走了九十秒，崩塌的声音终于消失，世界开始归于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事实上，它太短暂了，短暂到古根海姆依旧没有完成声音取样。
　　古根海姆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三个摄像头它们按照连续的数字编制，且并没有遭到破坏，这说明，它们在不久前安放。
　　这一切甚至有可能在几十分钟前发生。
　　它们很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在那里的，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地车已安全到达目的地B区。
　　摄像头3号很快覆没，古根海姆明白，那座墙壁也正在瓦解。
　　但是他也确定，那个位置并不属于据点。
　　极具破坏感的场面刺激着古根海姆的视网膜，他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样的场景在他眼里不亚于人间地狱。他曾经使用过枪支去攻击别人的老巢，但那只是普通的热武器。
　　所有的房屋，无论是不是石头建筑，他们在这些破坏者无情的摧残下，都纷纷跪下，他们的脚已经粉碎，身体也开始骨折。
　　那些破坏者明显是具有组织性目的性的，它们所经之处无不为废墟。他们的速度固定频率固定，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们。
　　但是摄像头已不能告诉他更多的消息。
　　——信号中断！
　　显示器显示的只有黑屏。
　　不仅仅是据点遭受了沉重打击，被拆除的区域还在向外扩张。
　　或许不是卢卡斯。
　　古根海姆在内心舒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他可以回到C区寻求帮助。
　　那样的行为和能力，绝对不可能是卢卡斯能够做到的。那么摄像头……
　　想到这里，古根海姆还是不能够确定。
　　或许……古根海姆突然就想到了锡勒姆。
　　他的大脑突然就显现出这样一个词:不宣而战。
　　古根海姆打开了具有隔声效能的车窗。
　　那一刻，刺耳的声音在他所能听到的所有地方回荡。
　　车外，警报声或许在几分钟前就已经被拉响。
　　光脑传来讯息。
　　——我在B区，请您和我会面。来自: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