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训练】1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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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一边沉浸于自己精神力的短暂恢复的惊讶与喜悦中，另一方面，他也在担忧害怕，两种混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他那种复杂的情绪。
许久，他答道：“我大概明白了。”
“记忆的恢复，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漫长的时间。”
乔伊犹豫道：“我认为……那遥遥无期。”
“我们活着的时间对于茫茫的光阴来说，已经足够短暂，精神力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们所有的冠之以能力叫法的东西都是奇妙的。”里弗斯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关于计算力的解释像是在解释机器人的运行程序方式。”
像机器人？
乔伊仔细想了想，他将他能够想到的所有定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再对照他们的解释，发现的确如此。
“这……”他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试图组织语言，乔伊说道：“是这样，机器人的确算是人类的仿生体。”
里弗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慎重，但他并没有用任何言语为科学院做过多的掩饰：“曾经有人认为机器人会进化出类似于人类的思想，后来他被科学院秘密清扫。”
里弗斯说的事让里弗斯格外震惊，联邦中央一般不会反对科学上的质疑，但是这个人却被科学院秘密清扫。
“这件事情安德格林首脑知晓吗？”一般来说，科学院的所有行为都要向首脑请示。
里弗斯面寒，他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乔伊想到里弗斯竟然知道这么秘密的事件，这说明他与科学院也沾染一定关系，按道理，军区的人是不应该会和科学院沾染过多的瓜葛，然而里弗斯却清楚这样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
里弗斯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他又出声说道：“我是科学院的认证博士。”
“怪不得！我认为你在科学上的造诣也一定很高！”乔伊由衷说道。
里弗斯只是淡淡微笑，他的微笑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但是他的笑稍纵即逝，很快的他又恢复到面部如蒙冰霜的状态，他说道：“我想，他的质疑很快就会成真。”
“不……这不太可。”
“这有可能。”里弗斯打断了乔伊的话，他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有没有想过，将一个人的记忆抽取出来，再拷贝到仿生体身上。”
“这真的有可能吗？”这一次乔伊并没有说方才他想说的话，他认为里弗斯相信这件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里弗斯这么说，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清扫’这种刑罚，你知道其真正的内容是什么吗？”
“我知道……”
乔伊突然醒悟过来。
清扫，即消除原本记忆，灌入新的设定好的记忆。
“我们有足够能力去消除人的本有的记忆，从而输入已经设定好的记忆，这说明输入记忆的手段是存在的，我们所做的就是将原本人的记忆抽取出来，然后再拷贝输入到另外一具身体身上。而机器人进化出类似人的思想，或许就是通过记忆植入的方式，从而让仿生人获得了人的记忆。”
“您的意思是？”里弗斯的语速过快，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否则突然的一时间，乔伊不能明白里弗斯的意思。
里弗斯依旧耐心地向他解释：“科学院之所以不像外界公布，或许是因为这挑战了他们的权威。想想看，记忆这种东西，为什么能够保存下来，这种技术，你们平时都在接触，但是你真正了解它吗？”
乔伊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内心已经有了自己想要回答的答案，但是他依旧没说出来。
科学院，安德格林首脑，科学院……安德格林首脑……
看着里弗斯浅绿色没有丝毫情感的双眼，听着他说着大逆不道却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的话，乔伊内心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但是他依旧没有说出来，反而到最后，里弗斯似乎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他毫不畏惧地说了一句看似无关实则千丝万缕的话。
“因为不一样，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我们的社会本来就是矛盾的社会。正因为如此……”里弗斯顿了一下：“进入狼局，我们更需要伪装。”
