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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千面 ...
千面怏怏地找了个角落蹲下,不愿面对现实。
它如果伤了白如邪,那便违反了血盟契,会遭到契约的反噬,所以哪怕委屈得不行,它也不能对白如邪下手。
何况它现在一身重伤根本无力自保,随便来个金丹期的都就可以把它抓走当炉鼎。
而白如邪身为一个练气初期的修士给它了很大的安全感,再加上是天灵根资质让眼高于顶的千面算是低头了一回。
结果现在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比起落入那个长老手上,千面觉得和白如邪签下血盟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殊不知眼前这个却要比任何一个修士都可怕上几倍,若它了解了白如邪的本质,定会连滚带爬地逃亡天涯。
白如邪沉思,她在前世可不记得有一只神兽千面的事,有关这种神兽也就在古籍上读过只言片语。
——通人性,懂人言,独居一方,不与其它妖兽有所往来,可拟态万物,用双目难以辨别;虽有千面,但真身极为丑陋,因此不以真身见人。
千面化身的“白貉”舔着自己的爪子,虽身上看不见无任何伤口,但应该伤得不轻。
“床下柜子里有放着白水燕赔礼的丹药,需要的话自己去拿。”白如邪抬起下巴示意,她绝不是好心泛滥。
白如邪可不能靠鼻子去鉴定丹药,身为神兽的千面估计是可以办到。
千面抬起头,警惕地瞅着白如邪——它和白如邪已立下血盟契,如今想要揍这个人类一顿也成了奢望。
不过知道提供丹药给它疗伤什么的……还算是有点良心。
千面这种妖兽向来是在妖族重十分不受待见的妖兽之一。
它们可以拟态万物,可以变为任何妖兽的形态,却不以自己真面目示人——没有任何一只妖兽会喜欢伪装成自己同族的妖兽,多数的妖兽排异心理严重。
何况一旦与千面呆久了,它将可以拟变出自己的形态,就连习惯爱好都可以一并习得。
且每一种妖兽都有自己的个性喜好,就像是人一样。千面也有,它们有的喜欢融入妖族社会和善共处,有的喜欢独来独往互不干涉,也有的性格暴戾喜欢欺骗杀戮。
千年前它还是只千面崽子,别的妖兽的崽子不论怎么都可爱得仅,哪怕难看也不会丑成千面这样。
那时,小小的一团因为不会变幻模样而一直保持着本体;母亲因为无法忍受丑得不堪入目的自己,差点把它淹死在河里。
从那以后千面就没了妈,好在出生的地方是处灵气充裕罕无人烟的风水宝地,也就靠吃果子喝露水活了下来。
逐渐长大后靠遗传下来的本能和天性,千面能够变幻成各种的样子——无一不是体态优雅,气质高贵的灵兽。厌恶自己本体丑陋的模样是印刻在千面这种妖兽天性中的,镌刻在基因里,无法改变。
而遭到母亲抛弃的千面自由自在地成长,不知不觉竟有了百年修为启发了灵智,便生出一个出去外界看看世界的想法。
依靠的漂亮的拟态,它得到了其他妖兽的喜爱和善待,妖兽也和人一样,都喜欢长相漂亮的事物。
千面一直厌恶着自己的本体模样,但它却渴望着好友也能一样喜欢自己的本体,而不是它变幻出来的模样。
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千面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妖兽好友。
单纯的它天真地认为,大家都能接受它本体是一只千面这件事情,于是它便当着所有妖兽的面展现处了自己的本体。
千面永远忘不了——那瞬间,所有的妖兽皆是用用一种惊恐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有的妖兽发出了威胁性十足的低吼,那是它从未见过的、昔日好友的表情。
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深深刺痛的了千面的心。
它疑惑地询问,它们不是朋友吗?本体丑陋又怎么样?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它?难道它做错什么了吗?
