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You are my destiny》夕林

44、第Ⅴ幕【迷惘的关心】

　　“如果说你们敢动他的话——哪怕只是一根汗毛——我就会让你们至此踏入地狱之路。”
　　科琳以和平时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完全不同的形态说出了这句话，看起来如同口出狂言，但是却没有人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黑衣人长大了嘴巴看了她好一会，忽然颤抖着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银色的面具……你、你是队长说的要小心防范的那个人！”
　　“队长？哦，是他啊。”科琳的声音不曾有变，嘴角的笑容依然是凛冽的残酷，“能得到他那样的赞赏，我还真是荣幸。那么，你们的选择是什么呢？”
　　轰隆隆——
　　导力引擎的声音忽然响起，一艘飞艇出现在塔顶，飞艇上有人在用导力机关枪向众人扫射，科琳眉头一蹙，闪身避开，而黑衣人已经趁着这个机会将拉赛尔博士拉到了飞艇旁边。
　　“呵呵……形式逆转了。”
　　“虽然可以在这里把你们杀光…… 但我们还不打算和游击士协会作对。”
　　“劝你们呆在一边乖乖看着，也许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面对他们得意的冷嘲热讽，科琳不为所动地冷哼一声。
　　“哼，只要在被导力枪的子弹波及之前让飞艇坠毁，你们——也就在也没有王牌了吧？”
　　“什么？！”
　　根本就不给他们惊讶的机会，科琳的身影一闪，原地还留着一个模糊的影像，可是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高高举起，银光夹杂着血色，向下劈去。
　　正在这时，一发道理炮弹打向了飞艇，飞艇出现了一阵摇晃，科琳的动作也因此停顿，向后一跃。
　　入口的方向，小小的女孩肩上抗着导力炮，闭着眼睛大喊，“住、住手！”
　　提妲——
　　“糟了！她竟然跟过来了！”
　　她的出现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现在就连科琳都失去了动手的先机。
　　“还、还我爷爷！”提妲哭着喊道，“不还的话……我、我、我就要开炮了！”
　　“等——”
　　科琳还来不及阻止，提妲已经有了动作，又是一发导力炮弹打向飞艇。
　　“呜哇……”
　　飞艇又是一阵摇晃，有脾气不好的人已经恼了。
　　“臭、臭小鬼！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黑衣人举起枪对准了提妲，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提妲——————！！！”
　　科琳想要跑过去，可是由于距离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反而是有人一把推开提妲，挡在了前面。
　　“呜……”阿加特捂住伤口，跪到了地上。
　　“阿加特？！”
　　“喂、喂！你怎能对着小孩射击！而且那是测试用的……！”
　　“抱、抱歉…… 我怕飞艇会被她射下……”
　　“算了，还是赶快撤退吧！”
　　飞艇隆隆地撤走，根本就没有人有心思去追。
　　红莲之塔的顶部，就只剩下了哭泣的提妲、受伤的阿加特、恼怒的科琳以及沮丧的艾斯蒂尔和约修亚。
　　“………………”
　　一阵长久的沉默夹杂着提妲的哭泣在塔顶回荡，听得大家只觉得揪心。
　　“总之…… 我们先回蔡斯吧。”约修亚在沉默中开口，“要先回协会向雾香小姐报告那艘飞艇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爷爷……”提妲不住地抹着眼泪，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太过分了……为什么……”
　　“……”阿加特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喂，小不点。”
　　“……？”
　　阿加特走上前，高高地扬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塔顶，提妲愣了愣，然后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等、等一下！？”艾斯蒂尔瞪大了眼睛。
　　科琳握拳的双手紧了紧，硬生生地压下了想要冲过去的脚步，别过头去什么都没说。
　　“我不是说过了……叫你不要跟来扯我们的后腿。”阿加特根本就不管嘤嘤哭泣的提妲，开口训斥，“就因为你的出现，我们才错过了救你爷爷的时机。这个责任……你打算怎么负？”
　　“我……我……”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让提妲连站起来的能力都失去，她跪在地上，啜泣着喃喃，“我……没、没想到会那样……”
　　“而且还要用那么差劲的威胁方式，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没命……”阿加特继续怒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神一暗，“为什么就是不听大人的话？我啊，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你这种没本事却又要瞎起劲的小鬼了……”
