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月上眉梢

40、第四十章 洛阳寻玉

　　经过这一夜的彻底观察，何七七明白了一个道理：半仙就是半仙，变东西永远都是半吊子水平，多厉害的半仙都一样，不然怎么会叫“半仙”呢？
　　“天亮了，该出去把昆仑玉找回来了。”万奴月知道何七七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反正跟何七七一般见识也占不到半点好处，索性不去理会，心胸开阔的人活得比较长。
　　“你有没有同情心啊？！”何七七满肚子的牢骚没地方发泄，抱着蛋缩到角落里抱怨，“我都这样了怎么出去见人啊？你拿照妖镜来消遣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大白天的逼我出去，存心让那些臭道士追杀我！”
　　何七七再次瞄了一眼照妖镜中那只黑糊糊的狐狸，心里突然开始想念一个人。
　　因为害怕自己变成这样而离开金莫笑，现在真的变成这样了，心里想的居然还是他！
　　她真的好想冲到金莫笑面前，大喊一声：“我是妖怪！”看看他究竟会不会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对她不离不弃。可她始终不敢这样做，，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宁愿编造最好的结局欺骗自己。
　　“有我在，不会让道士追杀你的。”万奴月懒得跟这只狐狸磨嘴皮子，直截了当地说：“没时间了，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们得快点去把昆仑玉要回来。”
　　“不……”何七七奋力甩开想要把她拖出去的万奴月，她不要这副样子去见金莫笑。
　　此时此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丑，第一次觉得丑居然是一种罪过。
　　“七七的脸怎么也黑了？”祖逖一觉醒来便看到黑头黑脸地何七七，见万奴月跟她又在进行第二轮拔河比赛，立刻心疼地说：“万兄，她不想去就别去了，女人最好面子了。”
　　“鬼话！”万奴月觉得他认识的何七七绝对不会为了长得难看而不肯上街，这次死活不肯出去，八成又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怕被人知道！
　　何七七拗不过万奴月的纠缠，只好严肃地说：“要出去可以，把你的布借我把脑袋裹上！”
　　“我这不是布！是弥勒佛的乾坤袋！”万奴月一边纠正何七七的认识错误，一边把袖子里的乾坤袋取出来变大了，递给何七七让她当头巾用。
　　厚厚的袋子裹到何七七的脸上，她的整张脸顿时塞到了拱出来的边角几寸之后的地方，只剩下一双雪亮的眼睛在咕噜咕噜地打转，活像头顶罩着一顶只有前没有后的大斗笠，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你们要去哪里？”祖逖虽然是个刺客，但他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如果在这件事上能够帮上什么忙，他就可以轻松地投入到下一项刺杀任务中去了。
　　做刺客这一行，什么时候会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实在没把握将来能报何七七的救命之恩。
　　“去了就知道了。”万奴月伸手拉住何七七的手臂，不耐烦地说：“你不是见过那个买下昆仑玉的人吗？有什么好怕的！”
　　“你打算怎么去要？抢吗？”何七七对于万奴月这家伙的智商有不同的看法。
　　“怎么是抢呢？那明明就是我的东西啊！”万奴月实在不喜欢何七七把自己形容得这么像土匪恶霸。
　　“金莫笑又不是贼，他是光明正大买来的！还给你，他就亏大了！你明明就是想当强盗！”何七七皱着眉头指责万奴月的罪恶思想。
　　“那你说该怎么办？”万奴月真不明白，一向贪心爱财不管别人死活的何七七，现在为什么要充当英雄好汉。
　　“这里是二十两黄金，给你！”何七七一改往日的小气，伸手从珍珠口袋里掏出掏出两锭黄灿灿的金子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塞到万奴月的手里安排说：“你就说这东西是你掉的，如今他找到了，你拿钱酬谢他，然后再把昆仑玉要回来，对人家客气点！”
　　今天真是太阳出西边出来了！这只狐狸什么时候学会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掏钱了？而且一掏还掏出两锭这么大的黄金来。