千面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对好友展露真实一面却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所有的好友通通背叛了它,没有任何一只妖兽愿意接受它其实是一只千面的现实;千面试着追上去质问过,但是回答它的却是一连串的殴打。
此后,它再次变幻形态去尝试,试着去找能够接受自己本体模样的朋友——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那些当场翻脸的都还好说,假装接受转脸就把它当作炉鼎要杀了它的才是最要命的。
最后,碰了一鼻子灰的千面自闭了。
后来转眼间它便修炼有了千年修为,成为了神兽。
不料刚刚出世便给人盯上重创,被五花大绑关了起来,后来好容易逃走,不得不屈居于白如邪这……一切还是要怪它太不小心才会落入人类之手。
千面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拿着一卷书在看的白如邪,
……
「在洛河之畔,那里的一方水土养了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所有人都在期望着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并且为之努力着。」
「田间传来男人们干活的吆喝声,而在屋里可以听见梭梭的缝制声,零坊间是孩童的嬉闹与老人们的闲谈声。」
「这一片祥和发生在没有灵根的平凡人生活中。」
「白如邪一瘸一拐地迈进了这个村落,她的腿受了重伤,走路时身上的血不断地滴落在地上,染出了一片的血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袍与脏乱疲惫的面容无一不说明了她的处境悲惨。」
「从追杀中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甚至她还杀了人……那些人可都是她的师兄弟啊!」
「白如邪还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但在下一秒就成了狰狞的反目成仇。」
「身上的魔气停止了暴动,白如邪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除了虚弱得下一秒就会昏厥外。」
「扑通一声,白如邪直接摔拍在了地上,沾满血污的手臂旧伤未愈又被擦出了新伤。」
「“嘶。”白如邪倒抽一口良气,她咬咬牙,吃力地爬了起来。」
「虽然堕魔,但她不想死!」
「“咦,那里有一个人!”视野中,一个穿着朴素服装带着浓重口音的村姑少女似乎是因为路过,看见了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白如邪,便急忙停下手中的事,慌慌张张地朝她跑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这里有人受伤啦!”」
「村姑少女的脸在白如邪面前放大,她黝黑的面庞映入白如邪的眼睛,那关切的神情宛如一清冽的甘泉流入白如邪几近干涸的心田。」
「很快,村内的人都赶了过来将她救起,每一个人都停下了忙活的事情关切着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人。」
「“谢谢。”」
「白如邪努动着干裂的唇,真心地向所有人道谢。」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村里没有大夫,大家会给你想办法请大夫的。”少女黝黑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灵动万分。」
「白如邪心中充满了感激,但她还是坚持摇了摇头:“不需要大夫,我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白如邪被人抬进了屋内,安置在床上」
「她筑基初期,目前的伤靠着乾坤袋里的灵药能自己顺利恢复好,在凡人眼中看似无力回天的伤口,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可怕。」
「“那怎么行,你看看你这伤口,衣服都和肉长一块去了,必须请大夫啊!”」
「“我是……修道之人,这些伤不碍事。”白如邪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还没问姑娘姓名,在下白如邪。”」
「少女在知道白如邪是修道之人后,眼睛刷地就亮了起来,她激动道:“我,我叫二妞……你真的是仙修啊?好厉害,没想到我居然可以见到仙修!对了,你怎么伤成这样?”」
[“嗯。”白如邪点了点头,她不敢道出自己是个魔修的事实,她刚堕魔不久,如今只要不使用法术便不会暴露她是个魔修。]
「白如邪选择了隐瞒下真正的原因,道:“嗯……就是,被仇家追杀,你不便知道太多,以免引火烧身。”」
「“啊?什么引火烧身?这是什么意思啊?”二妞一脸的迷茫,她身为乡下村姑从未识过半字,面对白如邪口中的“深奥”成语,只真心觉得十分厉害却并不知道其意。」
「白如邪叹了一口气,她道:“我便不打扰了,还有要事在身,来日定当重谢。”」
「此时的白如邪,还是个知恩图报有良心的人。」
「“哎,那怎么行,你继续躺着!”二妞直接把白如邪摁回了床上,手上的力道和眼睛里闪着崇拜小火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白如邪说不出话,只傻傻地被摁了回去,以她所见,这个地方她不能久留,必须赶紧离开,以免给这里善良的老百姓招来祸端。」
「一股饭香从窗外飘进,而人声更先一步传来。」
「“开饭咯!”」