对，不同，矛盾，伪装。
乔伊心中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里弗斯和他同属于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很多人都是未知的，安德格兰极少的人会有踏足，他们会视而不见，会厌恶，会鄙弃，会试着用一些方法去摧毁它，代之以官方的解释，他们会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因为它的存在破坏了安德格兰人心中原有的规则与真理。它的存在就是错误，它干扰了他们的生活，他们会在他们原有的信仰顽石上发根生芽，他们害怕当它足够强大，信仰的石头会粉身碎骨。
而里弗斯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乔伊的一个慰藉，尽管乔伊并不敢保证他真正地理解里弗斯，甚至说是他可能看到的内容只是里弗斯想呈现给他的内容。但是上下级身份的不同，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本，去揭发里弗斯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
虽然联邦中央并不会反对这种科学上的质疑，但是它所做的官方解释在很大程度上基本扼杀了这种思想的苗头，联邦科学院的科学家们是不会承认其真实存在、正确之处。
“我明白了。”乔伊再次说道：“我明白了，博士。”
乔伊用了“博士”这一称呼，在安德格兰城邦中心，一个科学院博士要比一个将军更值得尊敬，因为科学院博士往往代表着智力的巅峰。
他的确不应该沉浸在那些极难改变的规则中，他确实悲哀这种像是逆来顺受的命运，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即使是像伊恩·里弗斯这样的人，他也需要一个温顺的皮囊从而在联邦中央更好地活下去，更何况他呢。
他现在只是一个狼局的平庸者，甚至还需要亲属的能力，才能在这里呆下去。
想要更好地伪装，就需要更强的技能。
他又因过去的恩怨而无法释怀，他想逃脱，但是现实却只能让他接受，而他也应该去接受。
他隐隐约约似乎想通了，但是当他对上里弗斯的眼神，他又开始迷茫起来。
里弗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狼局，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当然会是狼局最好的王牌之一，为了安德格兰，我不会允许出任何计划之外的差错。”
计划之外？乔伊开始明白，伊恩·里弗斯帮他的原因，无非就是从一开始，就将他设定成为了计划中的棋子。而现在这颗棋子下错了，除了意外，他不愿意舍弃，就只能设法挽救。
“我明白，长官。”乔伊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里弗斯没有再和他多谈，他的训练室似乎设定了外装防御系统，从而无法被监视，这也就是为何他们能肆无忌惮谈话的一个原因。
乔伊满怀心事地向里弗斯敬礼，紧接着快速地出了训练室，徒留里弗斯一人呆在训练室内。
没有人看见，垂下的头颅间，那抹绿意中的一点失望与无奈。
里弗斯保持了那样的姿势，站立了许久，一直等到他的光脑发出了响声，他很快就接通了来电。
乔·盖勒的来讯。
乔伊虽然每天依旧继续几乎不变的生活，但此时他已经逐渐地从噩梦中苏醒过来。他的变化是周围人能够感受到的，尤其是对他十分关注的福拉尔。
福拉尔无法明白为什么乔伊很快能恢复过来，更令他震惊的是，在最新的体质检测中，乔伊的数据有隐隐恢复的趋势，虽然这种恢复的力度十分微弱，但是这对于本身处于漏洞期的乔伊来说，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难道是他的方法不对，在侵略的期间出了差错？
还有乔伊的态度，他不再对福拉尔躲躲闪闪，反而能够去直面福拉尔的目光。这让福拉尔有种挫败感，内心的怒火一直僵持在胸口，迟迟下不去，在训练期间，也难免暴躁起来，这种暴躁让银石十分厌弃。
乔伊按照里弗斯的命令，将白石将被调入F小队的讯息发给了白石。
他起初非常不理解，要知道一旦成为狼局的预备小队，那么过去的任何情感将会遭到丢弃，而银石与白石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们一同加入小队，可能会出现差错。
然而这是里弗斯的命令，他不敢质疑，同样也没有资格质疑，就这样，他怀着疑惑的心情执行了命令。
次日，他就在训练营基地中见到了白石，见到白石的那一刻，银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银石脱口而出。
另外一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那张嘴动了动，却不是回答银石：“盖勒先生，我的搭档会是谁。”
乔伊说道：“抱歉，是我，原有的劳伦斯，将会被安排作为219教官的搭档。”
“219？”白石一直僵硬的脸上终于出现微微的松动，他略微惊讶的表情似乎在问为什么会是她。
乔伊也并不知道原因，他无法作出回答，于是放弃了与白石的这段对话。
他心中依旧有关于外调小队的部分相关记忆，但是对于福拉尔的信息却十分模糊，不过脑海中依旧存在着银石曾经问的问题，就是关于白石变化的讨论。
白石确实变了。
即便是每个人都在变，但是每个人的变化都建立在一定的经历上。
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训练】13（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