　　密谋完毕，何七七便跟着万奴月小心翼翼地穿过人声鼎沸的洛阳市集，看到金莫笑的那一刻，她的心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迅速缩到街边卖猪肉的彪旱大叔身后，随后又不放心地检查头上的布是否裹严实了。
　　“莫笑……”何七七心疼的呼唤被自己的手捂了回去，曾经那么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面前，如今却只能隔着重重人影偷偷看他，如此靠近的距离，如此遥远的思念。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不是就必须承受这样痛苦的煎熬和分离，假如我不曾遇见你，是不是这一生都会无忧无虑，幸福美满？
　　何七七看着万奴月走到金莫笑面前，与他交涉，突然很担心他们会无意间谈到自己，神啊！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万奴月知道她与金莫笑之间的爱慕之情，否则……她不敢想象。
　　“我不要你的钱，拿走！”对面突然传来金莫笑激动的声音，“都是它害的，不祥的石头！”
　　“又怎么了？”刚巧在街道上晃悠的金莫悔，听到金莫笑激动的声音，立刻赶了过来，一边问，一边抬眼仔细打量面前的两个人。
　　这一扫，立刻令他手中的单刀愤然出鞘，凛冽的寒光像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朝祖逖的面门直逼过来。
　　重伤未愈的祖逖狼狈地闪身躲开，伸手扣住金莫悔的手腕，叫道：“师兄！”
　　“别叫我师兄！我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金莫悔哪里肯听他的言语，一掌打开祖逖的钳制，挥刀横劈过来。
　　祖逖望着眼前飞快闪动的流星刀，心中叹道：这些日子不见，师兄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连往日清晰可见的出刀路数都看不分明了。
　　此刻的祖逖不论是眼力还是身法都比正常时候慢了一倍，连内力的运用都大打折扣。
　　好几次他伸手阻隔金莫悔的攻击，不是力道不够险些被他的刀风所伤，便是力道过猛扯动了未曾痊愈的伤口，惹得一口热血冲上喉头，幸亏及时咽下，否则早就显出弱势。
　　“你给我出全力应战！”觉察到祖逖只是闪躲，并未出手进攻，金莫悔大为恼火，立刻停下攻击的步伐，大吼道：“我不是你师兄，你也不是我师弟，我们是仇人，放马过来！”
　　“慢！”万奴月知道祖逖身上的伤势严重，立刻闪身插入二人中间，伸出双手，气运丹田，将正在对招的两大高手强行推开一丈远，“这位兄台，不管你跟你师弟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今日他有伤在身，你纵然胜了，也不光彩！”
　　金莫悔可是江湖上喊得出名号的高手，光是他手上那口玄天真人托当世铸剑名师空寥寥破例打造的流星刀，就足以让定力不足的人闻风丧胆。
　　空寥寥虽然脾气古怪，但一生敬重侠客，所谓“宝剑赠英雄”，他发誓一生只铸宝剑，其他兵器一概不造。
　　直到遇到金莫悔时，他虽有意为他铸造一把绝世好剑，哪知道这个十岁不到就酗酒成性的浪荡子居然脾气比他还臭，非要一把宝刀，否则拉倒。
　　万般无奈之下，空寥寥便打造出他生平唯一一件不是宝剑的兵器——流星刀，成就了这个酒侠金莫悔自创的十四路“流星破月”刀法，这种不拘小节的招数常常能够在破绽百出的情况下克敌制胜，也不知道是敌人太菜，还是他运气太好，反正除了他这个天资聪颖的师弟祖逖偶尔能险胜他一招半式之外，自他行走江湖以来，未逢敌手。
　　不过提到这里，金莫悔就想冲到那个老家伙的破屋里海扁他一顿。
　　虽然这个老家伙最终还是遂了自己的心愿，却非要买一送一的另造一把可以跟流星刀相媲美的追魂剑硬塞给他，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不能就此坏了规矩。
　　靠！有谁见过左手提剑，右手拿刀的侠客？
　　摆这种造型跑出去，就算不被人活活骂死，也会因为左右手失调被自己砍死。
　　所以他把那把秀气阴柔的追魂剑扔给了祖逖。如果早知道有一天这家伙会成为杀害师父的凶手，金莫悔宁愿将这把宝剑化成铁水，都不要给他这个叛徒做杀害师父的凶器！
　　“你受伤了！怪不得出手这么没有力气。”金莫悔听到万奴月的话皱了皱眉头，想着即使跟他有仇，也不至于要乘人之危，即使杀了他，也不见得真能告慰师父的亡灵，也罢！毕竟曾经师兄弟一场，这次放过他好了。
