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猫记》古月三喜

21、两大天尊

　　第九章

　　翌日。

　　张白水醒来，手上的绳索早已解开，淡紫色的勒痕上涂满了清凉幽香的药膏。

　　身侧床榻上有那人压过的皱褶，还残留着余温。

　　灵鲤和青鸟找到厢房，便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张白水右脸上有一个红色牙印，脖子和胸膛的大片肌肤上缀满红红紫紫深深浅浅的吻痕，手上还有青紫的勒痕。床上的人衣衫凌乱，睡眼惺忪，神态疲懒。

　　耶！捆绑万岁！宗主昨夜弄出新花样了！今天心情肯定倍儿好！

　　灵鲤激动的想三百六十五度托马斯旋转上天，青鸟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控制住自己。

　　两人笑眯眯服侍张白水起床洗漱，带张白水到厅堂去用早膳。张白水一路上被灵鲤赤果果的眼神看得浑身鸡皮疙瘩。

　　一黑一白两行侍从鱼贯而入，手上端着各色膳食。张白水道：“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们留着吃吧。哎，青鸟，驱策大门往哪儿走？”

　　青鸟神色微变，灵鲤忙道：“公子是要外出？”

　　张白水道：“我还是得去外面，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来到古代他几乎没怎么到外面世界转过，不是在客栈里忙得天昏地暗，就是在驱策逛的眼花缭乱。已经太久没呼吸到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了，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过。

　　众侍从闻言，忽然单膝跪下，衣服摩挲声都是整齐的。

　　张白水差点也跪下，连忙站起道：“干嘛呢干嘛呢？好好的是要上坟吗？”

　　灵鲤难得肃容正色道：“公子为何要走，属下们若是有任何怠慢的地方，恳请公子赐死，但是……请不要离开。”

　　张白水扶额，这些人是被驱策洗脑了吗？忠心敬业到扭曲啊。把自己的命不当命，连死都要请求别人赐予。古代的人权真是可怕啊可怕啊，还是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白水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道：“与你们无关。你们平时一个二个那么机灵，怎么这种时候死脑筋。”

　　灵鲤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道：“公子离开驱策，要去哪里？”

　　张白水道：“天下诺大，山长水远，去哪儿都行，反正不在驱策。”我宁愿回客栈给老板娘扫地端菜，也不愿意在驱策被你们的宗主日死。

　　灵鲤道：“公子与宗主如胶似漆，夜夜欢好。怎么突然要走？”

　　噗！！！——

　　张白水一口茶水喷出来，被灵鲤惊世骇俗的话雷得不要不要的。如胶似漆，夜……夜欢好？

　　张白水分分钟想离开这个污秽的世界。

　　他平复心情，开门见山道：“带我出去。”

　　青鸟不动声色:“恕难从命。”

　　灵鲤被张白水惯坏了，见他真心要走最舍不得，耷拉着脑袋，眼泪汪汪拽着张白水袖子道：“公子，宗主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您就打消这心思吧。继续跟我们说《武林外传》，您还没告诉我佟湘玉和白展堂是怎么认识的呢。”

　　张白水沉默不语，久久后揉了揉她脑袋，问道：“灵鲤，你的故乡在哪里？”

　　灵鲤觉得这话问得突兀，但也乖乖作答：“前朝沧海横流，民生凋敝。双亲沦为流民，背井离乡。当时灵鲤还是垂髫稚儿，如今对故乡全无印象。若一定要说故乡，那便是这里吧。”

　　张白水垂下眼帘，双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感同身受。多说无益，也只能靠自己。

　　既然暗地逃跑行不通，那就正大光明出去。但是要出门必须得有夙卿的信物或者手谕。

　　半晌后，他问：“你家宗主呢？”

　　青鸟道：“宗主闭关数月，事务堆积繁冗，日日夙夜勤务，此刻应该在会客堂议事。”

　　张白水不以为然，夙夜勤务？这厮每天神出鬼没，时不时出来骚扰他一下，怎么可能会是个工作狂？

　　灵鲤笑道：“公子真的关心宗主，宗主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张白水呵呵一声，心道：忙？忙就最好，就怕不忙。

　　灵鲤道：“近日不知从何处吹来邪风诡声，传出宗主突破噬心诀九重天的消息，外面躁动得很，偏偏又赶上十年一遇的论剑大会，现下应该在与各大世家掌门商议筹办之事。”

　　张白水问道：“论剑大会？”

　　青鸟解释道：“论剑大会十年举办一次，天下名士英雄汇聚于乾坤台，殚修剑道，切磋剑术。正是武林豪杰志士厚积薄发，一展雄姿的时候。各大世家之长、帮派之首都会上座见证，驱策门向来至尊至贵，宗主又受人景仰，所以被拥奉为首要见证者，每届都会在首席观战。

　　剑术高超，技艺出彩者会被各大世家选入门下，从此踏上青云，一飞冲天。武功绝顶，拔头筹者则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圣。

　　灵鲤插进来道：“还有啊，十二门徒里的玉衡君就是上一届的剑圣哩。”说完一脸崇拜的仰着头陶醉去了，俨然就是个小迷妹。

　　张白水又问道：“还有剑魁？”

　　“对。剑魁是万剑魁首。传说是玄灵真人亲铸的宝剑，但是除了玄灵真人，没有谁拔得出来。玄灵真人隐世之前留下话，剑魁有灵性，会自行认主，所以天下所有心仪宝剑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尝试，而拔开剑魁的人，都会被世人称为玄休子，也就是玄灵真人的传人。”

　　开始听着张白水还挺感兴趣，不过听到后面各种中二的名字一出来，张白水就觉得没意思了。本身又不会武功，对那些可以各种炫技耍帅的人只能望其项背，论剑比赛更是想都不要想。

　　用过早膳，张白水寻到一处清幽僻静的好地方，绿油油的草坪铺成地毯，院中横着一条细石浅溪，悬空架着座小木桥，夹竹桃成堆成簇，几座山岩镶在草坪上，冒出脑袋的土拨鼠，张白水爬上一座挨着游廊的假山，枕手躺上，一边的晒太阳，一边琢磨着怎么弄到驱策的出门条。

　　首先要继续摸清驱策的路线图，其次就是出门手谕的问题，但是连出门手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太难了。虽说只要是信物就行，但这里的人都习武，想要近身取物绝对不可能，再说，即使得到手谕或者信物，摆脱掉身边的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感觉回到高中时代，绞尽脑汁想尽办法骗取请假条跑出去包夜开黑。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思绪飘忽不定，还没飘远，便被一阵对话声扯了回来。

　　“白头老儿，你甭想诓我，就这几颗破珠子还顶不过我床头的琉璃灯。”

　　“呵，苍月明珠不如你那破灯？那你别看，给我！”

　　“哎，你不就惦记我那几只麒麟角吗？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给你这个数。”

　　“臭算命的，你别得寸进尺，这苍月明珠是从西域的高寒雪山上运来的珍宝，在天山之巅吸收百年日月精华化成，你就想用区区一个麒麟角来换？可笑 ……起码得三个！”

　　张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