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月上眉梢

27、第二十七章 金谷断义

　　石崇对于何七七的惊叫声不以为然，只是向绿珠伸出自己的手掌，借力助她上岸。
　　“大人，我……”绿珠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何七七，顿时出言解释。
　　“说好今天只是带你观赏金谷园的景色，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石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住绿珠的双唇，打断了绿珠即将出口的解释。
　　“七七也认识这位美人吗？”刘琨可没有石崇这般处变不惊，听闻何七七的惊叫，立刻打听其中的原由。
　　“当然了！”何七七看看绿珠为难的神情，心里明白绿珠不大愿意让人知道两人的交情，顿时信口编道：“我来洛阳的路上见过她，这么美的人怎么可能忘记呢？”
　　“你在哪里见到她的？”刘琨总是这么不识时务地乱问问题。
　　“在……我哪知道？我是路痴！”何七七恨不得变成狐狸咬死这个多话的刘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位是……”石崇皱着眉头看何七七如此嚣张地回答刘琨的问话。
　　“我的贴身丫头，被我宠坏了！”刘琨伸手掐了何七七一把，示意她不要让自己在朋友面前太丢脸了。
　　“丫头就要有做丫头的样子，你可不要失去主人的身份。”石崇的目光顿时离开何七七的脸，那种轻蔑的感觉让何七七顿时怒火中烧。
　　“我就要宠着她，你宠着满园子的女人，我就宠她一个，有何不可？”刘琨生平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说教，天生一副我行我素的孤傲，造就了他谁都不服的古怪个性。
　　“你我不必为了一个丫头伤了和气，去花厅喝酒吧！”石崇知道自己快要触到刘琨的霉头了，顿时收起话题，引着刘琨到花园中的庭院内赏花。
　　此时，满园的牡丹已经尽数凋落，园中却丝毫不显萧条之色。
　　层层叠叠的美人樱围坐在庭院周围的假山石旁，晶莹剔透的巨大玉石怀拥着五颜六色的花朵，让人觉出一种美酒当前，美人在卧的情色无边。
　　大片大片的五彩苋尽情的舒展开白、绿、黄、红的各色枝叶，为花厅外的庭院铺就一幅大地织锦。洒落了一地的珍珠是织锦上随意点缀的桃源小径，蜿蜒地通往花厅的酒桌旁。
　　抬眼望，没有屋顶的花厅漏不下半点阳光，早已按捺不住真性情的游龙草匆忙爬上屋顶，把根根横梁缠得严严实实，漫天繁星似的花朵散落在细致的绿叶丛中，色红似火焰，洁白如明星，一派文静可爱的天真……
　　“天下居然有这么美的地方！”即使是何七七这种极度没有审美眼光的家伙，也知道这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间仙境。
　　“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景色，难道又是你新近才布置出来的？”刘琨望着满园熟悉又陌生的景致，不免有所猜测。
　　“为了让绿珠住得更舒服些，这点小心思又算得了什么？”石崇小心地扶绿珠坐在自己身旁，伸手替她整理额前那几缕散乱的发丝，轻声说道：“白州的水木清华、钟灵毓秀岂是洛阳这等平庸之地可比，绿珠远离故土势必思乡情切，我又怎能让她为此憔悴了容颜，疏远了红妆呢？”
　　“看来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女人宠上天吗？”刘琨幸灾乐祸地坐到一旁说：“只是不知道这壶酒能够石兄你沉醉几日啊！”
　　“石大人好酒却不贪杯，应该能喝些时日吧。”绿珠伸出十根青葱般细嫩的手指，托起桌上的酒壶，仔细斟满刘琨的酒杯。
　　“此酒非彼酒……”刘琨坏坏地看了一眼石崇，回头对绿珠说：“什么时候我跟你讨论一下石崇石大人的‘美人如酒’论，那可是字字珠玑啊！……”
　　“妾身愿闻其详。”绿珠略略颔首，乖顺柔媚地样子令人动容。
　　石崇毫不避讳地说道：“对待女子应该把她们当成酒，和美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像喝酒，只可浅斟慢饮，切莫贪杯。”
　　“既然一个美人你都要品这么久，”石崇的话引起了刘琨的兴趣，“为何还要弄得这金谷园中，处处美女如云呢？”
　　石崇语带玄机地浅笑道：“虽说女人如酒，可并不是每壶酒都能让你黯然消魂啊，不弄个酒窖多藏几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喜好呢？”
　　“的确是高人，佩服佩服！”刘琨听罢，立刻茅塞顿开。
　　靠！这是哪门子的垃圾色狼理论啊？！何七七望了一眼依旧温柔如水的绿珠，气得肠子都打结了，讨厌这个破时代，讨厌那些个破历史！
　　改历史就改历史！绿珠跟着他本来就不得好死，我今天就要改了，有本事让闪电劈死我！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府？呆得太久老爷会担心的。”何七七开始阴阳怪气地对刘琨说话。
　　“你家主人的行动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了？！”石崇终于忍受不了何七七这种没有规矩的下人在自己的地盘是如此放肆了，出言警告何七七不要干预主人的生活。
　　“我在跟主人商量，怎么会是安排呢？”何七七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道：“石大人如此说话难道也想干涉我家公子的行动？！”
　　“放肆！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何七七那一套屡试不爽地刁蛮招数到了石崇这里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反倒是惹人厌恶。
　　“七七！你太过分了，往日我再宠着你，在石大人面前也轮不到你说话，滚出去！”刘琨倒不是真的讨厌何七七，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如此招呼何七七罢了。
　　“是啊是啊，男人们说话喜欢清净。我们去别处赏花吧！”绿珠知道何七七的脾气，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势下，何七七是断然不会退让屈服的。
　　为了避免何七七跟石崇的相互仇视进一步加深，绿珠赶紧牵住何七七的手拉她出去说话，顺势也给何七七一个台阶下。
　　“不要拉我！”何七七一离开花厅就甩开绿珠的牵拌，气呼呼地说：“你都打算跟这种男人过一辈子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且不说我是不是打算跟他过一辈子那么久，就说你这脾气这态度，哪里像个丫头？”绿珠仔细地跟何七七解释其中原委：“石崇是士族高门大户中真正的贵族，他对下人一向都不会正眼看待，今日要不是看在刘琨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你如此忍让，你还……”