　　“……对……对……不……对不……起……”提妲断断续续地道歉，然后终于由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呜……呜呜呜呜…………”
　　“够、够了吧！ 你怎么能说这么过分的话！？”艾斯蒂尔终于看不过去，冲上来推开了阿加特，“刚刚被掳走的可是她的亲生爷爷啊！科琳姐，你也来说几句吧！”
　　“那一巴掌是她应得的。”科琳收起长剑，剑刃和剑鞘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发寒，她垂着眼帘，声音干涩，“她必须要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她必须要知道现在的一切结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年龄小不是借口，因为对亲人的关心而造成了思维的混乱，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怎、怎么这样……”
　　“她必须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且不说她的爷爷就只是被绑还没有死，这世界上那么多比她还小就只能孤身一人的人多得是，相比起来，她已经很幸福了。如果现在她就萎靡不振，再也站不起来的话，她——没有资格套上‘拉赛尔’这个姓氏。”
　　科琳和阿加特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们都站起来了。
　　阿加特在『渡鸦帮』迷惘了那么久也不曾迷失自己，虽然挥舞着铁块只是为了排解空虚，但是……他毕竟站了起来。
　　拉赛尔家的人没有废物，即使是失去了一切也会依靠着自己站起来。
　　不知道阿加特是否有听到科琳的话，他上前几步，贴近了提妲。
　　“喂……小鬼。就算哭也要给我听好了。”
　　“……呜……呜……？”
　　“你想这样就算了吗？”阿加特的声音起初很平淡，但是到了后来却逐渐上扬，“还没救出爷爷，就这样打算放弃了吗？”
　　“呜呜呜呜……（摇头摇头）”
　　“就是啊……别那么窝囊的，振作点！”他忽然提高了声调大吼，那种音调不知道究竟是在训斥提妲还是在训斥自己，“哭也好叫也好，靠自己的双脚站起来！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救别人？”
　　“……啊……”
　　“要是做不到的话，就不要来给我们添无谓的麻烦。”阿加特的音调又恢复到了初始时的平静，听起来颇有种嘲讽的意味，“像个小孩子该做的，躲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地哭个够吧……哼，那样的话我才要谢天谢地啦。”
　　“…………………………………”
　　“提妲……”艾斯蒂尔担心地叫了一声。
　　“……不要紧了……姐姐……我……自己站得起来……”
　　尽管摇摇晃晃，提妲还是一个人勉强站了起来。
　　科琳看了看天边，握住剑柄的手指收紧再收紧，然后跟在大家后面，将手递给了阿加特。
　　“做什么。”他的口气不善，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的精神和勇气可嘉，但是那种试用期的毒药毕竟是危险的。”科琳的声音不大，刚好能够两个人听到，“我们没有能力把你背到城镇里去，现在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切……”
　　阿加特从嘴里挤出一声，还是搭上了她的手，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放到了科琳身上。
　　阿加特的伤势不重，可是那子弹上的毒药显然十分猛烈。走到托兰特平原道的时候，他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样下去不妙啊……
　　科琳咬了咬牙。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能坚持到蔡斯市里面的样子……
　　“呦？”
　　不远处的前方传来了男性的声音，身材高大的像是熊一样的男性从对面走来。
　　“咦……！？你是从亚尔摩回来时遇到的……”
　　艾斯蒂尔他们似乎认得这个男人，而科琳只是眨了眨眼睛。
　　——卡尔瓦德共和国的A级游击士，金•瓦赛克。
　　“哈哈，那时真是谢谢你们指路啦。”东方打扮的男人爽朗地笑笑，“不过还能在街道遇到你们，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啊哈，是啊。这么说来，大叔也是去亚尔摩泡温泉的吧？”
　　“话是没错……不过别叫我大叔啦。”东方打扮的男人郁闷了一下，随即看向阿加特和科琳，“对了，这位小哥和小姐之前好像没见过。你脸色不太好啊，不要紧吧？”
　　“咦……？”
　　一直都因为赶路而没有注意到阿加特的众人转过身去，看见靠在科琳肩头的青年现在已经是脸色泛青。
　　“你来得正好，这位先生。”科琳向他点点头，然后发出请求，“请您马上背着他，把他送到中央工房四楼的医务室好吗？”
　　“哎？这样可以吗？”
　　“没关系，反正事不宜迟……你看他这结识的块头。反正苦力的活儿就交给我吧。”他点点头，将已经昏迷的阿加特抗在背上，“而且……看来我们还是同行呢。”