「房间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中年老妇围着油腻腻的衣裙擦着手,笑眯眯地对屋里俩人说道,随后便在白如邪惊讶的目光下把饭菜端了进来。」
「大娘热情地把饭菜递到白如邪的面前,说道:“别客气,村子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人了,既然你来了就是客人,是要好好招待的,虽然这些吃食简陋,但也是村里人一片心意,快来尝尝大娘手艺。”」
「白如邪的手中莫名地被塞入了一双碗筷,热腾腾的黄米煮成的干饭在往常修士眼中都是看不上眼的吃食,但此时白如邪却觉得格外芬香扑鼻。」
「“你客气啥子,我阿娘的手艺可好哩!”二妞笑嘻嘻道,手里拿了一双筷子从菜盘里夹起一块肉放到白如邪的碗里,“咱家是没钱吃这些的,都是村里人送来给你吃的,你可千万别客气啊。”」
「“是呀,别客气,等等大娘还煮了一个蛋,给你补身子吃。”」
「日乐融融的温暖气氛熏得白如邪鼻子有些发酸,她感激点点头,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她的感动了。」
「面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如此热情友善,这简直是白如邪做梦都不敢想的。」
「这里的民风淳朴,人们都热情好客,白如邪生平第一次在外面体验到了温暖,比起那些知道自己堕魔未死的消息就脸色大变嚷嚷追杀她的仙修来说,似乎这些普通的平凡人家还更有人情味些。」
「“多谢款待,这些是我的小小心意,请收下。”白如邪挥手就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点碎银子,二妞和她娘惊得眼珠子都要蹬下来了,白如邪接着说道:“我是被人追杀,会尽快离开这儿的,为了不给村子招来祸端,请一定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大娘连连摆手,那脸上写满了拒绝:“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快拿回去,拿回去!”」
「二妞也在一旁连连摇头表示不能收这钱。」
「白如邪坚持要他们收下,手臂停在空中不为所动。」
「“不能收就是不能收,快拿回去!”大娘假装生气了,“你要是再这样,可就是看不起大娘我了!”」
「白如邪愣了愣,低头道:“那若是有什么如邪能帮的,定当倾力为之。”」
「二妞见白如邪把银子收了回去,便笑嘻嘻道:“哎呀,别说这些了,赶紧吃肉,多吃点才能好起来。”」
「白如邪已经辟谷,其实可以不用吃食,但顺着二妞夹菜的动作,一口一口地把饭吃完了,在昏黄的光线下,她将这对母女的恩情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
「在曾经的同门师兄弟追杀下死里逃生的白如邪,本以为前路一片黑暗,此时此刻也再度感到了温暖。」
「白如邪在村内强制性地被留下养伤,她本意是想当天就迅速离开,可不料被夜急的二妞看见,直接给拦了下来。」
「面对这些充满善意的人,白如邪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他们的好意。」
「跟上瘾似的,她十分依恋那种被人关爱的感觉。」
「就像是师哥对她那般……」
「在村内住了七日,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来看望过白如邪,白如邪也逐渐能够下床走路了。」
「那日,二妞一边在菜田间捡着野草,白如邪跟在一旁,一个人叽叽喳喳,另一个安静聆听。」
「“二妞,你说如果一个人迫不得已变成了坏人,但是他的本心还是好的,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啊?这是什么意思啊?”二妞沾满泥土的手麻利地拔着草,一边回应着白如邪。」
「“就是……一个善良的坏人,你觉得他还是坏人吗?”白如邪心虚地眺望远方。」
「“好复杂啊,我觉得吧,既然善良都应该是好人,坏人不可能是善良的。”有时二妞总觉得白如邪的话有时候十分的深奥,或许这是因为白如邪是个仙修,学识渊博的缘故吧?」
「白如邪看上去也是一个恬静美好的少女,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细声细气文绉绉的,这是乡下人都觉得可望不可及的一类,更何况白如邪还是一个仙修,更是所有人都敬畏的对象。」
「在这个世界,普通的平凡人是金字塔的最低端,干的都是重体力劳作的活,社会地位低下。」
「“我明白了。”白如邪的点了点头,她眯起眼睛看向天空,阳光明媚而温暖。」
「“我会做一个善良的人的,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白如邪殊不知,这是个巨大的Flag。」
「“哎!哎!”远处传来了打招呼的吆喝声,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踏足飞奔,直至白如邪面前才堪堪停下。」
「小伙子的目光中带着对白如邪的敬畏,语气也十分客气,因为紧张变得吞吞吐吐:“那个……那个……”」
「“何事?”白如邪耐心问道,那温柔的样子不论谁都无法相信她其实是个魔修。」
「小伙子似乎更紧张了,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半个字,眼睛全落在自己的脚背上。」
「二妞和白如邪混熟了,在一旁凑活道:“啥事儿啊,你说出来呀!”」
「“我弟妹生病,现在烧得厉害……家里人都没有办法上山去采药,实在没办法了,能不能,能不能……”」
「白如邪了然道:“嗯,我即刻便动身,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吧。”」