　　“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对他这么客气吗？”何七七手指着花厅的方向大声吼道：“他石崇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短命鬼，败家子，顺便还会害死你！我会怕了他？！”
　　“好了好了，越说越来气了！”绿珠现在也是内心烦躁不安，伸手把何七七愤怒的手指拉了回来，恼火地说：“你这个样子对他，叫我还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嘛？！”
　　“原来是我碍到你跟石大人恩爱了，你放心！我何七七发誓决不会再踏进这该死的金谷园一步！”何七七冲着绿珠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怎么做丫头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绿珠根本不想破坏自己与何七七刚刚建立起来的深厚情谊，可是何七七偏偏就要往死胡同里钻。
　　“我说的是丫头的话，主人不爱听可以不听，大不了一个‘滚’字什么都解决了。”何七七心意已决，即使不愿意看到绿珠跟着这么个霸道高傲的男人，她也决定放手不管，由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这份朋友情谊到今天也差不多该走到尽头了。
　　“我到这里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
　　“够了，我不要听你的解释。喜欢就是喜欢，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何七七转身背对绿珠轻轻地说：“这个男人究竟怎么样，我说了都不算。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如此纵容他。”
　　“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就回去湘鬼主人身边吧，”绿珠感到何七七去意已决，只能退一步劝道：“他一定不会再让你受气的。”
　　“他对我就像你对石崇一样，”何七七认真地说：“托你的福，我终于知道自己不愿意选择湘鬼的真正原因了……因为我比石崇更聪明更清醒，我这么爱使坏的家伙让人家骂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必要被呵护成这个样子呢？！所以我知道太纵容自己的人只会给我的一生带来灾难。既然幸福是如此短暂，我该好好把握真正在乎的人。”
　　“你知不知道，湘鬼主人为了你……”绿珠不明白同样是狐妖，为什么所想所做的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她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何七七坚决到把唾手可得的温柔呵护都能一并丢弃了。
　　“不用说了，”何七七转身按住绿珠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有如此多的不同，你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而我却只愿作他们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你有的温柔顺从我没有，我有的果敢坚决你也没有，所以我注定不会跟你拥有一致的选择。”
　　“所以你也不会喜欢石崇，对吗？”绿珠的声音满是颓败的气息。
　　“是的，我讨厌他！”何七七的回答不留一点回转的余地。
　　“他也讨厌你……”绿珠苦笑道：“你们让我陷到这样的抉择里，如此悲苦，没有幸福！”
　　“我已经替你作出选择了，我是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可即使是爱惹麻烦的家伙也知道心疼自己的朋友。”何七七说这话的时候天空一片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离别的伤感。
　　“这是心疼吗？”绿珠的怨气随着她哀愁的声音四处扩散。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离开我你只是悲伤；可是离开他，你却会悲伤而死。”何七七抬头看天，似乎想要窥探命运的绳结所向，孤独只是从她眼中一闪而过，瞬间便被压了回去。
　　“为什么我总要别人替我选择，替我安排，婆婆，湘鬼还有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只是一个比一个自私而已。”绿珠的声音哽咽了，良久才稳住激动的情绪，恨恨地说：“既然你已经替我选择了，我就不用多说废话了，你走吧！”
　　望着绿珠转身留下的瘦弱背影，何七七还想说些什么都被噎了回去。
　　省去告别的话，何七七再次有了孤单上路的感觉。只是其间多了几分惆怅，友谊这东西谁也没有把握能够天长地久，走着走着说不定就断了。倒不是真的非断不行，只是怕累怕辛苦，怕最后会被对方舍弃，不得不先行告退，用来廖以□□。
　　沿着原路离开，来到湖中小桥的时候，何七七看见湖中央欢喜非凡的六耳猕猴，对照自己现在的情绪低落正好形成鲜明对比。所以何七七决定做一件事情，调整心态。
　　“金谷双绝？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绿珠齐名的，更何况是这么一堆丑猴子！”何七七趁着自己还没跨出金谷园的大门，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看我怎么把你这一绝给废了！”
　　正午十分，美人们都已经纷纷散去，只剩下一只葱绿的翠竹船悠闲地停靠在荷花池边。何七七鬼鬼祟祟地登上竹船，东张西望了一阵，在确定四下的确没人的情况下，撑起竹篙，迅速地向蠢猴子的聚居地划去。
　　平日里，石崇就是怕惊动了这些猴子露出破绽，始终不让任何人接近猴山，今天碰到何七七这个天生的破坏王一门心思地往上冲，倒把这满山的猴子吓个半死，一个个死盯着何七七船行的方向拼死拼活地穷叫唤，不知道是传递信息还是相互警告，总之是山上山下不得安宁，楞把个猴子老大折腾地睡不着觉，伸出一对巨大的手掌把这群疯狂练声的猴子脑袋挨个地扇了一遍，才老实了许多。
　　只是十几双惊恐的小眼睛统统望向一个方向——何七七上山了！

作者有话说

　　奥运加油，中国加油！
明天再拿金牌，就再贴两章！
争气点啊，中国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