　　“师父不是我杀的！”祖逖不愿意一直背负着欺师灭祖的罪名，虽然为了实现理想成为刺客，跟师兄成了陌路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辱没过师兄当年送给自己的追魂剑，更不会杀害自己最尊敬的师父。
　　“放屁！师父身上的伤痕我仔细验看过，普天之下，除了追魂剑能制造出这么细小却又贯穿心肺的伤痕，没有第二件兵器！”金莫悔根本听不进去祖逖的辩解，他只相信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说来奇怪，空寥寥一向铸剑都是大气无比，每一柄都像是豪气冲天的英雄王者，偏偏送给金莫悔的这把追魂剑却有着出乎意料的秀气，剑身虽然与普通的宝剑一样长短，宽度却只有其他剑的四分之一，与其说它是一把剑，倒不如说它是一根针，长约三尺的钢针如若碰到的是弱小的对手，刺入身体后拔出半个时辰之内根本流不出血来；碰到玄天真人那么高深的武功和内力，插进去也是在一柱香之后才流出血来……它的锋利精巧可见一斑。
　　“我说了，师父不是被追魂剑杀死的！”祖逖已是百口莫辩。
　　“那你说师父是被什么兵器所伤？！”
　　“这……”
　　“说不出来你就是凶手！”金莫悔一口咬定祖逖的“滔天大罪”。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就在金莫悔跟祖逖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处于思考状态的万奴月突然开口道：“也许杀死玄天真人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兵器呢？”
　　金莫悔跟祖逖终于从争吵中解脱出来，异口同声地说：“不是兵器是什么？”
　　“孔雀翎！”万奴月虽然算不出玄天真人的生死，却可以肯定能够制造这样细小伤口的凶器，除了追魂剑，便是另一样妖怪才有的东西，“玄天真人本是修道之人，斩妖除魔是他的人生大事。你们虽然资质不错，却都与道法无缘，他背着你们跟妖怪交手也足为奇。每种的妖怪都有自己独特的妖术，其中孔雀用的就是孔雀翎，如果……”
　　“你是说师父很可能是被孔雀精杀死的？”祖逖被万奴月的推断点醒了。
　　“你跟他一块儿来这里，谁知道你跟他是不是串通好了的？！”金莫悔很难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收起他的流星刀抱在怀里，根本不把万奴月说的话当一回事。
　　躲一旁的何七七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也猜出金莫悔跟祖逖之间肯定有过节，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打得不可开交。
　　何七七看到除了金莫笑之外的三个人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心中的焦虑越发严重起来：会不会是说到我跟金莫笑的事了？那个死半仙滔滔不绝的样子该不会是想出卖我吧？
　　“不行！得想个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何七七在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做了个决定——跟她前面那位长很彪悍的猪肉大叔打个招呼。
　　“大叔！”何七七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猪肉大叔后腰上的肥肉，“我要买猪肉……我要买你的猪肉……”
　　“你买多少？”卖猪肉大叔还以为是哪个买主上门了，立刻笑嘻嘻地转身招呼何七七。
　　“买你这么大块的，行不？”何七七冲着他将头上的乾坤袋往后拉了拉，故意让猪肉大叔看到自己那张黑得比鬼还恐怖的脸，顺便让嘴里锋利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也闪了闪。
　　“妖……妖怪啊！”猪肉大叔身体够彪捍，胆子不够彪捍，猛然转身对上何七七这副比妖怪还要妖怪的脸，立刻连肉摊子都不要了，恨不得手脚并用地跑路。
　　满街的人都像炸开了锅似的东南西北乱跑一气，何七七趁着这骚乱，重新裹好脑袋，一溜烟地往破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