「“多谢!多谢大人!”小伙子的脸上露出了欣喜感激的笑容,他连连朝白如邪鞠躬道谢。」
「就连离开时,每往回走几步都要回个身朝白如邪鞠躬叨念着谢谢。」
「这里淳朴的百姓实在是太可爱了。」
「当天白如邪便动身上山,因为筑基的缘故,哪怕在夜里她也能视物,虽然伤势未愈,但和没有任何根基的普通人比,也是好过太多。」
「然而,白如邪并不知道,她这一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她再次掉进万丈深渊。」
「采药的地方就在村后的那座山,常人步行上山再怎么也要花大半天的时间,往往采到足够的药草时都要在山上过个夜,而小孩子的感冒是玩玩耽搁不起的。」
「这个村子的人都帮过她,白如邪说什么也不能拒绝一个采药的请求。」
「腰间配着短剑,背着竹篓,白如邪在踏入上山的路途中给自己加了一道疾行符便迅速离开了村子。」
「只是为什么……眼皮突然跳的厉害,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上山后不久,白如邪的竹篓便装了一半的药草。」
「如果是白天,在山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村庄和麦田。」
「黑夜中,虫鸣声充斥着耳畔,汇成一首不知名的曲儿,而在曲儿中,参杂了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
「白如邪如梦惊醒般,停下了采药的动作,她能够听到的是从村子方向传来的骚乱声!似乎还有隐隐的火光在现!」
「心中咯噔一下,白如邪的手附在短剑上,警惕地竖起耳朵,她心绪不稳地攀上一颗树,朝村子的方向望去。」
「筑基之后能够目视千里,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白如邪依然清楚明了地看见了——一群不速之客身着黑衣手持砍刀,趁着夜晚在村子里烧杀掳虏!」
「怎么会这样?!」
「白如邪差点就摔下树,她心脏狂跳着,几乎要喘不上气。」
「绝不可能是要杀她的仙修,他们根本不会三根半夜搞这种偷偷摸摸的烧杀劫掠的事情!」
「而魔修哪里会无聊地跑来这个地方大杀特杀?」
「白如邪直接丢下了背篓,她催动体内尚成熟的魔气,急火攻心地直接御剑往村子的方向冲去,甚至连这么做会给仙修暴露自己身在何处也顾不上。」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心系村里人安危的白如邪对自己重伤未愈的身体全然不顾。」
……
「火光和叫骂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每一户人家都从睡梦中惊醒,蛮横的土匪破门而入,手上的砍刀与凶悍无比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敢奋起反击。」
「“不要,求求你们别伤害我们!”二妞和她的娘紧紧地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到来的不速之客,屋外皆是一片惊惧的哭喊尖叫。」
「夜袭村子的贼匪无一不都是精悍凶残,草芥人命的疯子,哪里听得求饶声?」
「“把值钱的通通交出来,然后滚到屋外去集合,兴许能饶你们不死!”」
「“不,你们不可以把这些拿走!二妞马上要到嫁人的年纪,这些都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嫁妆!”大娘见贼匪之一竟翻箱倒柜出了她的一块翡翠镯子,竟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臭婆娘,再啰嗦老子要你的命!”贼匪见大娘竟然敢扑上来抢,顿时就一窝心脚踹得二妞的娘仰躺在地上。」
「二妞连滚带爬地上去扶起了娘亲,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惊魂未定地劝道:“阿娘,算了,不要了,保命要紧,况且……还有仙修姐姐呢。”」
「“哈?你说了个啥子哦?”贼匪耳尖,听见了‘仙修姐姐’几个字后便抬起了三角眼不怀好意道。」
「“呸!”大娘朝贼匪啐了一口,“你们这群畜生都不得好死!”」
「“妈的老不死的你说谁不得好死呢!”」
「贼匪横眉一斜,脸上的杀意涌现。」
「“阿娘,算了算了,保命要紧。”二妞惊恐地往后缩了缩,但想到娘亲还在自己怀里,便努力地用身子罩住了大娘。」
「“呸!”贼匪一把将翡翠镯子揣进自己的怀里,学着刚刚大娘的样子啐了口痰。」
「门外响起了驱赶牲畜一样的喊叫声:“不想死的,都滚出来!”」
「“瞪什么瞪,滚出去!”贼匪狠狠地举起了砍刀威胁到,二妞不得不扶起娘亲,踉踉跄跄地出去集合。」
「一出去,夜里的凉风便吹得人心肝都疼,地上躺着一两具尸体,都是年轻力壮的男性,看起来是奋起反抗的下场」
「二妞强忍住尖叫,眼泪哗哗滴掉了下来。」
「等仙修姐姐到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么企盼着,二妞只觉得阿娘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沉重,却因为过于夜色黑暗没有发现阿娘已经翻起了白眼。」
有「」标注的都是白如邪的回忆模式
在人物塑造上有什么更好建议欢迎提出,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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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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