　　“同行……”
　　“难道说，您也是……？”
　　“还没自我介绍呢。”东方打扮的男人：点点头，“金•瓦赛克——隶属于共和国的游击士协会。请多指教。各位王国的游击士。”
　　、
　　中央工房医务室，阿加特躺在床上，米妮亚姆医生、艾丝蒂尔和提妲守在床边。
　　“总之要先帮他做一下应急的治疗才行。”米妮亚姆看了看他的情况，“不过……这好像是相当特殊的神经毒药。一般的解毒剂是没有效果的。”
　　“那、那个……阿加特大哥哥会怎么样呢……？”
　　“像他这么健壮的人，应该还能撑得住……不过，要是一直维持这种昏睡状态，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怎、怎么会……”
　　正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约修亚走了进来。
　　“抱歉来迟了。我已经向雾香小姐报告过了。军队方面也拜托她通报过了，我想过几天应该能得到一些情报。”
　　“是吗……辛苦你了。对了，金先生呢？”
　　“啊……他和雾香姐好像是旧识。”“我想他们之间有很多话要聊吧。”
　　“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他们两个都是东方出身的。”
　　“那么…… 阿加特兄的情况怎么样了？”
　　“……”
　　这个问题，让本来就很安静的医务室彻底陷入沉默。
　　约修亚是何等聪明的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判断很多的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是吗……看来还是有生命危险对吧。”
　　“很遗憾，以我的知识……只要不知道这种毒物的具体成分，就没办法为这位先生解毒。”看着大家失望的神色，她又补充道，“不过……或许皮克塞恩教区长……”
　　“『塞姆里亚苔藓』。”
　　突兀的声音插入谈话，科琳从外面走了进来，“我已经问过了，七耀教会的解毒药方是一种通过增强患者的抵抗力而使其自然痊愈的药……但是其中需要的配料『塞姆里亚苔藓』已经用完了。”
　　其实她问的只是“『塞姆里亚苔藓』是否还有剩余”而不是“究竟有什么药物能让阿加特获救——她所掌握的治疗和解毒的知识，绝对远远超越所有的教区长。
　　“怎、怎么会……”
　　“但所幸的是『塞姆里亚苔藓』虽然难找，却并不是不可能找到。”科琳继续说道，“根据游击士协会的采摘记录，在卡鲁迪亚钟乳洞西北区域的洞窟湖的岸边就能采到。但是……那里的魔兽是相当难对付的。”
　　这句话只是针对艾斯蒂尔和约修亚，她所歼灭的每一个『异端』都远远超过那个等级。
　　“而且，以前采集的时候，都是由四个经验丰富的游击士组成队伍在那里进行药料搜索的。”
　　“四、四个游击士！？”艾斯蒂尔还来不及高兴，就再次陷入低谷，“我们就算加上了科琳姐，也才三个人而已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科琳从外面的走廊里拽进了一个人，“我特地向雾香小姐借来了金先生。”
　　事实上，雾香的原话是：『就是因为这样，你就把这男人一起带去好了。』
　　“什、什么借啊——”金几乎晕倒，“是我自己要来的……”
　　“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已经来了。”
　　“唔……”
　　“那、那个…… 艾丝蒂尔姐姐、约修亚哥哥……”细细小小的声线插入谈话，“我也想去……可以吗？”
　　“提妲。”科琳走过去，搭住了她的肩膀，“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我也知道……自己只会碍手碍脚的……但是……但是呢。”提妲看起来已经要哭了，“阿加特大哥哥是因为我才会受伤的……要是不能为他做点什么的话，我……会恨死自己的……”
　　“……我明白了。”科琳的手指紧了紧，然后松开她，走到金面前郑重地鞠躬，“这个小鬼就拜托你了。”
　　“哎……？没关系是没关系，但是……”金显得十分惊讶，“你不去吗？”
　　“我留下来照顾阿加特。”科琳的眼睛动了动，然后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如果说她有一根汗毛受伤的话，我就告诉雾香让她把你送到女神身边。”
　　“这又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金走在前面带路，显得十分郁闷。
　　“对了，提妲。”科琳从怀里掏出一个像是人偶的胸针递到她手里，“带着这个。”
　　“这是……”
　　“关键时候保命用的……就这样，再见。”
　　看着四个人的背影离开，米妮亚姆去购置一些必备的药物，科琳走到阿加特床前，掏出了自己的星杯纹章，对准了他。
　　“刻于我右手的星杯之痕啊，在此绽放出你的光芒，去到彼方之地，拯救那恍惚迷离的灵魂吧！”
　　星杯纹章发出了柔和的七彩光团，那些柔光进入阿加特的身体，他铁青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缓和。
　　这就差不多了……至少能保证他坚持到药被拿回来。
　　科琳收起纹章，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所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